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斬月故意在她的香臀上蠻掐一把,分外醋意道“你怎麽到處跟人睡覺!”


    蟲兒“......”


    獨孤斬月又掐一把,“還敢嗎?”


    蟲兒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我以後隻跟你睡!”像是撒嬌,又是乖哄,在他的唇角咂咂親了一口。


    但看荒郊野嶺中渺無人煙,也不敢跟他鬧的太厲害,免得彼此都控製不住情緒,趕緊打岔道“話說,鎮湳王呢?”


    獨孤斬月正被她貓兒一般的輕舔吻得舒服,不覺冷然道“跟楓命大師徹夜討論國情民俗呢!”


    蟲兒哈哈一笑,“自作自受他活該,那你怎麽不一起加入到熱烈的討論重去?”


    獨孤斬月把自己棱角分明的唇主動貼在她唇前,似有寵溺道“跟和尚玩,哪有跟你玩來得愉快......”


    壞人!


    她把他的唇推來,很是破壞曖昧氛圍道“嘖嘖嘖,很可惜,姑奶奶的床上早有人占領了。”


    獨孤斬月壞笑道“沒關係,我從不嬌氣,哪裏都可以,山洞......山澗......小溪......石頭上......都可以。”


    “人家不可以!!”蟲兒爆羞,她的臉皮就是再厚,也要從體內燒出一股無名羞火,灼穿千層厚皮。


    獨孤斬月把她受傷的地方輕輕一觸,真是痛到要爆。


    他始而壞心道“我說得可是......聊天,小淫.蟲,你想到哪個猥瑣的地方去了?”


    壞人!


    蟲兒不跟他再調笑,準備把他趕迴廟裏去和禿頭玩去,獨孤斬月反而憐惜地把人摟入懷心,低低纏綿道“我怎麽舍得再讓你進去被咬,就乖乖睡在我的懷裏,我守著你到天明,嗯?”


    不是真得征求她的意見,將蟲兒詫異又感動的小臉埋入懷裏,蟲兒被他溫柔得哄著,越發得寸進尺道“給我唱歌,我才睡。”


    獨孤斬月喃道“真是賴不過你。”旋即用他那低沉優美的嗓音唱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吹冷風吹


    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蟲兒霎時感動萬分,誰想到自己偷偷唱過的歌曲,他聽一遍竟能記得清清楚楚。


    垂眸的時候覺得他也把臉極近極近地靠貼上來,極近千年的柔情與霸道。


    他道“我永遠,永遠比你能想象到的,更加愛你。”


    “以後,離柔珠遠一點,縱然她是二哥的女人,但是我也不喜歡她傷害你......”


    待蟲兒睡醒,再看獨孤斬月真得一直默默守著她,蟲兒愈發感動,可是想起柔珠還不知如何,一時拋開獨孤斬月的警告,想從對方的懷抱裏滑出去。


    “你想去哪?”眼睛沒有睜開,但是長年慣用的冰冷語氣已經從他完美的口唇間溢出。


    “解手。”


    “胡說,”獨孤斬月驀地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錯覺裏由勝金赤赤的鎏金光彩,逼得蟲兒不得不實話實說道“我解手之餘,再去看看柔珠的情況。”


    獨孤斬月似是忘記了之前的警告,將蟲兒的小手捉緊道“正好我也跟你去看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咱們就趕緊返迴冧寒寺吧,看日頭二哥也該出來罵人了。”


    原來他一直假寐,隻安靜得等著蟲兒休息好。


    兩人拖著手一起進入小宅,柔珠似乎也剛好睡醒,除了嘴角上依然存著飲過鮮血的痕跡,整個人神采奕奕,仿佛從未在睡夢中經曆過什麽驚悚的事情。


    獨孤斬月見她睜眼的一瞬,一個閃身躲出門去,蟲兒跨步阻擋住他消失的殘影,笑眯眯問“妹妹可睡得好?”昨夜經曆了人生兩大慘事,估計也沒睡十分好吧?


    柔珠微微揉動自己的額頭,似是追憶,又似是迷惑不解道“姊姊何出此言?難道我昨晚讓姊姊沒睡好嗎?”


    蟲兒看她完全不知道的樣子,趕緊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盥洗之後將人攙扶出門,又收斂好小宅,與柔珠並駕一片金葉子齊齊飛會冧寒寺。


    柔珠始才驚歎道“姊姊,咱們昨夜住的地方不是這裏啊!”


    真是後知後覺,蟲兒隻好再找另一個理由將她搪塞過去。


    柔珠心善,很容易相信她說的任何話,隻是她的手需要緊緊攀附著蟲兒被咬的手臂,也真是奇了,被咬的隻是手腕而已,結果蟲兒的整條手臂仿佛被抽盡血水,鍾得跟藕節一般粗細,隻飛躍三個山頭,已經痛得她快要損掉半條命。


    鎮湳王早迫不及待甩了楓明那個沒眼色的家夥,天一亮就等著柔珠與蟲兒迴來,隱忍的怒火叫他把手指間的摩勒金環轉如飛梭,就差把手指給扯斷。


    好歹,總算見柔珠被安安全全護送迴來,瞬時眉開眼笑,舔著臉上去把柔珠親自抱起,隻對蟲兒嚴肅道“小四那個沒義氣的家夥呢?”


    蟲兒裝傻道“他不是在寺廟裏麵參佛呢嗎?”


    隻見獨孤斬月彬彬有禮,伴著楓明大師一同從寺廟中步出,楓明大師連連誇讚他謙和知禮,佛性通達。


    仿佛要收留他帶發修行似的。


    所有人又匯聚一處,準備各表其言,隻聞天空中疾馬飛來,正是一匹四翼霄騰,八百裏加急特意來尋鎮湳王的。


    那個信差跟鎮湳王耳語片刻後,鎮湳王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苟言笑,甚至某種奇怪的情緒參雜期間,避開所有人的眼目,隻對獨孤斬月道“今天不能尋你的麻煩了,你可知道,湳洲城內潛藏許久的溷蠹居然再次出現。”


    “所以呢?”


    鎮湳王沉而更幽道“這次不一樣,溷蠹開始吃人了!”


    鎮湳王旋即安排三十輕騎護送柔珠與蟲兒迴湳洲城,自己與獨孤斬月先飛迴湳洲城去檢查屍體。原本想帶著柔珠在外麵散散心的,結果被忽如其來的巨妖又折損了好心情。


    獨孤斬月將瀲鎖行贈送的陣法寶典遞與他看,順便安慰頑炎不必太過擔憂,強調會全力以赴幫助他度過難關。


    頑炎感激之餘,似乎更想與獨孤斬月談一些私密的事情,但是話到口邊又不忍心說出來,最後隻得埋藏在心裏默默承擔。


    兩個女子返迴鎮湳王府後,三天未曾見過各自的男人,僅留著她二人獨守空閨。


    柔珠自從返迴後一直心事重重,決絕不肯浪費一絲一毫的時辰,沒日沒夜地刺繡著手裏的一對荷包。


    蟲兒更是奇怪,迴來後腹內一隻飽脹完全不用吃飯,每天僅喝水就可以度日,難道是山林裏遇見的怪物對自己施了某種法咒?一時也難以解惑。


    城裏麵的氛圍緊張,就連王府裏的仆人也人人自危,搞得所有人都看起來都懨懨無趣,仿佛一夜凋敝的花枝,摧殘無色。


    第三日夜,獨孤斬月特地迴來了一趟,蟲兒正看著柔珠沒命地刺繡而發呆,無所事事。


    忽而聽見熟悉的聲音在窗外輕咳一聲,旋即趕出來一瞧,某處白影像飄走的夜風,轉眼掠到遠離門廊的地方,蟲兒緊緊跟著上去。


    隻見最熟悉的身影負手立著,遠遠對自己輕笑。


    小別勝新婚。


    蟲兒忍不住由走變成小步地跑著,忽然特別想念他似的,直撲向獨孤斬月滿腹冷芳的懷抱。


    獨孤斬月臉上略有些神倦,下巴上微有些青色的胡茬,儼然是沒有時間整理自己的儀表,為了見她一麵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精神。


    蟲兒反像發現好玩的事情般嘻嘻摩挲著他的下巴,分外開心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長胡子!"


    這是什麽論調,某人似乎從沒日沒夜地操勞中,尋找到一絲久違的樂趣,勾唇笑道“你男人又不是太監,肯定是會長胡子的......”


    說完把她的身子緊緊摟貼著,似把嬌人兒往微高處頂了頂,蟲兒正想嘲他幾句,反聽獨孤斬月的語調忽而嚴肅道“聽說你這幾日不吃飯是嗎?你看,我一隻手都能把你抱起來了,這怎麽能行,就算你一直是個強壯的女人,也不能不吃飯啊?”


    故意又將蟲兒從地上再抱起來些許,以示她真是瘦弱可欺。


    此舉一出,蟲兒簡直哭笑不得道“肚子餓了才要吃飯,不餓當然不能吃囉,再說我在孽鏡穀裏的時候,有幾次食物緊缺,三四天才能吃一支龍須實,照樣活得龍馬精神。”


    “胡說!”獨孤斬月心疼打斷她道“今非昔比,你現在還是一個人的身子嗎?你若胃口不好,肚子裏的孩子又怎麽能健康成長呢?”


    “再說,你又是剛從鬼門關裏逃出來的人,我怎麽能舍得叫你挨餓?”


    “你現在就在我的身邊,我怎麽能舍得叫你再吃苦?!”


    他總是能用溫柔的語言,把人駁得啞口無言,蟲兒隻好轉移話題道“幾天不見麵,你就隻想關心我吃沒吃飯?”忽然覺得他的單手藏在背後一直遮遮掩掩,忍不住好奇問“你手裏藏了什麽東西啊?”


    獨孤斬月很是開心道“還說你胃口不好呢!小狗鼻子真是尖啊!”


    遂從身後取出一截草棒,上麵密密麻麻刺滿紅彤彤的糖葫蘆,一串串接著一串串,在夜月的洗禮中,仿若一朵彌足盛開的夜薔薇,新豔的糖汁緊裹著飽滿的山楂,顆顆猶勝醒目的雞血石,分外垂涎欲滴。


    “想吃嗎?你?”他的笑意初乍,不是月輪的清潤,卻勝似月輪的冪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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