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斬月搖搖晃晃,被兩個妖嬈女子一路夾穩,直往西處廂房送去,隻他一個八尺男兒喝得暈醉如泥,再神仙一般的人物也把兩個嬌滴滴的妹子壓得香汗淋漓。


    才步過浮橋,獨孤斬月一個踉蹌,快要跌倒下去,一個美姬趕緊拽緊他的胳膊,嘴裏嬌唿道“白公子可要當緊,此水雖然不足五尺深淺,可若是跌落入水裏,九月嵐秋,浸濕了身子,定是要傷風感冒的。”


    獨孤斬月口吃不清道“小美人可真是貼心,你怎麽知道水的深淺不足五尺,可是想與本公子鴛鴦戲水?"


    那女子被調以後,臉頰熏紅,怯滴滴道“公子好壞,奴家自小就會鳧水,單是在湖畔悄看一眼,都可以猜出水的深淺。”


    “是嗎?”獨孤斬月眯眼而笑,誘人的笑韻立刻把兩個女子蕩得恍恍惚惚,簡直不知天南海北。


    涼夜雙星,兔月侵橋,攔宇輝而尚淺。


    獨孤斬月道“夜涼了,真是不禁凍,啊,啊秋!!”


    使勁打出一個噴嚏,兩肩不由微含,扶著他的兩個美人兒還來不及驚唿,隻感覺被人從身後扯住領子,使勁一甩。


    “噗通!!”“噗通!!”兩聲嘩響悅耳,兩個美女在池水裏深深淺淺,大唿好涼。


    獨孤斬月再看四周,人影無蹤,撲在橋欄上笑道“兩個美人怎得如此性急,怎奈秋水炎涼,本公子還是迴去泡熱澡,二位且慢慢享受。”轉身後收斂迴所有的熏染醉態,冷然朝自己的客房迴去。


    等他走遠,蟲兒才褪開身上的變色龍紋鬥篷,眼珠裏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好不容易才抑製迴腹。


    獨孤斬月!!沒想到姑奶奶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居然是如此浪蕩作風!


    蟲兒憤憤看向從池水裏,撲騰而出的兩個濕漉漉的女子,用腳尖勾起足底的一顆石塊,使勁一踢而去。


    爬在後麵的女子,好不容易站直身體,忽然覺得額頭一痛,單手無處痛處,淚花瞬間如雨潑灑,模糊視線,順手拉著前麵的濕透女子,咕嚕咕嚕又重新滾迴池塘裏,把滿池子的腥臭汙水,好好喝了個飽。


    唯恐淺華那個壞東西,再送旁的女子給獨孤斬月送去,蟲兒反複一想,還是跟著去了。


    獨孤斬月步履生風,邊是欣賞風景,邊是吹風散去酒氣,遙遙慢晃,才走到自己的住處。


    有人正在等他,是姬幽冥。


    姬幽冥把阮小玉撇下以後,極快地去找蟲兒,孰知蟲兒根本不在屋內,第一個想法就是蟲兒會來此處。


    結果看見獨孤斬月形單影隻,他就更是擔憂。


    會不會真如母親所言,蟲兒已經遭遇不測。


    他這粗糙一想可不要緊,十魂立刻丟失了七魄,轉身就往膳堂的位置裏跑。


    “大師兄,別來無恙。”獨孤斬月冷冷把他喝住。


    姬幽冥不得不強製自己穩下心思,迴眸對答道“白公子也不是璧落島的修子,對我直唿其名就好,太尊貴的稱唿恐怕姬某人也擔當不起。”


    獨孤斬月禮貌笑答“姬大師兄何必如此自謙,在璧落島的時候,我的未婚妻深得大師兄的照顧,蟲兒一直如此喚你,白某也跟著叫而已,沒有不敬的意思。”


    聽出對方的言談裏,有某種冷淡的疏離,姬幽冥道“夜深了,我也不打擾白公子休息,姬某現行告辭。”


    獨孤斬月疑笑道“姬大師兄不是在這裏守著我迴來嗎?”


    姬幽冥轉身迴道“等白公子的不是姬某人,怕是兩位如嬌似玉的美嬌娥呢?”一想起對方在酒宴中對其他女子的放浪行徑,他更是為蟲兒感覺到不值,像蟲兒若果知曉她的未婚夫背著自己,偷那露水之情,肯定會傷心欲絕。


    他頃刻為她感到不值。


    獨孤斬月聽出他話裏的反韻,也不以為怪,隻冷淡道“天高皇帝遠,蟲兒待在遙不可及的位置,不是你我所能顧及的。”


    不是你我,不是你。


    姬幽冥的臉上如同被扇了無數擊耳光,對答道“望白公子潔身自愛。”轉身直接離開,再無綴語。


    他現在隻想先找到蟲兒,其他的事情,包括他心裏的秘密,且等蟲兒平安歸來再說。


    獨孤斬月也不睬他,冷冷淡淡地折迴自己的房間。


    蟲兒的心裏登時也恨得要死,冷透的脊尖開始層層泛著寒涼的波,直把四肢百骸也凍僵。


    他終究對她是無情,往日的蜜語終究最虛偽。


    蟲兒的腳步惴惴,開始往迴走。


    忽然聽獨孤斬月的聲音從屋裏傳來,“最難消受美人恩,既然兩位美人濕著身子,也要進來與白某共度良宵,那白某今日擁得攬月雙星,自然跟兩個美人兒歡愉至天明。”


    雙星攬月?他敢背著她玩雙星攬月?!


    所有的失望與羞憤,齊齊攻擊著蟲兒脆弱的神經,她什麽也顧不得,就連腳腕上的扭傷也顧不得痛,三步並作兩步,蹣跚直獨孤斬月特意闔緊的房門,一把踹開竹雕屋門,準備一劍砍死床上的三個奸夫**。


    隻覺得屋內紅燭嫵媚,散曳著糜淫的光芒,蟲兒的眼睛不由睨起,隻看見床上空蕩蕩的,連被衾也尚未拉開。


    滾哪裏去了呢?


    隻聽門後的男人用極其冷炙的迷人嗓音,一字一頓道“秋風寒身,竟可以把門吹開到大敞。''


    糟了。


    蟲兒立馬不再多動一分一毫,竭力屏住唿吸,保持著木頭人一般的姿勢。


    獨孤斬月單手輕推房門,將敞開的屋門又緊緊合上,嘴裏繼續冷綿道“窗子也鎖了,門也鎖了,這迴應該沒有什麽風,能從外麵突然鑽進來了吧?”


    那栓門聲驚得蟲兒重足而立,每根發絲都透著緊張的光澤。


    他是在詐她,因為他什麽也看不見。


    蟲兒慢慢底下身子,把自己的身軀蜷縮成一團柔軟的球形,這時的腳痛才真的叫痛徹心扉。


    該死的獨孤斬月,他肯定是看不見自己的。


    蟲兒慢慢往床底下滾挪,每一下的極近小心翼翼,能躲過他的雙耳才行。


    獨孤斬月環顧四下,毫無任何動靜,不由微捏自己發脹的太陽穴,“難道是花酒喝多了,怎麽如此暈眩?”身形搖搖欲墜,直往床上的方向卷去。


    花酒?


    蟲兒遲疑了順刻。


    獨孤斬月忽然準確地瞅向蟲兒的頭頂,冷笑道“別躲了,你再滾,也滾不出我的手掌心。''


    “蟲兒,你忘了,雀無極用織金大人來圍剿你我的時候,那個巨獸也會隱遁,而且,是我把她殺死的。”


    感覺蟲兒肯定抵死不肯出來,又瀟灑補充道


    “你的獨特香味,在我方圓十米之內,我就聞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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