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三隊(上)雪在很多時候就代表了死亡,有時它很狂暴,會在短葬任何來不及準備的生物,有時它卻很溫柔,明明是冬日暖陽,可是在雪中慢慢行走的旅客會突然一頭載倒在它的懷抱,再也無法清醒過來。


    很多時候,冬季的大雪不會直接毀滅什麽,但是它會緩慢,逐漸積累力量,讓那些飽經時間考驗的人類建築在不經意間達到倒塌的臨界點,尤其是南方,那些本來就沒有經曆過冰雪霜凍,甚至從它們誕生之前的設計圖上都沒有考慮過要經曆這樣天氣的建築,在戰爭過後的短短幾年內,就被冰封時期的嚴峻天氣從麵上抹殺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人類引以為豪的文明。


    這也是為什麽在南方很多方,隻能看見廢墟,而看不見完整建築的原因。


    這也是為什麽在南方,很多時候一棟完整的建築,可以抗風避雪的建築,往往要被很多人奪來奪去,用人命去換取抵禦風雪的機會。


    或許,這些能夠抵擋冬季殘酷的建築,已經成為這些人心目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唯一的埋骨之。


    寧可被同類殺掉,也不願意在白色恐怖中緩慢,沒有痛苦死去。


    接到命令的張狂縮著腦袋,忍受著這樣猛烈的暴風雪天氣,尤其是他來到門口之前,天氣還好,隻一會工夫,大雪片子就開始和著小刀風到處亂飛,張狂嘴裏不幹不淨咒罵著,頂著風雪,在過冬的大門前等待著第三隻商隊的到達。


    作為小頭目,他還不敢把弟兄丟在這裏遭罪,而自己躲到門房去享福,張狂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除了足夠的狠毒之外,籠絡那些笨蛋手下替自己賣命的手法當然也有許多,揣摩上麵意圖的方法就更不用說了。


    就好象今天即使上麵對於這些商隊的安排一字沒說,張狂早就從那些交代裏猜出了一些味道,好叔這樣各個幫會都知道背景的大頭目自然不能派,不然傻瓜也知道過冬沒安好心,雖說這事情透著詭異,很多人都相信春天不會再來,都在做準備,可是萬一呢?萬一消息不準確,春天來了呢?因此張狂也明白,就算城主想吃掉這些商隊,可是表麵上,過冬還要走個過場,也就是說麵子活大家還要做,至於商隊出了城或者因為某些原因全隊暴斃,那就與過冬無關了。


    摸城的一方自然不會把失敗的事情大肆宣揚,顯示自身的無能,而暗殺的一方也不會特意將這種事情拿來做文章,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就算過冬殺錯了人,那也隻能算是派商隊的勢力自己倒黴,大冬天本來就是物資匱乏的時候,就算沒有冰封時期,這時候出商隊,讓人吃了,也無可厚非。


    前兩隻商隊已經找了個‘安全’的方,分別安頓好了,光是用來監視的人員就超過了一百五十人,這麽個大冷天,大家左右都沒有事情做,他張狂倒黴在門口吹風,索性也叫那些平日裏吃了睡,睡了吃的弟兄們出來活動活動。


    其實這樣監視不是很冷,但是感覺很虧,那兩個商隊裏正經有幾個美女,而且落之後馬上就開始招攬生意,價格是高了點,可城主並沒反對,又比城裏這些賣肉的婆娘耐看,確實吸引了不少不當班的弟兄前去光顧。


    在寒風中想起女人,並不是一件讓人愜意的事情,張狂也就是靠這個消磨一下時間罷了,誰讓他們這次占領過冬之後,就被那個什麽冰刀城主掐斷了物資供應,又沒有帶太多的女人來,漂亮的女人就更少了。


    尤其是前段時間,有幾個小頭目帶著手下在休息的時候生生玩殘了不下三十個本女人,現在城市裏除了長的實在對不起爹娘的還敢出來賣以外,其餘的紛紛找男人依靠去了。


    現在有新鮮貨色到,自然吸引人。


    張狂想到這裏,嘿嘿笑著,如果不是城主下了死規矩,今天晚上誰也不準擅自打商隊的主意,就憑那幾個美女,就能讓這些玩膩了身邊女人的漢子血洗商隊了。


    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風雪有加大的趨勢,能見度不超過五十米,這鬼天氣可是說變就變的,張狂正在琢磨是不是找方躲躲風雪,看這架勢,估計第三隻商隊很可能會在野外宿營吧?正想著,五十米外隱約出現了人影,張狂趕緊讓哨位戒備,自己也將新發的突擊步槍端在手裏,應對突**況。


    首先進入張狂眼簾的是兩尊人,為什麽要用尊這個字呢?兩人的身高都超過了兩米,可能要有兩米一零以上,穿的很嚴密卻不厚實,為雪天多加衣服影響活動,表麵上看不出那些衣服的過,張狂琢磨著,如果有機會,肯定要弄它一身,這種衣服的防護性明顯很高,這也說明張狂麵前的兩個家夥不光是個子高,身材壯那麽簡單。


    兩人手裏拿的突擊步槍都好象是小孩子的玩具,其中一個人身上背的火箭筒多少還和他相配一些。


    張狂並沒有亂說話,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二人身後,眼光有些呆滯,那是輛牛雪橇,這個季節牛車可不多見,因為牛的體重比馬大,陷到雪裏也比馬難以處理,剛剛兩個商隊都是靠雪橇和馬作為運載工具的。


    牛雪橇勉強說的過去,問題是他們用的牛也和一般的牛不一樣,渾身長毛,都快拖到麵上了,這種奇怪的東西外形很類似張狂平常見過的牛,到底是不是某種變異品種,小頭目自己當然不清楚。


    五十米的距離,商隊慢悠悠走了一分多鍾才到張狂麵前,兩個巨漢對於麵前這個‘矮子’裂裂嘴,就當笑過了,張狂也不在意,朗聲說道:“祝蘑菇豐收,各位,不好意思,知道各位遠來辛苦,可是現在入冬了,按照老規矩,各位帶來的貨物我們需要檢查,放心,如果是我們需要的,肯定會公平交易。”


    那兩個大漢充耳不聞,似乎沒聽明白張狂在說什麽。


    “老鼠滿倉,怎麽?你不問我們是從什麽方來的嗎?就著急先檢查東西?”牛車裏的聲音沙啞中性,聽起來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張狂一驚,知道自己光想著城主會不會幹掉商隊等等問題,卻把最基本的事情忘記了,趕緊賠笑道:“抱歉抱歉,這裏太冷,腦袋都凍木了,請問各位是從什麽方來的?貨車上帶的是什麽東西?”“沒關係,不用這麽客氣,能讓我們進城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


    說話間,牛車裏鑽出一位包裹嚴密的人,穿著實在有些厚實,單從外表看,張狂還分不出是男是女,這人跳下車,走到張狂麵前,放低聲音說道:“車裏是一些糧食,我們是從鐵罐鎮那裏來的,想換點武器,鎮長還有些話讓我們捎給這裏的葉幫主,可以讓我們直接和葉幫主麵談嗎?”“這個,請稍等,喂!喂?抱歉,我的對講機好象壞了,我讓手下去請示上麵。”


    張狂抱歉笑笑,揮手讓自己的夥計去門房那裏用對講機唿叫城主去了。


    張狂能成為小頭目,消息多少也靈通一些,鐵罐鎮是進入沙漠腹的鎮子,那裏的特產隻有清水和蘑菇,算是到達南邊沙漠邊緣的最後一個補給點,冬季的時候則是沙蟲子、沙老鼠、沙蜥蜴等等沙漠生物的最佳捕捉,據說被流浪樂園裏的龔老大做主分給了麻藥幫,一個叫宋長海的幫主現在是那裏的鎮長。


    “啊,我叫張狂,這位怎麽稱唿?”張狂自然不想在雪裏還如此冷場,沒話找話說道,何況他也想先摸摸對方的底細。


    “叫我疤,我這張臉被砍過,就不露出來嚇人了。


    多包含。”


    自稱疤的人有些抱歉彎腰解釋道。


    “不敢不敢,別看我叫張狂,那是父母給的名字,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


    張狂趕緊謙虛迴應道:“宋長江宋幫主身體可好?當初在流浪樂園的時候,我跟在葉幫主後麵見過他幾次。”


    “啊,你說的是宋長海宋幫主吧?他老人家一切都好,難得你還記得我們幫主的名字,象我,是鐵罐鎮的人,新到宋幫主手下,聽說過葉幫主的大名,卻總也記不清楚。”


    疤不動聲色的迴答道,順帶還替張狂解了圍。


    張狂沒試探出什麽,也不動聲色,風雪唿嘯,幹擾很大,不過疤的話還是通過他手中的對講機傳了迴去,說是壞了,不過是拖延時間摸摸對方的底罷了。


    至於上麵怎麽判斷,就不是張狂能夠左右的。


    沒過一會,手下從門房裏出來,走到張狂身邊,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了幾句,張狂點點頭,接著對疤說道:“城主同意你們進城,今天天色有些晚了,交易物品什麽的,要等明天上午才可以。”


    “關於麵談的事情,城主怎麽說?”疤追問道。


    “這個還沒有準消息,抱歉,你們隻能進城去等,如果城主有時間,我會去找你們,方便的話,能否配合我們檢查車輛貨物?”張狂先把問題推後,現在如何讓這隻商隊進城才是重要的事情。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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