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前往蜀省依然帶上了周英和左衛。


    周英對趙原的意義非同一般,是趙原極為看中的苗子,雖然還沒畢業,但以後進天華,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大家對左衛的異軍突起感到奇怪,這小子憑什麽能得到趙院長的青睞。


    包括左衛自己也弄不明白。


    左衛前幾天在梳理自己進入天華以來的工作,突然記起一件事,當時他在急診值班,臨近傍晚他看到一對中年夫妻在醫院門口徘徊,上前詢問了情況,後來發現男子出現腦梗的症狀,當時做了緊急處理,最終男子轉危為安,搶救的時候,好像趙原在手術室外晃了一下,大概率是那一次,趙原對自己的印象加深了。


    趙院長是一個極為注意細節的人。


    二師哥親自來接機,除此之外,還有衛生係統的一個副廳領導。


    接待規格相當高了。


    “師哥,你怎麽親自來接了啊?”


    “好久沒見,迫不及待地想見你啊。”


    淩震其實覺得安排個下屬來接趙原就可以了,但主管部門的領導非常重視,安排了分管醫院的領導過來,自己如果不陪著,顯得不合適。


    趙原等人坐上考斯特,淩震跟趙原寒暄幾句,然後接到電話,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趙原知道醫院出了事情,好奇道,“師哥,怎麽了?”


    淩震擺了擺手,笑著說,“跟你沒啥關係。”


    趙原啞然失笑,知道淩震在故布疑陣,釣自己的胃口,“咱們直接去醫院吧,耽誤了事情,可不好。”


    淩震拍了一下大腿,“都說請你來散心的,你瞧瞧這事兒辦得。”


    趙原微笑,“我過來不做幾台手術,自己也不得勁啊!”


    淩震見趙原給自己順道遞出台階,心中別提多美了。


    小師弟真的挺好說話,情商很高,甚至有些話不用說,他能幫你考慮周全,跟這種人相處,很舒服。


    一行人來到醫院,直奔兒研所大樓。


    樓下站了很多人,主任和副主任站在最外麵,主治醫生和住院醫站在靠後的位置。


    “來了!趙院士來了!”


    “本人真的超級年輕,超級帥氣啊!”


    “擦擦嘴,都流哈喇子了。”


    在最後麵的幾個年輕護士踮起腳尖,拿著相機拍攝趙原。


    盡管醫院三令五申,不允許隨便拍視頻,但川渝小暴龍們可不在乎,大不了被護士長罰款唄!


    趙原跟眾人點頭致意,隨後來到病房。


    跟上次來訪相比,待遇天差地別。


    大家之前將趙原視作院長的師弟,趙原的能力,大家是認可的,但總覺得借助了淩震的聲威。


    趙原此刻自帶氣場,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來到病房內,看到了患兒。


    兒研所的副所長名叫陳嘉琪,年齡在四十五歲,保養得挺不錯,臉上滿是愁容,與趙原匯報,“患兒,月齡9月,29周早產,一月前發現憋屈,臉色青紫,檢查發現患兒心髒發育不良,先心病。目前患兒咳嗽,氣憋,拒奶,肺部大量囉音,濕羅音……”


    趙原走上前開始給患兒做體格檢查,查得十分仔細。


    淩震在旁邊介紹,“患兒是上周從雲海海山醫院轉入我院,海山醫院做了術前會診,打算將患兒的指征調整到手術指標,但最終結果不太樂觀,選擇勸他們轉院。”


    能讓海山醫院拒絕手術的患者,放在世界上,也是極為罕見的。


    陳嘉琪繼續介紹,“一個小時之前患兒的症狀突然變得很不穩定,現在隻能冒險手術,不然孩子根本堅持不下去。趙院士,聽說您此次過來考察,所以我跟淩院長申請,看您能不能出手,做這台手術。”


    趙原朝淩震看了一眼,二師哥摸了摸鼻子。


    不管是不是淩震和陳嘉琪事先商量好說辭,這台手術是不做不行了。


    趙原深吸一口氣,“等我思考幾分鍾。”


    隨後,趙原走到角落裏。


    大家十分默契,沒人過去打擾。


    時間宛如靜止了一般。


    趙原腦海中盤算這套手術要怎麽做,難點在哪裏,死亡率有多少。


    醫學不是兒戲!


    盡管是不足歲的孩子,但也是一條生命。


    終於趙原轉身,朝病床走來,堅定地說,“手術可以做!”


    話出口,氣氛瞬間變得緩和下來。


    淩震鬆了口氣,他原本也隻是帶著試試看的想法。


    他對師弟的性格了解,能力強,但絕對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


    可以做的手術,他當仁不讓。


    做不了的手術,也不會勉強去做。


    來到病房外,陳嘉琪給趙原介紹,“這是孩子的父母。”


    父母都很年輕,但看上去很憔悴。


    陳嘉琪與兩人說道,”這位是天華醫院的趙原院士,他是國內外科最頂尖的專家。”


    孩子的母親瞪大眼睛,淚水從眼角不斷往下流。


    數月的時間,無數的希望不斷破滅。


    “趙院士,您好,請你一定要救救他。”


    眼見年輕的母親要跪倒,趙原趕緊將她扶住。


    “別這樣,我們聊聊孩子的病情,手術是能做的,但風險很大,孩子可能下不了台,你們要作最壞的打算。”


    患兒的母親此刻心中異常激動。


    半年來他們為了救孩子跑了很多醫院,花了很多冤枉錢,一種情況是,醫院直接拒絕,還有一種是醫院收治入院,過了一段時間,表示手術做不了,讓他們轉院。


    他們最害怕的是,想花錢,醫院也不收。


    這些醫生是壞人嗎?


    相反,果斷拒絕的醫生才是好人。


    如今有人說,能做手術,還是知名的院士說的,宛如漆黑的夜中多了無數星光。


    知情書,同意書,甚至賣身契,作為母親都願意簽,隻要能救孩子。


    趙原暗歎了口氣,在醫院當中見慣生死,看到很多兒女不給父母治病,但很少會看到父母放棄兒女。


    隻要有一點希望,父母都會去爭取。


    當然,也會出現新聞,說在垃圾箱裏看到棄嬰,畢竟那隻是少數。


    “孩子的情況不穩定,越早做手術越好,要不就定在今晚吧!”趙原與淩震商量。


    “我去安排手術室。”淩震沒想到趙原會這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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