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


    當即有幾個丫鬟失聲尖叫,甚至有人撲在外麵狂吐不止。


    姬幽冥喊道“人是我錯手殺得,你們都別亂叫!!”又對獨孤斬月道“白公子,蟲兒嚇傻了,你趕緊扶她離開。”


    獨孤斬月不用他叮囑,已經略飛在蟲兒身邊,如此虛弱又驚恐的人兒,他還是第一次瞧見,滿心的擔憂瞬間變成憤怒,直握成兩隻鐵一般的拳頭,欲將蟲兒從死人身邊抱出來。


    她一輩子隻能虧欠他,而不是別的男人。


    蟲兒撐手擋開他的懷抱,木訥站起來道“人是我錯殺的,根本不是姬大師兄。”


    她也不希望虧欠別人。


    姬夫人聽此一眼歇斯底裏起來,揪著兒子的手臂道“冥兒,你是聾子還是瞎子,怎麽能把殺人犯往家裏帶,你怎麽能替他來頂罪!!咱們九尾龍族的曆法森嚴,殺人可是要受重刑的啊!!”


    見姬幽冥滿臉不知悔改,一意孤行說就是自己錯殺得馬友亮,姬夫人頃刻調轉方向,要去扯蟲兒的頭發。


    獨孤斬月冷冷飄過來一擊眼神,把姬夫人登時駭得不敢妄動。


    淺華欣賞了半天,唇角冷笑道“白斬姬,你的未婚妻羅裙間沾染的血跡最密,而姬幽冥身上的僅是零星半點,難道這點推理常識你也沒有嗎?”


    “你的女人如今可殺人了,難道你想包庇她?”


    他對蟲兒不知為何有如此深沉的恨意,隻消讓這個賤女人死無葬身之地,他願意做足落井下石的準備。


    阮大龐趕緊附和道“殿下果然睿智,我的女婿估計也是護友心切,才迷失了理智,如今人贓並獲,且讓末將派武士將那賊人拿下,交由殿下處置。”諂媚之餘,準備打出令幡,招唿外麵守宅的武士衝進來拿人。


    蟲兒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這些人中的哪一個所設計,不由最後看一眼獨孤斬月,希望他不必太難過。


    孰知,獨孤斬月突然哈哈狂笑起來,可是他的笑意太冷,連近在咫尺的蟲兒聽著,也不由膽戰心驚。


    獨孤斬月看看馬友亮的屍體,大約才過半盞茶的時間,血跡還未完全凝結。


    成竹已然在胸,坦誠道“如果,我說這馬友亮沒有死,你們這些人,可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什麽!!


    眾人聞言色變。


    淺華冷道“那個死鬼的腸子都快流出體外,怎麽能再活過來?白斬姬,你哄我們,還不如去哄哄那冤鬼?”


    其餘的人都連連稱獨孤斬月看起來為人狡猾,一定想包庇蟲兒。


    獨孤斬月再冷笑道“白某人可不打誑語,不若咱們現在打個豪賭,如果這個馬友亮真能活蹦亂跳得站起來,那蟲兒肯定是無辜的,你們要跟她道歉,如果這馬友亮是死了,我白某人連帶自己的頭一起送給殿下砍,如何?


    蟲兒緊張得望向他,獨孤斬月隻對她溫柔笑道“相信我。”


    她的心裏登時不再慌亂,三魂七魄都漸漸恢複正常。


    淺華聽可以得到白斬姬的頭來做擔保,不由止手打斷其他人的勸阻,同意道“一個時辰如果做不到,我就親自來砍你的頭。”


    趕著眾人,離開院子,再派重兵把守,謹防蟲兒與白斬姬逃跑。


    等人撤盡,蟲兒才敢偷偷跟獨孤斬月附耳低語道“小白,我懂了,你放心吧,我從不傷害無辜的性命,這次,就是把我身上所有的血都給馬友亮來活命,我也一定死而不悔。”


    她是誰,她可是能起死迴生的赤炎火蓮啊!!


    一命抵一命,她懂。


    獨孤斬月看她,冷不防一句“你懂個屁。”


    轉身對尚未離開的姬幽冥道“留你下來,就是因為你有用,如今交代你個任務,辦不好,蟲兒死了,我先殺死你。”


    姬幽冥感覺他剛才說的話,絕對不是大話,趕緊聽命。


    獨孤斬月避開蟲兒,悄悄對他說“大師兄務必使用美男計,到你的青梅竹馬家裏走一趟,把我和六皇子千辛萬苦得來的無塵木和金縷絲偷來。一定一定。”


    事不宜遲,姬幽冥就是硬著頭皮,也絕不說個否字,趕緊說自己要出院子,實則偷偷去了撫遠將軍府。


    再對蟲兒說,“你不要管其他的,就把指頭咬破,往馬友亮的心髒上滴自己的藥血,保持他心髒的活力,等我迴來。”


    蟲兒很想追問他的去向。


    獨孤斬月忽然吻一下她的額頭,蟲兒的額間泛著涼氣,真是嚇壞了。


    溫柔如水道“你的血太珍貴,用來救這個凡夫俗子,是他的造化,若是此次不成,我會陪你一起去死,可好?”


    蟲兒重重點頭。


    兩人趕緊分道揚鑣,獨孤斬月披上變色龍紋鬥篷,隱身之後駕馭著自己的軟劍,飛火流星一般直臨向天外天璧落島。


    蟲兒則割開自己的手腕,將點滴鮮血,分別在馬友亮漸漸絳紅色的傷口裏點著。


    她從不知道,自己的血液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原本暗沉的血塊在她的藥血的滋潤下,漸漸溶解,很是神奇。


    難怪,那麽多人想要得到她。


    難怪,也有那麽多人想要害她。


    蟲兒依照獨孤斬月臨行前的指示,輕輕地以二指撥開胸口的傷痕,微然露出心髒的位置。


    在手腕間又補一刀,兩股血湧一齊滋潤著馬友亮的心髒。


    滴滴點點,如同不曾間斷的紅溪,給馬友亮的死亡,帶來了新的生命,他的心髒微微開始波動。


    蟲兒覺得腿部微微有些麻,感覺四肢的熱量逐漸消退的時候。


    一陣鋪天席地的強風從天上卷湧而來。


    是獨孤斬月迴來了,蟲兒原本欣喜若狂,待那人靠近自己,猛然扯開身上的變色龍紋鬥篷之後,蟲兒整個人都驚呆了。


    獨孤斬月的雙腿不見了,一條盤長的龍鱗巨尾隨著他的到來,不斷地在半空盤旋,獨孤斬月滿麵蒼華,默念口訣將變色龍紋鬥篷變得彌大,借來遮蓋他的尾巴。


    蟲兒駭得要死,跌跌撞撞撲上前,把他的上半身撐住。


    獨孤斬月很是虛弱,但是眼睛裏的火氣,隻把珀色的瞳孔灼得沸漲。


    “你從不聽話,怎麽能把腕子割破呢?”原來是心疼著蟲兒。


    蟲兒更加心疼他,“你這尾巴怎麽能露出來呢?”


    是毒素發作,還是……


    蟲兒忽然打顫,渾身顫抖如噤秋寒蟬,淒切悲道“斬月!斬月!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去吸噬了春之島的靈氣了?”


    羅麻子說過,誰也帶不走春之島的靈氣,吸噬一分,冬之島就會吞噬三分。


    正因為如此,他沒有龍脊的支撐,才會被反噬力攻擊到打迴原形嗎?


    他不要命了嗎!


    獨孤斬月趕緊捂住她近乎哭泣的嘴唇,聲音嘶啞道“小笨蛋,我現在幹的可是賊的事情,你可不能大喊大叫!”遂又溫柔道“你好,我總是萬好的。”


    蟲兒知道不是該矯情的時候,攙扶著獨孤斬月攀爬在馬友亮漸漸迴暖的身體旁邊,仔細一看道,“真是虧你造化,命不該絕。”


    趕緊將體內偷偷納來的春之島靈氣,抵死從自己的體內剝離,直往馬友亮的傷口內,滾滾灌輸。


    那些靈氣真是剛猛至純,蟲兒的妖身靠近片刻,頃刻痛苦非常,可是獨孤斬月所承受的苦痛正是她的千倍萬倍,叫她亦吞咽下所有的磨難,與他一齊受罪。


    獨孤斬月大約感覺蟲兒受不了靈氣的衝擊,淡淡對她催促道“話說你待在這裏也沒有用,那個姬幽冥取不來無塵木和金縷絲也是白瞎。”


    “不然你也去一趟撫遠將軍府,助他一臂之力。”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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