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聊聊,尼奧爾德?”


    將近兩個月來,夏彌他們搜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


    從諾頓和路明非曾經在中國的遭遇來看,對方很顯然就是他們曾經的兄弟,是黑王尼德霍格所造成的君王,海洋與水之王。


    在這一望無際的雪地上,尼奧爾德想要隱匿在某處,實在是太過容易的事情。


    被人在身後注視的感覺,讓夏彌十分的不舒服。


    而且,被一個同為全元素掌控者的同類注視,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在數千年前,尼奧爾德就已經成功晉升為了全元素掌控者。


    這麽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尼奧爾德到底有多麽的強大。


    夏彌的聲音在雪地上擴散,卻沒有得到迴答。


    風雪愈來愈大,這片世界的氣息也越來越壓抑。


    北冰洋沿岸那沸騰的海水,以及這片空間上空躁動的元素,都表明著尼奧爾德在附近的某一處。


    “這麽多年沒見,我們不應該聊聊嗎?”


    “同為尼德霍格所創生的君王,不該有著屬於我們的驕傲嗎?”


    “王並不會追隨任何人,尼奧爾德,去找迴屬於你王之身份的威嚴!”


    “奧丁隻會是我們的敵人!”


    黑色如墨的長發在風雪中如同潑墨,可無論夏彌如何去說,都始終得不到迴應。


    天邊亮起了一粒火光,那粒火光穿過了風雪,越來越大,也越燒越旺,最後來到夏彌麵前。


    熊熊烈火散去,露出火焰下的諾頓來。


    諾頓看著夏彌,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找到,我們隻能等了。”


    諾頓語氣頓了一下,“如果路明非不通知我們,我們隻能等,否則一旦我們打開這個尼伯龍根,恐怕所有的事情都無法挽迴。”


    “如果路明非通知不了我們呢?”夏彌問道,“他並不是龍王,雖然他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很多次代種,可他終究隻是混血種,是人類之軀。”


    “額......”諾頓聞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是小聲道,“其實......他可能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可怕......”


    隻要想起在艾拉的尼伯龍根裏,化身為怪物的路明非,諾頓就感覺他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他們唯一要擔心的,就是路明非發瘋的時候,會不會連帶著把他們都給撕了。


    夏彌皺了皺眉頭,“我不放心。”


    她總感覺有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不管是否打開這個尼伯龍根,那種感覺依然縈繞在她的心間。


    就像她無法忘記在死亡之國裏,路明非那雙複雜的眼神。


    夏彌從未見過那樣的路明非。


    複雜的眼神中又帶著釋然。


    他像是路過的旅人,剛好看到了跌倒的她,輕輕的把她扶了起來。


    夏彌很想問路明非會出現在死亡的國度裏,是怎麽進來的。


    可路明非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發,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師妹,不要怪師兄,師兄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師兄也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師兄隻能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她不知道路明非為什麽會出現在死亡之國,但是如果不是路明非,她可能根本就迴不來了,會永遠的陷在死亡的國度裏,在裏麵掙紮,也在裏麵消亡。


    她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路明非。


    她迴憶著和路明非的種種,總感覺一切都是路明非所刻意營造的。


    路明非的團隊很奇怪,他們好像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


    知道諾頓的秘密,知道東京的秘密,也知道她的秘密,更知道奧丁和西伯利亞的秘密。


    他們就像是全知的神,知道關於龍族的所有一切。


    這些資料,這些消息,甚至連世界上專門屠龍的卡塞爾都不知道。


    她有好多的疑惑要問路明非,可路明非的腳步卻沒有停留。


    從死亡的國度裏出來之後,夏彌觀察過路明非,路明非似乎對於死亡之國裏的一切都不清楚。


    路明非的身上似乎籠罩著比他們更神秘的謎團。


    死亡之國裏的路明非,讓她莫名的不安和驚慌,所以她一定要做點什麽。


    夏彌說完,她整個人便融入了空氣中,消失在了原地。


    ...


    ...


    “哥哥......哥哥......”


    通天的巨樹燃燒著熊熊烈火。


    那粗壯難以衡量的樹幹燃起了火焰,那在天空延伸的枝椏燃起了火焰,那遮天蔽日般的樹冠也燃起了火焰。


    烈紅如血的火焰衝上了天穹,遮蔽了天空,這一刻,像是整個世界都在燃燒。


    一大一小兩個男孩站在極遠極遠的荒原上,眺望著燃燒起來的世界。


    他們眺望著燃燒的世界,眼裏,臉上,都充滿了悲傷。


    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孤獨無助,像是遊子歸鄉,尋到家鄉時,家已經不在的茫然失措。


    或許是空氣變得燥熱且難以唿吸,讓他們的心以無言的方式默默承受著那灼燒的痛楚。


    或許是煙火太大熏了眼,他們的臉上布滿了淚痕,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心情壓抑得像是這眼前的煙火。


    “哥哥,我們的家沒了嗎?”弟弟拉著哥哥的衣角,看著燃燒起來的世界問道。


    “嗯,沒了。”


    “哥哥,我們要離開了嗎?可是我舍不得。”


    “嗯。”


    “哥哥,我們還會迴來的,對嗎?”


    “我們會迴來的。”哥哥說道。


    “可是,哥哥,我們要去哪?”弟弟看著天際的盡頭,眼神茫然。


    “去遠方。”


    “遠方是哪裏?”


    “是很遠很遠的地方。”


    哥哥牽起了弟弟的手,他們走在荒原上,後麵的火焰便追逐著他們的腳步,把荒原燒成了焦土。


    他們跨過了雪山,火焰便把火山也融化。


    他們漂洋過海,火焰便燃燒著這世界的空氣。


    轟隆。


    巨大的崩塌聲在世界裏響徹,撐天的巨樹倒下了。


    它的枝椏碎成了無數的火星,它的樹葉化為了燦爛的火光,而他的主幹,每日每夜的在燃燒。


    “哥哥,他們為什麽要那麽做?”弟弟的聲音充滿了哀傷。


    “因為他們是背叛者。”


    “他們為什麽要背叛我們,為什麽要毀了我們的家?我們都接受著母樹的恩澤。”


    “因為他們想要更多。”


    “哥哥,我們去殺了那些背叛者吧,殺了那條大蛇,殺了諾拉,殺了奧丁,殺了那些背叛者們!”弟弟的雙眼像是燃燒著火焰。


    “嗯。”哥哥拉著弟弟的手,走向遠方,“記住,他們必以痛,償還僭越!他們必以眼,償還狂妄!他們必以血,償還背叛!”


    “無論他們身處何處,無論歲月變遷,他們必將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


    “哪怕他們竊取了命運的權柄,哪怕他們修改了世界的記憶,哪怕他們建立了天國,哪怕他們躲在黑暗無邊的地窖中。”


    “我們就去收迴被竊取的命運,去更正世界的記憶,去推翻他們的國度,去黑暗裏把他們揪出來。”


    “哥哥,我累了,你累不累,我們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我背你。”


    “哥哥真好,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會的。”


    “哥哥會不會有一天忘了我?”


    “我們彼此不拋棄,不放棄,直到世界的盡頭。”


    “哥哥不要騙人。”


    “哥哥不騙你。”


    “哥哥,我們也去南方嗎?”


    “嗯。”


    哥哥背著弟弟穿過雪地和荒原,前往南方。


    聽說那裏有肥沃的土壤,有吃不完的白米飯和喝不完的幹淨的水。


    神明們在生命之泉聚會時,他們毫不保留的展示著對南方的向往之情。


    火焰映照著男孩們的背影,在火焰的世界裏,風也流下了眼淚。


    ...


    ...


    啪!


    粉筆頭帶出優美的拋物線,在全班同學的視線下,準確的落在了某個趴在課桌上睡覺的男孩頭上。


    “路明非!”


    “你給我起來!你又在我的課堂上睡覺!”班主任河東獅吼般的聲音在教室裏震響。


    路明非捂著腦袋從桌子上醒來。


    “路明非,你!”班主任還要繼續他的大嗓音,可當他看清路明非的臉時,他的聲音一下子像是被卡在了喉嚨中。


    就連全班那些看戲的同學,眼裏都布滿充滿了意外。


    對於班上老師和同學這詭異的一幕,路明非有些不明所以。


    他隻是感覺臉上有些黏糊糊的。


    “你怎麽啦?又不是第一次被老師丟粉筆頭了,就算難過也不至於這樣吧?”坐在旁邊的蘇曉檣忍不住的推了推發呆的路明非,遞給了路明非一包紙巾。


    路明非有些不明所以,隻是覺得臉上黏糊糊的有些難受,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於是手上全是淚水。


    “艸,這是誰的惡作劇,誰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潑我水?”路明非僵了一下,嘀咕了起來,同時連忙接過蘇曉檣遞給他的紙巾,麻利的拆開使勁的在臉上擦拭著。


    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導致他的眼睛變得更紅了。


    “嘖嘖嘖,真是難得一見啊,路明非,你哭了喲,還哭得那麽傷心呢。”蘇曉檣歪著頭打量著路明非,忍不住打趣著,“給我說說,是什麽感覺,讓我開心一下唄?”


    “滾!我沒哭!”路明非惡狠狠的瞪了蘇曉檣一眼。


    “哎呀,說說嘛,你到底夢到了什麽?”蘇曉檣追問著,顯得鍥而不舍。


    她此刻的八卦好奇心簡直拉滿。


    “路明非,放學後你留下來和蘇曉檣值日!”班主任顯然沒有被路明非感動到,大聲的宣布著對路明非在課堂上睡懶覺的懲罰。


    “哦。”


    路明非無所謂的應了一聲。


    班主任還在繼續講課,隻是路明非根本聽不下去。


    他做夢了。


    夢裏的畫麵那樣真實,那樣令人難過。


    課堂裏老師和學生的問答聲還在繼續,可路明非的耳邊隱隱約約的總是聽到有人在叫哥哥。


    路明非環視的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路明非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時間在筆尖悄然而逝,放學時間到了。


    教室裏的同學走的七七八八,路明非還坐在椅子上。


    擦著黑板的蘇曉檣用了的跳了跳,還是沒能把最上麵的擦掉,迴頭看了路明非一眼,發現路明非還在發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抓著手中的麻布揉成一個球團就朝著路明非砸了過去,同時大聲道,“路明非,發你妹的呆啊,是不是男人,你就讓我一個人幹活嗎?”


    “給我滾過來,把黑板上麵的擦了!”


    “別看了,陳雯雯已經走了,看再多她也不會喜歡你的啊!”


    蘇曉檣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室裏迴響,把路明非拉迴了現實。


    陳雯雯?


    路明非收迴發散的思緒,愣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朝著門口看去,隻見白色的連衣裙一晃而過。


    陳雯雯走了。


    他好像確實有喜歡的女孩,可是他記不清了。


    陳雯雯嗎?


    路明非迴憶起陳雯雯的樣子,文靜,恬美,一頭長長的黑發,白色的連衣裙,懷裏總是抱著泰戈爾或者雨果的詩集。


    雖然路明非根本不懂什麽詩集,他也沒法想象出詩和遠方的模樣。


    但他好像應該是喜歡陳雯雯的吧?


    如果他真有喜歡的女孩,那一定會是陳雯雯吧?


    他曾經好像確實很喜歡陳雯雯啊,每天都會因為和她說上幾句話而開心,而雀躍。


    可是......


    路明非撓了撓頭,陷入了困惑之中。


    他似乎本該很喜歡陳雯雯的,可為什麽他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


    甚至響起陳雯雯這個名字,這個人的時候,他的情緒都是平靜的。


    “完了。”路明非看向蘇曉檣說道。


    “什麽完了?”蘇曉檣現在十分的不滿。


    因為她砸向路明非的麻布還沒落在路明非身上,在途中就散開了,落在了地上。


    “我腦子好像壞掉了。”路明非說道。


    噗呲!


    “哈哈哈!”


    看著路明非認真的表情,蘇曉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實在是沒忍住,雙手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瑪德,笑死我了,笑得我肚子好痛,容我緩緩,緩緩......”


    蘇曉檣抱著肚子笑成了一百多度。


    許久之後,蘇曉檣才平複下心情,重新站直了起來看向路明非,“你腦子早就壞掉了好嗎!你終於知道你腦子不正常了嗎?”


    “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陳雯雯,腦子正常的都知道不可能好吧?”蘇曉檣翻著白眼說道,“哪有鮮花插在牛糞上的!”


    “呸,我就算是牛糞,也是最有營養的那一坨,肯定能溫養出最美麗的花!”路明非一點也不和蘇曉檣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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