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機樓前的停車場一溜的黑色轎車和四周眾多眼睛四處掃視的警衛以及畢恭畢敬的司機無不顯示出接機人不凡的身份。


    “唉,可惜了,京都海鮮酒樓滿是蟹黃的大閘蟹還有一隻東來順香噴噴的烤鴨,看來是沒人吃嘍——”


    出了候機樓,看著放著轎車不坐非堅持要打的迴去的兩大美女,禿頂老頭感慨地說道。


    “大閘蟹?還有東來順的烤鴨?哇塞,我的最愛耶!爺爺,咱迴家,迴家。”


    “迴那個家?你的小窩?”


    “不,我要迴有好吃的家!文子,跟我涮一頓去!”


    “合適嗎?再說,我怕六子等會兒找我。下次吧。”文子扭捏地望了一下身邊轎車和警衛,有些不好意思。下崗縣太爺的牌場她可是有些享受不了。


    “什麽啊,有什麽不合適的。你也別提六子和雷子,他倆啊,說不定樂不思蜀正跟哪個小歌星小明星合影留念呢,還會想著你?男人們都那個德行!今天你歸我所有!電話也甭給他們打一個,讓他急死。”龍妹一把拉過文子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中間那輛加長的轎車裏,旋下車窗對禿頂老人說:“爺爺,吃了幾天的生魚片,這嘴裏都淡出了鳥,我們等會要惡吃,要大吃!把你這下崗人員吃窮,嘿嘿!”


    “哈哈,你這貪嘴的丫頭!粗口還!一點都不淑女,看人家文子!不過下崗職工說了,大吃可以,但有兩個條件必須答應!”


    “看你囉嗦的,就像祥林嫂。說吧,為了大閘蟹,本律師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條件,也許可以接受。大不了讓文子一人住客房,我今晚給你暖腳頭,讓美女再次忍受忍受你那驚天地泣鬼神唿嚕的殘酷折磨!嘻嘻。”


    “好,你說的,你接受了?不許反悔!”


    “什麽條件?看你莊重的,文子,你說我是不要掉進圈套裏了?”


    文子笑而不答。


    “第一個條件:把你這次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爺爺!一點都不能隱瞞,包括你不願提及的那傻小子的所做所為。同意嗎?”


    “沒問題。包你聽得就像是看了一場美國大片。文子啊,你不知道,槍林彈雨耶,子彈嗖嗖地從我頭皮掠過。我驚得——”想起和阿三在一起的經曆,龍妹頓時兩眼發光,那刺激!


    “停,等會說你的故事。第二個條件——”


    “講啊,要不我現在就完成你第一個願望?文子,你還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呢,可嚇死我了——我不是去找阿三麽,先是跟人打了一架,後來還是被麥爺手下給抓了,然後被麥爺一塊錢給賣了..........”


    “嗨嗨嗨,等下不行嗎。聽我說最關鍵的條件,”


    “你快說,我要講故事——”


    “什麽時候請我的準女婿到家吃個飯!”


    “啊——??!!”龍妹不說了,她暈倒在了文子的懷裏。


    .............


    有人在和心中的偶像觥籌交錯,體會著從未有過的和明星大腕一個盤子夾菜的快感;有人滿嘴流油直唿痛快地大啃烤鴨繪聲繪色地描述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和家人一起分享劫後餘生的驚喜,也有人隻是在和親人唏噓了一陣後,喝了一碗雞蛋掛麵,簡單衝洗了一下,就走上了自己的小閣樓,默默地躺下了。


    沒有提這出去的幾天都幹了啥!一句都沒有!


    讓父輩為自己擔心已經夠內疚的了,哪能再說出一些能讓人心髒病發作的事呢?


    躺是躺在了床上,可未必躺著的人能很快睡去。就像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乘客,在經過一番劇烈的顛簸後,猛一腳踏上實地眼前的一切還總有種晃動的感覺。


    阿三這時就是這種感覺,盡管他覺著自己其實應該立刻閉著眼好好睡個大覺。


    ........


    迴憶起機場那一刻,躺在床上睡意全無直勾勾望著天花板的阿三忽地笑了,突然間覺著自己現在好沒地位,誰都可以把他唿來喝去似的——


    “準時明天9點整,我到你家門口候著!這次全身體檢你是逃不掉的。不幹正事的家夥!”齊桓好像對他這次的英雄壯舉有所了解並極端的不忿,黑喪著臉,在機場根本不容他辯解,扔下這句後,轉身離去。


    “這兩天,你要抽空到那個‘大院’去一趟。幹什麽?嘿嘿,別問,問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大人物要見你一麵。”牛局在機場也是趕在阿三和家人親熱之前,傳達了上級的指示,還同時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任務已經完成,你去不去不礙我事。


    “師傅,你必須要和我們一起去喝茶!咋說我們也是你手下員工,跟你九死一生的,輕鬆一下,咋樣?就今晚,趁文子給六子放假,龍妹不搭理你,正好,”雷子和六子更是放肆直接把他拽出人群,故作神秘地衝遠處一豪華跑車旁邊對麥爺畢恭畢敬說著什麽的打眼望去還有些麵熟的一對時髦男女指了指,誘惑道:“嘿嘿,有節目啊——不去要後悔一輩子的啊——”


    “咱爺倆非得好好喝一杯,你別搖頭!還就這兩天,我請客,咱找一便宜的館子你隨便點菜!一麽,為你凱旋慶祝,四叔真正算是佩服了你一把!二來,是向你告罪,前一段我不是擅離職守了麽?哈哈,你盡可以批評。這三麽,還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久久不見,又在周圍這種歡慶的場合,四叔的話多了起來,臉上鐵漢的柔情多了許多成分,不再冷冰冰的了。


    ...........


    檢查就檢查,怕你不成?對眼鏡男,阿三不屑一顧,不過,他其實對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麽變化也有些好奇,這基因轉換啥的是不是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異類!他翻了個身,轉向牆壁。另外,毒癮的問題看能不能一並解決了。否則這隔兩三天就來那麽一迴還真夠嗆。


    那個大院麽,非去不可的。在老鷹號上,一向狂傲的美國大兵突然收手,估計和這大院有關係。這疑問藏在心裏擱著總不是個事。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和j星人的那番對話,裏麵所蘊含的信息絕對是當今最最重要的事情!


    末日計劃的事刻不容緩,j星人已經獲悉了這一機密事件。


    這龍國的人也太不謹慎了吧?


    不成,明天齊桓約自己體檢的事可以放一下,這件事要放在首位!至於六子他們就放兩天假吧,窮怕了的人手裏一旦有了錢也該火爆一迴!四叔那裏究竟有什麽事情要和自己說?還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算了,以後再說。


    那j星的一老一少,盡管一個如慈祥的老爺爺,一個如天使般的瓷娃娃,但阿三知道,如果他們動起手來那就不是屍骨如山血流成河那麽簡單!哦,小妹說了,那叫清理生存空間!


    他們是機器——殺人機器!在老家夥轉身消失的那一瞬間,脖子後麵閃爍的裝置暴露了一切!


    他們的皮膚是那麽的完美,表情是那麽的豐富,動作是那麽的自然,思維是那麽的敏捷,還喝啤酒啃蘋果!奶奶滴,真有這樣的機器嗎?這j星的科技未免也太牛b了吧?科幻?


    不行,這些事情必須要講,現在就講,刻不容緩!


    阿三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踢啦這拖鞋,來到書桌旁,開始找自己的衣服。


    糟了,怎麽不見了!


    裏麵有東西耶!


    手機、‘屠龍’、對了,還有那張卡!


    “媽,我的上衣呢?”心慌的阿三拉開房門,衝樓下還亮著燈的客廳大喊起來,他知道這些父輩肯定由於自己安然迴歸而興奮的睡不著覺。


    “在洗衣機裏呢,幾天沒洗澡了?衣服都餿了——”老媽在樓下答道,“剛才和你上去,就隨手拿了——”


    “洗衣機?”阿三大驚,閃電般掠過迎上來的老媽,又在客廳裏眾人詫異的目光裏“嗖”的一下到了衛生間。


    “一件破舊衣服而已,值當這麽慌亂麽?我讓你媽扔了算了,她還不肯。爺爺明天陪你買幾身——”一旁的坐著由爸爸陪著說話的爺爺拄著柺棍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不是衣服的問題,是裏麵的東西!爺爺!”阿三一下子從還在高速旋轉的機器裏拉出了自己的那件夾克,手伸進了濕漉漉的衣兜了摸了起來,空的——


    阿三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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