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天符門的楚大師,還是若水門的東南山,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符陣奇才。


    不過就是所擅長的領域不同,一個擅長布陣,另一個擅長破陣。


    都是段嫣不能及的前輩。


    段嫣表現的很謙虛。


    哪怕是看上去撿起什麽說什麽的東南山,其實也是人精子一個。


    他自然能看出,段嫣是真情實意還是虛情假意。


    如段嫣這樣,年少成名,天賦異稟,又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極容易剛愎自用,又或者是自視甚高,眼高於頂。


    東南山見過不少這樣的天才。


    他雖然是個有教無類的,但一個謙遜的學生,還有一個恃才傲物的學生,同時向他請教,兩者天賦相同,東南山也會更喜歡前者。


    畢竟沒有人喜歡一個鼻孔朝天的家夥,哪怕這家夥有真才實學。


    東南山也沒有意識到,他無意間diss了自己一把。


    眼下,他是真的非常喜歡段嫣。


    真是沒有想到,花容子那麽臭屁糟糕的個性,居然也能教出這般討喜歡的弟子。


    東南山最開始,還對這院子裏的陣中連環陣出自段嫣之手,有所存疑,段嫣太年輕了,他骨齡那麽小,陣學上卻如此精通,許多在陣法上鑽研了一輩子的老學究都沒有段嫣這般能力,這要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才能有這水平?娘胎嗎?


    一番考驗之後,在發現段嫣的真實水平,遠超出自己的想象,他就更高興了。


    他認為段嫣的水平,並不需要自己為人師表。


    他拿出麵對同輩人的心態,去與段嫣平等的討論符陣。


    大概是太喜歡段嫣了,東南山索性拿出了自己這些年正在研究的新陣法,與段嫣分享。


    “小友,你看,這是老夫這些年研究的空間陣,老夫這個空間陣,與尋常空間陣不同,我們現在的空間陣,是兩點一線,必須在不同的兩個地點,同時布陣,才能達到兩地穿梭的目的,老夫這個空間陣不同,隻要一個點,就能覆蓋整個區域的自由穿梭。”


    “小友明白老夫的意思嗎,拿你們合歡派打個比方哈,一旦這個空間陣成功,老夫在你們落霞山布了這個陣,你以後想去蜀山就去蜀山,想去若水門就去若水門,想去極寒之地,西洲大陸,南大陸,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不僅是地域,老夫認為這個陣法,是可以開啟三界之門的,也就是說一旦成功,你想去仙界,也是可以的。”


    “那前輩,我要如何迴來?”


    段嫣隱約覺得,這個陣法的描述,對於自己來說有一些熟悉,可他一時間又說不準這個熟悉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東南山蹙眉說道:


    “小友說出了問題所在,這個陣法之所以還在研究中,就是這個問題,這個陣法目前看,是單程的,地點方麵的迴程好解決,若是撕裂時空,如何迴來就是個大問題了,老夫暫且也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一旁喝茶的楚大師放下茶杯,“一個全新的陣法,從開始構思,到最終完成,少說也要百年時間,東南兄已經完成了九十九步,又何必急於最後那一步。”


    他這話倒是不含任何嘲諷的意思,就隻是單純感慨。


    雖然楚大師破了東南山的封魔陣,成了眾人眼中,比東南山更厲害的存在。


    但楚大師心裏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能破封魔陣,有天時地利人和諸多原因。


    論肚子裏的真才實學,東南山遠在他之上。


    這是一個符陣瘋子,還是不瘋魔不成活的那種。


    自己遠遠不如。


    東南山看了一會兒楚大師,似乎在審視對方說這話究竟是嘲諷自己,還是真情實感。


    當他發現楚大師這話隻是勸解,不含任何嘲諷的意思後,語氣也好了不少,“楚老兒你懂什麽?老夫大限將至,飛升無望,這是老夫的心血之作,你踩著老夫,功成名就了,又怎麽懂得老夫這種,還想要最後搏一把的人的想法,老夫要的,是陣法第一人,才不要居於人下,當那個第二。”


    說完,他得意地揚起下巴,“此陣一旦成功,老夫定然是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你就甭想與老夫齊名了,好好珍惜你還能與老夫名號並駕齊驅的時光吧!”


    楚大師哭笑不得。


    他雖然被稱為“大師”,但對名聲這些東西,真的不是很在意。


    他都活到這把年紀了,說句不好聽的,明年這個時候,他在不在還是個問題,東南山說,自己大限將至,他又何嚐不是呢?


    骨齡好幾大百的人了,居然還如此爭強好勝,真是,讓自己不知道說什麽好。


    “行啊,那到時候,東南兄別忘了提攜一下楚某,被讓楚某被曆史拋之腦後啊。”


    楚大師隨口說道。


    東南山更加得意,“哼,到那時候再說!”


    -


    段嫣發現,他對楚大師和東南山前輩的關係,還是有所誤解。


    這二人在外人麵前,鬥得跟烏雞眼似得,私下的關係,卻遠沒有人前那麽緊張。


    雖然東南前輩還是口吻嘲諷,但語氣卻不似人前那般刺耳。


    與人前見到的楚大師,楚大師私下,則多了一些人情味,不似之前見到那般,戴著一張微笑的麵具,令人摸不清底細。


    東南山前輩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陣法,楚大師雖然並無新陣分享,卻對段嫣所繪製的靈符,提出了很多非常可行的意見。


    他建議段嫣,將東南山前輩的封魔陣,運用到傳音符上,先前段嫣也有這個概念,所以他的傳音符可以反複使用,但楚大師給出的意見,讓段嫣的傳音符,繪製更加簡單,也更加難以模仿。


    另外,在戰鬥符上,楚大師也提出了同樣的概念,“你既然能做出反複使用的傳音符,為何不能試著提高戰鬥符的重複使用率,就將傳音符的那一套,應用在戰鬥符中,你先前製作的戰鬥符,是將自己的靈力,分段儲蓄到戰鬥符中,這樣製作一張符,損耗太大,有點得不償失,你改一改思路,讓你的戰鬥符,汲取對手的靈力,對你來說,不過是改個符文的事情,比先前那種製作方法,省力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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