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有人故意要讓我乖囡不痛快。”


    那雙瞪圓的虎目中森森的眸光冷戾得能叫人心驚膽戰:“我乖囡皺皺眉頭,我都心疼的不得了——可非有人要找她麻煩,怎麽辦?”


    杜誠在外行走,報的全是他表哥俞越澤的名頭。但他私下杜老大的名號,可不是別人亂叫的。俞越澤專門給他開了個保鏢公司,業務範圍十分廣泛,不少牽扯都有點灰色底子,由於他那公司裏大多是退伍兵退休警,軍警方麵多的是門路,很多官方不方便出麵的事都是他們幫忙做的,彼此間關係鐵的很。所以才少有人敢惹俞越澤。誰都知道,正常的競爭人家不管,但要是敢耍陰的玩狠的,那一公司兄弟可都是能為俞越澤拚命的。


    話語中的威脅跟針似的刺人,有個看上去挺年輕的女娃子忍不了了,跳起來尖叫:“你、你們這是私闖民宅!這是犯法!我能報警的!”


    杜誠眼光猛地掃過去,那女孩旁邊坐的媽臉色刷得慘白幾乎是拖地把那女孩拽下,從牙縫裏擠出個閉嘴——他冷哼一聲,虎眼一眯:“私闖?哼,不是你們請我來的麽?”


    主座上的李老太爺人老成精,對這麽睜眼說瞎話的行為也沒什麽表示,手在桌上輕輕一按,不動聲色道:“杜老大大駕光臨,叫我李氏蓬蓽生輝。隻是不知杜老大此言何意?兩家婚期在即,我大孫兒娶婦這等喜事,哪有人敢對親家不敬?”


    杜誠笑眯眯:“這就得問問你的好孫兒了!”


    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所有的小輩都是悚然一驚。忽然看看,想看出來到底是哪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


    “我既然來了,肯定不能空手而迴。”杜誠咧嘴森然道:“哪根手指碰的,切哪根手指,要是整隻手碰的,切整隻手!”


    李名軒整個人都嚇懵了,幾乎崩潰般的大叫:“我沒碰她!”


    “謔”——原來是這貨惹的事——幾乎瞬間,坐在李名軒周邊的弟弟妹妹全都拚命往邊上靠,一下子就把他給彰顯了出來。


    “我沒碰!”李名軒的身體抖如篩糠,眼神驚恐,“我就是開個玩笑!”真是玩笑,還隻說了一句話便被狠狠揍了一頓!


    “我乖囡的玩笑也是你能開的?”杜誠輕飄飄拋出一句話,目光如電直射向李老太爺,“馬上就是婚期,大喜的事兒不宜見血,但教訓晚輩這事盡早的好,可不能押後。”


    於是李名軒在全家麵前被打斷條腿。


    李容青本來還不知道這事,他嬸子——李名軒親娘專門打電話聲嘶力竭大喊大叫罵他,他就知道了。掛掉電話撥號跟他爹了解情況,他爹說昨晚他不在老宅,據說是杜誠親自帶人去的。他想了想,目光一寒。


    俞越澤一向不理會李家其他人,能讓他這麽惱怒的事除了寶貝女兒外還有什麽?這出戲純粹是把李家臉麵給扒下來了殺雞儆猴,壓根就沒想跟這些人維持麵子上的交情。態度鮮明得很,我女兒嫁的是李容青,不是你們一家子,沒事少惹她。


    李容青解決完手頭事,跑醫院去,當著他嬸子的麵,把李名軒另一條腿也給折了。然後開了張支票,語氣平和跟她嬸說了句“嘴巴太壞很容易短命”,把他嬸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他嬸迴過神後,看著又被送進手術室的兒子,越想越憤怒,揪著李名軒爸跑到老爺子麵前,還沒開嚎結果又雙雙被臭罵一頓。第二日就緊急訂機票把李名軒送出了國。


    周良夜聽說這事都有點同情她死對頭了:“這算不算一句調戲造成的慘案?”麻噠,俞家混不講理,李容青要不想講理也是場噩夢,據說李名軒後來哭喊著要報警要打官司要讓杜誠跟他哥坐牢,是被嚇怕了的她娘捂著嘴送上飛機的。


    周良夜看著她的小朋友偷笑:“現在出去誰敢捋你虎須?”瞧著軟萌軟萌一隻奶貓,她爹硬是給她批了張虎皮,虧得俞雅本來就低調得很,連搭理人都懶更別提惹事了。如果是個張狂性子,那這圈子早八百年就被攪亂了。


    想想真覺得羨慕啊。這是被寵上天的節奏呢。周良夜很明白,她的名聲是這些年瘋出來的,一般人不敢惹,但是真遇到那些家世相當的死對頭,照樣要被懟,而俞雅是叼著金勺子出生的,俞越澤不出手尚可,一出手就震住了所有人,這是惹他都不能惹他女兒的節奏啊。


    微妙地替李容青捏把汗。


    *


    俞雅其實沒找她爸,迴家向她姐說的事。


    是她姐當場跳腳,氣紅了眼跟俞越澤添油加醋告了一狀。這晚上俞雅睡得舒坦,什麽事都沒放心上,那頭俞越澤跟俞薇一口悶氣堵心頭憋了半宿,然後杜誠帶人去李家鬧了場。


    第二天俞薇頂著倆黑眼圈,看蹦蹦跳跳下樓吃飯的俞雅還在好奇地問她是不是沒睡好:“沒心沒肺的小丫頭!”


    操著老母親心的姐姐還在糾結李家那一夥兒不省事的人,李容青的態度給她打了定心針。不管怎麽說,李氏是在李容青跟他爹手上,結婚又是這小兩口自己的事兒,婚後也不住李家,再說他爹他誠表叔這麽來過一遭之後,小雅上門估計都沒人敢給她使一個眼色,那自己還擔心什麽?想通後頓時鬆了口氣,然後瞥見窩在沙發上無所所事事看了一上午狗血曆史劇的妹妹……要不要這麽心大!


    俞雅壓根沒正眼看李名軒一眼,一概把人歸攏到腦殘的行列,就直接將此拋到了九霄雲外。李家態度如何,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不是說她現在看李容青哪都好,就忽略了他也姓李,而是她分得很清楚,李容青是李容青,李家是李家,看李名軒這蠢樣,就知道李家也不是什麽聰明貨色,李容青放著不管總有他的道理,真惹毛了他,看看能怎麽慘。


    她現在正研究一家拍賣行的資料。老學長給她透的消息,據說裏頭有卷帛書。


    這些年俞雅讀書是踏踏實實讀的,當然不是指學校那些知識,而是她外家給她準備的功課。在學校沒跳級沒休學的根本原因,是功課太繁瑣太沉重,大量的時間都折騰在裏麵了,也隻能按部就班在學校一層層爬年級。因為她舅舅們的緣故,她打小就在大學城裏轉悠,舅舅們那些學生就是一路看她到大的,一律自稱她學長學姐。


    俞雅捏捏下巴,看這家拍賣行貌似有點黑底子。拍賣牽扯到洗錢這方麵的貓膩她不管,隻是有些拍品的來曆莫測,瞧著有點生坑貨的影子。生坑貨,指的是剛從土裏出來的東西,不是村民挖出寶貝私藏賣掉的,就是盜墓賊新從土裏刨出來的,很多拍賣行都不忌諱玩這一手,畢竟一經拍賣過了明路以後的事就好處理了。


    紙質文物出了名的難保存。博物館裏倉庫裏是堆得滿滿的,但由於保存條件有限,幹放著染塵惹病害的也不少。帛書這玩意兒,年代久遠極其珍貴,放在館藏中也是好好保存的種類,在藏家手裏的並不多。俞雅不知道這消息真不真,但她確實挺感興趣的。倒不是說非要拿到手,隻是指望著見識見識市麵。


    她大晚上還在全神貫注鑽研這玩意兒,手機忽然響起的時候被嚇了跳。摸出來一看,有些訝異,連蹦帶跳地去開東麵的窗子,往底下一望——宅子外頭路燈朦朧,居高臨下雖然視野開闊,但路邊高大的樹木不是能被抹掉的,透過隱約的樹影隻能看到路燈下一輛黑色的車子,以及車邊隱約立著的身影。


    俞雅忽然就笑了,撥電話,遠遠望見那頭屏幕亮起的光,愉悅道:“你進不來。”


    潛台詞,她也出不去。一句話把現狀說得明明白白。


    沒問你怎麽來了,俞雅這種見微知著的聰明人想都不用想,能讓未婚夫大晚上出現在家門口的原因還能是什麽。估計是這會兒才解決完工作下班,想到幾天沒見她人影,心血來潮就過來看看——她就是覺得挺可愛的。而且間接說來,能叫李容青做出如此衝動的事,不也說明了她的魅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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