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但比去往讚魔爾高原的路好走多了。高原那裏的氣候條件和環形山內是天壤之差。


    讚摩爾高原是牛頭人的領地。


    我聽唐恩老師說過,老師說,那裏已經沒有多少牛頭人了。


    錯,錯,錯。還有很多的,而且有一些遷徙到了讚魔加低地。


    看來傳聞不一定都準確的,有人說,牛頭人起源於落日草原。


    沒錯,但後來獸人部落崛起,牛頭人臣服了。獸人統治了草原,開始入侵人類的家園,牛頭人一開始被蒙騙了,以為人類真的會如獸人們所說的那樣很快就會毀滅大自然。


    結果後來知道被騙了,與獸人決裂了。


    是的,他們離開了草原,曆盡艱辛,越過死神山脈,到達了曾經存在過的翠波高原那裏。天性善良、勤勞、誠實,對大自然無比熱愛和崇敬的他們克服種種困難,一代代持之以恆的努力,堅持了下來,讓荒蕪的高原布滿了肥沃的土地,感動了阿斯娜。所以,阿斯娜女神在牛頭人們麵臨滅種之災時拯救了他們,並把讚魔爾高原賜給他們做為新的棲息地。她還傳給他們先進的種植技術。哦,這些,我都是聽死神陛下說的。


    艾瑞貝大陸神之傳說中,西教廷把牛頭人稱為地獄魔牛的後代,說他們是這個世界代表邪惡的種族。西教廷連續數年攻打讚魔爾高原,可每次都是慘敗而歸。所以西教廷後來把讚魔爾高原稱為拒絕聖光照耀的土地。後來,西教廷由於其他戰爭而放棄了這個打不打都無所謂的地區,讚魔爾高原得以寧靜,直到現在已經過


    去了約三百年的時間。


    地獄魔牛是地獄獸空間最古老的原始獸之一的變種。死神陛下說,那是自人類出現後,原始獸吞噬了被丟進地獄獸空間的人類靈魂才變異的,變異後就成了現在的地獄魔牛的祖先。牛頭人很少吃肉,吃之前還得整些儀式向自然女神或阿斯娜女神懺悔。所以,西教廷人說的話,我從來不信。


    這一覺,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個夢,數日來,每當入睡後都是這樣。


    再一次從夢中醒來,已近黎明時分,夜願再無睡意,收起帳篷,繼續趕路。


    行走間,一些往事漸漸浮上心頭,這讓夜願欣喜若狂。流失的記憶正在恢複,然而,織夢無幻卻是憂心忡忡,她看得到,夜願的壽命流失的速度正在日益加快。


    清晨前,夜願過得一處山崗,之後再看不到成型的道路。


    下得山崗,地麵的土層逐漸變得硬實,這樣的土壤很不利於植被的生長。漸漸的,植被越發稀疏。


    夜願並不知道為何自己近來總是做這些夢,意識空間並沒有異常,織夢無幻依舊在忙碌著。她比以往虛弱了些,顯得有些疲憊。


    失去和絕望這兩個術的使用,對她的負擔不小。夜願勸她不必著急,可她不肯休息,分秒必爭的努力著,卻又不肯告訴夜願,那種可能性到底是什麽。


    獨自行走在荒野上,夜願的心格外的寧靜。兒時的記憶在不斷的湧現出來,路過一片很是茂密的灌木叢,他停下了腳步。


    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能看到這樣的景觀,實屬不易。夜願感覺得到,


    灌木叢深處有著充沛的靈氣,以靈識仔細探察,有了意外的發現。


    在灌木叢中心處有一個自流井,四周分布著嶙峋的岩石,層層疊疊,紛錯起伏。這一小片裸露的岩石區域和樹叢之間有著清晰的界線。


    中心處的地勢低窪,因此得以形成一個小水潭。一頭不比成年大象小多少的綠皮黑斑野豬躺在水潭邊,一群貓鼬正在用夜願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看起來並不豐滿的野果討好著這頭巨大的野豬。


    野豬懶洋洋的睜眼看了看兢兢戰戰的貓鼬們,然後哼了兩聲。


    貓鼬們立即歡舞起來,將野果堆放在它麵前,然後紛紛到水潭邊緣處飲水,直到肚皮鼓起來才很不情願的離開野豬的勢力範圍。


    貓鼬們小小的身形隱沒在了樹叢內,倏然,野豬激靈的了起來,警惕的看向夜願的靈識所在的地方。


    那警惕的眼神,讓夜願更是好奇,很難想象為何一頭野豬會有這種和人極其相似的表情。巨型野豬的身上隨即出現了一層雲霧狀的黑光,散發出的氣息讓夜願不禁皺了皺眉頭。


    “惡魔..”萊徹塞爾的名字同時出現在了夜願的腦海中,這種氣息,沒錯,是惡魔,卻不邪惡。


    野豬謹慎的朝夜願所在的位置接近著,夜願急忙收迴靈識,野豬隨即停下了腳步,迴到水潭旁繼續曬太陽。


    或許是一時的興致,夜願在附近找個塊較為光滑平整的岩體,花了些時間,揮舞著墨劍,削削砍砍的,弄出了一個成人高的石碑。


    他將石碑立在了灌木叢外,石碑上刻著他給這


    片灌木叢起的名字:野豬林。


    “待辦完事情,該與它認識一下才是,這是一頭非比尋常的野豬,嗯,到時帶萊徹塞爾一起來。”正想著,伯尼的麵容在他的腦海中湧現出來。


    “不知這小子現在何處,算算時間,該是早已離開了陽光之城,隨羽扇蜻蛉前輩一同遊曆天下了。”


    夜願又花了些時間,寫了篇日記,然後繼續趕路。


    天色漸晚時,迎麵遠處傳來了紛亂的馬蹄聲,還有一個沉悶的好像某種巨大的動物奔跑時踏地的聲音。


    夜願停了下來,恰好路旁有一處亂石堆,他躍到最高的一塊大石頭上,眺目望去。


    他看到一個騎著曾在伯尼那本神之傳說的插畫上看到過的讚魔爾獨角牛蜥獸的小牛頭人被一群騎著馬的人類追趕著,是傭兵。


    小牛頭人搖搖欲墜,牛蜥獸跑的很別扭,顯然是後腿受了傷。


    倏然,岩石上隻剩下正消逝在空氣中的黑霧,夾雜著跳動閃爍的十分詭異的星光,方才還在上麵的人已經不見了。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小牛頭人終於堅持到了亂石堆附近才從牛蜥獸的背上摔了下來,在地上向前滾了幾滾,摔的不輕。


    掙紮著想起來繼續跑,卻不起來,一股絕望湧上她的心頭。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恍惚看到了一個身影。應該是人類吧,她對自己說道,盡管現在的她對人類充滿了恐懼,但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求救。


    小牛頭人在暈死前,那雙眼中求生的渴望,夜願看得很清楚。傭兵們追到了近


    前,和夜願到小牛頭人倒下的地方的距離差不多,不到二十尺。


    他們停了下來,開始交頭接耳,是在議論著,這人從哪出來的?應該是從前麵高大的蘑菇岩那裏走過來的吧?沒什麽稀奇的,這一帶偶爾也會有人路過,應該是想翻越奧古山脈,到那被遺忘的國度去吧。


    雙方對望著,牛蜥獸發出陣陣的悲鳴,用舌頭不停的舔著小牛頭人的麵頰。


    夜願並未停下腳步,但也未加快步伐,很平常的走向小牛頭人。他的舉動讓傭兵們提高了警惕。


    夜願並未在意傭兵們紛紛緊握兵器的動作,對他來說,今天算是個特別的日子。先是發現了一個沒有絲毫邪惡氣息的惡魔,然後遇到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小牛頭人,而且是個牛頭人少女。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相信,與那惡魔和這小牛頭人的偶遇,一定會有後續的故事;而與這些傭兵們的偶遇,就是事故了。


    他早已看清了傭兵們帶著的臂章上的標誌,斯坦利傭兵團。更巧的是,一路上,他對巴特先生的記憶恢複了,而日記上有著關於巴特先生的記載。


    之前,莉姆姐妹在血淚之森遇險,也與這個傭兵團有關。看來貝塔姐以往常說的那句冥冥中早有安排,真是不差啊!嗯,我是將他們綁起來拷問呢,還是速殺之?


    稍稍猶豫了下,夜願已有了選擇。他的心情,此刻,很好。可與他的命運曾有所交匯的、並在接下來的人生曆程中會與他繼續有所交匯的此刻遠在澤羅花旅店內的西教廷六代聖女的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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