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個大男人為前途命運殫‘精’竭慮的時候.海德拉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他們跟前.阿爾伯特之前在進入莊園的時候.曾經與‘女’主人有過一個照麵.不過印象並不深刻.當時小阿一心想著本尼迪克老頭.根本無暇他顧.但現在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海德拉那清雅的裝扮、甜美自然的笑容都在年輕公爵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小阿不由想到了德斯蒂尼伯國的克勞迪婭.對.這兩個人之間還真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俗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在阿爾伯特胡思‘亂’想的時候.海德拉也同樣對眼前這個身材勻稱、相貌英武的美少年產生了好感.她拉起瓦倫丁的手.調侃著笑道:“你的運氣真好.如果前段時間我先遇上公爵的話.那麽山莊的男主人就一定會是他了.”


    “當然.當然.鮑羅特公爵即使在整個博迪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瓦倫丁順勢誇讚道.一邊‘抽’出空來重又‘抽’起了菩提煙.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胡謅了大半天.忽然走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莊園的大管家氣喘籲籲地喊道:“快去請醫生過來……你.還有你.馬上準備上好的香油.務必把氣息給遮蓋住……你.你.和你.都騎上快馬.繞著莊園的東南西北方向各搜尋出去十裏地.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海德拉推開房‘門’.高聲問道.


    大管家唿哧唿哧地拖著個笨重的身軀來到‘女’主人跟前解釋道:“馬房後麵發現一具腐屍.似乎已經死了‘挺’長時間了.剛才正好被個廚娘路過時發現.”


    “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呢.死者是我們莊園內的嗎.”海德拉顯得既吃驚又著急.


    “樣子很難辨別清楚.隻有靠下人們各自清點了.不過根據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馬房後麵可能僅僅隻是第二現場.不然的話.這臭味應該早在前幾天就遮蓋不住了.”


    “我要去看一看.”海德拉很堅決.完全不是隨口一說.


    大管家可為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勸阻.


    瓦倫丁此時‘插’話道:“我陪你瞧瞧吧.說不定還能發現點兇案的緣由.莊園內人心惶惶總不是個事.”


    海德拉微微點頭.小夫妻兩個手拉手、肩並肩地隨著管家前往馬廄.阿爾伯特也在一側跟隨.


    屍體已經被轉移走了.但空氣中的腐臭味仍然固執地留存著.地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印記.


    瓦倫丁不顧勸阻.蹲下身去用指頭輕輕觸碰了一下.隨後放到鼻子邊聞了聞:“為什麽會有一股羊‘騷’味.”


    大管家撓了撓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會不會是他們把馬房臨時改換過用途.”海德拉問道.


    大管家還是表示不清楚.因為畫眉山莊十分龐大.這些東西是不可能事無巨細地呈報上來的.


    瓦倫丁心裏暗暗罵道:“一問三不知.要你何用.”他表麵上仍然不動聲‘色’.凝神再將現場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


    他注意到離馬房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半人高的小‘門’:“這是通往哪裏的.”


    “哦.這個啊……”大管家整理了下思路.“那後麵住著個老寡‘婦’.過去他的丈夫曾經在莊園內出過力.後來不幸淹死了.老主人就把這寡‘婦’給安置在了那裏.定時定量提供衣食.以確保她終身無憂.”


    “我怎麽都沒聽說過呢.”海德拉有點自責.她要是早知道有這麽個下人的話.絕對會時時刻刻去給予‘精’神上的關懷.而不僅僅隻是送衣送食.


    “主人.這老太婆脾氣有些怪異.再加上.莊園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還有附近那些農戶.您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怎麽可能照顧得來呢.”大管家帶著埋怨的語氣說道.他雖然也喜歡海德拉的樂善好施.但凡事總得有個限度.做過頭了以後就會害人害己.


    瓦倫丁在這個當口已經獨自一人向著那個小‘門’前行.他時不時地彎下腰來.輕輕地挖一掊土放在手上攪動.羊‘騷’味是越來越明顯.而且那扇小‘門’上有一處極為不顯眼的血跡.


    紅衣主教示意另外三人暫時不要跟來.自己則小心翼翼地閃身來到了被‘門’與樹木隔絕的神秘小屋.


    大白天的.窗戶口似乎還有燭光冒出來.瓦倫丁暗暗把手背在身後.儲備了幾個瞬發的法術.


    房‘門’虛掩著.在紅衣主教即將踏入的瞬間.忽然被陣奇異的風給完全吹開.


    隻見一個頭發半黑半白的老‘婦’人正岣嶁著背脊坐在一張方凳上織‘毛’衣.她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瓦倫丁可以隨便參觀.


    年輕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悄悄用偵測邪惡術對房間進行了大致掃‘射’.結果卻一無所獲.他隻得硬著頭皮問道:“老婆婆.您最近有沒有在附近發現什麽異樣的東西嗎.”


    “啊.異樣的東西.”織‘毛’衣的‘婦’人講話慢條斯理.一個音節要拖拉好久.“沒有.沒有什麽異樣的東西.”


    瓦倫丁忽然注意到.剛才從窗戶口透出的燭光.其實是老人家‘胸’前的一個飾品所閃現出來的.在某些角度.這光芒異常刺眼.而稍稍改換站位的話.又馬上就會消失不見.


    “要說一定得有的話……”老‘婦’人忽然自言自語道.“就是我的窗前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瓦倫丁吃驚不已.他立刻聯想到了絳紅玫瑰這個殺手組織.


    “我老的路都走不動了.怎麽還會有人給我送玫瑰呢.”老‘婦’人自嘲地笑道.她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想到了從前年輕時候的快樂時光.


    “那朵玫瑰還在嗎.”瓦倫丁追問道.這個東西或許能成為關鍵物證.


    老‘婦’人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子.她婉拒了年輕人的攙扶.自個兒晃晃悠悠地來到牆角一個掉了漆的櫃子前.“喏.這就是了.”


    “這‘花’從出現到如今有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吧.如果我的腦袋還好使的話.”


    一個星期沒了根沒了水的玫瑰‘花’竟然還能保持如此之嬌‘豔’.這讓瓦倫丁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此事必然涉及到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殺手組織.


    可是也並不是完全就沒有疑‘惑’.


    首先.他們為什麽要在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婆家‘門’前放上自己的標誌呢.這麽做難道有什麽深意.


    其次.他們為什麽要在畫眉山莊這裏犯下兇殺案呢.又為什麽要把屍體草草地拋棄在馬房後麵.那個死者究竟是誰.絳紅玫瑰難道還會去殺一個無名之輩不成.


    最後.羊‘騷’味是怎麽迴事.這路都走不穩的老太婆絕對沒有能力去圈養一群羊.而畫眉山莊之中.味道卻遠不如此間濃烈.


    瓦倫丁苦思冥想.一個勁地上下求索.終於靈光一閃.蹦出了個有點可怕的念頭:“有一種東西.雖然和羊沒有任何關聯.但卻或多或少會從身上散發出羊‘騷’臭來..那就是吸血鬼.”


    年輕的紅衣主教清楚地記得.博教文獻中有關於吸血鬼來龍去脈的解釋.其中也曾經提到過為什麽吸血鬼會發出這種味道的一個緣由.


    傳說.上帝創造萬物的時候.還同時指派了好些守護者去世界的幾個盡頭戍邊.吸血鬼的祖先可能也是守護者之一.但他卻過於好吃懶做.不但不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反而一天到晚就在那裏胡吃海喝.他最最喜愛的東西就是羊‘肉’.而上帝為了給予他足夠的警告.便讓羊‘騷’味附在了他的身上.使得其根本無法正常參與到守護者的社‘交’行列中.最終.吸血鬼的祖先變得越來越閉塞、越來越兇殘.慢慢地就開始以吸食血液為謀生手段了.


    這傳說故事當然不可全信.因為有些吸血鬼就並沒有明顯的羊‘騷’味.而有些民間流傳的吸血鬼起源則完全是另外一個版本.


    不過.瓦倫丁不是坐在書齋裏搞研究的學者.他現在得把這些東西靈活運用到實際生活中.因此拿來主義是最好的選擇.沒有必要左思右想、猶豫不決.


    他剛才雖然用偵測邪惡術探查過一遍.但並不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有些東西是可以靠著特殊手段隱藏起來的.因此.年輕人再次對老‘婦’人說道:“婆婆.我在您的屋子裏使用一個無害的小小魔法.您應該不會介意吧.”


    “隻要別把房間搞塌了就行.”老人家絲毫都沒有‘露’出忌諱的神情.


    在短短幾個咒語之後.瓦倫丁笑著說道:“這下惡魔們就沒有藏身之處了.婆婆.您得去屋外暫避一下.不然可能會有危險.”


    “沒事的.我半隻腳都踏進棺材裏了.還怕什麽牛鬼蛇神不成.”


    瓦倫丁剛想再勸解幾句.忽然發現老人家脖頸處的項鏈發出了耀眼的紅光.那樣子像極了自己在盲眼神教之中遭遇到的情況.


    “婆婆.您的項鏈可有什麽來曆.”瓦倫丁單刀直入.並不拐彎抹角.


    “是我那死去的丈夫遺留下來的唯一東西.”老人家‘揉’了‘揉’眼睛.隨後又開始‘操’‘弄’起針線活來.


    “能給我看看嗎.您自己感覺不到它在發光.”


    “年輕人.我雖然老了.但眼睛也還算好使.如果這東西會發光的話.我還能不知道嗎.”


    老‘婦’人的迴答讓瓦倫丁愈發驚奇.難道隻有自己才能看到這一光輝.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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