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招!”


    “吃我一劍!”


    ……


    或許是為了引起新教頭的注意,在比武晨練環節,孩子們要認真許多,也要鬧騰許多。


    每個孩子都在絞盡腦汁吸引段嫣的注意力。


    希望可以得到新教頭的嘉獎。


    當然,也有一些孩子注意力放在了別的地方,比如——


    “她究竟是不是折花郎啊。”


    “我們那麽賣力,萬一她不是折花郎,可怎麽辦?”


    ……


    孩子們以為,距離太遠,段嫣聽不見。


    他們並不知道,依照金丹修士的耳力,隻要段嫣願意,別說落霞山,就連山下離城百姓說悄悄話,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孩子們不知道段嫣的身份,教頭們可是一清二楚。


    眼前這位,可是修真界年輕一輩,修為最高的存在之一。


    之所以會是之一,而不是唯一,都因為另一個與其同名同姓的傾城公子。


    兩人年齡相當,同名同姓,都是骨齡未滿五十歲的金丹修士。


    說起來,倒是有些此消彼長的意思在裏麵。


    段嫣仔細地觀察了每一個孩子,無論是內門還是外門。


    有些孩子很認真。


    是真真正正的對招。


    雖然出手很稚嫩,招式也很基礎,但功底很紮實。


    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有些孩子卻很浮誇,看上去招式華麗,事實上,地盤不穩,以後就算是學了上等的功法,也會是個花架子。


    讓段嫣比較欣慰的是令狐白。


    他用的是合歡弟子,不常見的刀。


    但刀法卓絕,他自己也很刻苦。


    放眼望去,同齡的孩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段嫣覺得令狐白有些耽誤了。


    他應該和年齡更大一些的孩子交手。


    總是混新手區,有一種虐菜的感覺。


    段嫣將這一點記了下來,想著日後給令狐白找一些合適的孩子當對手。


    他現在的水平,留在這裏和豆丁們比劃,實在是浪費了。


    段嫣心裏有一個小本本,她記憶力超群,將在場每一個孩子都記了下來,以便於日後觀察。


    遺憾的是,段嫣看好的幾個弟子,都是內門的。


    至於外門的弟子,她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沒有找出幾個能看得上眼的。


    也怪不得晁鷹不喜歡來外峰做教頭。


    實在是半點成就感也沒有。


    外峰的弟子都認為,他們這些來自內門的教頭,更喜歡內門的弟子,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對於段嫣他們這樣的教頭來說,內門的弟子他們見多了。


    要是在外峰,遇到一個好苗子,將他培養成才,那才是真正的成就感。


    可惜,他們就沒有在外峰遇到幾個,讓他們有成就感的弟子。


    外峰的弟子那麽多,好苗子卻那麽少。


    晨練很快就結束了。


    段嫣提醒了幾個地盤不穩地弟子,讓他們平時注意紮馬步,鞏固基礎。


    不過看他們的表情,段嫣就知道,那些孩子不可能聽進去。


    在他們心中,自己說的,大概就是老生常談。


    算不上什麽有新意的。


    段嫣心裏長歎一聲,林教頭的心意,大概注定會辜負的。


    晁鷹什麽也沒有說。


    他已經習慣晨練的時候裝死人。


    晨練散去後,他倒是主動走過來,和段嫣說話:


    “師姐,和你當年當教頭那會兒,如何?”


    段嫣搖頭,“看不出什麽。”


    晨練雖然散去,但教頭們還三三兩兩的在一起,並沒有離開。


    段嫣不想讓自己的評價,影響這些教頭對那些孩子的看法,所以措辭非常保守。


    晁鷹可不吃這一套,他在這裏已經呆了兩年了。


    這些孩子什麽樣,他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


    “得了吧師姐,別往這些孩子臉上貼金了,一個都看不上是不是,怪不得內門會被叫做內門,因為外峰的一個拿得出手的也沒有,我在這裏兩年了,這一批外峰的孩子,算是廢了,隻能等下一批了,掌門也沒少在他們身上花心思,可是沒用。”


    “這些孩子最大的,都二十了,長歌師兄十五歲築基,我十六歲,師姐算是內門築基晚的,也十九歲築基了,練著《雲雨陰陽冊》,二十歲還沒有築基,日後能有什麽出息,還不就是宗門養著唄,反正落霞山有錢,養一兩個閑散人等,也不是養不起。”


    晁鷹說得非常不客氣,其實他還有更不客氣的。


    在他眼中,那些二十歲,還和令狐白這樣的小孩子,一起晨練的煉氣弟子,就是廢物。


    稍微有些進取心,都不可能耽誤這麽長時間。


    合歡派雙修秘法,多厲害的功法啊,又不是劍修或者是體修,走捷徑都比別人慢那麽多,這輩子的成就,也就這樣了。


    要他說,掌門就應該把這些浪費丹丸的都被清掃出去。


    免得他們糟蹋合歡派的名聲。


    合歡派酒囊飯袋的名聲,都是這些不成器的家夥傳出來的。


    段嫣蹙眉,她也是外峰出來的,對外峰還是有一定的感情的。


    她人生中,最艱難的一段時光,就是在外峰的日子。


    聽到晁鷹如此說外峰弟子,她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說道,“再看看吧,興許是教學方法不對,二十歲,也不算是特別大,興許改掉惡習,還能築基。”


    “掌門師兄如此看重外峰,我們也別放棄,總之,那些惡習,能糾正多少就糾正多少吧,總好過他們日後下山曆練,到外麵敗壞合歡派的名聲。”


    晁鷹暗道大師姐太天真!


    他是不相信,這些外峰的弟子,還能有什麽出息了。


    三歲看到老,這些孩子好逸惡勞,聰明的也不是沒有,可都不用在正道上。


    白白浪費了本門的資源。


    隻可惜掌門那一顆振興外峰的心了。


    將未來寄托在這樣一群酒囊飯袋身上,注定是要白費力氣。


    晁鷹心裏有若幹吐槽,隻是看在大師姐的麵子上,沒好意思說罷了。


    也罷,讓大師姐吃一段時間的虧。


    她在這裏當一段時間的教頭,就明白現在的外峰弟子,是個什麽樣子,久而久之就不會有那些天真的想法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晁鷹也沒有糾正段嫣的看法。


    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冷冷地看著,期待段嫣什麽時候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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