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的盡頭也許是個蓄水池.”艾德裏安和凱艮兩人順著那旋轉石梯已經繞行了大概有十多圈.他們注意到了下麵似乎有明晃晃的液體.也聽到了‘潮’濕的牆壁上不斷往下滴水的聲音.


    “說不定那是一池麥酒.”凱艮有點忘乎所以起來.


    “呆子.如果真是麥酒的話.為什麽現在還沒聞到味道呢.”艾德裏安反駁道.


    矮子一想也有道理.他悻悻然地準備做最後一番掙紮:“管他娘的.到時候就知道了.有憧憬總比毫無希望要好得多.”


    艾德裏安笑了笑.凱艮的話雖糙.理卻不糙.經常能夠說出一些哲學意味很濃的東西.


    兩人經過數十圈的折騰之後終於來到了水池邊.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果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蓄水設備.


    凱艮抓耳撓腮道:“哪個鳥人這麽有閑情逸致.‘花’費這麽多功夫就為了造這麽一個半死不活的蓄水池.害得老子還以為有酒喝.”


    艾德裏安借著魔法火柴的光輝.細細查看四周的情況.隻見池水微微泛著一股紅‘色’.他不禁有些詫異.照理來說發黑發綠都屬於正常現象.但這發紅就明顯有些違背常理了.


    在空氣之中雖然沒有麥酒的氣息.卻出人意料地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玫瑰‘花’粉的味道.矮子凱艮對這些東西基本是一竅不通.他咕咕噥噥道:“什麽脂粉香氣.難道這下麵還住著個老妖婆不成.”


    矮子的話音剛落.從那湖底之中就忽然悠悠‘蕩’‘蕩’地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隻聽那個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就是你們的音樂天使.你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接受我的饋贈.”


    “什麽音樂天使.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會有天使.”凱艮破口大罵道.


    “我就是你們的音樂天使.我就是音樂天使.你們能夠來到這裏.本事也算不小了.來吧.見識一下我潛心多年編排而成的音樂魔咒.”


    “你躲在哪裏.這麽羞羞答答地不願見人.還談什麽其他的東西.”凱艮仍然不依不饒.


    “哈.五短身材的莽漢果然是孺子不可教也.你呢.你怎麽樣.”那個聲音顯然是在詢問一旁的艾德裏安.


    “既然大師想要把自己那‘精’湛的技藝展示給我們看.那我們當然樂意欣賞.但請您不必這麽裝神‘弄’鬼.因為這樣一來.隻會增加你我之間的隔膜.絲毫不會有助於和平而暢快的‘交’流.”


    那個從湖底傳出來的聲音突然之間沒了響動.凱艮嘲‘弄’著罵道:“果然還是見不得人啊.這種晦氣的地方呆久了.善人也能變成惡人.”


    “我不是惡人.”那個聲音又出人意料地反駁道.“你們上來吧.”


    “怎麽迴事.這鳥人怎麽又跑到我們頭上去了.故‘弄’玄虛的戲法痞子.”凱艮一肚子的不高興.本來轉了這麽多圈下樓.自己已經是累得夠嗆了.現在又要原路折返.這不是把人當猴耍嗎.


    艾德裏安倒是沒有任何怨言.他這次走在了凱艮之前.抬頭仰望上去.隱隱約約可以發現剛才啟發機關的鋼琴之處有一個黑影坐在那裏.


    那人時斷時續地彈奏著一串極為不和諧的音符.要是懂得樂理的人前來傾聽的話.估計會被‘弄’得頭暈目眩.而矮子和艾德裏安算是傻人有傻福.他們是根本就聽不明白.也就談不上會被這東西給蠱‘惑’了.


    黑衣人見兩人氣喘籲籲地走了上來.從喉嚨裏微微發出一聲感慨道:“這麽多年了.我第一次見到了可以自由行走、自由思想的大活人.”


    “什麽.”艾德裏安和凱艮全都嚇了一跳.矮子連忙準備從腰間掏出那兩柄明晃晃的板斧.


    黑衣人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笑聲.他用那兩隻鷹爪似的沒有修剪過指甲的手把整個鋼琴上的琴鍵都觸碰了一遍.隨後又用胳膊肘猛地砸了下去.屋子中頓時彌漫開一股特別滲人、特別尷尬的氣氛.


    在一片沉寂之中.他終於開口說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艾德裏安借著這名黑衣神秘人放在鋼琴架上照明的搖曳不停的蠟燭光仔仔細細將其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或許是昏暗燈光的關係.那人的鼻頭看上去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他的眼窩輪廓也極為深沉.讓人不禁懷疑這裏麵究竟有沒有眼珠.他講話的時候‘露’出一排十分閃亮的牙齒.而在沉默不語時.那牙齒也仍然清晰可見.好似根本就沒有嘴‘唇’皮加以包裹一般.


    這是一個奇人和怪人的事實幾乎已經是確鑿無疑了.艾德裏安想要‘弄’明白的就是.他究竟是善還是惡.究竟是在這裏做什麽呢.


    黑衣人的情緒和思維極不穩定.凱艮及艾德裏安兩人雖然在之前引起了他的注意.但現在這個神秘人似乎又陷入到了自己的內心世界之中.他一邊彈奏幾個斷斷續續的音符.一邊自言自語地哀告道:“安娜.安娜啊.你就忍心把我拋棄在這裏十幾年嗎.我是你的導師.我是你的音樂天使.你竟然不顧這些恩情把我囚禁在此處.你我之間不但有師生情誼.更曾經存續著一番柔情蜜意.啊.惡毒的小‘婦’人.塵世間的名與利把你輕而易舉地勾去了.隻留下我這個形如枯槁的死人在這裏為你祈禱.是的.我恨你.但我也仍然愛著你.你什麽時候可以迴心轉意的話.我立刻就會原諒你.安娜.安娜……”


    神秘男子如泣如訴的自我宣泄讓邊上兩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一時之間感到有些手足無措.艾德裏安為了避免凱艮說錯話.一個勁地用一隻大手堵住他的嘴巴.等到黑衣人的心情又漸漸平複下來之後.他主動上前順著那人的思路道:“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什麽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呢.閣下剛才所提到的那位安娜又是誰.難道是她把您囚禁在這裏的.”


    “問題.永遠都是問題.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給我滿意的答案嗎.哪怕是否決的也行啊.你們是不是她派來的人.她是不是迴心轉意了.你們甘願這麽為她賣命.是不是得了許多特別的恩惠.說啊.”黑衣人重又顯出焦躁的模樣.但他並沒有離開座位.仍然隻是在琴鍵上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這個瘋子根本就說不通啊.反正這兒也沒啥可以留戀的東西.既沒麥酒也沒馬‘尿’.隻有‘亂’七八糟的脂粉香味.真是太晦氣了.我們還是趁早走人吧.”凱艮滿滿的不耐煩.他已經盡量克製住了自己.沒有說出更加火爆的東西.


    神秘男子先是冷笑了一聲.接著又開始縱情狂笑.那架勢實在是過於駭人.要不是另外兩個初來乍到的家夥藝高人膽大的話估計早就要癱坐在地上了.這恐怖的笑聲像在做自由落體一般.由高到低.由‘激’烈轉為深沉.漸漸地又迴到了悲鳴的地步:“你們既然進來了.也就別想著再出去.這個地方是一個詛咒之地.被施放了幾乎不可能解除的魔法枷鎖.不論是光線還是聲音.不論是年歲還是記憶.在這裏都是凝固不前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凱艮的的怒火幾乎都衝到了嗓子眼.他那紅胡子像是被外力拉扯一般.每一根都直直地‘挺’立著.他抄起腰間板斧對著晦暗‘潮’濕長滿苔蘚的牆壁狠狠地砸了下去.一邊大聲吼道.“可以開‘門’啦.我們已經探索完畢了.裏麵啥都沒有.隻住著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子.”


    根本就沒有任何迴應.因為外麵的死靈法師等人完全聽不見裏麵的動靜.


    屋子裏除了黑衣人在鋼琴上撥‘弄’出的那些個不和諧音符以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什麽可以值得稱道的迴應.凱艮不信這個邪.他把那兩柄板斧耍得像砍瓜切菜一般.在牆壁上拚命想要開鑿出人工的通路.


    黑衣人邊彈奏自己的音樂.邊淡淡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這十幾年來陪我虛度光‘陰’的隻有這架鋼琴以及那幾朵永遠不會凋謝的玫瑰.除非你們有通天的法力.不然還是省省力氣吧.”


    “娘的.”凱艮聽聞此言之後.立馬調轉斧頭.直接就朝著黑衣人的背後砍去.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個家夥似乎隻是個幻影.斧頭沒有接觸到任何軀體.徑直將那把椅子給剁成了兩截.


    艾德裏安及矮子全都吃了一驚.神秘人物突然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正當他們把那架鋼琴前前後後、仔仔細細都給‘摸’索一番之時.黑衣人的聲音突然又從下麵的蓄水池中冒了上來:“這次的無禮之舉.我原諒你們.但如果再發生的話.我就會讓你們的頭顱成為我‘床’頭的裝飾品.”


    “耍戲法的龜兒子.”凱艮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沒有意識到險惡的處境.一心以為是那個家夥在捉‘弄’他們兩人.


    艾德裏安則相對比較冷靜.他覺得這個黑衣人的來頭一定不小.如果真的像他所言那樣.在這裏獨處了十幾年的話.其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雖然現在最應該幹的事情就是找到出口及時與阿爾伯特公爵會和.但若是沒有神秘人幫助的話.估計也是無法如願的.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對手是一個瘋子呢.


    ‘欲’知後事究竟如何發展.且待下迴接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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