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一冷靜男子道“你可是璧落島的女修!”指的卻是李婉樂,她身著璧落島特有的雪紫色華衫,十足的標致。


    李婉樂色淩道“明知道是璧落島的人,你們還敢出來丟人現眼?還不快滾!”


    其他三男均是嗬嗬賤笑。


    冷靜男子道“等得就是你,怎麽會滾!”才說著,一柄鷹爪三刃鉤從五指間一彈而成。


    其餘三個男子分別掏出三柄黑色的鳧雀鋸,化身渡鴉,一齊圍在最外圍,將蟲兒與李婉樂團團圍堵。


    “班門弄斧!”


    李婉樂橫殺一眼,將水袖裏的千紅綾甩手飛出,千紅綾半空百姿百態,愈飛愈長,化為一條紅綢狂蟒,血盆大口足以與梟獸龐大的身軀,相提並論。


    三個手執鳧雀鋸的黑衣人已經與李婉樂交手,蟲兒暫不能脫身,相向奔跑護衛。李婉樂的音調陡然上升,喝道:“蟲兒當心,我來對付這三個!”


    千紅綾猶如蛇轉百褶般一一散開,李婉樂身形急速後退,同時再大叫:“蟲兒快取出你的法器,這夥人並不好對付!!”


    蟲兒早有覺悟,將手塞入袖口,邊朝懸崖峭壁邊奔跑,邊朝冷靜男子喝道“有種不要打女人!”


    那冷靜男子見她似乎在手裏隱藏著什麽,手執鷹爪三刃鉤,追在蟲兒之後,一並奔至崖口。


    “賤人,不要跑!”那男子的冷靜毫不更替,仿佛氣息不會變化。


    蟲兒心裏罵道,姑奶奶如果不是裝矬,保證不叫你活著逼逼歪歪,嘴上慌忙著“我不是璧落島的人,刀劍無眼,不要把我砍著了,我怕痛!”


    踉蹌南奔,愈發靠近巉涯邊沿,冷靜男子將手裏的鷹爪三刃鉤對準蟲兒的腳踝,脫手一勾,三個爪刃原是自由活動的,由三條細鎖鏈劍頭與爪刃。


    此刻爪刃如獵兔鷹隼,接逐一攀來。


    蟲兒哎哎慘叫,借著奔逃的淩亂步伐,暗自巧躲開其二,爪刃僅是貼踝擦過,嗚嗚低鳴數聲,倏然迴鉤,羈絆腳底的逃路。


    咬牙一頓,讓第三支爪刃順利貫穿自己的皮肉,慘唿一聲仰頭栽倒,卷起鏈接爪刃的細鎖,邊朝崖邊滾近。


    冷靜男子大約沒猜到對手的不堪一擊,將折迴的兩支爪刃左右在甩,直擊蟲兒的眼珠。


    好陰毒!


    蟲兒微看李婉樂正在鏖戰,不救自己恰是借口,冷笑一聲,以手當盾。


    唿啦啦,銀光灳灳,生硬徒手接住兩支爪刃。


    兩刃皆非凡兵,入手旋即切破皮膚,血流如注,蟲兒痛得大汗淋漓,險些脫手,叫惡人挖出自己的眼珠。


    冷靜男子見她出手迅捷,微怪道“你的法器呢?難道你的手不想要了?”


    他手裏的劍體定有機關,也不顧蟲兒雙手血流,將三支爪刃一並陰損收迴。


    蟲兒覺得淩遲一般,四肢被扯在半空痛徹心扉,連腳帶手,仿佛被剜走血肉,直摧磨得她忍不住淒厲慘叫。


    “混蛋!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的雛鴌砍刀是鎮湳王賞賜的,今早已經找不見啦!”


    幾乎斷裂的雙手,血糊糊得捂住幾乎斷裂的腳腕,蟲兒盡量蜷縮住身體,凝息封閉自己的血脈,不讓自己流血過度。


    “什麽!不見了!你確定!”男子駭然非常。


    蟲兒滿臉慘白道“那砍刀我就收在內乾袋中,貼身裝在肚兜裏,剛才若不是掏著不見,怎麽會叫你憑白殘害!!”


    “難道,是他?!怪不得他要單獨留下,原來如此!”冷靜男子不再冷靜,鼎天火氣扯得麵紗虎虎生風。


    蟲兒才不管他有多生氣,反正該說的已經說完,她就該溜之大吉。


    趁男子不備,蟲兒翻身一躍,滾入萬劫不複的深淵,隻聽男子大叫道“喂!”


    似乎又聽見男子甩出三支爪刃,蟲兒遠見三道陰颼颼的殺光,直追逐自己的身影。


    真是斬草除根。


    蟲兒終於展露身手,靈活劈出雙腿,準確無誤地踢出一腳,將爪刃其一狠狠踹向巉涯間的縫隙,叫冷靜男子摳都摳不下來。


    “吭!!”三支爪刃相互纏擊,紛紛纏住巨石,不再造成危險。


    她的單薄身體依舊下墜,迅猛的烈風自下而上,將她空洞的身軀使勁上托。


    咬牙掏出青銅鼎,蟲兒將血淋淋的手伸入其間,掏出已經複蘇的血妖。


    血妖陡然變作犀利可怖的狂獸,經曆幾日青銅鼎的血肉伺候,居然又長大不少。


    蟲兒迎風喊道“你最近吃得太飽,給姑奶奶出來活動活動!”


    血妖登風一般猛撲向崖壁的石隙,尾巴穩妥卷住蟲兒的腰肢,確保主人的安全。


    隻見妖獸周體剛猛,四隻鬥大的鐵爪深深刺入石縫,借此緩解向下墜落的衝擊力。


    一瞬間,土石劇損,飛塵遮日,草木皆散,落如世鄖,但凡血妖滑墜的百米地方,懸崖峭壁間留下十道深入石髓的駭然爪痕,硬硬替巉石剝去一層嶙峋的皮骨。


    但見血妖減速,原是快到地麵,坡度減緩,蟲兒摁手跨騎在血妖的背脊。


    血妖扭轉獸身,將蟲兒馱穩,逢樹便跳,連躍數百樹冠,最終穩穩落地。


    迴眸隔著密葉深望,高聳的懸崖如同山體滑坡,塵土彌漫。


    蟲兒冷笑,起身躍下血妖的背脊,舉起雙手送在它舌頭底下,“請你舔,咱這血一丁點兒都不浪費。”


    血妖許久未吃,饞得要死,把蟲兒的手指舔舐得幹幹淨淨,連帶刀傷裏的血沫,都絕無存剩。


    妖兒吃出香味,還想再吃點,探出舌頭來舔蟲兒腳踝的淺傷,蟲兒反手抽它一巴掌,調笑道“再敢放肆!”


    血妖嗚嗚哀呻,低下頭不敢造次。


    蟲兒滿意斜它一眼,再昂頭自言自語道“借刀殺人?這麽爛的伎倆,也真是難為這些人了,不過,他們現在必定是認為青銅鼎裏的死人盜走雛鴌,如果這個時候給他們點線索,想拿哪個開刀都是輕而易舉。”


    不過,殺人不是最大樂趣,蟲兒忖度著,如果把想要雛鴌砍刀的幕後主使揪出來,會不會更有意思。


    尤其,這個人似乎還故意支走獨孤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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