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聽了,麵麵相覷,茫然不解。嶽玠也是劍眉一皺,暗忖道:“什麽,因為我是忘我書生的徒弟?”


    想著,不禁又抬頭向上問道:“這事跟我師父又有什麽關係?”


    森羅令主輕哼一聲,仰臉道:“齊東海一生之中,他認為最對不起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師父,他的師弟,忘我書生!”


    微微一頓,又道:“天掉下來他可以不管,牽連到忘我書生,他就無法袖手了!”


    嶽玠想了想,覺得這話似乎很有道理,他原以為隻是一個人的禍福,大不了一死了之,所以一直不怎麽放在心上,現在見森羅令主語氣肯定,好似胸有成算,知道事情絕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是以不由有點暗暗著急起來。


    思念至此,連忙向上問道:“那你準備要我怎樣做?”


    森羅令主淡然處之地道:“怎麽做?告訴你幾句話罷了!”


    嶽玠忙又問道:“幾句什麽話?”


    森羅令主沒有作答,偏臉向左,點了點群英人數,然後揮手吩咐道:“取七支‘森羅令’,分他們一人一支!”


    一名婢女應聲走下,在青城劍客、紫府雲英、蘭陵劍客、白衣玉女、飛龍劍、飛鳳劍、屠龍丹鳳等七人手上,一人遞了一支“森羅令”!


    七人拿著森羅令,茫然不知所以。


    森羅令主待森羅令分發完畢,偏臉向群英道:“孩子們,收好它,它將是你們生命的護符呢!”


    說著,目光一移,單獨落在屠龍丹鳳臉上,又道:“聽清了,孩子,等會兒你離開了此地之後,為了你這位師弟今後的前途著想,你應該立刻迴至你師父處,並這樣向他報告:忘我書生的徒弟已服了‘森羅令主’的‘混沌散’,唯一的解藥‘觀音露’,隻有‘森羅令主’那兒有。老身要說的都說了,理不理隨你,你師父信不信,也隨他!”


    目光一掠群英手上的森羅令,沉聲又道:“注意,孩子們,今後當你們在外麵再遇上你們這位嶽玠兄弟時,能避開應立即避開,否則就要毫不遲疑地亮出森羅令!”


    白衣玉女忽然玉麵一沉道:“假如不亮森羅令呢?”


    森羅令主好似沒聽到,眼光一寒,又向嶽玠沉聲道:“孩子,你剛才問,在你服了‘混沌散’之後,老身將要對你說些什麽話是嗎?好的,老身現在提前說一遍,你聽著,老身將這樣告訴你:‘凡是武林人物,如不能出示森羅令,一律殺,殺,殺——’”


    三個殺字,不啻三個平地焦雷!


    先是一片死寂。


    然後一陣驚唿!


    啊?什麽?不不不!


    “嶽兄!”


    “嶽哥!”


    惶急的唿聲,此起彼落。


    群英立足處,梅形圖式冉冉下沉。


    惶唿中一聲厲叱脫穎而出,叱聲發自屠龍丹鳳,但見她芳容煞白,柳眉暴豎,鳳目如電,嬌軀一擰,騰身而起!


    森羅令主嘿嘿一笑,手指處,梅形陣周金刀飛湧,金光閃閃,屠龍丹鳳雙肩立即冒出兩道血泉,身軀一幌,人又跌入圖陣之內。


    嘿嘿冷笑中,梅陣加速下沉,刹那間,沒入地下不見。


    嶽玠,怔立著,如呆如癡,直到這個時候,他心頭一震,稍複了一些神智,暴吼一聲,才待奮身前撲,業已遲了一步。


    “嘶嘶,沙沙”,大廳驀地陷入一片黑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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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清晨,明媚的陽光照遍了整座熊耳山。


    這時,某處山穀中,一名年約雙十,五官英俊,雙目卻是一片火紅的少年,正手橫一柄精華閃爍的長劍,怒目顧盼,邊走遍念著:“森羅令,森羅令,沒有?哈哈,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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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之後,武林中卷起了一片血雨腥風。


    首當其衝的是武當山,除了走脫兩名長老,全派百餘名弟子被殺得一個不留。


    緊接著,昆侖三陽羽士死於老河口,華山掌門聞九仞死於樊城東門官道,一代奇人黃山矮叟拚出全力尚中了一劍,最後含著一泡眼淚,噓唏而退。


    兇徒始終隻是一人,誰?一名英俊少年!


    崆峒派掌門,靈猿公袁公啟在少林向真悟大師跺足道:“誰?還不就是那個自稱銀河門下的嶽姓小子!老夫與華山聞兄早就說他是黑森林的爪牙,你們偏不信,現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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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飄忽的恐怖,遠甚於當初黑森林的出現。


    現在,這種飄忽的恐怖正由漢水順流而下,直指洞庭。


    仲夏的黃昏時份,洞庭湖畔,一名姿容秀麗,臉色卻極為憔悴的少女,正對著湖水垂淚,口中夢囈般地自語著:“唉唉,我怎能不轉迴來呢?此去東海師父處,往返最快也得半年多,在這半年之內,他又要殺多少人呢?”


    她拭拭眼淚,發瘋地低喊道:“師父,森羅令主,嶽師弟,唉,我沈凝碧怎辦啊?”


    一條身形如飛地向這邊奔了過來,那是一名英俊的少年,五官端正,雙目火赤,手按腰間劍柄,獰笑著,心底無聲地不斷地念著:“森羅令,森羅令,出示羅森令者免死,否則,哼!”


    身形越來越逼近,這時已快到那癡立的少女身邊,而少女卻仍然未曾覺察。


    這時,但聽她傷心欲絕地低喊道:“嶽師弟啊,聽說你向嶽陽這方麵來了,師姊等著你,你先殺了師姊吧,都是師姊不好,假如師姊讓你跟紀氏兄妹去青城,也許就不會有今天了,嶽師弟,嶽師弟,啊!你現在到了哪裏?師姊已在這兒等了你三天啦!”


    淚垂如線,跟著是,一陣哀痛的歎息。


    奔跑的少年,視聽似乎不甚靈敏,他雙目瞪向前方的嶽陽樓,腳下如飛,在走至少女身邊時,並未停留。


    而同樣的,垂淚少女也忽略了身後掠過的,一陣衣袂帶風之聲。


    少女癡立如故,背對官道,麵向洞庭煙波,少年的身形已擦身而過,就在這個時候,少女忽然撿起一顆石子去向湖中。


    石子破風響起一縷銳嘯,少女咬牙狂喊道:“殺了我吧,殺吧,我忍不了——”


    喊完立即伏身下去,抱著湖畔那塊巨石失聲痛哭起來!


    銳嘯、狂喊、痛哭,身形一頓,業已下去了二丈有餘的少年忽然去而複返。


    他像幽靈般地飄落少女身前,冷喝道:“哭什麽?抬起頭來讓本俠看看!”


    少女驀地驚跳而起,張口失聲一啊,半晌沒說出話來,少年也是一怔,眨著火紅的雙眼,喃喃自語道:“好熟,好像以前見過似的!”


    少女往前一撲,哭喊道:“嶽師弟,你——”


    少年閃退一步,又想了一下,忽然狂喜地喊道:“喔,對了,武林人物,又一名武林人物!”


    緊接著,一聲斷喝:“拿森羅令出來看!”


    少女一怔,旋又哭喊著撲上去,少年右手一揮,長劍出鞘,雙目有如火焰噴射般地瘋狂喝道:“森羅令!”


    “嶽師弟!”


    “森羅令!”


    少女哭喊著,一撲而上。


    少年長劍揮處,少女胸前一片羅衫立被挑飛,雪白肌膚上現出一道三寸來長的血口,少女痛唿一聲,手按胸前,閃過一旁。


    少年狂喝道:“拔劍!”


    少女咬咬牙,拔劍在手,少年喝一聲好,劍如長虹,疾刺而出,少女反手一劍架住,一麵哭喊道:“嶽師弟,嶽師弟,你,你真的連師姊也不認識了麽?”


    少年一線靈光,稍現即泯,這時,少女的唿喊,在他已不啻一陣耳邊風,滿臉怒色,毫不理睬,劍招更越來越淩厲。


    二人所施劍招雖然一模一樣,但功力卻差得很多,加之一個隻求招架保全,口中不斷唿嘯,心神全不集中,另一個則全然相反,心無二用,一味進攻。


    三招一過,強弱之勢立判。


    少女漸漸招架不住,節節後退,口發急喘,香汗與淚水交流,將胸前的鮮血衝成一片鮮紅!


    少年哈哈狂笑,驀地起身半空,劍灑銀星萬點,疾衝而下。


    少女一手按胸,一手以劍柱地,喘不可仰,側目一瞥,喘泣道:“喔……六合歸元……這個你沒有忘記,但你卻忘了我……我,我可以破解你這一招,但我,我已是力不從心了……”


    狂笑聲中,劍光疾罩而下。


    少女雙目一合,一聲長歎,淚如泉湧!


    眼看少年劍尖已及少女左肩,就在這間不容發的刹那,嶽陽樓那一邊,一條修長的長影,如脫弦之箭,疾射而至。


    “住手!”


    人未至,聲先至,聲如金鍾,清越嘹亮,迴旋激蕩,扣人心弦,少年不自覺地緩得一緩,少女倒身一個翻騰,滾出丈許,一聲哀啼,人已暈厥過去。


    少女讓出的地方,這時站立一人,但見他年約五旬上下,青衫儒巾,麵容清古,豐神飄逸,一派瀟灑出塵氣概!


    誰?好好先生來了!


    這時的好好先生諸葛雲,臉色端凝肅穆,雙目中寒光如電般地注射在少年臉上,不稍一瞬。


    形同瘋狂的少年雖然神思全喪,仍不免為這種凜然之氣逼得一呆,好好先生猛跨一步,驀地沉聲喝道:“嶽玠,認得師兄我麽?”


    少年橫著長劍,怔怔地眨著火紅的眼睛自語道:“嶽玠?誰是嶽玠?師兄?什麽師兄?”


    自語甫畢,雙目中紅雲一濃,忽然仰天狂笑起來道:“喔,你叫嶽玠?你在找師兄?是不是?哈哈,嶽玠,好熟的名字,一定又是一名武林人物,哈哈,一定是的,哈哈,哈哈哈!”


    笑了好一陣,陡然正身一彈長劍,喝道:“森羅令,給本俠看看你的森羅令——”


    大美又一部“集體創作”“武林十字軍”快要跟朋友們見麵了,“武林十字軍”係十人合作,在排名時,我一直爭著要寫東方玉兄前麵一本,為什麽?他在“群英會”中把我整慘了!結果呢?他老兄不但“絕招”多,“身法”也快,一閃而沒入“十字陣”中,遍找不著,不知躲進哪一“門”去了,抬頭碰上丁劍霞兄,心想:“這人好熟?”沒好氣,便衝他喝道:“給本俠看看你的森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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