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等人之所以要從南‘門’撤退.完全是當前形勢使然.因為西麵是肯坦國的莽墩口.北麵則是陡峭不易通行的高大山脈.而東麵雖然可以直接通往帝都西薩城.但肯坦公爵的重兵屯駐在那裏.根本不可能突圍成功.隻有南邊是唯一可以行得通的缺口.而這個缺口其實也是肯坦公爵刻意給留出來的.他對於反叛帝國的這一大戰役早就有了充分且清醒的認識.隻有讓整個帝國的那些暗流都自發地噴薄而出.才有把握取得最終的勝利.小阿等人與他並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冤仇.他願意做個姿態好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僅僅隻是針對皇帝一家.並不會濫殺無辜.他放小阿一馬就是在無形之中給皇帝那一方增加壓力.因為老鮑羅特公爵之死早就注定了小阿總有一天會與迪略特攤牌.而給皇帝添堵的事情是肯坦國大公爵最願意幹的.他才不會傻到被皇帝當槍使的地步.他心思縝密.留南‘門’不留東‘門’.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至於把事情挑得過明.畢竟南邊除了蠻荒的山地以外就是一些無人棲居的斷壁殘垣.坦博蘭斯帝國雖然在名義上也管轄著那裏.但實際上卻沒有進行任何的分封.也沒有任何貴族或者爵爺主動到那裏開墾自己的勢力範圍.


    當年‘精’靈和矮人的世界大戰以及‘精’靈族東西內戰之時.這一片地帶都曾經是爭奪的焦點.由於年代久遠.現在的人們已然對於當時的情況完全沒有概念了.這一片不‘毛’之地從太平山起直到南邊的丹斯森林為止.是坦博蘭斯帝國所有逃犯以及邪惡魔法師棲居的最佳場所.因為這裏沒有政治管轄也沒有宗教束縛.尋常老百姓不會來這裏.商隊也不會選擇從這裏經過.這兒的土壤都非常不適宜耕種.能夠生存在此的植物都有一些特別令人驚奇的能力.


    如果說整個太平山的植被覆蓋可以比喻為一頭茂密卷發的話.那它的南麓山腳則漸漸就顯出一種斑禿的跡象.且越往南走這情形也就越加分明.直到完全光溜溜為止.


    曾經有一位坦博蘭斯帝國的著名考古學家用了洋洋灑灑數萬字的論文考證過這一現象.他搜羅了許許多多令人信服的證據.又通過紛繁複雜的假設推導.得出了一個幾乎不容置疑的結論.那就是這片貧瘠荒蕪的土地曾經也是一塊綠油油且生機盎然的地方.但‘精’靈族的某位將軍為了戰爭需要.使用了特製的魔法將這裏的一切都給拔出掉了.他的這片論文獲得了帝國內部有識之士的廣泛認同.但也有目光敏銳的官僚當即就指出了他的種族主義傾向以及絲毫不顧及大局的幼稚思想.人類和‘精’靈那是同處一個屋簷下的大家庭.怎麽可以如此汙蔑對方呢.即使是事實.也要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來加以處理.怎麽可以這麽傻乎乎地公布出來呢.這些東西根本不適宜給普通人觀看也不適宜流傳到坊間進行討論.隻需簡簡單單地在大圖書館中留個檔案存個底就行了.


    阿爾伯特等人如今麵對的就是這麽一塊地方.他們雖然和伊洛斯將軍約定是在太平山附近會合.但謹慎小心的塔倫克勞福德剛一出城就立馬指出.那個山腳下不適宜作為久留之地.因為難保山上不會有伏兵.


    他讓小阿將鮑羅特公國的殘餘部隊在開闊荒蕪的土地上擺開架勢.安靜且從容地等候伊洛斯將軍的到來.年輕的公爵雖然怒氣未消.但並沒有要奪取塔倫兵權的意思.他努力避免遭遇到大軍師的目光.努力避免自己被個人情感之事擾‘亂’了陣腳.


    克勞迪婭如今和夏洛特夫人以及珂賽特三人共乘一輛馬車.她們是唯一能享受到這一待遇的‘女’眷.其他一些姑娘要麽用驢子充當坐騎.要麽就兩兩一組甚至三人為伍共同騎乘一匹小馬.那些個伊莎貝拉皇後所帶來的‘女’官此時都主動把自己的馬匹讓給了鮑羅特公國的軍士們.她們的舉動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可.


    比爾提城內那些個守軍並沒有隨著克勞迪婭一起出走.因為他們的數量實在太少.不管歸到哪一方都成不了什麽氣候.而他們的家眷又大多都在城內.與其讓他們出來受苦.還不如讓他們暫時作為肯坦國的子民.以待將來作為內應.


    在太陽將將西斜之時.伊洛斯將軍及其手下的死靈法師等人帶著一臉沮喪的神情趕了過來.他們被肯坦國的魔法大軍‘弄’得沒有了脾氣.尤其是那位死靈師原本指望自己的複活亡靈之術可以力挽狂瀾.卻沒想到對方陣營中的人才如此之多.輕而易舉地就將自己的‘迷’夢給破解了.


    那些個帝國禁衛軍也失去了往日趾高氣昂的神采.都在擔心迴到帝都之後會被兇殘的皇帝發配到苦役營.


    伊洛斯一上來便悻悻然地抱怨道:“這裏的地勢如此開闊.萬一對方追來的話.我們豈不是要被一網打盡嗎.”


    “太平山那裏固然利於守備.但要是肯坦國事先有伏兵的話.我們的下場會比在這裏更慘.”塔倫毫不猶豫地反駁了虯髯將軍.他略微停頓一下.接著說正事道:“為了慎重起見.我們現在得繼續往南前行.百裏之後再考慮往東折返.”


    “這卻為何.難道是害怕他們在東麵兜網擒拿我們不成.”


    “將軍說對了一點.但更重要的地方在於.這樣一來就會產生足夠的時間差.讓皇帝有充分的餘地想清楚問題的關鍵.而不至於頭腦發熱直接就把我們送上斷頭台.”


    “娘的.鳥皇帝.他要是敢這麽做的話.我們就上前砸爛他的宮殿、砍翻他的座椅.看他還敢不敢繼續囂張下去.”凱艮在一邊怒睜環眼.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塔倫沒有理他.繼續衝著眾人說道:“既然科泰斯教徒尼奧罔顧其教宗皮休斯的旨意.非但不幫助我們討伐逆賊.反而沆瀣一氣加入了敵方陣營.我們就必須緊緊抓住這個要害部位.大大地做一番文章.皇帝在得知比爾提城失守之後.肯定會在‘私’底下把我們罵得狗血噴頭.但他也同樣不會對叛徒有什麽好臉‘色’看.我們可以立刻擬出一封信函火速送達帝都西薩城.將此間情況詳詳細細地描述一番.重點當然得放在尼奧叛變的事情上.具體細節由我來執筆.大家可以一起商討.務必要讓皇帝相信是尼奧這個內鬼壞了我們整整一鍋好湯.他釜底‘抽’薪.不但讓雷德爾拐走了伊莎貝拉皇後.而且讓比爾提城的城防守備成了空架子.他不但將那些皮休斯‘交’予其統領的科泰斯教徒全數‘交’給了肯坦國統領.還把叛軍大公爵悄無聲息地帶到了比爾提城的東‘門’.造成了兩麵夾擊的嚴峻局勢……”


    伊洛斯和其他人一樣對於塔倫的智謀還是十分欽佩的.但他仍然忍不住打斷了其滔滔不絕的話語:“你的想法當然不錯.但皇帝陛下可不是傻子.他難道隻會聽你一家之言嗎.他難道不會讓自己的心腹之人去打探實際情況嗎.”


    “將軍說得很對.此任皇帝堪稱一代雄主.他當然不會隻聽信我們一方.但他卻也沒有什麽更好的途徑去打探切實消息了.他攘外必先安內的思想那是整個帝國的子民都十分清楚的東西.我雖然從來沒有當麵接觸過其本人.但皇帝之前的種種所作所為也不難讓人推論出其現在可能采取的行動.他是一個絕對不會相信叛徒的人.也是一個在謀自己心中大事之時願意做出犧牲的人.尼奧就是那個叛徒.而我們就是他可以容忍的對象.因為凡事都有輕重緩急之分.誰也不可能一下子吃成個大胖子.皇帝在慶祝收複聖城羅姆的宴席上已經動過一番幹戈.而老鮑羅特公爵也在其眼皮底下被暴民殺害.這些事情才過去沒多久.他絕對不會再輕易對我們下手.溫水煮青蛙、死猶不自知.若是一上來就猛火熏烤的話.估計早就把膽小的人給嚇跑了.也會讓那些早有謀反之意的爵爺貴族們暗中加緊聯合.我沒有把將軍當做外人.所以才會如此據實以告.也希望將軍您不要過分打自己的小算盤.”


    塔倫這一席話說得在場眾人個個都覺得淋漓暢快之至.他的分析入情入理.尤其是溫水煮青蛙、死猶不自知一句更是讓阿爾伯特都由不得不拍手叫好.


    伊洛斯將軍的心中有個疙瘩.因為老鮑之死與他多多少少有些間接的關聯.所謂做賊心虛.他把塔倫的最後一句話當成了警示.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天‘色’已晚.看來我們得‘露’營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道.


    虯髯將軍手下的死靈法師此時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他略帶笑容地指向前方黑漆漆的一處所在道:“那裏有明顯的魔法殘留痕跡.說不定是個棲身的好場所.”


    “我討厭玩戲法的家夥.”矮子凱艮和小賊貝斯特兩人又勾搭在了一起.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抱怨出來.


    ‘精’靈克瑞斯的眼睛也很尖.他讚同死靈師的說法:“‘露’營在這曠野之中畢竟不是太好的選擇.既然有可能找到前人留下的居所.為什麽不試試呢.”


    “萬一有詐怎麽辦.”艾德裏安詢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它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既然我們都能看到它.難道它就沒有注意到我們嗎.如果真有什麽邪祟的話.目下也隻剩下直麵相迎這一條道可以走了.”


    ‘欲’知究竟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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