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終於認清這就是個杠精,沒耐心聽他說完,猝不及防伸手按住他的腦袋就是狠狠一下拍進沙發背——聲音戛然而止, 而這一舉動在瞬間湧上大腦的快感甚至讓她忍不住用了更大的手勁——當然她也感覺得到背後猛然間爆發的近乎於刺痛的威脅感。明知道是伊萬潛伏護衛的手下在緊盯著她的動作, 來確定是否出麵幹涉, 但她毫不猶豫, 理直氣壯, 用盡全力這麽砸了一下, 鬆開手時仍舊麵不改色, 氣定神閑。就是心情變得很爽。


    雖說專精心理,擅長的是腦力活動, 但打小在訓練營長大, 對流汗運動的所有不虞早被斯巴達軍事化的強化訓練給硬生生磨了個精光, 那樣她都活下來了, 手上功夫自然有值得稱道之處。很不巧,伊萬是隻弱雞。就這麽一下, 要不是沙發椅背有軟包,能把人砸出腦震蕩。


    她甚至還欣賞了那麽幾秒。隨後迅速抱起筆記本電腦, 又伸手順了伊萬口袋裏的手機閃人——伊萬要懵了數秒才慢慢吞吞抬起頭……旁邊的人早跑了。


    跑出門沒人攔,跟她想的一樣。伊萬無需向下屬解釋她的身份,但他的行動已經能明白彰顯出俞雅在他心裏的地位——下屬們可能沒有信仰, 但必然知道老大是個忠實的主的信徒,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婚姻必然是神聖的、永恆的——而俞雅是他認定的妻子。把這個身份擺在前頭,已經足夠表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經他允許。俞雅雖說對此嗤之以鼻,然而不代表她不會借助這個有利條件。


    伊萬的手機有指紋鎖,要破解對於俞雅來說並不是難事,電梯到底,還沒走出酒店大門她已經搞定了指紋鎖。解完對著屏幕盯了兩秒,按掉,隨手放進口袋裏,她對裏麵的內容毫無興趣。伊萬那位在負責失蹤事件的下屬在得到目標信息之後已經迅速展開搜捕,有情報肯定會主動迴電話,不需要她催促……那為什麽還非得破解指紋鎖?大概是……條件反射,閑著無聊?


    她換了自己的手機,翻開通訊錄查找號碼,出門的時候手指已經滑在要找的電話號碼上,按得不假思索。通話請求剛發送出去,一輛車劃出個s形猛然蹦到她眼前。因為用極快的速度製動,輪胎發出尖利刺耳的聲音,視線掃到這個不明物體,她大腦還未迴神手指已經下意識把通話掛斷,慢吞吞抬眸,看到黑色越野的車窗拉下來,露出副座上瓦耶莎熱淚盈眶的臉。


    瓦耶莎終於守到她出來,簡直喜極而泣,努力裝作若無其事但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需要……載你一程嗎?呃反正都順路!”


    她的眼睛亮得出奇——她的男伴仍是昨晚上那一位,帶著通宵未眠的黑眼圈與蒼白淩亂的一張臉,像是吸食過毒-品那般靈魂出竅又帶著無法掩飾的自我厭棄,臉靠在方向盤上絕望地看著瓦耶莎。


    對於瓦耶莎來說,熬夜的影響?不存在的。幹巴巴守了一晚上一上午的疲憊與崩潰?不存在的。就那一點點等待的無聊鬱悶早就在對美人的期待與對伊萬的不滿中變得神采奕奕。囂張慣了,一般人敢這麽攔她她早爆了,更不用說伊萬的手下還像是針對性對付她一般攔阻她,要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門口本來就有帶槍的保安,他們站得不遠就守在大門口倒也不顯得突兀。這酒店也有點年頭了,外觀看上去都不能算是富麗堂皇,設施更不齊全,沒有地下車庫,不然趁著人家人手有限,不能看管住所有的通道,瓦耶莎早溜進去了……要換做個醜逼,她不但當場爆炸,還能用各種手段把對方整得連爹媽都不認識!可是換做伊萬……emmmmm……忍就忍吧。


    所以說,還是臉好看占的便宜。叫人連生氣都不太舍得。


    伊萬確實是好看,那種美到不真實、甚至難以用言語來描述的極品,但是一看那氣質就知道普通人ho不住。陰鬱頹喪之美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依然能觸動人的心靈,但是人啊,總還是打心眼裏喜歡陽光燦爛招搖明媚的美。像伊萬這種人就該隻出現在相冊中屏幕裏讓人跪舔,但真出現在眼前,光看一眼就叫人覺知距離感到底有多深重,敬而遠之是最好的選擇。


    瓦耶莎不敢撩這位也不敢跟他對著幹,隻能暗搓搓惦記下俞雅,並且選擇性失憶俞雅跟伊萬是夫妻的可能……


    俞雅站在原地停頓兩秒,露出了個禮貌的微笑,轉身伸手拉開後座車門就進去了。


    屁股一著坐墊,放下電腦的時候已經打開屏幕,眼角的餘光隻瞟了眼平台,已經將最新放出來的信息收攏到腦海,她一邊分神思索一邊再次撥打方才找到的電話號碼。


    打了一遍沒打通,第二遍還是沒通,她放下手盯了屏幕幾秒,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氣,撥了第三遍。這會兒手機剛拿到耳朵邊就通了——某個人好像認識到她不找到人不罷休的決心,終於認命。


    俞雅笑得溫柔甜蜜,再諷刺的話聽著都好像是情人的囈語:“我還以為你意外亡故。”


    懶散得有氣無力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帶著被強行從地底挖出來擺放在陽光下的土撥鼠一樣的哀怨與鬱悶:“doctor,我在休假,休假啊!”


    “搞得好像你有哪天認真上過班似的,”俞雅慢條斯理說,“還有比你更大牌的助手麽?”


    對方並不想跟她爭論這個問題,不知道是因為他不願與女性爭辯,還是說看在帶薪休假的份上:“所以有什麽問題?”


    “我丟了個人在東歐,”俞雅聲音平靜而柔緩,像是在敘述什麽再司空見慣不過的事物,聽著一點都感覺不到這是跟自己有關的事,“失蹤第二天就被分拆了,屍體現在還下落不明,不過腎跟肝大概馬上就要到別人肚子裏了——”


    對方失聲了好一會兒,顯然是真的在休假,把自己暴露在陽光沙灘美人酒精上壓根不去管窗外事的那種休假,所以才不知道這迴事。否則俞雅的搜救網絡在黑客界鬧得沸沸揚揚,他這種早中晚按時溜達暗網看看自己有沒有暴露是否有人在追蹤自己的人——怎麽會錯過。


    俞雅停頓了一下,又道:“我這邊已經追蹤到平台,開始摸索整條交易線,出手者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但我不確定是不是隻有肝腎流出去了,不確定是否隻在這個平台上流通——人,我是必須找迴來的……凱文,我知道你在東歐這邊還有點人脈。”


    凱文知道黑市的不少線路。東歐這邊的交易平台他挺清楚。


    凱文當然不是真名。事實上這個人最先是她親爹介紹過來的,俞雅一般是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人開展心理分析的,一來需要時間精力太麻煩,二來身邊人表示就跟被扒了皮一樣很方求放過,但這個家夥實在太囂張了,作為一個助手偏偏比心理專家本人還大牌,俞雅表示很不爽,再加上親爹的舉動顯示他很安全,不爽的後果……她不但把人看得透透的,還扒出了人家曾為某國中央情報局金牌大臥底的人生履曆……簡直跟親眼見證一樣一筆筆幹幹淨淨。


    凱文被她嚇了個半死。他這臥底可不止臥了一家,黃賭毒是最低級的,黑市暗網傭兵勉強可以看看,國家間諜也不是沒當過,恐怖組織都進了幾迴,搞死過的大佬不計其數,全世界跟他有深仇大恨追殺他各種化名身份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就連原職那裏也是金蟬脫殼假死脫的身,他上司被他的功勞送得火箭三級跳,器重他到恨不得把女兒嫁他,還想留,沒留住。凱文沒成年就開始幹臥底這活,都四十了他也想為自己活幾年,好好嚐嚐做人的滋味,俞雅她爹是凱文朋友,就是他幫凱文從那攤子渾水裏脫身的。


    身邊有頂級資源,能白用當然白用。這些年她行走的地方不乏狹窄灰暗之處,就是因為有凱文在,所以沒有哪迴不全身而退的。


    “什麽人?”凱文想了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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