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馬文未免不了自我懷疑的時候。


    一道聲音開口:“師尊,弟子似見過這圖,還望師尊容許弟子迴去翻找典籍,弟子定將給出答案。”


    說話的人,是三垣門司馬文未的門生。


    他既沒有跟著師兄們一起排擠段嫣,也不似娘子團成員一般,扒著段嫣。


    他無視了段嫣。


    而且無視中,還帶著淡淡地鄙夷。


    攬月峰的娘子團成員,尷尬而隱晦地向段嫣說明了原因——


    對方入門時間比段嫣早一些,段師弟拜入師門的時候,他早已下山曆練,等他迴來的時候,段師弟已經退出了弟子排位戰,他從來不曾見過段師弟出手,便覺得段師弟是沽名釣譽之輩,本事一般,還挺會自我炒作。


    當然,這是段嫣自己總結的。


    人家攬月峰的師姐,不好意思說得這麽直白。


    段嫣也不太意外這個答案。


    段師弟名氣雖然大,但這個名氣大,更多是在坊間,世俗界的話本子中,段嫣以段師弟的身份,行走修真界的時間少,做的事情也少。


    修真界有不少修士,都將“傾城公子”看做“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存在。


    就連他金丹修士的身份,也是懷疑的。


    畢竟傾城公子不下仙門,誰也沒有見過他,你說他是金丹期,他就是金丹期了。


    江南一帶,以及周邊幾個地區的宗門,因為離合歡派比較近,算是修真界最為認可傾城公子實力的宗門了。


    其他地方,人家既沒有見過你,你有什麽理由,堵住人家的嘴巴不讓人說話呢。


    段師弟曆來都是宗門的寵兒,十個裏麵九個都是他的個人崇拜者,剩下的一成,一半是嫉妒他的,一半兒是真的討厭他的。


    因為這個人口比,實在是太稀少了,段嫣平日也沒怎麽見過,對他不友好的修士,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幸都見識到了。


    也是一樁近來少有的稀罕事兒了。


    此事,那位攬月峰的弟子開口,語氣十分肯定,司馬文未很高興。


    就連南陽子也是遺憾中,帶著讚賞的目光。


    “你有幾成把握?”


    司馬文未知道有線索後,忍不住問道。


    該弟子不假思索地說道,“九成,但是弟子仍然需要斟酌一下,做最後的確定。”


    “好,那你去吧。”


    司馬文未開口說道。


    這名弟子轉身要離開,卻聽到南陽子將他叫住:


    “慢著。”


    說完,在這名弟子驚愕的目光中,南陽子複製了一份自己的複繪圖,遞給了這名弟子,“拿去做對比。”


    這名弟子很高興,收好南陽子繪製的複本,鄭重其事地向兩位道君行禮,“弟子告退。”


    這名弟子告退後,兩位道君又看向其他人,“你們呢,有線索了嗎?沒有線索,說別的也行,針對現在的局麵,或者針對敵人,有什麽自己的看法,想說什麽都可以,說得好,有道理的,不僅本座會嘉獎,上報給掌門,又是另一份嘉獎。”


    “如何?”


    沒有人說話。


    大家眼神迴避、躲閃,紛紛低下自己的腦瓜子,不知道說些什麽。


    司馬文未掃過在場剩餘弟子,其中目光駐留在段嫣身上的時間尤其長。


    他雖然不喜掌門在他沒有想起段嫣的前提下,直接將段嫣塞進來,卻也承認,段嫣極有可能,是在場所有弟子中,對符陣研究的最為透徹的一人。


    他對段嫣的期待值,遠高於對自己宗門的弟子。


    不曾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徒弟,先於段嫣,找出線索。


    這讓司馬文未在驚訝的同時,又有了那麽一點喜出望外。


    好吧,他教導的弟子,也不都是一無是處,還是有能拿得出手的存在。


    修真界那麽多修士,有一個能成才飛升的弟子,就很了不起,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飛升成仙不是?


    有出息的弟子,一兩個就夠了。


    司馬文未自我安慰道。


    南陽子道君雖然遺憾,被三垣門拔得頭籌,卻也明白,眼下這種情況,能有線索,真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他看了一圈剩下的弟子,發現沒有一個站出來。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南陽子想得比較開,他們這些當道君的都不明白,更別提那些孩子了。


    自己都整不清楚的事情,還要指望這些孩子,豈不是滑稽。


    與其依賴別人,還不如依靠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


    南陽子道君說道,“既然如此,都迴去吧,你們迴去可以好好想想,多翻翻書,若有答案了,速速上報,我們雖然是道君,可道君,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無所不知的,要知道,你們才是合歡的未來。”


    最後一句話,南陽子拔高了一些音調,算是強調了一句重點。


    弟子們連連點頭,不敢反駁。


    南陽子長歎一聲,擺擺手,示意弟子離開。


    老實說,這些弟子也有些垂頭喪氣,他們當中不少人的修為要比先前出聲的那名弟子高。


    入門時間也比那位弟子早。


    要知道,這是一個多麽好的,展示自己的機會,卻被他們生生耽誤過去了。


    自己真是,太不爭氣了。


    -


    這麽多人,滿懷期待的來,抱憾而歸的去。


    十幾個弟子難免沮喪,就連“宮鬥”也不是那麽開心了。


    “段師弟,段師弟……”


    先前出言提醒段嫣看圖陣的三垣門師姐,再一次開口提醒段嫣。


    段嫣從識海中清醒過來,精神恍惚地看向麵前的女修,“師姐?”


    “段師弟,該走了……”


    女修不敢開口發聲,怕被別人聽到,所以她使用了密音。


    段嫣一愣,“這就走了麽?”


    “我們沒有幫到道君,有沒有其他的想法,在這裏不過是耽誤道君的時間,道君們大概嫌我們無能,讓我們迴去呢。”


    三垣門的師姐小聲地說道。


    道君在此,哪怕是別人聽不到的密音,她都不敢放大聲音說。


    “是麽?”


    段嫣輕飄飄地說道。


    他剛剛從識海中醒過來,精神還有些恍惚。


    大腦還停留在剛才的翻閱中。


    就在剛才,他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


    但這個發現有待考證和進一步挖掘,所以段嫣也不是非常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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