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拜拜’,怎麽了?”阿三氣惱地也大聲叫著,“’拜拜‘不知道啊,再見的意思你明白不?莫名其妙。掛機了!”


    “等等,不是這句,對了,你應該是對別人說的那句?”老頭顯得緊張。


    “別人?哦,是對別人說的,但這關你的事嗎?不讓人發牢騷啊!”


    “先別忙發牢騷,你說,說,誰完了?”


    “誰完了關你什麽事?是的,我女朋友完了,開心了吧?記住,是你害了她!”阿三啪嗒掛了電話。


    “叮鈴鈴——”電話又接著響起。


    阿三不接。


    又響!


    “還響?就不接!”阿三狠狠道,“沒電就不響了!”


    電話鈴執拗地響著。


    “有完沒完啊!”阿三忍不住了,接聽就欲發火,“我正心煩著哪,求你了——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女孩子是不是叫龍妹?”對方電話裏的聲音開始發顫。


    “是啊,你認識?”阿三奇怪了,沒聽龍妹說她還認識這麽個大人物。


    “哢嚓,咣當——”阿三聽到了電話裏兩聲奇怪的聲音,他有些擔心,“喂,部長,你怎麽了?”


    “你管我怎麽了!”對方勃然大怒,話筒裏狂躁聲音全碼頭估計都能聽見,“你tmd怎麽不早說她是龍妹?!”


    “你又沒問啊——”


    “閉嘴,先說,她不是找你去了嗎?怎麽跑人家航母上了?!”


    “這你也知道啊——”


    “快講,她現在是不是有危險?”


    “是,非常危險,那航母上有5000多名美軍官兵,能保證有幾個是好東西——?”


    “別說了。阿三,你給我聽好了,你,你,你要立馬把她救迴來,無論什麽手段都成,出了事情我給你擦屁股!唯一一點就是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你和她究竟什麽關係?怎麽一下子——”


    “我和她的關係,她會告訴你的。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不是要潛艇嗎,我馬上就聯係,你不要關機,千萬不要!”


    電話的聲音非常大,而且音質極好,圍在阿三周圍的人都聽見了——立即“嗷”的一聲歡唿。


    柳興奮地拍著扶手,老麥高興地搓著雙手,牛局的手,哦,在偷偷擦眼淚...........


    “作為一個老人,求求你了,阿三,這事隻有你能做到,隻有你能把她安全帶迴.........”絮絮叨叨就像一個街頭退休工人,那裏還有上位者的半分影子?


    ...............


    半個小時後,老麥的客機起飛了!目的地是大洋的深處,那裏有條深水航道,是通往那個島國的必經之路。


    一艘“晉”級彈道導彈核潛艇正如同幽靈一般靜靜地漂浮在三百多米深的海穀狹縫之中..........


    後來,阿三知道它的名字叫“雷電”


    ..............


    阿三這會兒就如同一個大狗熊!


    “你確定就這麽下去嗎?”老麥臉露擔心,他一邊替阿三整理著裝備,一邊絮叨:“從沒有跳過傘,甚至連蹦迪都沒玩過,就敢從1000米高空跳下去!是說你勇猛啊還是該說你瞎整?”


    “不能讓飛機飛低點,這樣我覺得安全係數要高些。”說實在話,阿三真有點忐忑不安。


    “唉,剛才這王機師不是已經給你說了嗎,太低你的傘包會打不開的。還有,如遇到主傘無法打開,立即拉這個東西,叫——,對,切斷手柄!”


    一旁正望著這一老一少瞎忙乎的飛機副駕駛,拉過來比年輕人還緊張的老麥,笑笑說:”其實,跳傘就那麽迴事,到一定高度,艙門打開後,你隻管往外跳即可。在空中你隻記住兩個東西,一就是麥老剛提到的切斷手柄。如果遇到主傘不能打開或者是纏繞,你要立即拉動這個手柄!切記!二就是這個儀器,叫自動激活裝置。當你主傘脫落後,它會自動檢測你的速度和高度,並在特定時候會自動打開你的備用傘。當然你也可以拉這個備用手柄的,效果一樣。別擔心,當傘花漂浮空中的時候,那感覺美妙極了。還有,就是你身上有全套的救生和無線電定位裝置,隻要不是落在礁石上,應該生命無憂。好了,你就當是一件奇特的旅行吧!”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機長在通知跳傘地點到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阿三知道,他的冒險開始了!


    奇怪,本來這砰砰直跳的心髒這會兒反而平靜了下來。


    “麥爺,說不定我迴來後,真迷上了跳傘,到時候你這飛機可要借我玩兩天啊——”阿三摟著渾身亂顫的老麥,故作輕鬆地說。


    “一定,一定,想玩多久都成!”老麥一邊揉眼淚一邊拚命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可是答應我一定要迴來的!”


    “成,男子漢答應的事情一定要辦到!”阿三笑著揮揮手朝艙門走去。“記著告訴柳爺,說不定我會直接去日本的,讓他不用擔心那個事。”


    “行了,照顧好自己吧,他那屁事先不提!”


    “走嘍——”阿三一聲怪叫,消失在茫茫天空裏。


    “就這麽下去了?”麥爺心有餘悸地看著空空的導索,問一旁已經完全沒了笑容的機師。“你告訴我,他真的沒事嗎?”


    “有事,普通人沒有經過培訓的跳傘生還率基本為‘零’!”機師臉色陰沉,“你見過民航客機上有降落傘嗎?”


    “老天,零!——”麥爺猛地轉身,抓住自己這禦用機師的脖領:“那你為什麽不攔住他?”


    “攔得住嗎?”機師苦笑,“現在隻能祈禱上帝保佑了!”


    “不,你全是在瞎說,阿三不是普通人,他一定會沒事的!讓你的飛機在周圍盤旋,我要親眼看著他落地,不,落水!”麥爺一把推開對方撲向飛機舷窗。


    .............


    “怎麽迴事?這是在哪?好大的風!刺得老子臉生疼!衣服都要被扯掉了!還這麽冷?哇,這天怎麽在旋轉——我要暈了麽!”阿三拚命睜大著眼睛,看著周圍一切在星轉鬥移。


    這就是失重麽,感覺怎麽這麽怪?我在坐過山車嗎,不,比那下的快多了!


    不對!這過山車怎麽就我一人?


    哎呀,我不是在坐過山車,我在跳傘!終於阿三清醒過來了。


    傘呢,不是說我頭頂有個大傘嗎?


    阿三抬頭望去,頓時渾身冰涼——沒有傘,隻有幾根繩子纏繞在一起,拖著一堆布條在頭頂打轉。


    靠,該死!傘沒打開!這事還真叫我遇上了!


    阿三如同流星唰唰地往地上砸去!他的眼裏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團迎麵撲來!


    高中課本上說七十公斤的物體,自由落體時的速度是198千米每小時,等於是一輛高速列車往牆上撞去!


    阿三的冷汗唰地下來了——我要成一堆肉醬了!


    不行,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想想,好好想想,冷靜,冷靜——快!


    tmd,老子想不起來了!阿三在天空狂唿。他的手亂抓,就像一個要溺亡的生命,想要抓根水草啥的。


    可惜,天上不長水草!


    他沒有抓到水草,隻不過手裏多出了一件硬硬的東西。


    “切斷手柄!”阿三靈光乍現,機師在飛機上所說的每一句示範的每個動作都清晰地在腦海放電影。


    “你隻用知道兩件事,一、遇到纏繞,用切斷手柄斷開主傘。二、.....滾他的二,先一吧!”


    阿三猛地拉下手柄,頓時覺得身子一輕,唰地一下,下落的速度更快了!不用看主傘脫離了。


    “第二步,第二步,我靠,又想不起來了,——不好,我聽見海浪聲了!”阿三的頭腦徹底短路,他知道海水就在腳下,但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完蛋了!偷雞不成舍把米。早知道就該學學跳傘!


    老師講過千米高空跳傘大約是20到30秒,我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是不是剩下2秒了,是不是下一秒就是撞擊海水?


    老師還講過,高速落水的物體和墜地沒有兩樣,都是被拍碎,隻是落水稍顯溫柔。


    滾他的溫柔,滾他的老師。怎麽這時候了還想著不著邊的事?


    這‘二’是什麽?怎麽想不起來了呢?


    別了,小妹——咦,不是來救龍妹的嗎?哦,我想起來了,小妹是j星人,我還是他媽的夠屁聯絡員!小妹,你能救我的,可惜,你遠在天邊!


    別拉我啊,你這麽大力幹什麽?你把我膀子要拽斷了!你——


    阿三突然一激靈,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看去——哇,那是什麽?白雲?怎麽會有一朵白雲?不對啊,白雲怎麽會有繩子綁著?


    天哪,傘!備用傘!


    阿三的腦海裏的血液‘嗡’的一下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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