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剛甩脫個伊萬,轉頭又送上來一根大腿,還生怕她不抱。


    雖說俄羅斯政治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全密集在西部,東邊則是廣袤少人的西伯利亞,但這小城太邊境了,跟東歐貧窮小國挨邊,沒有多少發展的前途,不僅沒機場,路還難走。最近的機場以目前的車速得行駛至少三小時。


    瓦耶莎直接連她往返的問題都解決了——大概是怕她飛走就不迴來了,屁顛屁顛聯絡私人飛機專程護送,還殷勤地邀請俞雅迴來後去她的莊園落腳。


    俞雅關掉了購買機票的頁麵。本來確實也沒票了,她想上飛機得使點小手段,但有人幫忙自然省的她違法操作。在這段時間內她聯絡上了她的後勤團隊……額,準確地來說不是她個人的團隊,而是她在歐羅拉的朋友。大家合作過多次,配合有佳,默契無間,十分熟悉彼此的行事風格,也能付出絕對信任。就算沒有報酬,也不介意幫個忙。


    俞雅本來是不想找這些人的,因為有什麽事這些家夥知道就相當於她爹知道了,這是多麽恐怖的事!讓親爹知道她在做什麽,不亞於公開處刑。隻要想到有那麽一雙眼睛悄無聲息在背後陰惻惻暗搓搓盯著她,別說束手束腳,毛骨悚然都來了!但目前這種時間就是金錢的情況,隻能用上自己有限的手段了。


    於是離李海濤失蹤正滿二十四小時後不久,俞雅到了匈牙利。


    中歐小國,國土少,人口少,平原自然條件好,富足,和平。長期被歐洲大陸忽視卻不意味它就是貧窮落後的小可憐了,曆史上就是歐陸強國,奧匈帝國的原始資本積累讓它在解體後依然保持著相當的實力,重要的是,蘇東之後,它是複蘇最快的,沒有暴力流血的轉型,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變革,沒了頭頂上的蘇聯,它很順利地再度融入歐洲。


    人民的安居樂業與地底的肮髒罪惡涇渭分明、互不幹擾。所以說光與暗總是背向而生的,任何和平的社會都有可能滋生出罪惡的陰影。俞雅見過的多了,就學會不那麽計較,她自己就是在陰暗地帶行走的,當然知道那些東西為什麽而生,為什麽存在。


    “現在的重點是確定那是不是你想找的。”行動代號俞雅給取了叫“討債”,緊急召集的討債團隊裏群情激昂,“塞壬,你那有準確的消息沒有?暫時沒有?那就不好說了!”


    歐羅拉公司明確地傾向白道,但業務問題讓它的立身灰白莫辨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些家夥全是雇傭兵出身,做的是玩命的事,心眼都長在錢裏的。要說善良不至於,但是遇上非善即惡的事肯定會選擇善,要說有多高的道德標準也不至於,但是濫傷無辜的事肯定不幹。當然,這些原則的彈性空間也很大。如果真到沒法選擇的地步,比如說恐怖分子拿槍頂著你腦袋讓你殺人,比如說匪徒拿你血親為人質讓你幹壞事,那就根本不用選擇了。保命是第一原則,利益是第二原則,其次才是身為一個人該有的道德。


    這迴俞雅請求幫助的事既不牽扯到生命,又沒有利益可圖,自然就得考慮道德因素了。


    “無論如何,必須要做移植手術,就是窮途末路了。你必須得確保器官的供體就是李,它們本身的來源就是罪惡的,否則帶走它們就是害死兩個人。”


    “塞壬,移植手術必須進行抗排斥治療,手術前就需要使用大量的抗排斥藥物——你必須加快速度了,如果受體準備妥當,已經進入這個階段,機體壓抑自身免疫就等著進行移植手術,那麽無論那是不是你要找的器官,你都得考慮到放棄。”


    事情的矛盾就在於此——時機,時機相當重要。


    必須先百分百確定那兩個器官是來自李海濤,才能展開行動。非法得到的供體,非法帶走也情有可原,如果能敢在確定手術之前完成,直截了當又沒有後顧之憂。目前那兩個前來接受移植手術的華國富豪正在體檢,這個時間差還是能打的。但如果這個步驟拖長了,受體已經準備好接受手術,那就算確定了那是李海濤的肝跟腎,她都沒辦法出手。不管那器官是何種途徑得來的,它將拯救兩條生命是必然的,俞雅再看不慣兩人,也不能剝奪他們的生機。


    追根究底,正義這種概念跟俞雅無關。她追查過來僅僅是因為要給李海濤他爺爺一個交代,盡可能給死人一個公平。而不是說,非咬死了要給李海濤一個全屍。


    “我知道,”俞雅歎了口氣,“我盡可能不介入太多……”然後她又補充,帶著灰白色彩的人固有的狡黠與冷酷,“當然,如果真趕不上時間,條件又符合的話我會讓手術延遲的。”


    這裏麵的可操作性說出來那就太多了。


    手術延遲有多種原因。受體身體有查不出來的不適啦,醫生陷入解決不了的糾紛啦,醫院遇到什麽麻煩啦,各種繁瑣沒頭腦的事都有可能導致手術延遲……而且那倆富豪其中之一迷信道家,倘若接受不了某些觸黴頭事選擇放棄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當然,這些必須趕在手術準備工作之前,俞雅也盡量不去想破壞肝髒腎髒讓它們不具備移植的要求這一招,畢竟她還得考慮到那倆富豪病情忽然惡化,不得不匆促進行手術以救命的情況。


    為什麽俞雅還得為他們著想?這倆富豪雖然不是加害者,但他倆享受了犯罪的既得利益,既然俞雅有能力阻止,為什麽不阻止?為什麽非得按照灰色世界的準則行事,處處受限?


    大概是因為李海濤畢竟跟她沒多少關係吧,做這些是道義,不是義務,為一個沒關係的死人將自己置於險境並不是她的習慣。當然,倘若是她親近的人遭遇到這樣的事……她老早就瘋了。


    第133章 心理專家11


    時間緊迫, 除了非法手段暴力突破好像也沒辦法快速有效達成目的了。


    由於信息共享,情報實時更新,搜救網絡上關注著醫院這條線的黑客尤其多。討論版塊不少人在表示意外,畢竟這家醫院風評一向不錯,無論從技術力量還是知名度來說,都算是匈牙利境內頗為優秀的存在。有幾個該國國籍或者定居中歐區域內的, 更是在驚歎自己出入這醫院也不止一次, 完全想象不到它竟然與暗網黑市的器官販賣商有所勾結。


    所以說知道得越少越幸福。普通人所接觸的世界都是普通的, 平凡人走的道路也是平凡的, 你走在橋上平坦寬闊陽光和煦, 你怎能知道橋下河流波濤暗湧洶湧澎湃?不知道, 就不會接觸到那些肮髒腥臭墮落可鄙的, 哪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黑客們在搜集所有蛛絲馬跡,試圖把水麵下潛藏的那張暗網給扒出來, 知道銷贓的地點, 再查貨源總比大海撈針碰運氣要簡單得多。在灰色領域混慣, 對這些東西接受程度提高的同時, 也深刻地知曉,這世上有些事物是沒辦法的。他們努力扒著醫院背後的販賣渠道, 隻是因為俞雅將他們組織起來了,找尋目標並且比拚實力的需要, 並不是說想將其鏟除——就算是正義感再爆棚的人也知道這裏麵的水有多深。


    病人需要活命,而巨額的利益使人犯罪。隻要器官黑市的市場與巨額的利益始終存在,總會有人鋌而走險犯罪, 就像毒品走私一樣,殺不完,除不盡。所以說,那些明知南牆還要往上撞的人值得敬佩,行走黑暗卻心懷太陽的人更是偉大,更多的人隻能自掃門前雪明哲保身。


    俞雅一邊跟團隊的人共享情報,一邊給尤妮亞搜救網絡的權限,叫她可以直接搜攬平台上所有的信息。尤妮亞還是她媽曾經的同僚,她得叫阿姨的長輩……當年她媽所在的公司被她媽整垮過後,尤妮亞經她媽介紹,跟打包丟給親爹的俞雅一起,進了歐羅拉。尤妮亞專職情報分析師,雖然更擅長商業情報分析,但能力是通用的,換個領域照樣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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