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的五馬分屍是綁大頭,但沈浪給蘇劍彥綁的卻是小頭。


    一樣的車裂,應該被稱之為沈氏車裂。


    …………


    張翀醒了過來,這次他隻是咧嘴一笑,然後摸了摸孫子的腦袋瓜子。


    已經不需要感謝了。


    再一次從鬼門關走過來的張翀,已經平淡如水。


    但對於這一戰的大勝,還是無比振奮激動。


    終於贏了!


    沈浪竟然真的做到了。


    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從一開始到現在,沈浪從未讓人失望過,不管是作為敵人,還是作為戰友。


    他答應過的事情,全部都做到了。


    他又一次上演了逆天奇跡。


    但是……


    這一切張翀嘴裏都不會說出來的,心潮澎湃就行。


    說出來,反而沒意思了。


    沈浪道:“長公主,要不然您先出去。”


    寧不硬長公主盯了沈浪一眼,然後牽著張勻的手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話,寧不硬就不適合聽到了。


    張翀道:“沈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沈浪道:“幹掉太子,幹三王子。”


    正在給父親喂藥的張洵不由得一顫,我是不是也該出去啊?


    這種秘密聽到耳朵裏麵,普通人應該是會殺人滅口的。


    不過沈公子你也太牛逼了。


    真是懟天懟地懟空氣。


    先是在玄武城鬥唐氏,鬥我父親張翀。


    大獲全勝後,進入國都鬥蘇氏家族。


    現在蘇難還沒有死,你又要開始預備滅太子和三王子了?


    沈浪道:“幹掉太子,幹掉三王子之後,我金氏家族才會真正長治久安,然後我就要退休了,抱著我的木蘭寶貝過著神仙一般的生活。”


    張翀真心有些無奈,因為他也算是太子一係的,他是由祝戎總督提拔起來的。


    足足好一會兒,張翀道:“太子殿下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還算是一個厲害的少君,由他繼位對越國大局也比較有利。”


    沈浪道:“其實越國怎麽樣?我不太在乎的。”


    呃!


    是了,張翀當然希望越國強盛,所以才會來天西行省,才會嘔心瀝血,幾乎死在白夜郡城上。


    但沈浪所做的一切,就隻為了一個目標。


    天下無仇。


    整個天下都沒有一個仇人,大家和和美美過日子,多好。


    因為,所有仇人都被我幹死了。


    張翀道:“沈公子,我知道想要勸說你效忠太子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太子殿下和你之間的矛盾,還沒有上升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沈浪道:“張公,他都想要搶我老婆了,這矛盾還不大?我跟你講,也就是因為他是太子殿下,否則他全家的屍體都爛了。”


    張翀道:“太子殿下這個想法當然是不對的,但是經過和蘇難這一戰之後,他應該也會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念想,畢竟國君是非常喜歡你的,加上您和寧焱公主的關係,或許以後你也是陛下的半個女婿。”


    沈浪道:“張公,太子已經出手了,苦頭歡刺殺我嶽父!”


    這話一出,張翀幾乎從床上坐起,足足好一會兒,他開口道:“苦頭歡是太子的人?”


    沈浪點頭沉默。


    張翀重新躺了迴去。


    這個矛盾已經無法挽迴了,絕對的不死不休。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有一個人最了解沈浪,那一定是張翀了。


    在沈浪心中在,也就隻有區區幾個人,剩下的都是豬狗。


    而金卓不但是沈浪的嶽父,更是他的家人。


    太子讓苦頭歡刺殺金卓,這就是結下死仇了。


    “唉!”張翀無奈歎息一聲。


    他是太子一係,是祝氏一係,這個烙印是無法更改的。


    但他是萬萬不想和沈浪為敵的。


    和沈浪這樣的人為敵,完全就是噩夢。


    因為他什麽都不要,權勢,地位,官職,金錢啥都不要。


    他就是處心積慮要弄死你。


    這怎麽鬥?


    就比如這一次鬥蘇難。


    沈浪和張翀,僅僅隻是蘇難的一個對手而惡意。


    蘇難的目光在於整個大局,他著楚國,越國,吳國,羌國等等,他想還要錢,還要兵,還要地盤等等。


    而沈浪專心致誌,就為了幹死蘇難。


    沈浪道:“張公,您這次立下了巨大的功勞,陛下或許會直接冊封您為天西行省中都督。”


    之前張翀謀求的僅僅隻是豔州下都督。


    但這次立下功勞如此之大,加上他在白夜郡名聲已經到了巔峰,繼任天西行省中都督是再合適不過的。


    至於現任的中都督梁永年,肯定要完蛋。


    可是張翀一旦接任了天西行省中都督,那他身上太子一係的烙印就更深了。


    想要獨善其身?


    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繼續呆在太子派係中,之後一定會和沈浪為敵。


    做人最忌首鼠兩端,想要繼續呆在太子一係中,又不和沈浪為敵?這也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盡管蘇難還沒有滅,但張翀還是和沈浪談起了這件事情。


    可是一旦脫離了太子派係,作為文官的張翀,幾乎是寸步難行。


    當然,這一戰後,國君會非常器重張翀。


    但是在官場之上想要有所作為,光靠國君的器重是遠遠不夠。


    不管是做太守也好,中都督也好,最重要但是建設,而不是破壞。


    沈浪這一套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在張翀那裏是行不通的。


    足足好一會兒,張翀道:“卞逍公爵不是一直想要我去豔州擔任下都督嗎?那我就去豔州好了。”


    沈浪道:“豔州畢竟隻是一個特治州而已,僅僅隻有三個郡,麵積不到天西行省的一半,而且官職也低了一檔。”


    張翀道:“起碼不用和沈公子為敵了。不過這樣一來,我也就成為太子一係的叛臣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


    國君終究是會老的,若是未來太子繼位,拿張翀這個太子一係的叛臣,日子就會很不好過,甚至完全過不下去。


    卞逍也護不了他一輩子。


    甚至太子寧翼繼位後,卞氏家族,種氏家族都會麵臨劇變。


    而就在此時,外麵響起了聲音。


    “太守大人,天西行省中都督梁大人來了。”


    沈浪和張翀對視一眼,交換了一道譏諷的目光。


    接著張翀努力起身道:“快,快扶我起來,我去拜見梁都督。”


    而此時外麵傳來一陣關切的聲音。


    “萬萬不敢,萬萬不可。”


    “張公是國之功臣,而且重傷未痊,怎可起床?”


    然後房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此人便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


    沈浪也是第一次見到他。


    真是長得一副好相貌,國字臉,一臉威武的斷須。


    劍眉大眼,鼻梁高正。


    看上去簡直比金卓伯爵還要正直。


    這人要放在現代地球,絕對是演正派人物的。


    而且此人出身極好,父親是當年寧元憲的潛邸心腹,立下了好大的功勞。


    寧元憲登上王位之後,梁氏也被冊封了伯爵。


    所以這位梁永年可謂是根正苗紅,不但是貴族出身,還是二甲進士,絕對的文武全才。


    但沒有想到啊。


    連這種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和蘇難不清不楚地勾結在一起。


    過去這段時間內,蘇難謀反。這位天西行省中都督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國君去了三道旨意,讓他率軍平叛。


    結果梁永年三次病危。


    蘇難討越檄文傳遍天下的時候,整個天西行省更是粘貼得到處都是,就連中都督府外麵都有。


    梁永年發怒了幾次,讓人撕了幾次。


    還抓捕了幾個貼檄文的人,然後就……不了了之了。


    國君一再督促他率軍平叛,他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但堅定表示,一旦身體好轉,一定親率大軍平叛,然後就是死賴在床上不動。


    那麽這位梁永年是蘇難的走狗嗎?


    還真的算不上。


    他確實算是蘇係的官員,甚至一副蘇係頭馬的架勢。


    畢竟之前的蘇難可算是朝中巨頭。


    但蘇難和國君翻臉之後,梁永年也就徹底靜寂了下來,不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蘇係頭馬了。


    但是他和蘇氏也絕對切割不開了。


    利益關聯得太親密了,就如同兩根樹枝困在一起,已經互相長到對方的肉裏麵了,還怎麽切割。


    這一切割,就是鮮血淋漓。


    梁永年本也不想的。


    但他得到這個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蘇難。


    得到這個位置之後,他也是誌得意滿的,覺得自己可以和蘇氏平起平坐了,態度就變得矜持起來。


    但沒有想到,來到天西行省做了這個中都督之後,簡直寸步難行。


    北邊有種堯這座大佛,南邊有蘇氏這個地頭蛇。


    梁永年這個中都督,幾乎被種堯這個大都督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點權力都沒有。


    不得已,他隻能再一次投靠了蘇氏。


    在蘇氏的幫助下,他這位中都督才有了權力,在天西行省南部才有了話語權。


    然後……


    蘇氏不斷滲透,滲透。


    奴隸貿易,越楚走私違禁物資等等,都有這位梁永年的份。


    完全被蘇氏拖下水了,這還怎麽切割?


    一條路走到黑吧,所以他最希望蘇難能夠大獲全勝。


    這樣他梁永年也能水漲船高,封侯是一定的了。


    然而沒有想到沈浪和張翀竟然如此勇猛,竟然擊敗了蘇氏聯軍主力。


    真是人在床上躺,禍從天上降。


    梁永年想了很久,自己現在是應該叛逃,還是應該挽救一番呢?


    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還能挽救一下。


    於是,他本來垂死的重病忽然就好了,率領著四千軍隊殺了過來。


    盡管他心中真的把張翀和沈浪痛恨得要死,但臉上卻無比之親熱。


    見到張翀要從床上起來,他趕緊快步上前,一把將張翀按在床上。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點本督是最有體會,最近我沉珂半年之久,就仿佛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梁永年握著張翀的手,目光含淚道:“張公啊,何以至此啊?幾年前我和你在國都相見的時候,你還風華正茂,竟憔悴至斯!”


    得了吧!


    幾年前你梁永年和張翀在國都見麵的時候,你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了,而張翀隻是禦史台一個五品小官而已,你眼角都不瞥一眼的。


    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如今張翀就要興旺發達了,而他梁永年卻要完蛋了。


    “這位便是沈公子吧?”梁永年朝著沈浪親熱道。


    沈浪皮笑肉不笑,嘴角扯了一下,冷淡得不行。


    按說他區區城主,在一個中都督麵前,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而他現在卻大刺刺地坐在那裏,壓根沒有起來行禮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功利現實得不得了。


    梁永年討了一個沒趣,心中惱怒,沈浪這廝還真是小人嘴臉。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減。


    幸好張翀還是懂事的,不會給他臉色看。


    梁永年道:“聽聞蘇難謀反,我真是驚駭欲絕,立刻披甲上馬,準備集結軍隊前來平叛,前來支援張公。都怪我這個不爭氣的身體,連站都站不住,差點死在病床上。如今身體稍稍安好,我這便率領四千大軍前來平叛。”


    張翀道:“都督忠義!翀正覺得獨木難支,都督既然來了,那這白夜郡城防務就交給都督大人了。”


    中都督梁永年道:“豈敢豈敢,術業有專攻,張公乃一代名將,這白夜郡城防務當然還是要交給你的。我帶的這五千軍隊全部交給張公,我隻帶耳朵,不帶嘴巴。”


    五千大軍?


    咱別吹牛了好吧,你就算把衙役全帶來了,也沒有五千。


    緊接著!


    外麵又有人稟報道:“平西伯鄭陀到!”


    房門猛地打開,一個更高大的身影龍行虎步走了進來。


    他就全無梁永年小心翼翼的姿態了,直接走到張翀的病床麵前道:“張公,何以至此啊?”


    張翀咧嘴一笑。


    鄭陀來到沈浪麵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道:“小子,這一仗打得不錯,沒有給玄武侯丟臉。”


    我艸你娘。


    這一巴掌讓沈浪半邊肩膀都麻了。


    而且你這幅豪邁的樣子裝給誰看,你這幅長輩牛逼的樣子裝給誰看?


    明明心虛害怕得不得了,卻還要裝著牛逼哄哄。


    “梁都督也來了?”鄭陀朝著梁永年拱手。


    梁永年迴禮。


    鄭陀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道:“剛剛過去的這一戰痛快,我親率一萬六大軍,追殺蘇盞數百裏,將他殺得丟盔棄甲,鬼哭狼嚎,如今他討迴鎮遠侯爵府的士兵最多不超過三千。”


    又來一個吹牛的,而且在擺功勞。


    “梁都督,你帶了多少軍隊過來?”鄭陀問道。


    “五千。”


    鄭陀又問道:“張太守,你手頭有多少軍隊?”


    張翀道:“兩千,但至少要留一千守白夜郡城。”


    鄭陀朝著沈浪望來道:“小子,你有多少軍隊?”


    沈浪道:“三十億精隊。”


    鄭陀伯爵猛地一咬牙,拳頭在袖子裏麵一握,真是很想一拳頭垂死這個小雜種。


    你一個小小贅婿這麽跋扈,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鄭陀道:“如此一來,我們有聯軍三萬!蘇難這一次大敗,軍隊應該不足五千。但是鎮遠侯爵府城堡固若金湯,很不好打!接下來該怎麽打,大家議一議。”


    張翀道:“平西伯是兵法大家,您來說。”


    鄭陀道:“蘇難叛軍的主力雖然已經被消滅了,但是老巢還在,最後這一戰至關重要。蛇無頭不行,所以我覺得我們聯軍必須先要挑選一位主帥出來。”


    沈浪不由得一愕。


    這鄭陀如此跋扈霸道嗎?


    你之前對國君的旨意陽奉陰違,陪著蘇氏演戲,對張翀見死不救,差點讓整個戰局崩潰給越國帶來滅頂之災。


    為了渡過這次難關,你應該哀求我和張翀在這次平叛蘇難的大功上拉你一把。


    沒有想到你竟然就是要喧賓奪主,直接搶走主導權,搶走整個聯軍大權?


    果然是軍閥作風。


    打戰的時候龜縮不前,爭功勞搶果子的時候兇橫彪悍無比。


    聽到鄭陀的話後,梁永年不由得一愕,然後大聲道:“對,對,對,名不正則言不順,在消滅蘇難這關鍵一戰,我們聯軍需要推舉一位主帥。”


    鄭陀道:“梁大人是天西行省中都督,官職最高,爵位也高,我推舉梁都督為聯軍主帥。”


    梁永年道:“不行不行,我是文官,沒有打過仗,如何做得了聯軍主帥?我推舉鄭陀伯爵,您身經百戰,一代名將,而且武職最高,麾下軍隊也最多,這聯軍主帥一職,非您莫屬。”


    接下來,兩個人猛地爭吵起來。


    互相都要推舉對方為主帥,拚命說自己不行。


    足足爭吵了半刻鍾,也沒有一個結果。


    最終梁永年道:“張翀太守,沈浪城主,你們兩位也有發言權,鄭陀大將軍最擅長兵事,這個聯軍主帥之職是不是非他莫屬?”


    沈浪搖頭道:“我覺得不是。”


    呃?


    眾人朝著沈浪望去。


    官場上當中這麽打臉?合適嗎?


    鄭陀的臉色頓時也無比難看,哈哈大笑道:“沈浪公子說得對,我不合適做這個聯軍主帥,還是由梁都督來做。”


    這兩個人已經有了默契。


    在國君眼中,這兩人都是罪人。


    那麽隻要把聯軍主帥位置拿到手,接下來剿滅蘇難就是頭功。


    我們立下了不世之功,你國君若是在懲治我們,那豈不是昏君?


    這個主帥之職鄭陀誌在必得,但萬一得不到,讓梁永年得去了也不要緊。


    因為梁永年在國君心目中罪過更大。


    沈浪搖頭道:“我覺得梁永年大人也不合適。”


    頓時間,梁永年和鄭陀的臉色都非常難看了。


    梁永年道:“張翀大人這一戰打得漂亮,盡管官職低了一些,但做主帥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張公病倒在床,還是需要修養。”


    沈浪道:“我覺得,我來做聯軍主帥,蠻合適的。”


    “噗……”


    張翀正在喝藥,這下子猛地一口噴出。


    沈浪埋怨地望過來一眼,張公我們自己人,你這樣拆台合適嗎?


    張翀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沒能忍住。


    鄭陀和梁永年頓時都呆了。


    沈浪這個小贅婿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啊?


    官場上這樣不要臉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


    竟然還有毛遂自薦的?


    關鍵你沈浪才幾歲啊?你幾品官啊,你什麽官職啊?


    鎮遠城主,區區六品而已。


    我鄭陀是伯爵,梁永年也是伯爵。


    張翀是白夜郡太守,兼天西行省提督,從三品大員。


    但在我和梁永年的麵前,他的官職都不夠看的。


    你區區一個六品芝麻官,還想要做聯軍主帥?


    我和梁永年都不敢自薦,你沈浪竟敢大言不讒?


    沈浪一愕道:“怎麽?我不可以做這個主帥嗎?”


    麵對這麽不要臉的人,鄭陀和梁永年一下子還真的找不到言語反駁。


    頓時鄭陀寒聲道:“張翀太守,你覺得呢?”


    他目光如電,盯著張翀。


    在場四個人,隻要超過半數,就可以定下主帥之職。


    張翀還是要臉的。


    張翀頭皮一陣陣發麻。


    唉,我張翀在官場上的一代英名,就要毀於一旦了。


    “那我也支持沈浪公子做主帥吧。”


    這話一出!


    張翀有點想要遮住臉。


    太羞恥了。


    這話一出,鄭陀和梁永年不由得呆了。


    這……這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張翀你一向來嚴肅莊重的,竟然說出如何荒誕之語,不怕傳出去成為笑柄嗎?


    不過這樣一來,那可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你張翀什麽意思?


    一團和氣不好嗎?


    一起立功不好嗎?


    硬是要將我鄭陀和梁永年置於死地?


    官不是你這樣做的。


    頓時間,梁永年臉色也陰了下來。


    “張翀太守,莫非平叛蘇難大事,在你眼中是兒戲不成?”梁永年寒聲道:“我推舉鄭陀伯爵為聯軍主帥,主導指揮消滅蘇難之戰。”


    鄭陀伯爵猛地一咬牙道:“那我也推舉我自己為聯軍主帥,國君的旨意也很清楚。白夜郡戰場我為主,張翀為輔。”


    沒錯,確實是如此。


    但你之前陽奉陰違不肯作為啊,任由蘇難大軍橫掃白夜郡,坐視張翀滅亡,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架勢。


    鄭陀此時對沈浪真是痛恨到了極點。


    原本我鄭陀是要臉的人啊,現在也你逼著不要臉了,也需要自薦了。


    梁永年道:“我們四人,有兩人推舉鄭陀伯爵為主帥,二位我們兩人官職更高,這事就這麽定了,從此時開始,剿滅蘇難一戰,完全由鄭陀伯爵指揮。”


    這下子!


    這兩人直接將指揮大權奪走了。


    鄭陀道:“國事當前,那我就當仁不讓了。”


    他猛地坐直身體,臉上也變得威嚴不可侵犯。


    “鎮遠城主沈浪聽命,本帥命令你的軍隊為先鋒,即可出發,征討鎮遠侯爵府!”


    沈浪道:“我不去。”


    這話一出,鄭陀伯爵寒聲道:“沈浪,軍令如山,你真當本帥殺不得你嗎?大軍當前,殺了你也是白死!”


    沈浪內心歎息一聲。


    這鄭陀是鄭紅線的父親,和玄武侯爵府還算有點緣分,本來沈浪還打算用上一用。


    結果現在也不需要了。


    我沈浪心胸是很寬廣,但你鄭陀說出了殺我這兩個字,那就不死不休了。


    沈浪道:“一,我手頭半個兵都沒有,怎麽率軍作為先鋒?”


    鄭陀伯爵冷道:“你的一萬多大軍,難道不是軍隊嗎?”


    沈浪道:“那是羌王阿魯娜娜的軍隊,我可指揮不動,不如鄭陀伯爵你去試試看?”


    鄭陀寒聲道:“你身邊那兩百軍隊呢?兩百也是軍隊,也可以做先鋒的。”


    兩百人做先鋒,你是恨不得我不死嗎?


    沈浪道:“那兩百人也不是我的,是寧焱三公主的衛隊,我也指揮不動的,我這個城主是光杆司令,身邊一個兵都沒有。而且我也病了,病得非常嚴重,對了梁永年大人,您得的是什麽病啊?讓我得一次行不行?”


    這話一出,梁永年都督臉色劇變。


    打人不打臉,沈浪你這何止是打臉,簡直是要我將臉皮都徹底撕了啊!


    “哈哈哈哈……”鄭陀伯爵忽然大笑道:“梁大人你看出來了沒有?人家這是怕我們爭功,人家這是要獨吞滅蘇難大功啊,為了一己貪欲,竟然將國家大事扔在一邊。蘇難叛逆還沒有剿滅,竟然就搞內訌,就要爭權奪利,真是可笑之至。”


    梁永年寒聲道:“可不是嘛,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區區一個六品小官,竟然要打壓我們兩位伯爵,兩位朝廷大員。”


    鄭陀冷笑道:“沈浪,你仗著有一點功勞,竟然如此放肆妄為。莫非你們真的以為,剿滅蘇難沒你們不成嗎?真是笑話,梁永年大人,我們兩人就去把蘇難給滅了。”


    梁永年點頭道:“我們要讓陛下知道,誰才是忠誠於國事,誰才是貪權奸佞,完全把國事當成兒戲,沈浪你就等著聽參吧!你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接下來的大戰你也不用參加了,這個鎮遠城主你也暫時不要做了。”


    沈浪笑道:“好呀!”


    梁永年道:“張翀太守,你也好好休息吧。”


    然後,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和平西將軍鄭陀憤慨離去。


    從此時開始。


    這兩人就奪走了天西行省平叛的軍事大權,張翀和沈浪就被名正言順地扔在一邊涼快了。


    而且從官方程度上,一點問題都沒有。


    ………………


    梁永年和鄭陀走了之後,張翀笑道:“有意思吧?”


    沈浪道:“歎為觀止,總有人不斷刷新我對無恥認知的下限,在這官場上廝混,不無恥的話還真是活不下來。”


    張翀道:“這兩人還有另外一層誅心之意。”


    沈浪道:“剿滅蘇難,自己占領鎮遠侯爵府取而代之,威懾國君!”


    張翀點頭。


    不管是梁永年還是鄭陀,都不甘心坐以待斃的。


    想要自救,或許僅僅剿滅蘇難還是不夠的,因為國君已經將這二人恨上了。


    隻有一種東西能夠讓國君低頭。


    那就是兵權和地盤。


    眼看著蘇難叛亂就要被平息了,越國的西邊就要平靜下來了。


    鄭陀和梁永年為了保命,當然要讓這種亂局繼續下去。


    滅了蘇難,我們自己占領鎮遠侯爵府這座固若金湯的城堡取而代之,保持一種隱隱割據的態度。


    吳國和楚國一看,越國西邊還沒有平定啊?


    那我們繼續撕,繼續幹啊。


    而那個時候鄭陀和梁永年就能待價而沽。


    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一個軍閥的瘋狂之心。


    麵臨危局,鄭陀不但要絕地求生,而且還要逆轉局麵借機崛起,取蘇氏家族而代之。


    但從某種角度而言,這也是上天欲使人滅亡,先讓人瘋狂。


    張翀道:“幸好沈公子和他們做了切割,否則我們的那點軍隊,隻怕要被他們禍害掉。”


    沈浪道:“這兩個瘋子,一定會爭分奪秒去攻打鎮遠侯爵府。我們就看一場好戲,然後將他們一鍋燉了,我還真愁鎮遠侯爵府這個烏龜殼不好啃呢!”


    張翀道:“盡管他們軍隊四五倍於蘇難,但定會吃大虧的!”


    ………………


    沈浪和張翀猜的沒錯。


    梁永年和鄭陀二人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必須絕地求生。


    現在沈浪大勝,蘇難主力覆滅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


    所以時間還來得及。


    他們真的要爭分奪秒,在最短時間內剿滅蘇難,占據鎮遠侯爵府取而代之。


    這樣他們還有一線生機,甚至能夠借機做大。


    萬一等消息徹底傳開之後。


    楚國退兵,吳國退兵。


    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國君的雷霆之怒,就會瘋狂傾瀉在這幾人頭上。


    到那個時候,便是滅頂之災。


    置於死地而後生,平息將軍鄭陀還真是有魄力啊!


    離開白夜郡城之後。


    鄭陀把白夜關的軍隊全部帶走,整整兩萬大軍,一個不留。


    梁永年率領著“五千”軍隊!


    兩人聯軍兩萬五千人,全速南下,瘋狂地撲向鎮遠侯爵府。


    他們要和時間賽跑!


    ………………


    時間迴到一天之前!


    蘇難坐鎮鎮遠侯爵府。


    當羌國一萬騎兵進入天西行省後,他第一時間就得到了匯報。


    羌王阿魯太依舊在大劫宮圍剿沈浪和阿魯娜娜,派大將束布台率領一萬大軍先進入天西行省和蘇氏會師。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蘇難當然是大喜。


    羌王阿魯太也終於忍不住了嗎?


    害怕整個天西行省南部都被蘇氏占據,所以也迫不及待地來搶地盤了。


    所以,蘇難沒有任何阻攔,反而派人去給束布台送去金銀和糧草。


    但不知道為什麽,事後蘇難總感覺到不對勁。


    非常的不安。


    卻又找不到源頭。


    盡管一同送來的還有兒子蘇劍亭的親筆書信。


    但還是讓人不安。


    羌王阿魯人太此人嗜兵權如命,之前不分兵,為何此時又分兵了?


    最關鍵的是,這樣的大事,為何蘇氏一個人都沒有來迴報?


    兩天後!


    他接到了邊境守軍的傳來的正常情報。


    大雪山那邊仿佛發生了地震。


    因為他們隻感覺到了震動,沒有看到雪崩。


    頓時,蘇難頭皮發麻。


    立刻感覺到不妙。


    他立刻下令,去堵截束布台率領的羌國騎兵。


    不僅如此。


    他還派遣蘇庸率領兩千騎兵追擊束布台的騎兵。


    蘇難並不敢確定羌國那邊發生了劇變,隻是本能地不安。


    然後,他就進入了度日如年的等待!


    甚至心中不斷祈禱。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天神保佑我蘇氏家族,最可怕的局麵一定不要發生!


    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然後,蘇難一夜未睡,就這麽無比焦灼地等待著。


    充滿了惶恐。


    但是又充滿了期待。


    希望隻是虛驚一場而已。


    然而……


    半夜時分!


    蘇庸帶著十幾騎,狂奔進入鎮遠侯爵府的時候。


    在火光中,蘇難遠遠就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驚惶。


    刹那間,蘇難頭皮一陣陣發麻,遍體冰寒。


    發生了什麽事?


    千萬不要是壞消息。


    因為一旦是壞消息,那便是滅頂之災。


    這個時候,自負無比的蘇難也開始在心中哀求滿天神佛。


    天神抱有蘇氏家族。


    一定不要是壞消息,一定不要是壞消息!


    驚惶地蘇庸猛地衝了進來,幾乎直接摔倒在地。


    “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羌國發生劇變,阿魯娜娜已經成為了羌國之王。”


    “進入天西行省的那一萬騎兵是敵人,是沈浪帶來的!”


    “蘇全大帥大軍正全力攻打白夜郡主城,眼看就要拿下來了。結果沈浪率領這一萬騎兵從背後殺了過去,完全殺得蘇全大軍措手不及。”


    “我蘇氏聯軍主力,近乎全軍覆滅。蘇全大帥,也自盡了!”


    “白夜郡戰場,我們敗了!”


    說到後麵,蘇庸的聲音已經沙啞了,說完就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刹那間!


    就如同一道驚雷,狠狠劈打在蘇難的頭頂。


    將他擊得魂飛魄散。


    整個身體一點點溫度都沒有。


    眼前一陣陣黑暗。


    胸腹之內的真氣,橫衝直撞。


    一股氣息完全壓製不住,瘋狂亂竄。


    緊接著,一陣絞痛!


    然後猛地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蘇難眼前一黑,徹底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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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逆風寒明,快準狠雲哥,醋笨笨,消失等人的萬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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