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


    眼見自己的武器被人握住,少女是咬牙切齒。


    她站在原地,與中年人對視著,那冰藍色的雙眸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恨意任誰都能看出,那如火山一般爆發的激烈情緒,絕非些許小事,就能醞釀出來的。


    “archer,你不是說,他和士郎係帶著不可切斷的緣分嗎?”


    在場中凝重的氣氛影響下,平日裏隨心所欲的遠阪凜,也忍不住壓低聲音,對自己的從者問道:“怎麽看起來,她更像和伯父有所關聯,是早就相識的仇人來著。”


    archer心裏也有點發毛,他把腦袋側到遠阪凜的耳邊,悄悄迴答道:“說實話……我隻知道他們曾有過恩怨,但沒想到會這麽離譜。”


    遠阪凜微微咋舌:“這是生死大仇了吧……”


    很明顯,來自未來、所經曆是正統劇情的英靈版衛宮士郎,對第四次聖杯戰爭的情況,了解的非常片麵:“在我所屬的那條時間線上,老爹可沒有強健到足以與英靈角力的體魄。他的身子骨向來很差,一直靠著自己調配的藥品維持,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魔術世界和聖杯戰爭相關的一些事情,都沒有告訴過我。”


    “所以說,之所以會出現眼前這個局麵,還是‘那位’的影響嗎?”


    聽到他的話,本就擁有傳承,係統學習過平行世界相關知識的遠阪凜,若有所思。


    平行世界正如同它的稱謂一般,像是無數條平行卻又互不相交的線,它們絕非鏡花水月那等映射。或許,其中有一些,看起來極為相似,但真要辨別,細節之處卻必是似是而非的。隻是有些世界之間的差異較大,有些世界之間的差異較小罷了。


    自己與archer的世界,想必就是那種差距比較大的。


    而造成了兩者之間差異的,大概是士郎身上所寄托的‘那位’意識了……


    想到這裏,遠阪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從未聽說過,遙遠的神話時代之後,還有哪位大佬,可以自稱神明,且擁有複活的偉力。就連魔法使,都做不到這一點吧?


    他,究竟是一名行走於現世的真神,還是來自於無盡世界之外的邪魔呢?


    遠阪凜長歎了一口氣。


    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紫發少女那溫和的笑容之下,就連痛苦的血淚,都早已哭盡。


    會扼殺這等絕望之事,那這位存在,應該不會壞到哪裏去才是……


    不知何時,充滿了殺氣的少女,以及雙手夾住那柄無形之器,通體遍布深藍色鬥氣火焰的衛宮切嗣之間,橫攔上了一杆通體血紅色的長槍。


    “住手吧!”


    長槍之上,並無任何魔力附帶。


    伸到兩人之前的,也是屬於尾部的那一頭。


    “為什麽要打起來呢?saber。”


    庫丘林勸誡道:“有機會來到現世完成心願,何必在意尋仇這等無聊的事情?”


    “……無聊?”


    少女像是聽到了什麽侮辱她人格的事情,如畫般精致的臉蛋上,浮現出了憤怒之色,是咬牙切齒道:“這個男人……毀了我的願望,毀了我的追求,毀了我的一切!讓我迴到‘那裏’之時,僅剩下了絕望……”


    “現在,你竟然說這是無聊的事!”


    說話之間,她的身周,竟也浮現出了道道幽藍色的魔力粒子,宛若海潮一般,仿佛在與衛宮切嗣體表的鬥氣火焰爭鋒!


    兩人的眼神交錯間,藍色的海潮與藍色的火焰互相碰撞!


    嘩啦啦


    他們甚至都沒有出手,就在倉庫中掀起了一陣狂風!


    伊莉雅被衛宮士郎擋在身後,而archer也站在了幼女形態的遠阪凜之前。


    站在最近處ncer自然不會被輕易吹飛,可原本還算輕鬆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這是……龍的氣息?等等,你……竟然是龍脈?”


    “……不對,這種感覺,你好像有龍心!”


    少女所持的無形之器,開始緩緩下壓,即便是衛宮切嗣,也無法將其掌握了。


    破開束縛之後,首


    先被其壓製的,便是橫欄在兩人之中的血紅色長槍!感受著借由寶具傳遞過來的巨大力量ncer臉色微變。他也沒有想到,這名看起來頗為嬌小的少女身軀之中,竟然蘊含著足以與作為半神的他所抗衡的力量。


    “你似乎很強,但是,既然承了別人不少情,我也不能就這麽放任你胡來啊!”


    隨著體內的魔力湧出ncer身上所穿著的印花t恤和沙灘褲,緩緩化作飛灰,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銀藍色緊身便甲,用時僅僅數秒,他便進入了萬全的戰鬥狀態。


    他手中的寶具,閃耀起了奪目的血色光芒。


    此等情況,讓少女不得不將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到了那柄看起來很危險的武器上。


    它給予了她極度的危險之感,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刺穿一樣!


    “圍攻嗎……那又如何?”


    少女並不是那種甘於示弱之人。


    僅僅是吸了一口氣,她那不同尋常的魔術爐心,便為其帶來了巨量的魔力。


    這一次,由於禦主本身實力很強的緣故,她的屬性,相較於衛宮切嗣記憶中,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在經過servent的階職加成,以及近乎海洋一般無窮無盡的高質量魔力供應之後,那已經是持平,不,超越了她生前記憶中,自己最強的那一刻!


    “風王鐵錘……解放!”


    倉庫之中,狂風再起!


    隻見她手中本來不可視的無形兵器,隨著魔力風暴湧動,漸漸顯露了身形。


    狂暴的風刃,切割在了近在咫尺的衛宮切嗣身上,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濺起無數火星!ncer也不得不使用了盧恩符文,配合‘流矢加護’來保護自己。


    眼看兩位來自古代的英靈,一位拳之王者,即將在此展開對決,突然,本來站ncer後方,保護著自己禦主的archer,閃身至了他們之間。


    “……夠了!”


    來自未來的衛宮士郎比劃著手刀,恰巧在他們氣息最為微妙之際介入。


    “停手,你們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他所把握的時機,實在太過巧妙,使得三人原本節節攀升的戰意,都為之一滯。


    “……切,真無聊,不過也好,這個爛攤子,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少女ncer似乎真的失去了對這場戰鬥的興趣。


    他將長槍抗在肩上,便向門外走去。


    然後……


    卡在了門口。


    好吧,他的寶具實在是太長了,根本不適宜在這種狹窄的地方裝逼。


    且不說一臉尷尬的收起寶具、走出倉庫的庫丘林,現在對峙著的人,又重新變迴了最初:少女死死盯著衛宮切嗣,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在刻意壓抑著自己。


    “這是我過往的過失,我不會否認這一點……”


    衛宮切嗣看著麵若寒霜,怒氣明顯蓄積到了極點的少女,平靜的說道:“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畢竟我這個人,實在談不上什麽信譽可言。但是,我會嚐試去彌補曾經的過錯……”


    “saber,可以的話,我希望你看在愛麗、舞彌、以及將你召喚出來的士郎的份上,聽我為你講一個故事。”


    在一開始,少女冰藍色的雙眸之中,還滿是不信任的神色。


    “舞彌?!”


    不過,當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之時,她雙眼微微睜大,向周圍掃視了一圈,這才認出了站在角落,身穿西裝式管家裝束,已經變成長發的舞彌。


    她的聲音不再帶有殺意,隻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舞彌,你不是已經……”


    隻見舞彌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大方走至身前,微微欠身:“好久不見,saber。”


    感受著她那隻屬於活人的氣息,saber深深看了一眼衛宮切嗣,方才將劍刃收迴。


    “……好!我姑且聽一聽,你要和我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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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


    衛宮切嗣推了


    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輕聲說道。


    而在他前方正坐著的少女,一臉的糾結,表情十分複雜。


    不過,至少在麵對中年人的時候,她不再像之前一樣,顯露自己那強烈的殺意了。


    因為,她已經聽眼前之人講述了一個為期十年,非常像是狂想的故事。


    “……你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少女唿出一口氣,向周圍看去,最終將目光投在了衛宮士郎的身上。


    此時,眾人都已經離開了狹小的儲物室,來到了相對寬敞的訓練道場之中。


    最中央坐著的,便是衛宮切嗣、saber,以及衛宮士郎三人。


    遠阪凜、archerncer、間桐慎二、久宇舞彌、伊莉雅等人,則是圍坐在邊上。


    嘎吼……


    至於berserker,作為半神半人、擁有特殊體質的英靈,未使用靈體化的它,體重實在有些超標了,很容易將道場的木質地板壓破。這裏有這麽多人,伊莉雅的安全,也不需要他來保護。所以他還待在後院的水池邊上,看著池中的遊魚發呆。


    “當然是真的,saber……”


    說話的聲音十分柔和,既不是衛宮切嗣,也不是衛宮士郎。


    久宇舞彌坐在saber身邊,為她添上一杯熱茶:“我的存在,即是明證啊。”


    “十年之前,舞彌為了保護愛麗不被擄走,已經被敵人的從者給殺死了……”


    衛宮切嗣聲音稍低:“不過,好在‘那位’又給了我一次機會,能夠再見到她。”


    “……是了,我還記得,當時她已經被rider……不,是被蘭……”


    說到這裏,少女似乎想到了什麽,止住了自己繼續說下去的話語。


    她再次陷入沉默,最後,才用低了些許的聲音道:“對不起,我沒能拯救愛麗。”


    “……但是,現在就有一個改變一切的機會,擺在我們的麵前。”


    衛宮切嗣看著有些迷茫的少女,緩緩說到:“saber,我需要你的力量。”


    說罷,他伏低身子,整個人拜倒在了少女的麵前,展露出了最誠懇的一麵。


    “……如果你所言不假,那麽,當初你所做的選擇,並沒有什麽錯。”


    saber站了起來,嚴肅地道:“但是,經你這麽一說之後,我也已經明白,聖杯的本質為何了。哪怕沒有被汙染的聖杯,它作為許願機的功能,也存在極限的,更不要提‘’現在還沒有什麽力量了……”


    少女一針見血的戳中了重點


    “你真的不擔心,‘那位’是在以空口白話,欺騙你麽?”


    她也完全不害怕,衛宮士郎體內的意識聽到這句話,就這麽直愣愣的問了出來。


    saber不怕失敗,也不怕犧牲,但唯獨有一點,她無法接受。


    那即是受人欺騙、成為幫兇!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衛宮切嗣聽完這句話之後,開始哈哈大笑。


    中年人的聲音很大,震得房頂都開始搖搖欲墜。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來,搖了搖頭:“擔心,當然擔心了。”


    “不過,哪怕‘’是在欺騙我們,那又如何呢?”


    “我們一直都有所防備。聖杯係統的修改計劃,都是我和士郎一起,一點一點商量出來的,為的就是從根子上,將聖杯以及其中隱藏的此世一切之惡抹除掉,讓伊莉雅能夠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生存下去……”


    “哪怕‘’到了最後沒有出手,帶著此世一切之惡就這麽走了,我們也會憑借自己的雙手,去一點一點將這個世界修改為我們理想中的樣子,而不是將全部的希望,寄托於虛無縹緲的‘神恩’之上。”


    “有的話,自然最好。沒有的話,我們也絕不會停下腳步這是陽謀,也是我們與‘’之間的一種默契。”


    “最後,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的話……”


    衛宮切嗣看著一旁的archer,眼中帶著追憶,說出了遠阪凜似曾相識的話語:“一個已經改變了那麽多悲劇的‘神’,又能夠壞到哪裏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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