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文子、雷子,哦,還有龍妹,你幾個為了我這個糟老頭子不惜遠渡重洋,於危險的境地敢於挺身而出,俠義啊!,我,我老頭子在這裏謝過了——”說著說著,殘缺的身軀直立了起來,那意思竟要給幾個小年輕鞠躬。


    “哎呀,使不得!”


    “老爺子耶,折殺我們了!”


    “我們應該做的——”


    幾個人一愣後慌忙上前攙住了柳爺的身子。雷子這貨竟然還臉紅著嘟囔著:“我們,其實,也沒幹什麽.......”


    “不,敢站在這裏就是給我老頭子最大的支持!咳咳,”柳爺坐正了身子,望著眾人,眼裏滿是感激,“不說了,迴國後,找最好的飯店,老柳擺酒宴為大家倒上一杯!記住一點,如果有用的上老朽的地方,說一聲,萬死不辭!”


    說著說著,柳爺又紅了眼眶。


    一旁的麥爺也唏噓不已。隻有他知道,能讓昔日狂傲的代賭王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易啊!反正,他是不記得有人對自己這麽說過!


    “至於你,阿三,大恩不言謝!”柳爺轉過了身,看著上飛機以後就一直坐在角落裏麵色凝重沒有絲毫勝利後喜悅的年輕人,“說吧,我該如何報答?”


    見對方怔怔地望著自己毫無反應,柳忽然明白了什麽,上前一把拉住了年輕人的手,大聲說道:“想要我做什麽,隻管吱聲。知道你有很大的抱負!趁殘廢還沒入土,這剩下的苟延殘喘的日子都賣給你了!希望我還能有點用。”


    所有的人都靜靜地望著這個整得小日本舉國晦氣的阿三,想聽一聽他激動萬分地說一句什麽獲獎感言。


    “那些家夥竟沒有動手!”阿三的冷不丁冒出的話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那個越南佬不是常人!盡管他隱藏的很深!還是被我瞧出了馬腳。”


    “總覺著有一雙陰冷的眼睛老盯著我,讓我有種從沒有過的恐懼感!可就是找不出那雙眼睛在哪兒。”


    “這事情沒完!”


    ..........


    完全無視眾人關切的目光,一個人在哪裏自言自語。


    眾人麵麵相覷,都看得出來,此人還沒有完全從那場豪賭中拔出自我。


    一貫神經大條的他怎麽感覺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似的!有什麽東西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記憶,想要暫時的忘卻都不能!?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小野究竟是怎麽死的?誰要動手?還有什麽越南佬、陰冷的眼睛啥的——


    沒人說話,沒有人詢問,麵前這家夥該說的時候會把一切和盤倒出。


    柳爺感到手中握著的手是那麽的冰涼,這股涼氣極快地順著手臂蔓延到自己剛才還是滾燙的身體,他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龍妹臉色擔憂地走過去,纖細的手指輕撫了一下他的臉頰:“阿三,沒事吧?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這就快到家了。”


    “迴家?家在哪裏——我們現在在哪兒?——”阿三懵懂地望著眼前棱角分明和豔麗不可方物完美滴結合在一起的俊美臉盤,喃喃道。


    “師傅,我們在返航迴家的途中啊!”雷子想要衝過去,可被柳二一把拉住:“不要再刺激他了!讓他靜一靜,自己找迴來吧!”


    “糟了,他不是又失憶了吧?”六子和文子咬了一下耳根。


    “唉,阿三啊阿三,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如此的恍惚?”柳爺放開阿三的手迴頭瞅著一臉苦瓜樣的麥爺長歎了一聲。


    ............


    同時,日本東京市中心一棟大廈頂樓,一間沒有窗戶的密室中,四個黑衣打扮形象各異但皆是麵色冷酷的男子圍在一個側臥在沙發上滿臉悲傷的禿頂老頭子身邊,低頭不語。


    從沒有陽光照射的原因吧,這間房屋給人的感覺就像那無比陰寒的冰窟。


    老頭子保持側臥的身體已經是有半個鍾頭了。一般人恐怕早已是半邊身發麻了,可這老頭似乎是身上沒了支撐,甚至是連稍微抬起身體換個姿勢的一絲力氣都沒有了,他就那麽姿勢怪異地歪在那裏就像是一具沒了生氣的屍體。不過,臉上不斷變換的煞白、剛吐過血還掛在嘴角晃蕩的紅的刺眼的涎水、還有微微顫抖的手臂,無不說明這主還是個活物。


    剛才聞訊後老板舉止恐怖的一幕,還有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讓這四個黑衣人這麽長的時間過去了想起來還驚栗不已。那還是人的叫聲嗎?不,不是!那是一隻受了傷又發現被人堵在懸崖上無路可走的老狼絕望的哀鳴!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屋裏的光線更黑了。可沒人敢去打開牆壁上燈的開關。


    終於,那具如同死一迴的身體動了動,手臂抬了一抬,旁邊的兩個黑衣人慌忙上前扶正了老人的身體,另外的一個黑衣人慌忙端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熱茶水,小聲建議:“您老喝一口?”


    殷勤被拒絕了。那黑衣人趕忙低頭端了茶水退了迴去。


    “你說,老二真是心髒病突然發作?”老人緩過一口氣後,陰鷙的如同僵死的金魚眼死死地盯著一個手下,“那個叫阿三的真的沒有動手?”


    這個黑衣人渾身哆嗦了一下,顫聲答道:“是的,當時在場的醫大主任親自檢查的,的確是突發心肌梗死。事情太突然,搶救都來不及了——”


    “說說當時的情形。”老人揮揮手,往後躺在了沙發靠椅上,虛弱地閉上了眼睛,“不準漏掉一個細節。”


    “是!我們後來也反複觀看了當時的錄像,那叫阿三的就坐在二公子對麵,確實是沒有任何身體接觸。”


    “另外三個人呢?他們在幹什麽?”


    “兩個選手都知道自己是什麽角色,也沒有給公子添什麽亂,早早地輸光了籌碼撤下了賭台——”


    “這麽聽話?另外一個呢?”


    “那個人似乎有些不識像——”


    “誰?”


    “越南佬!就是他臨下場的最後一把牌憋堵的公子一下子震怒了起來!”


    “他幹了什麽?”


    “那越南佬好像和叫阿三的有什麽默契,一唱一和的,兩人合夥一下子就把二公子擠到的死牆角——”


    說到這裏,那手下怯怯地瞅了老板一眼。


    “接這說!”


    “二公子眼看大勢已去——”


    “我們家老二不是輸不起的貨色!哼!他船上有大把的鈔票!”


    “是的,錢不是問題,但因為他們隻賭這一把,還要立馬分輸贏!”


    “那也沒什麽。輸錢的事誰都會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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