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辯璣甜笑道“那個誰,我都連喊你五個那個誰,姑娘還不願意告訴再下芳名嗎?”


    蟲兒懶笑,答“你……猜……”


    諸葛辯璣搖動紙扇,沉吟片刻道“你不說,再下就自行給姑娘起一個……嗯……”


    “蓮花姑娘……”


    蟲兒噗嗤笑個半死。


    諸葛辯璣無所謂道“蓮花姑娘……赤炎火蓮……就叫姑娘赤蓮怎麽樣?”


    蟲兒心裏隨時咯噔一響,怎麽又是赤炎火蓮呢?


    諸葛辯璣又問道“赤蓮,這個名字好不好?”


    他問得她好無語。


    “不好!”獨孤斬月慢悠悠走過來,聲色俱涼薄道“她就叫蟲兒,赤蓮這種高雅的名字,她可配得起嗎?”


    “獨孤莊主……”諸葛辯璣繼續搖扇道“您怎麽親自來找在下?”


    獨孤斬月笑的很溫雅,道“不好意思,我是來找蟲兒大夫的。”


    再調頭冰冷看道“淺華叫你,趕快過去,快!”


    他待人接物的態度,差別也太大了吧!


    不過人家喜歡,哈哈哈!


    蟲兒抓起鞋子往腳上費力一套,朝兩位xxxx拜別一禮。


    正要走了,諸葛辯璣突然搖扇問道“獨孤莊主,在下突然想起,若果看見女孩子的細嫩白腳,是不是必得娶了才行。”


    獨孤斬月春風化雨,笑意漫漫道“沒關係,在下也看見了。”


    蟲兒壞腿咯叭一聲,發出自出毛病後的第一聲脆響。


    獨孤斬月夜宴,盛情招待雀靈韻和淺華。


    奇怪並未請來梅姑娘,怕是引起尷尬。


    淺華命令蟲兒最好把他的臉搞得再蒼白些,蟲兒給他塗了點白油,看起來像剛從墳裏刨出來的僵屍。


    雀靈韻心疼兒子的病況要求同坐一榻,淺華冷白著臉擠坐在獨孤斬月身旁。


    看得出淺華很喜歡自己的四哥。


    蟲兒被驅逐在最遠處,幾乎靠近門口的位置,想來正好,又可以遙遙偷望心上人,又可以吹吹過道的冷風,一舉兩得。


    雀漓瀟獨坐一側,他隔三差五朝這邊笑一下,估計是怕蟲兒遭受冷落,替她舒懷。


    蟲兒單手支臉認真觀察了一下雀漓瀟,他既有著月籠天涯的俊秀,又有著暖如東陽的溫雅,最重要的是,從某個角度看來,他和獨孤斬月竟有絲神似。


    如果她願意,他恐怕是連心都會掏出來的。


    雀漓瀟察覺蟲兒呆看他,臉上紅雲曖靆,煞是勾心動魄。


    選男人其實應該選隻會對你臉紅的,也許你以為是不成氣候的羞澀,但那是他的整個靈魂在為你燃燒。


    再偷看獨孤斬月一眼,他麵色有些不自然的嚴謹,手中的銀筷選足半天,才揀起一根青菜。


    淺華隨即揀起一根青菜。


    獨孤斬月再揀一塊素肉。


    淺華依葫蘆畫瓢揀起一塊素肉。


    獨孤斬月寵看他一眼,淺華居然紅了臉,裝模作樣咳嗽幾聲。


    獨孤斬月喝口酒,淺華喝口水。


    有意思,難怪覺得這孩子的個性,不該冷冰冰毫無人氣,原來是照著某人學來的。


    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怪模怪樣。


    其實獨孤斬月原先也不冷,隻是如今被自己無恥糾纏後,變了性子。


    其實,也不知自己還可以再繼續無恥幾日,應以獨孤斬月的婚期為界吧。


    雀靈韻的貴人氣質卓爾不群,通體的華貴是旁人難以學及的,蟲兒仔細看她全身上下無一不精美,尤其是水靈靈的大眼睛最會說話。


    她的眼睛始終笑意橫生地細盯著自己的兒子,可是從某種角度來講,她也有可能是盯著獨孤斬月目不轉睛。


    癡迷又絕望。


    皇貴妃眉眼鬥轉星移,藹笑道“今日虧得月兒的行風在封鱟山側,否則華兒恐遭不測。”


    難道不該謝她嗎?


    蟲兒喝一口悶酒,舉杯感覺獨孤斬月的視線冷射而來,嚇得她手慌腳亂改喝茶。


    獨孤斬月似有滿意道“今日索性淺華無事,否則在下的心裏亦是如火煎煮。不過為防病情突變,在下建議還是恭請韻妃帶著淺華返迴聖殿,另請名醫治療吧!”


    這是什麽話?蔑視她的技術嗎?


    管他三七二十一,蟲兒舉起玉杯偷舔口裏麵的酒釀,純烈中夾雜一份穀甜,挺好喝的。


    淺華病懨懨道“不行,那個叫什麽蟲的大夫說了,我餘毒未除,絕對不可以劇烈挪動一分一毫,是吧……笨蛋!”


    蟲兒咳咳咳紅了臉,酒精衝擊在鼻腔裏,滋味難過地為首稱是。


    好小子,學會反利用她。


    獨孤斬月似是不想留他,雀靈韻心裏有數,道“月兒你自幼喪母,九百歲的時候才被你父王接入聖殿,我雖說從未給予你多少疼愛,可是也算你名義上的皇娘,如今你與龍庭鬧翻,難道連我也配不上你一句尊稱了嗎?”


    獨孤斬月立馬起身恭禮“皇娘息怒,兒臣知錯。”


    雀靈韻稍息怒道“父與子是父子情,兄與弟是手足情,現在父子情絕,難道手足情也要斷嗎?”


    “你們的大哥錦熵為人宏達,胸襟坦白,可惜最為命薄,時年剛滿一千零一十八歲,同你父王一同絞殺鬼族孽障,偶被圍困,就人間蒸發,生死未卜。”


    “你們二哥頑炎心性特厲,暴躁好動,自你父王將他打發去靜海戍邊之後,他再未迴過靈龍帝都。”


    “三哥伏逸,因為他的母妃地位實在卑賤,所以一出生便被遣至炇骨荒漠邊沿,隨水草遷徙,至今未見其人。”


    “老五遊嵐是唯一的公主,淺華今年也還不及束發,剩下的弟弟們都還年幼稚嫩。”


    “你與那人族女子將大婚的消息通告天下,卻不邀請任何一個兄弟姐妹,這似乎不太合情理吧?”


    獨孤斬月淺笑答“皇娘此言有理,不過兒臣早被除卻龍籍,認兒臣是真兄弟的,自會親自登門祝賀,何須兒臣多廢口舌,一一得罪呢?”


    說著,獨孤斬月寵溺地摸過淺華的烏發。


    蟲兒心裏冥冥之中覺得,他好像早已看穿淺華的詭計,隻是裝著不揭穿。


    起碼眾多兄弟姐妹中,還有一個是真心前來祝賀他的。


    隻是獨孤斬月似乎並不想讓淺華留下,不知何解。


    “怪隻怪……”雀靈韻自言自語低沉道“你的父王隻讓你一人獨姓獨孤……”


    蟲兒悶看一眼獨孤斬月,他仿若無聞,悉心給淺華的碗碟裏揀菜。


    獨孤,獨孤……


    這個尊貴的姓氏能給斬月帶來的是無盡的榮華呢?


    還是無盡的背叛與磨難?


    或許龍帝給予兒子的是刻意的寵愛,還是真誠的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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