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想了一夜,覺得還是想趁早去老夫人那賣乖,到時候就算阿爹還是生自己的氣,祖母也能幫自己說說話,所以洛靖淑今天才起這麽早的。


    洛靖淑用完早膳,還讓霜兒準備了一些補品,就出門去老夫人那了。昨天出了那樣的事,就算不是相府人盡皆知,肯定也是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洛靖淑並不在意,隻不過是一群下人,能怎麽樣,她隻在乎洛誌遠和老夫人對自己的態度。


    洛靖淑走在庭院裏的時候,還是很擔心的。不擔心別的,隻是害怕洛翊楓今天早上也來找老夫人,那對自己一點優勢也沒有。想到之前幾次,自己來找老夫人的時候,洛翊楓都在,洛靖淑心裏有點擔憂。


    很快就到了老夫人的屋外,洛靖淑讓沁蘭去敲門,小丫鬟開門把兩位引進屋裏。小丫鬟走到搖椅旁,對搖椅上的老夫人說:“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搖椅上的老夫人在閉目眼神,聽到小丫鬟的話,隻是隨口“恩”了一聲應下,但是始終沒有睜開眼睛。洛靖淑看到老夫人對自己態度,心裏一驚,難道是老夫人已經知道了?


    但是畢竟隻是洛靖淑的才想,洛靖淑小心翼翼地開口:“祖母!”洛靖淑小聲地叫著老夫人,似乎生怕驚擾到她。但是老夫人還是沒有立刻睜開眼。


    又過了一會兒,老夫人才悠哉悠哉地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洛靖淑的時候,並沒有之前每次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的那種欣喜,眼神中反而多了一絲冰冷。洛靖淑真的害怕了。


    但是不管她心裏怎麽擔心,臉上還是裝出了一副鎮定的神情,洛靖淑看著老夫人的眼睛,直接開口問:“祖母,您怎麽這個眼神看我?是我哪裏做的不好麽?”


    老夫人被洛靖淑這麽一問,反而笑了,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讓洛靖淑害怕:“哪做錯了?看來你還是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還來問我?不用和我裝了,我都知道了。”老夫人在說話的時候,看都不看洛靖淑一眼,似乎很大的氣一般。


    洛靖淑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大概老夫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心裏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萬一祖母說的不是這件事呢?洛靖淑繼續裝糊塗地問:“祖母,我還是不知道您說什麽?”


    老夫人看洛靖淑還在做著垂死掙紮,索性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夫人說道:“你阿爹今早已經來迴了我了,昨天宴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在這兒裝瘋賣傻了。”


    這下洛靖淑就算像繼續裝糊塗也是不行的,難怪今早祖母對自己的態度這麽不好,原來都是有原因的。洛靖淑也知道,既然老夫人都知道了,看來阿爹是真的在意這件事。


    洛靖淑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洛靖淑思量了一會,緩緩開口:“祖母,我知道錯了,我都是太著急,才會這樣的,我不是有意的!”洛靖淑這次倒是真心地認錯,但是老夫人好像還是很生氣的樣子,臉上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化。


    洛靖淑知道,洛誌遠那邊很難辦,但是老夫人這相對比還是容易一些的,洛靖淑直接跪在老夫人麵前求饒認錯,準備讓老夫人心軟。開始老夫人不為所動,甚至都不想多看洛靖淑一眼。


    但是老人終究心裏是疼孩子的,老夫人看洛靖淑這次的態度和之前不大一樣,她覺得洛靖淑是真的知道錯了,於是深深的歎了口氣,拉洛靖淑起身,還讓小人拿來凳子給洛靖淑坐。


    洛靖淑剛剛的認錯倒也不是假的,畢竟她也了解,在老夫人和阿爹麵前,沒什麽比相府的麵子更重要的事了,而自己恰恰是讓相府丟了臉麵,兩個人肯定是生自己氣的。這些洛靖淑都是明白的。


    老夫人看著眼前的洛靖淑,眼神裏有些複雜。老夫人對洛靖淑真的是又愛又恨。愛是真心疼愛這個孫女,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句話在相府再符合不過了,洛靖淑和洛翊楓兩個孩子,洛靖淑從小就比較張揚的性子,自然會得到長輩更多的關注。


    加之洛靖淑從小就給人古靈精怪的感覺,老夫人自然也更疼惜洛靖淑一些。但是隨著年歲的長大,老夫人發現洛靖淑變了,她不再似小時候那麽可愛了,反而多了一絲算計。


    這樣小打小鬧,老夫人倒也不在意,在相府這種環境下,要是沒點心機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後來,老夫人發現洛靖淑竟然有了害人的想法,這是絕對不能忍的。


    懲罰過後洛靖淑倒也好算長記性,一直也安安穩穩的,可是這件事一出,頓時讓老夫人轉變了想法。她不知道洛靖淑到底是怎麽了?別說害人丟臉,現在就是洛靖淑自己的臉麵她都不顧及了。


    看著洛靖淑一次一次地惹禍,老夫人心裏也是難免不恨,但是這種恨是長輩對晚輩恨鐵不成鋼的恨,是希望洛靖淑能變好的恨。老夫人現在看著洛靖淑,也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百章 興師問罪


    老夫人耐著性子開口對洛靖淑說道:“淑兒,你要變得成熟一點,不能事事都這麽任性。你在相府,我和你阿爹可以照顧你,寬容你,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一樣對你的。”


    老夫人心平氣和地教導著洛靖淑。洛靖淑原本還戰戰兢兢的,但是看到老夫人對自己的態度有所好轉,洛靖淑心裏那塊懸在半空中的石頭,頓時也落了地。


    老夫人雖然很在意相府的麵子,但是也同樣在意這個孫女。老夫人知道,有相府的庇佑,沒人敢拿洛靖淑怎麽樣,就算是她在外犯錯了,大家也會看在相府的麵子上或者看在洛誌遠的麵子上,去原諒洛靖淑的。


    但是如果有一天,沒了相府和洛誌遠的庇佑,那麽洛靖淑又該怎麽辦呢?又有誰會在去原諒她呢?這才是老夫人最為擔心的地方。


    洛靖淑其實也不是一味的不懂事,這次的事真的不是洛靖淑故意為之,她就是太過著急,才忙中出錯的,她不是不重視,反而是太重視這頓飯,才會這樣的。


    但是現在不管洛靖淑怎麽說,大家應該都不會相信她的吧。不過,好在現在老夫人對洛靖淑的態度有所好轉,那就證明自己今天沒有白來。洛靖淑心裏暗自竊喜。


    洛靖淑看到老夫人對自己的態度好一些了,於是趕緊趁熱打鐵拍馬屁:“祖母,感覺恁最近起色還不錯呢!對了,我給您帶了很多補品,雖然不一定有老夫人這的好,但是也是孫兒的一片心意!”


    說完,洛靖淑迴頭讓霜兒把補品拿出來。霜兒趕緊把禮盒獻給老夫人,老夫人看著麵前的補品,似乎並沒有很開心,但是還是讓下人把東西收下了。


    老夫人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對洛靖淑說:“淑兒啊,祖母不需要什麽別的補品,祖母隻希望你好好的,我個老太婆就知足了。”老夫人的口氣中有些許無奈。


    畢竟洛靖淑曾經也是老夫人最喜歡最看重的孫兒,但是現在洛靖淑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洛靖淑原本剛好一點的心情,看到老夫人的樣子,頓時心情又跌落了低穀。原來祖母心裏對自己還是很大的失望。


    洛靖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盡管自己不是有心的,但是這件事就是怪自己,洛靖淑就算想狡辯,也沒什麽可說的,索性直接閉口不語地坐在老夫人麵前。


    老夫人該說的一點也沒少說,可是對於洛靖淑來說,似乎也沒什麽用,老夫人索性也不說話了,躺在搖椅上接著閉目養神。祖孫二人一時間竟然沒人開口說話了。


    洛靖淑自己也知道再待在這也沒什麽意思,於是和老夫人說了一下,就帶著霜兒迴去了。洛靖淑出了門,老夫人緩緩睜開眼,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直看著門口的方向,那是洛靖淑離開的方向。


    老夫人盯著門口,久久不能迴神。有一會兒的功夫,老夫人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中的失望不加掩飾。自己也不知道洛靖淑為何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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