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街邊不是太起眼的小酒館,居然被某人稱作是大酒店!還信誓旦旦地說這家酒店的扣碗一流!


    大酒店有賣扣碗的麽?那隻有不入流的街邊檔口才有那種大眾的不能再大眾的東西了!還有這包間!這是包間嗎?不就是幾塊木板隔開的小方格嗎?還有股怪味,就像臨著衛生間似的。


    咋說,他兜裏還有20多萬美元的存款,還開著幾百萬英鎊的房車,就用這種檔次來糊弄兄弟們?


    所有人對自己這老板又多了一分鄙視!


    “嘿嘿——”阿三居然對大家的態度毫不在意,還厚顏無恥地說:“我是個窮學生,要不,咱aa——”


    話音未落,筷子、湯勺、小碟子‘嗖嗖’飛來,直撲阿三麵門!


    “玩笑——玩笑——”一邊手忙腳亂狼狽地接著‘暗器’,一邊嘴裏嘟囔:“我可是你們的老板啊,二牛哥麵前,也,也不給點麵子,——喂,這是誰扔的臭抹布..........”


    王二牛點上一種名字叫‘刀’牌的香煙,猛吸一口,煙霧慢慢從他的鼻孔裏飄出,而狹小的空間立刻充斥著一股辛辣的味道。


    他沒有理會兩個女孩子眼中流露的稍許厭惡,隻是用略顯生澀的眼神冷冷地看著麵前這個奇怪的團體。心中生出無限的感慨——一個說不上縱橫軍中但至少也算是人物的自己就要和這些小屁孩一個鍋裏攪稀稠了嗎?這眼前略顯有些消瘦沒有絲毫領袖風采還毫無顧忌地和夥伴插渾打鬧沒個正經的年輕人就是自己的老板?他就是那攪得校園不得安生還讓黑社會老大都刮目相看的桌男?不像啊,這不就是一個臉上胡子都沒長全的學生嗎?不過,他剛才接‘暗器’的樣子在外人看來是狼狽不堪,可對於一個在某方麵淫浸二三十年的人來看來,那絕對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喂,牛哥,你那輛車子好威猛啊,是你的嗎?怎麽搞得?你是diy一族?”一個豪爽的聲音打斷了王二牛的思緒,他扭頭一看,是剛才阿三介紹認識的叫‘雷子’的那個警察。


    他抬頭看看正好奇地打量他的眾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算作迴答。


    什麽diy的,他不知道。至於那吉普麽,不過是他從二手車市場上淘來的一個公安係統退役的舊車。閑來無事給它改裝了一下而已!


    部隊無聊的時候多,邊防哨卡那輛老爺車不知道被戰士們肢解了多少次,也成就了班裏許多的玩車高手。而其中最厲害的,二牛敢拍胸脯說,老子沒人比得上!


    也是,光老爺車那進口發動機就不知道被他拆裝了多少次!至於車技麽,嘿嘿,他能在獨木橋上玩邊輪通行!


    玩車、玩槍、玩功夫!這是王二牛的三大愛好。


    但他從不玩女人!也許是少年時代給他留下太多的陰影吧,他對女人甚至有種非常嚴重的‘後期的厭惡症’!


    “牛哥,你這煙什麽牌子啊,這味道讓人——”,趁上菜的空當,挨著二牛坐的六子也過來湊熱鬧,他想從桌上煙盒裏抽出一支嚐嚐,可一道犀利的目光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文子見有人很乖,得意地衝正襟危坐的龍妹一眨眼睛。


    “刀!”二牛拿起香煙盒,望了那上麵的圖案一眼,淡淡地說。


    “刀?還有這牌子?”雷子從二牛身後探過身來,拿起了煙盒仔細地研究了一下,果然那上麵有兩把交叉立著的瑞士軍刀。他好奇地從裏麵拿出一支來,聞了聞,眉頭一皺:“好壯的煙啊!很有名麽?”


    “緬甸境內的一個小作坊產的,沒名,隻是抽著衝,到嗓子眼裏就像插了把刀!”二牛從雷子手裏要迴那煙盒,默默地裝進口袋裏。二牛過去是不抽煙的,但自從在邊境一次緝毒任務中在整理班裏一名犧牲的老戰士遺物時發現那包煙後,他就愛上了這種辛辣。


    不知道是迷戀其中那種烈性還是懷念和那和自己廝守三年沒說過幾句話的老戰士,反正他覺著這輩子再也離不了這種辛辣了!


    “喂,菜來了,開吃!”有人沒心沒肺地叫了一句,中斷了大家閑聊的興致。他阿三也是個眼光很毒的家夥,他自然從故裝深沉的豬頭臉淡淡的憂傷的表情中發現了些許端倪。


    “這家夥肯定有故事!迴頭和他好好嘮嘮。”阿三的目光不為人察覺地從王二牛臉上一掠而過,盯上了雷子座邊的酒盒,大叫到:“上酒,今天我要和牛哥痛飲三杯!”


    菜基本全是扣碗,在某位女士的強烈要求下西紅柿炒雞蛋小雞燉蘑菇也被店家很不正宗滴搞了上來。但酒是好酒,是破了血本的雷子從旁邊專賣店裏拎來的高檔汾酒,而且一家夥三瓶!


    “老板,什麽時候能跟你吃頓海鮮啊,整天都是這類東西,你煩不煩啊?”文子和龍妹瞅著滿桌的大魚大肉雙雙俏眉緊皺。


    “嘿嘿,有吃的就不錯了,當初我可是蹭人家油條來著!”阿三舔臉說道。


    “哼!”文美女們滿臉的舊社會。


    “那個,雷子倒酒,倒酒。今天我們雙喜臨門,可喜可賀!”六子也是見酒沒命的主,他嫌雷子動作太慢,幹脆自己搶了酒瓶過來,咕咚咕咚地將每人麵前的高腳杯灌得要淌出來。


    “啥叫雙喜臨門啊?”雷子被剝奪了酒司令職位,滿臉的不悅,他白了六子一眼。


    “一是咱解決了老板學校的事情,嘿,啥年代了,還pk啊?不搞球它了!二是——”六子興致勃勃地端起酒杯,還想說什麽,卻被阿三突然打斷:“不是不搞,是延遲。還要大搞!”


    “好,好,延遲,大搞!反正沒有影響今天的酒宴不是?算一個喜事。”六子滿臉的不在乎。“這第二個喜事嗎——”說到這裏,他看了王二牛一眼又瞅著阿三,試摸這說:“牛哥加入我們的陣營,也算喜事吧?”


    “算,是喜事,是大喜!”阿三當然是給足兄弟麵子。他從座上站起身,哈哈一笑,豪爽地一舉酒杯:“為了——”


    大家唿隆一聲全站起來了!


    “慢著,這世道咋滴了,就這麽瞧不起人麽?”一個聲音陰陽怪氣地響起,大家一愣之間發現一臉嗔怒的龍妹站起身來舉著空空的酒杯在晃蕩。


    “哦,對不起。六子,你這貨,真是沒有眼色,為啥不給龍妹倒飲料呢?”阿三一推舉著好酒欲飲的六子胳膊,“見好酒就沒命了?沒喝過兩百塊錢的酒啊?真是的!”


    “那個,龍妹,對不起,我忘了。這就給你斟上——”六子戀戀不舍地放下酒杯,從桌上抱起那個大個的可樂,滿臉的尊敬,“你是今天的大功臣,電視台都被你搞定,這得喝——”


    “誰說我要喝那玩意兒?”龍妹絲毫不領情,她一努嘴,“那個,白的!”


    阿三知道龍妹能喝,但覺著一女孩家家的,在生人麵前,還是裝淑女的好。於是伸手在桌下麵拉了她的衣服一下,那意思是要她含蓄一下。


    “拉什麽拉?我今天高興,坐上幾百萬的豪華轎車,拽的很!誰今天誰攔我我跟誰急!”龍妹一翻白眼,一捋袖子,如同一河東獅。小妮子感情是沒忘了麥爺的好!


    “看什麽看?倒上啊,六子,沒聽咱大小姐發令了啊?”阿三滿臉的尷尬。他是知道這女子是個什麽角色!那性子上來敢拎起高跟鞋甩你臉上。


    “啊,好,倒上,倒上!”六子樂嗬嗬地往酒杯裏倒酒。“咱今天高興,不說車的事。您要是對車不滿意,我一會兒讓雷子開我家去。我保證再也不再您麵前顯擺——”


    “什麽意思啊?六子,你說清楚,這車你要我給你開迴家去?”雷子一聽勃然大怒!剛對這新車上了手,還沒過新鮮勁呢,這就有人打它的主意了?


    “不是,是龍妹姐看它不順眼——”六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迴身看了也是一臉期盼地愛妻一眼,“也就是先放我那——”


    “你少來!輪三天也輪不到你家去!再說了,你又不會開!咋地,要和文子一塊當新房住啊??!”雷子兇巴巴地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別人一提起那車,簡直就像是有人要偷去他的兒子似的!


    好家夥,那一高腳杯就是三兩啊!


    “怎麽說話呢,雷子?”一旁的文子不樂意了!不讓玩就不讓玩,哪能容得了別人這樣指責自己的老公!“誰說要住了?你說清楚!”


    “得,你們再吵,明天我就把它捐到希望工程去。大家倒是都耳根清淨了!”阿三也不樂意了,弄個這東西辦事就圖個方便,啥事可都沒幹呢,他可不想為了這讓兄弟反目。“好了,今天誰也不許提這件事。不就是一台車嗎,迴頭,咱發了財,一人給你們搞一輛來。”


    所有的人聽後無不撇嘴——就這‘大酒店吃扣碗’的架勢,還能期待他給每人搞一輛這車?


    “你們甭撇嘴,其實——”阿三抬手摸到了口袋中那硬硬的存在,豪氣頓生!他本想再豪氣衝天地許諾個啥,可當一道犀利的目光噗地射來時,他的手一哆嗦,立馬放了下來,“我,我,我說的意思是啊,那個,那個,隻要我們武校一開張,咱也來個大學裏的什麽雙軌製,那還不金票大大滴?”


    “是啊,我們應給先為我們武校興旺發達幹上一杯!大家說好不好?”六子腦袋瓜透精,一下子轉移了視線。


    “好——”一陣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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