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過於善良,便會失去判斷;謊言過於真實,就會完全失去自我。


    在這個幾乎充滿幻像的世界裏,所有曾經跟我同共生死的兄弟看起來都是那麽陌生。


    我明白自己現在是一個人作戰,不管到底會不會有人來支援我,最後的幾步棋我一定要把它走好!


    死亡塔裏的空氣幾乎能讓人窒息!


    好多叫不出名的蟲子總是悄無聲息地就鑽進了我的耳朵裏,咬得我睡不好覺。


    拍死了幾隻後,擠出不少血來。湊上鼻子一聞,真臭!


    一晚上沒幹別的,怕被咬壞了耳朵,我就隻顧著一邊掏耳朵、一邊幫心上人驅趕臭蟲了!


    盯著熟睡中的她看了好久,一直到人醒來。


    “你一晚上沒睡啊?”她看到我後,扭了扭脖子問道。


    “總是有客人光顧我,睡不著啊!”


    似乎是睡醒了,她笑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坐了起來,衝著我幹裂的嘴唇親了一下。


    “心肝寶貝開心果,苦了你嘍!”


    我倒也沒多累,就掐著她女敕女敕的臉蛋兒,用鼻尖頂著她的鼻尖兒說道:“把兒子給我照顧好,不許再像以前一樣舞刀弄槍了哦!”


    她撅起嘴來仰著臉看著我,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像個小姑娘似的天真地點了點頭。


    “嗯,悉聽老公大人尊便!”


    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在幸福愛情麵前,我們永遠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穿好軟蝟甲後,見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便不經意地問起來:“怕嗎?”


    “怕就不會來了,我隻是在想苗連為什麽會對我說這些?”


    “不是告訴過你了特殊環境應當用特殊思路看待問題嗎?小豬豬腦袋啊你?”彎下腰,她雙手扶著大腿望著我無奈地說道。


    看著上百把飛刀不斷地進出著她的身體,潑辣不減,倒更顯威風!


    拉好拉鏈,將那一頭秀發裹在了衣領中,便帶上了蛤蟆鏡。零距離看她,真美!


    隻顧著看鏡片裏的自己,我竟然沒注意到她在我眼前不停地揮舞著手。


    “喂,小莊同誌,別發呆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


    伸了伸懶腰,深唿一口氣,我也開始穿起衣服。


    提好褲子,一邊係著皮帶,一邊感受著疲勞蟲不斷地侵蝕著自己的大腦。


    “好幾天沒見著石榴姐了,她怎麽樣了?”我幹咳著嗓子問道。


    或許這個問題問得太幼稚!


    心上人扶正了眼睛,拍了拍我的臉,撅起嘴來搖了搖頭:“犀牛皮死了,你說誰會找她算賬啊?”


    聽著這話,這會兒倒有點兒驚訝,我的困意已消。


    “啊?強老大跟她在一塊兒啊?”


    拉著我的手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後,心上人用手指頭堵住了我的嘴,悄聲告訴我:“做戲做得再像,也會被人看出來。誰會跟傻子似的等著你在背後捅他一刀啊?”


    見我好像有話要說,心上人便拿開了手,放在了自己的嘴上,示意我說話小點兒聲。


    “你這不是添亂子倒省了烏鴉的力氣嗎?強老大會善罷甘休嗎?”我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眼睛卻睜得特別大。


    看到我這幅表情,心上人氣得咬著嘴唇,再一次揪著我的耳朵說道:“小莊同誌,麻煩你下次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擺出這麽一副白癡似的天真行嗎?叫你別低估敵人,也沒叫你把自己當傻子啊!現在強老大是“啞巴戴綠帽子,有氣無處撒!”想跟石榴姐上床的癟三兒那麽多,他不剛好可以替我們合法地解決他們嗎?”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一個喝光醋罐子的男人的確是不需要偽裝的,這倒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不過一想到奄奄一息的阿寶,我想說點兒什麽而又不好意思開口。


    “那個白癡,就讓他多遭點兒罪吧!誰讓他仗勢欺人,還要欺負你老婆我呢?一幅虎背熊腰的樣子,皮厚,又死不了!這種人,可留可不留,哼!”心上人貼著我的臉,翻著白眼兒告訴我。


    一句話我便聽出了她本來的用意。


    看著她假意的表情,我笑著搖了搖頭:“阿寶什麽時候動手?需要我做點兒什麽?”


    瞬間的會意終於讓心上人忍不住笑了!


    怕毀妝,便趕緊捂住了嘴。


    “你小子真是一會兒比小豬豬還笨,一會兒賊聰明,怎麽迴事兒你?”


    我高興地抓住她的手親了一下,“老婆萬歲!就給我說說嘛。”


    摘下蛤蟆鏡,心上人也親了我一下,鄭重地告訴我:“喜娃已經進來了!根據我提供的線索和路線,他會安然無恙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通知狼牙做好準備接應我們!如果不出我所料,阿寶一定會被拉去做試驗!我已經叫他把我特製的“鋁製軟針”吞進了肚子,到時候被剖月複,周圍的防守最鬆散!以他的身板,挨幾刀應該不成沒問題!一旦得知毒氣室的具體位置,我們豈不是主動多了?”


    撓了撓胸口上昨晚被臭蟲咬過的紅腫,我似有所慮地咬了咬牙:“可是你也不想想,烏鴉還有海豹、圖釘他們,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當成猴耍嗎?”


    她把手伸進了我的衣服,幫我摳了起來。


    纖細的手指立刻讓我止了癢!


    “你和我,還有史大凡,我們都是去送死的,這樣不就可以拖住他們了嗎?”


    話還沒聽清楚,我疑惑地看著她。


    眼皮兒還沒眨幾下,我們便來到了會客廳。


    老炮在那兒泡著茶,手裏不知道拿著什麽東西。看見我來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起來了?昨晚睡得香嗎?”


    拉起袖子,我抬起胳膊給他看了看昨晚的戰績。


    “還行吧,我女人睡得可香了,倒叫臭蟲咬得我一身疙瘩!”


    被這麽一逗,現場死寂的氣氛又活了起來,大家都提起了精神。


    老炮笑了笑,亮出了手中的東西。


    我看到的竟然是狼牙的臂章!


    不敢張嘴,我也不敢收起笑容,心想這下完了!


    把它放在茶桌上後,老炮繼續品著手中的鐵觀音。


    “如果你是狼牙的人,那麽恭喜我踏破鐵鞋無覓處了?”


    坐在一旁的陳排還是上次鴻門宴時的殺人表情,相信現在應該對我更反感了!


    為了不失主動,我從口袋裏拿出了史大凡身上掉下的同樣的臂章,扔給了老炮。


    “這是我在黑市上買的,十塊錢一個!你要喜歡收藏它的話,下次給你買一箱過來!”


    用嘴輕輕地吹著滾燙的茶水,老炮眯著眼睛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今天這口茶看來我是喝不下去了,你小子吹起牛來還真能把人給嗆住啊!”


    深吸了一口氣,順著老炮的心情,我撇了撇嘴:“烏鴉老大今天叫我過來該不會是隻想聽我講笑話吧?”


    還真不是這樣!


    笑臉一變,老炮突然板著臉放下了手中的鐵觀音。拌了拌嘴,看著我說道:“這是從那個吃屎的家夥身上搜出來的!冒著生命危險來我這裏,不會就是為了把這個東西拿來給我看吧?”


    心上人果然說得沒錯!老炮不急於整死我們,而是在等著更大的魚上鉤!


    “阿寶怎麽會有我的臂章?”我的心裏疑惑了起來。


    修完了指甲,陳排吹掉手上的汙垢,便合上了指甲刀。


    “當心被耍啊!你是為你而活,別想著為誰去送死,不值當!”


    “豹哥說的哪兒的話?現在我是什麽身份,又沒覺得自己活得太舒服了,所以更不會找難受啊!”我笑得很自然,說得也很真心。


    圖釘掐著自己的胡子,一幅審判的目光盯著我,舌頭不停地在上下兩排黃黃的牙齒上打轉。


    “你的那位戰友呢?”


    一想到那個酷似小影的女孩兒,我立刻找到了應付的理由。


    “叫雞去了,他要我轉告大家,今天這種場合不適合他來,叫我們別惦記著他!”


    大寶看著我,不好意思地笑道:“嘖嘖嘖,本來不想說的,看來是不說不行了!你被蟲子咬得睡不著,可知道我是被她的**聲震得一晚上沒合眼啊?”


    聽到這句會讓我發瘋的話,我竟然什麽反應都沒有!隻是緊緊地抓住心上人的手,繃緊了脖子望著她眨了眨眼睛。


    要著牙齒,我一字一字地將自己要說的話蹦了出來:“難怪人家看不上你!你連雞都不放過,實在是太缺愛了,可憐啊!”


    估計是被我說中了大半兒,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好難看,我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來!


    大寶掏出槍,不漏齒地看著我:“你他媽的是不是活膩味了?這裏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雞!反正公共廁所不要錢,我上哪家不行啊?”


    看到如此“尷尬”的場景,一向太過於正經的陳排也笑了。


    他站了起來,拉下了大寶的手:“夠膽量就跟他比下麵!你暗戀牡丹姐那麽多年,不照樣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倒在了別人的胯下嗎?有種射死那個女大學生給他看,我保證他一句話也沒有!”


    這句話還真管用,大寶竟然放下了槍!


    再一次說進我的心裏後,我想笑也笑不出來了,改成輔助性地舌忝舌頭了!


    難看不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炮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扔在了我麵前。


    這迴是一張照片,一張伴隨了我十幾年的照片——孤狼b組合影。


    最珍貴的東西出現在了最不應該出現的場合!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盯著照片上的自己,我心裏有點兒傻眼兒了。


    這張照片我連心上人都沒給看過,老炮是從哪兒弄到的呢?


    為了解除寫在我臉上的疑惑,老炮坐正了身子,充滿了好奇:“我說你前天怎麽稱我為你的班長呢?你別說,這上麵的人還真像我啊!海豹,你看這不就是他的那位戰友嗎?”


    陳排帶著一點不相信,打了個哈欠從老炮手中接過了那張照片。


    跟著也有點兒意想不到,笑了起來:“嗬嗬,是挺像你的!你沒發現世強也在這上麵嗎?”


    轉了轉脖子,活動活動筋骨,我聽到了骨頭的“哢哢”聲,很刺耳!


    老炮這是要教訓我嗎?


    “世界這麽大,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沒發現奧巴馬的弟弟還在邊境倒賣過毒品啊?”老炮好像在有意遮掩著什麽,讓我有點兒想不通。


    掏出打火機,陳排竟然把那張我們十幾年的記憶給點了!


    看著六個生死弟兄給做了陳排雪茄煙的火灰,那一刻,我的心真像是被捅了一刀!


    這種試探真管用!


    我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究竟還是露餡兒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論後,老炮便起身對著我們說道:““你們都跟我來,去看點兒新鮮的東西,保證會喜歡的!”


    驚慌之餘,幸虧沒有人看我。


    睜大了眼睛,我產生了一種可怕的衝動。


    “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呢?”


    沒想看心上人,結果她的表情跟我預料的一樣,在那兒驕傲地撅著嘴。


    抓緊了我的手,她撓著我的胸口:“放心,你暫時還死不了!一張小小的照片說明不了什麽,他們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他們自個兒的!”


    跟著老炮的背後,三次換電梯、三拐三轉彎,我終於來到了日思夜想的“地獄之門”。


    大寶和幾個人拿著大扳子撬開了一間倉庫的門,終於出現了一些沒見過的東西!


    手下遞上了毛巾,老炮擦了擦汗,笑著望著我們:“哥兒幾個不用走了,歡迎來到貴地參觀!”


    這裏就像是地下兵工廠的離心室一樣,竟然也有幾十個實驗室,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裏麵還傳出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我很是奇怪。


    這是怎麽了呢?


    為了打消大家內心的恐懼,大寶關掉了電機,哭喊聲這才漸漸小了下來。


    皺了皺眉頭,老炮不知是高興還是憂慮,望著我們搖了搖頭:“一年,我準備了一年啊!好歹有個模樣拿得出手了,承蒙大家別笑話,欣賞欣賞吧。”


    大寶按動手裏的遙控器,打開了第一間實驗室的門。


    一個怪物模樣的人大吼了一聲,滾了出來,嚇了我一跳,跟狼似的“嗷嗷”直叫。


    老炮打開儲存冰櫃,竟然從裏麵拿出一隻人的胳膊,就扔到了他麵前。


    這個怪物倒也不客氣,咬著胳膊就吃了起來,看得出他吃得還很香!


    這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不堪迴憶的往事。


    曾經的我們也跟他一樣,怕餓死,就拿自己的戰友來充饑!


    看到今天的這種場景,我才想到自己當初是多麽地殘忍,多麽地可怕!


    也許那雙手是從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剁下來的,就這樣做了他的午餐。閉上了眼睛,我不忍心再看下去。


    笑了笑我的“單純”,老炮很不屑一顧地吹了口氣:“馬馬虎虎吧,我培養的不是吃貨,是要一大群合金戰士,好鞏固我的地下王國,哈哈哈!”


    現在再看我,剛才真是有點兒傻!


    我太渺小,實在不值得他為發現我這門一個小人物而高興。心上人說得沒錯,老炮這麽做是為了跟包括狼牙在內的一切人間正義做對抗!


    這個怪物簡直鋼筋鐵骨!


    對著石頭牆先是一陣重拳,然後企圖把上麵的石塊掰下來。


    牆皮被蹭下來不少,他卻一點兒血也沒留,好猛啊!


    大寶對著他的上來了一槍,怪物立即調轉了方向。雙手一使勁,竟然一把舉起了半噸重的實驗室!


    大寶拿出高壓電棒,一棒子打在了他身上,這個怪物便立刻失去平衡地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實驗室,那聽話的樣子看得我說不出話來。


    “都怪我平時沒管教好,吃大哥的,花大哥的,玩大哥的,這麽點兒小事而都辦不好,我該死!”說著,大寶就掏出槍來對準了自己的手臂。


    看他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想是在裝,老炮一把給拉住了:“這是什麽話?沒有你,今天我能抬得起頭給他們看這些嗎?把槍收起來,再動不動就拔槍,我剁了你的手!”


    狂妄之餘不失愛惜手下,看得出老炮很關心自己的兄弟。難怪他在東南亞猖狂這麽多年,有這樣的兄弟輔佐他,我們能不費大力氣嗎?


    這個不成人形的怪物好像很不情願,又“嗷嗷”地叫了起來。


    大寶抄起開啟倉庫大門的扳子,對著他的腦門上就是狠狠的一下!


    “哢”


    我好像聽見頭骨被打碎的聲音,卻見他又站了起來。


    被教訓了一頓,怪物馬上乖乖地鑽進了實驗室。


    圖釘很是喜歡這些東西,羨慕的口水都流下來了,歎了口氣:“烏鴉,咱們做生意做了這麽多年,以後要不要跟這個也掛掛鉤啊?”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見老炮早有所料地點了點頭:“大吉大利,富貴同享,何樂而不為呢?隻是得過幾天,希望圖老弟再等等!”


    “哦,沒問題。是不是要把他們馴化成聽話的神獸啊?”圖釘開玩笑著說道。


    不願透漏畫外音的老炮衝大家皺了皺臉,最終卻把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不再有其他表情。


    “十八般武藝,時候沒到,還沒亮相呢!”


    他針對的,是我們解放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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