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山,蓬萊市最有名的景點之一。


    可自前年起,普通的市民們就無法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的上山頂遊玩了。


    原因很簡單,這裏被人花常人難以想象的巨資買下、並改造成了龐大的別墅區!


    有林有水、環境優美、風景雅致……


    如此好的條件,那些追求生活質量有錢人們,自然願意花大價錢住在這裏。


    據好事者統計,居住在這裏的富豪們的總資產加起來,買下三分之一個蓬萊市都綽綽有餘了。


    住戶非富即貴,所以了,安保方麵的工作,是做的非常到位!白鶴別墅區內,光是或明或暗的二十四時崗哨和監控攝像頭,就有近百之數,更別提數倍於它的常規巡邏人員了。由於居住者中不乏**、或者沾染灰色利益的大佬,為避免事端滋生時無法控製,甚至部分高級保安人員,還有從非法渠道走私來的各種小型、中型的槍支配置!


    住在這裏的人大多覺得,白鶴別墅區是蓬萊市周邊最安全的地方,防備之周密,堪稱固若金湯,能與之相比的,隻有竹溪湖那邊的陸軍軍區!三區八所的住戶、蓬萊市娛樂業大亨的袁輝光,原先也是這麽認為的,可今天,他的觀點卻被徹底顛覆……


    “啊!不、不要殺我……”


    殺豬般的慘叫,仰倒在地、滿臉肥油的矮胖子,是拚命擺著自己的手!他很想站起來,可是雙腿筋脈被人挑斷,傷口大量失血、以至於頭腦開始暈眩的他,能有條理的說話,都是老天保佑了:“求求你稍微冷靜一點,你這樣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隻要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並不殺我,我就給你十倍於那個人的錢,我袁輝光從來說到做到!哎喲……”


    他說話急了點,搖晃的手,是無意間擦到了左腿邊上那條深深的傷口。


    頓時,本來就嚇得煞白的臉,又多了幾分青色。


    “是嗎……”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頭發散亂、但衣服還算整潔的青年。


    他手裏握著一把大約七十厘米長、鋒刃上有著不少缺口的大號斬骨鋼刀,剛才正是用這個玩意兒,給袁輝光的雙腿做了一個‘分筋錯骨’的手術!說來也奇怪,和一般殺人犯的嗜血、瘋狂、或者憤怒不同,這個人的眼中,是一片灰色,唯有淡漠。


    “袁輝光……”


    他的聲音嘶啞無比,像是指甲在黑板上蹭刮那般刺耳,非常難聽。


    “你還記得,五月二十一號那天,你做了什麽事嗎?”


    “我……”


    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袁輝光此時又驚又怕、巴不得將自己從小喜歡穿冰箱凍過的紅色四角內褲、這樣的醜事都告訴對方不假。可他這種整天醉生夢死、連才死幾年的爹媽叫什麽,說不定都要想半天的人,怎麽可能記得兩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當下,是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這位兄弟,能不能給一個提示?”


    “果然,像你這種大人物,是不會把那件小事放在心上的……”


    正用刀背拍著袁輝光那張肥臉的青年,是突然右手一轉,將斬骨刀是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右臂之中,冷冷的問道:“這個提示夠不夠?”可以看出來,他的力量蠻大!這一下,居然在穿透袁輝光的皮肉和骨頭後,還於特製的硬木地板上鑿出了一個洞。


    “啊……”


    養尊處優慣了的袁輝光是眼前一黑。


    他雙腿的傷口還在流血,手上又添重創,是差點疼的暈過去。


    袁輝光現在心中隻剩下惱恨,自己可是b級客戶,每個月都要向這裏的管理公司繳納一筆不菲的、足以讓普通人奮鬥十多年的保護金,他們怎麽還會讓這種瘋子潛入屋子?而且,對方鬧出了這般大的動靜、為啥還無人發現?看監控攝像頭的人、是吃屎的嗎?再這樣下去的話,光是流血過多這一條,就會導致自己沒命。


    “這位兄弟……不,這位大爺,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啊……”


    自從公司開始發達後,自己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低聲下氣過了?袁輝光想不起來。


    不是偽裝!死亡的恐懼下,眼淚和鼻涕,是一道從油汪汪的臉上流下來,那身世界知名設計師量身製作的、還算光鮮的西服,沾染上這些汙跡之後,看起來是非常的惡心:“求你放了我吧!請相信我,我不會報警的!那邊的地板下有個保險箱,裏麵還有一千四百萬的現金,隻要你放了我,我馬上把它們都給你!如果覺得不夠的話,給我手機,我還可以讓公司方麵的人給你的銀行賬戶匯款,最多半小時就能到賬!一億?兩億?三億!前段時間才投資了海寧那邊的*,我現在隻有那麽多活動資金……”


    “錢不感興趣?那麽女人呢!我旗下的女藝人,隻要你喜歡的,我都可以讓他們陪你……如果你想要出名,我還可以讓手下人員為你包裝,不管是歌曲、影視、還是別的方麵,絕對讓你成為世界級的大明星!我看得出來,你很有主角氣質,一定會大火的……”


    人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不能隻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對方的仁慈上。


    向對方許以重利、以求活命的同時,袁輝光的眼睛,是悄悄地瞄向大門那邊。


    ——那兒有個他剛入住時藏置的、便捷式求救按鈕,隻要按一下,白鶴別墅區的保安所的警報終端、就會得到消息。一分鍾!隻要一分鍾!就會有起碼一百號人來到這裏,到那個時候的話,這個青年顧忌到自身的安全,應該就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了吧?


    我要把他碎屍萬段!類似事情不是沒做過的袁輝光,是咬牙切齒的在心中賭咒發誓。


    “算了,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


    見到他這幅不堪的樣子,青年的表情,是越發的冷了。


    他抽出那把斬骨鋼刀,比劃了幾下之後,是橫在了袁輝光的脖子上。


    做完以上動作後,年輕人才緩緩說道:“玉宇瓊樓,這個提示你覺得怎麽樣?”


    “你是她的丈夫?”


    聽到這四個字,袁輝光隻感到心中像有驚雷疾走,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他在對方的提醒下,終於想起來,五月二十一號那天,自己做了什麽!


    那天,自己在龍虎街最有名的酒店中、和一位道上的人物喝酒,商量事業上的合作之事。因為腎虛,途中是去上了一趟廁所!當時無意間看到門口一位迎賓小姐長得不錯,酒勁和精.蟲上腦,也沒多想,就讓手下將對方抓到了包間中,想要玩玩。由於這家酒店、自己和那位大佬都是大股東,所以經理是敢怒不敢言,當做不看見,也沒報警。誰知道那個女的性格貞烈,居然寧死不從,從一旁打開通氣的窗戶跳了下去!這可是七樓,自然死無可死……


    “不對!”


    想到這裏,袁輝光大叫道:“你不可能是她丈夫!我看到過那女人的男人,是個戴著眼鏡的、挺沒用的孬種,來我公司鬧事時,我隻是讓林青彪下麵的人,威脅和揍了他一頓,就不敢吱聲了!之前還在玉宇瓊樓和警察局前大吵大鬧、拉橫幅喊冤、要求賠錢呢……”


    “我自然不可能是霞姐的丈夫,那個廢物,我早就和他算過賬了,現在還在醫院呢。”


    一把抽出長刀,袁輝光是疼的又慘唿一聲!青年似乎是有麵癱,一直沒有表情,所謂的冷笑,也隻是嘴角抽抽:“告訴你吧,我是她的鄰居!我從小就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如果不是霞姐和她媽媽待我像弟弟和兒子,這些年來,一直照顧有加,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裏了。她們是我最大的恩人,你說說,你因為色心逼死霞姐,還氣死了她的媽媽,我該不該殺你!”


    “不可能,世界上怎麽會有那種爛好人!我……”


    之前做的壞事,來報應了!雖然青年一直是用闡述的語氣在說話,可袁輝光好歹在社會上混了那麽多年,不至於連別人對自己的殺意都感覺不到,當下是奮力掙紮著,向對方解釋:“你找我也沒用啊!那天抓你姐姐到我們包間的人,是林青彪的手下,我隻是在旁邊看著罷了。而且,你姐姐從樓上摔下去的時候,還沒有死,當時搶救的話,還來得及!是林青彪惱他壞了自己興致,讓手下堵路,拖延了救護車到來的時間。”


    他的話,有真有假,是想將禍水東引!死道友不死貧道。


    “我早就調查過事情的詳細了!可沒想到,還有內幕呢……”


    低聲說道,青年手上的力道是又大了幾分。


    袁輝光的脖子,被利刃劃破,當即鮮血湧出,嚇得他連聲哀號求饒!


    “不過,如果那天不是你色心發作的話,後麵的一係列事情,怎麽會發生?你不要妄圖偷換概念,那個叫做林青彪的黑社會不用說,之後我自然會到北城‘架勢堂‘去找他。可你這個罪魁禍首、今天是別想逃掉!必、須、死!”


    “啊!”


    玩完了!這次是真的要命!見半邊臉像怒、半邊臉西像笑的年輕人舉起手中的長刀,袁輝光大吼一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是不顧雙腿和右手的傷勢,瘋狂朝著藏匿有報警器的地方爬去!他生死之間,爆發出了超乎尋常的潛能!這速度還挺快,身後留下了兩道鮮紅的血跡,青年一時不查,一刀砍在空處,竟沒有將他殺死。


    袁輝光現在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今天的事是沒法善了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毫無疑問,對方肯定要殺自己!還什麽都不做的話,就等著去死吧!現在必須豁出去、拚一把,隻有拿到那個按鈕,將白鶴山保安係統的人員叫來,才會有一線生機。


    三秒鍾!很短暫的時間。


    可對此時的袁輝光來講,就像是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腦中關於過往的迴憶,是如幻燈片一般閃過……有黑有白、有彩有無。


    “拿到了!”


    終於,心髒劇烈跳動的袁輝光,是拿到了那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小黑子!


    心中壓抑不住的狂喜,他毫不猶豫的打開它,拇指朝著繪有骷髏頭圖案的紅色按鈕按了下去。


    滴滴滴……


    別墅內、以及外邊的警報係統,是響起了刺耳的鈴聲。聲音之大,數百米之外也音樂聽得到!更不用說,還激活了全場通知。


    這是最高級的求救信號,一旦發出,白鶴山別墅區一半以上的保安人員都會到來。


    “現在可以談談了吧。”


    聽到由遠而近的急促腳步聲,袁輝光隻覺得勝券在握,迴頭看著身後那個手持滴血長刀的青年人,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年輕人,你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沒必要為了一個隻是幫助過你的女人,將自己的後半生給搭進去!現在你放過我的話,我之前的承諾不變,那筆補償款,是一定會給你的,而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警方那邊,替你掩飾!你看如何?”


    他是打算拖延時間,隻要救自己的人來了,毀約什麽的……嗬嗬,對殺人犯需要將誠信?


    很可惜的是,事情沒有袁輝光所想象的那麽簡單。


    “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後手安排、還故意讓你逃跑……”


    “搞半天,是這麽一個玩意兒啊!”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他們對我而言,就是至親……”


    “動了我的至親,你還以為自己會有好結果?”


    緩緩走近,表情更加古怪的年輕人,是這樣說道:“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什麽!他不顧及外麵趕來的那些安保人員嗎?


    難道說,這個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亡命徒?


    天啦,我到底惹到了怎麽樣的一個瘋子!


    眼前一黑,心中念頭閃爍,袁輝光‘不要’二字還沒有出口,就隻見寒光一瞥,一顆保持著驚愕、不甘、還有不可置信表情的頭顱,是衝天而起!自頸麵斷口噴出的血液,都濺射到了五米多高的天花板上!由於新死,袁輝光那矮胖的身子,還像剛斷掉的壁虎尾巴那樣,在地板上的血泊中、醜陋的扭動和抽搐著……


    “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感情……”


    左手捂這心髒,目光呆滯的看了看腳下的屍體、還有自己那沾滿血漿的右手,青年人喃喃自語。


    “你啊,是第一個,但不是最後一個……”


    咚!咚!咚!


    隨接連幾聲巨響,厚重的保險門,是被撞開了。


    幾個身著保安製服、手拿電棍、腰間配置手槍還有*的人,衝了進來。


    剛進來,這幾個人就聞到了那股濃鬱到化不開的血腥味,當看到地上的屍體時,都是一臉震驚!其中,有個心理素質不好的新人,是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喉間咕嚕咕嚕響動,差點就將自己中午才吃的飯食全給嘔吐出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皺著眉頭,保安隊長古逝是想那個手握崩斷了的剛到的年輕人咆哮道。


    他的憤怒不是沒有理由的,居然有人能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潛入白鶴山別墅區,還殺死了一名業主!這對曾經是特種部隊偵查軍人的古逝來講,實在是不能容忍的恥辱。而且,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件,今年的獎金,那六位數的現大洋,可是煮熟的鴨子一樣,飛了。


    “我沒殺人。”


    聲音很平緩,是如此迴答。


    “因為……他並不算是人……”


    極度危險!渾身染血、白衣變成紅衫的青年那空洞的眼神、以及手中閃爍著寒光的長刀,讓古逝心中一跳,不知不覺,手已經放到了腰間的槍把上。他退伍前、曾經參加過不少需要簽署保密條例的特殊行動,對危險事物的感應能力一向很強。


    由千錘百煉記憶入身體的動作、比大腦的意識更快!


    拔槍、拉開保險、朝著對方肢體開槍!這一係列動作,一共用了1.7秒。


    這是古逝近年來疏於鍛煉的結果,曾經的他,遠比現在來得快!曾經的神槍手可不是吹的。


    他很自信,這一槍,一定能讓這個兇手失去行動力。


    砰!


    槍響了。


    可古逝、以及他身後的幾個躍躍欲試的保安,都愣住了。


    不因為別的,隻是那個青年,居然從原地消失了!隻留下一個子彈的孔洞。


    “怎麽可能……”


    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


    “那是……鬼嗎?”


    手有些顫抖,自小在農村長大的古逝,是想起了那些老人說的、荒誕不經的傳說。


    “隊長,我們現在怎麽辦?”


    一樣愣在原地,過了好半天,才有人出聲詢問古逝,要他拿主意。


    “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啊,草!”


    氣急敗壞,古逝是一把揪下自己的帽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跺了幾腳後,大聲咆哮道:“還像傻狗一樣立著做啥,快點打電話報警啊!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處理的了。b級別的客戶在家裏被人殺死,看樣子還是虐殺!我這隊長的位置都有點懸了……真他媽倒黴!”


    “是!”


    第一次見到隊長生氣成這樣,那人也不敢多話,當即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下一連串號碼……


    (ps:額,這是我在縱橫發的第一部作品,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由於作者另有工作,寫作知識娛樂用的副業,本文更新是一日一更,雖然不算慢,可在網文大環境下,實在是顯得龜速。這本書如果能有收益的話,我會考慮放棄現有工作,全職寫作的……不過,這可能不大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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