時間已經刻不容緩,蟲兒叫櫻祭夜拿著引魂鈴,將路線畫給他,叫他偷偷溜入烏金木林中,把裏麵守護木林的襲春敲暈,從她身上再取一枚引魂鈴來。


    自己先將煉製水合花的金銀銅三鼎摧毀徹底,又從廢墟中掏出幾床嶄新的床單,抖去塵渣,再將單角挽成死結,尋了一些細如發絲的鐵線,將縫隙夾牢,四張床單合製成一個。


    後把藥奴背後的玄冰寒鐵鎖鏈像卷毛團一般收好,置入床單後再挽成包袱,餘出來的部分正好背在藥奴肩上。


    藥奴已經被她氣得嘴歪,使勁甩脫背後打大包袱道“從小自大,我還從沒有被如此羞辱過。”


    蟲兒看他鬧情緒,也很頭痛道“爺爺,咱們是要開溜啊,你將就些行嗎?”


    藥奴還不同意,“為什麽不叫那個花心鬼替我扛著,他的力量明顯比我的大多了!”


    “櫻祭夜隻有一隻手,他若果幫你扛包袱,萬一追兵趕到,你能挺身出來殺敵?”


    “那你為什麽不幫我背些?”


    賊東西,蟲兒翻目“我是孕婦,你連孕婦都舍得壓迫嗎?”


    藥奴冷然一笑,“你那肚子就算壓上千斤頂,也不會把孩子壓出來的......”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誹語,又改變話意道“看你上躥下跳的姿態,估計胎心已經很穩妥了。”


    還是說的不對,藥奴裝作嗓子咳嗽,輕咳幾聲“算了,你把剛才凝練出的那滴無臭無味的水合花精給我。”


    “你想幹什麽?”蟲兒警覺。“莫非你還是想把這個東西拿出來,與伏逸交易?”


    “我自己喝行不行?”藥奴扯開嗓子蠻道“我把它喝進自己的肚子,融化進自己的血脈中,這樣既可以解除你的疑心,又可以提高我的功法,可不好嗎?”


    蟲兒想也是,畢竟這東西放在自己身上又沒有用處,不若眼睜睜看他喝掉,以絕後患,踟躇間從內乾袋裏掏出搪瓷小瓶。


    藥奴一把搶過,仰頭倒入口中。


    蟲兒道“我忽然想起來裏麵含著五具屍體的屍油,呃,好喝嗎?”


    藥奴咂咂粉軟的香舌,道“滾開點,當心吸你的血。”旋即閉緊雙眸,調節身周的七經八絡,讓水合花的精華在冥冥中提升自己的功法修為。


    蟲兒不再招惹他,舉頭等待櫻祭夜順利歸來。


    半柱香的時間耗盡,櫻祭夜已將襲春敲暈,從她身上搜來引魂鈴,返迴九層香障內與蟲兒匯合。


    藥奴經曆水合花的提神,仿佛洗筋滌髓,麵貌神情煥然一新,如同食用了大力神丹一般,雙手輕夾,轉手輕鬆背起小山一般的包袱。


    蟲兒暗忖,水合花才是正真的好東西,她這顆赤炎火蓮簡直無法比擬。


    藥和藥比,氣死藥。


    三人準備妥當,從九層香障中順利出來,藥奴走在釋放九層香障的黑尖方下,雙膝跪地,朝它恭謹地拜了又拜,勁磕三個響頭。


    “這可是你師尊送給你的珍寶,難道你想把這般贏貴的東西拱手送給伏逸?”


    “那還不若毀壞了好!”蟲兒抽出穿心,準備把黑色的方尖盒砍破。


    櫻祭夜及時將她拖住,眉目裏閃爍碧油油的精光道“藥狐狸內心裏肯定也是舍不得的,如果不是為了不引起伏逸的注意,他也不會慚愧地給這九層香障磕頭謝罪。”


    “對了,千目的行蹤,你可有謀劃?這些香障中你可一一查找過?”


    蟲兒拍胸脯道“放心,我已經知道千目被藏在哪裏了。”然後蓮步淩波最先在前引路。


    藥奴叩拜完畢,依依不舍地追在最後。


    蟲兒將豔冬的麵皮遂及貼好,沿途偶然遇見一二個侍女,她也能輕鬆打發,三人最終來至地穀結界最虛薄的位置,蟲兒將內乾袋裏盛有滴汐泉水的瓶子取出。


    與櫻祭夜一人喝了兩瓶,剩餘的全部淋噴在所有人身上。


    滴汐泉水喝在肚子裏的感覺甚是微妙,入口的時候是水液的感覺,轉入喉部竟發生氣化,最終將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充斥得慢慢當當,撐得蟲兒使勁打嗝。


    藥奴見唯獨不給他,生氣至極道“怎麽不給我喝,隻把我淋濕?”


    “你背得太多,喝多少也得沉底。”蟲兒噗嗤一笑,從他背後的包裹裏抽出提前預留好的一截寒冰玄鐵鎖鏈接頭。


    與櫻祭夜靈犀對看一眼,然後雙雙鑽入金龜泉的水中。


    金龜泉裏完全不存在浮力,所有入水的東西皆會沉墜至底,蟲兒二人身上灑滿了滴汐泉水,封水結界仿佛冥冥有知,叫二人鑽出時暢通無阻。


    體內的滴汐泉水液更是起到極大的功用,蟲兒與櫻祭夜不用遊動四肢,自然而然地被推著上浮,不需很多時間,兩個人已經順利返迴到金龜泉的水邊。


    蟲兒叫櫻祭夜先不要上岸,兩個人借助泉邊疊岩作為障目,使勁扯動手裏的玄冰寒鐵鎖鏈,直把沉甸甸的藥奴從泉底硬硬拽了出來。


    藥奴剛浮出水麵,蟲兒就忍不住罵道“你這狐狸是不是光吃不長肉,看起來瘦窕窕的,拖起來怎麽跟頭二百斤大肥豬似的。”


    “噓,悄點。”櫻祭夜將斷臂插在泉石縫中,一手壓著蟲兒與藥奴的頭,讓二者微微潛低些。


    黃金大龜爬附的身影,在繚繞的林木灌叢間微微露出一些金色,雖然微動,但是蟲兒看見它的瞳孔一直在窺伺著金龜泉麵的變化。


    “我們身上都沾有水合花的味道,隻要出水,就會被這大烏龜發現。”


    蟲兒猛一看藥奴,又聞聞他的身上,真是奇了,那滴水合花精華果然沒有味道了,遂對藥奴道“恐怕得辛苦你去把那隻烏龜引開了。”


    藥奴牽唇露出一彎要死不死的冷笑,“爺可不去,爺身上背著千斤重負,不想再去跟烏龜幹架。”


    “況且,我身上隻是沒有水合花的味道,但是並非表示水合花的精華不在我的血管裏流淌,若是那黃金大龜瘋了似的,非要將口中毒液噴來,我還不得從骨頭裏就開始燃燒啊?!”


    “壞蟲兒,你想親手把藥哥送去火化啊!”


    蟲兒邊叫他控製情緒,邊哄笑道“好哥哥別生氣,我自己去還不行嗎?”


    邊對櫻祭夜道“不用緊張我的安危,你可還記得當初看見有關千目的火信嗎?”


    櫻祭夜的神色凝持成鬱秋寒冬般的嚴華,綠茸茸的眼睛恨不能將藥奴千刀萬剮,藥奴仿若未見,居然十足相信蟲兒道“雪若從小不怕中毒,黃金大龜的毒液傷不及她,況且她的能力比你我要強,你總要把她護在羽翼之下,她如何成長。”


    “比狠這點,你就不如獨孤斬月,想當初他放她走,正是要曆練雪若的意圖。”


    他這番話說得含糊,僅讓蟲兒聽得真切,蟲兒心中被蟄刺百般傾軋般,瞬時臉色不太對勁。


    是是是,獨孤斬月前思後想,他總是對的,極對的。


    可是,有沒有問過她的意思,有沒有想過她或有不想長大的怨氣。


    櫻祭夜略過藥奴的話音,隻朝蟲兒道“那日的火信我記得,裏麵毒靈二字,還有半截犬字。”


    蟲兒點點頭道“聽說烏木蘇草原的棄子叫伏逸後,‘伏’字的右邊拆字後,就是一個‘犬’字,我一直覺得毒靈定是被伏逸藏在地穀中。”


    “但是現在,我可以確定,千目其實並非在地穀,而它一直就被困在外麵。”


    “此黃金大龜自稱為伏山大王,裏麵也有個犬字,而且龜是不可能自產毒素的,據我所猜,定是在肚子裏藏了自產毒素的東西。”


    “莫非,你是說千目在黃金大龜的肚子裏......”櫻祭夜的眼睛在眼眶中兜兜轉轉,自己推測道“或有可能,這龜非物非妖,看來應該是隻內嵌機關的黃金假龜......”


    蟲兒看他一眼,朝藥奴比比中指,趁櫻祭夜神思略亂間,拍手從金龜泉中飛身而出。


    金龜泉的泉水十分鬼魅,分明是水的質感,卻絕不沾人,仿佛流通的透明液脂一般從蟲兒的身上滑迴泉內。


    蟲兒快步走了幾步,待泉間堆疊的岩石正好將櫻祭夜二人掩藏起來時,黃金大龜已經洞悉了一切。


    隻見丈米高的蔥蘢灌木中倏然站起一尊巨大的黃金色大龜,此刻它的兇眸正一刻不懈地緊盯著蟲兒的一舉一動。


    它仔細看後始覺蟲兒眼熟非常,喝口大罵道“混賬,你不是死了嗎?”


    蟲兒笑眯眯道“不好意思啊,我太壞了,地獄也不敢收我。”


    黃金大龜才不管她嬉皮笑臉,用靈敏的鼻孔耐心索嗅,終道“你身上微微沾了水合花的香氣,就是閻王不敢收你,今日我也要殺你性命!!”


    旋即不再廢話,從腹內蘊出一股濁白濃稠的毒液,斜風驟雨一般撲向蟲兒的頭際。


    縱使蟲兒全身血脈抗毒,但是被這毒汁沾染一滴,也是會引發焚灼之險的。


    千鈞一發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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