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心中暗罵一句,倒也沒覺得很意外。


    文采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我之蜜糖,汝之砒霜。


    雖然單就這兩首來說,明顯是自己的更勝一籌,但話語權在對方手上,非說差不多他也沒辦法。這就是所謂的主場優勢。


    隻是私心想來,與張若虛並稱“吳中四士”,與李白並稱“飲中八仙”,與陳子昂、王維等並稱“仙宗十友”的賀知章,其千古名篇居然沒贏過一個老王八,真叫人不爽。


    “靠!真特麽會耍賴,黑龍城的人如此不要臉麽?”


    不止葉天,場下的王胖子也氣得跳腳,但一樣無可奈何。


    誰讓開戰之前,兩邊沒定好規矩,請好裁判呢?


    現在好了,誰勝誰負都說不清楚。


    實則也不怪雙方思慮步驟,因為在學士們看來,他們穩贏葉天,可在葉天看來,他也穩贏這群老王八,這就尷尬了,雙方都把對麵當傻逼……


    “咳~”


    包學士到底還是要臉,見雙方的支持者爭執不下,率先開口道:“年輕人,此戰你我算作和局,如何?雖然本官稍稍勝你一籌,但你能作出這句,‘二月春風似剪刀’,可見確有些薄才,可不要不知好歹。”


    葉天臉色一黑。


    你麻痹!還薄才?賀老流傳千古的絕句還讓你略勝一籌,要臉麽?


    高台上觀戰的江嬋兒也是氣得俏臉通紅:“大兄你看!那老王八耍賴!他明明輸了!”


    她大兄便是江家家主江雲飛。


    江家主此刻很尷尬,以他的見識,自然分得清誰好


    誰賴,隻是翰林院這邊,畢竟是自己請來的,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便虎著臉道:“胡說!***哪裏輸了?‘青青一樹傷心色’,我看就很不錯嘛,分明是一首好詩!”


    江嬋兒反駁:“哪有!?明明是‘不知細葉誰裁出’好,別以為我不懂詩,臭小子那首生動形象,雅俗共賞,比老王八好多了!”


    江家主顯然很有與妹妹鬥嘴的經驗,當下得意道:“嬋兒,誰好誰壞,你說的可不算,大家都認為不相上下,那就是不相上下,不信你問父親?”


    江嬋兒不信,一跺腳,扭頭看向江老太爺:“爹!你說說,是不是臭小子寫得好?”


    “……”


    江老太爺不想說話,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相伯仲,不相伯仲。”


    把江嬋兒氣得“哼”一聲,別過臉去,蹬蹬蹬下了樓,也不知要去哪裏。


    兩個大佬習慣了小女兒的胡鬧,搖搖頭沒說什麽,都是把目光放迴到場上,想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處理。


    場上葉天也立馬說話了,瞅著包學士道:“行啊,你說和局就和局,我還能怎樣?還不是像父親一樣把你原諒。”


    “——噗!”


    包學士前半句聽得還直點頭,算這小子識趣,沒想到這個彎拐得太大,猝不及防就被對方裝了個逼。


    “你——你這豎子,胡言亂語,簡直有辱斯文!”


    他指著葉天,氣得麵紅耳赤,台下觀眾則是突然一愣,然後開始爆笑:


    “哈哈哈哈!看著老家夥氣得,臭小子有種!哈哈,像父親一樣原諒他吧!”


    “不錯不錯


    ,汝父葉天,可不得慈父寵敗兒嘛~年輕人如此文采,再來一首便也得了。”


    “此言有理,我觀這後生文思敏捷,成詩極快,想必再來一首也是不虛的,不知學士大人可敢再戰?”


    不用葉天動手,場外觀眾直接幫他邀戰了,都是迴想起剛才作詩的時候,那家夥恐怖的速度,比包學士快了好幾倍!


    包學士原打算換人,平局嘛,給個台階自己就下了,可現在想下也不行了,別人會認為他江郎才盡,便冷哼一聲:“來就來,豎子可敢再戰?”


    葉老板當然不慫:“戰便戰,葉某何懼之有?不過這次得定個規矩,找一個第三方來當裁判,否則你們翰林院家大業大,我可玩不過。”


    包學士臉上有些發燙,但還是鎮定道:“休要侮辱我翰林院,眾目睽睽,我等如何能做手腳?說吧,你想由誰來評定?在場有不少文壇巨擘,想必樂得為我等主持公道。”


    葉天撇撇嘴,說的好聽,為你們肯定是,為我可不一定。


    “這個……”葉天皺皺眉頭:“貴國文壇本公子不甚了解,可有人願意推舉一二?”


    迴頭看向台下,希望找個自己的支持者。


    “我來!”


    一名青衫男子越眾而出,在台下對葉天拱手:“在下莊步凡,願為公子舉薦。”


    葉天迴禮:“原來是莊兄,久仰久仰~有何人選,莊兄直說便是。”


    實際上連對方一根毛都沒見過。


    “嗯。”


    莊步凡點頭應下,掃視四周高台一圈,立馬心中有數,看向葉天道:“葉兄,翰林院吳永道吳學士


    ,可擔此重任。”


    “吳學士?翰林院?”


    葉天眉頭緊鎖,對麵就是翰林院,還找人同事?這不是送嘛。


    莊步凡看出他想法,忙解釋:“葉兄莫要誤會,這吳學士乃文壇清流,久享盛名,絕非蠅營狗苟之輩。葉兄請他,定不會蒙冤。”


    “……”


    葉天不清楚此人的底細,一時拿不定主意,高台上一人見狀,清清嗓子了起來:


    “咳~老夫便是吳永道,少年人,可要老夫替你分辨高下?老夫看你文采不凡,若贏得此戰,老夫收你為徒,管教翰林院無人敢找你麻煩。”


    此人一身青袍,精神矍鑠,雖年逾六十,卻絲毫不顯老太,眉宇間亦有正氣流露,看起來像個好人,而且聽口氣,好像和包學士一幫人不對付,看起來不似作偽。


    “也好,那便麻煩吳大人了,不過這收徒之事——”


    “且慢!”


    葉天正要答應,突然被包學士打斷了。


    他瞅著觀戰樓上的吳學士:“吳兄,我等之事,你就不必插手了吧?翰林院誰不知道,你與雲兄早有舊怨?焉知你不會偏幫他人?”


    “這……”


    吳學士頓時愣住,他的確和雲景升有些過節,隻得擺手避嫌:“罷了罷了,本官不多手便是,少年人,改日若有機會,老夫再請你共飲。”


    一臉掃興地退了迴去。


    “……”葉天沒辦法,隻得又找莊步凡:“莊兄,吳大人不便出場,可還有人選?”


    後者點頭:“自然是有的,翰林院莊學士,為在下堂叔,文采風流也為一時俊秀,猶在**


    *之上,可擔此任。”


    “你堂叔?”葉天順著他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人在樓上起,可沒等說話,就又被包學士打斷了。


    他一臉哂笑地看著道:“莊世侄,你支持的可是這豎子,讓你堂叔主持,怕是不妥吧?”


    莊步凡:“……”


    “那宋儒文學士,如何?”


    “儒文兄乃清流,曾上書彈劾包某,若他來主持……”


    “前歲科舉探花郎,柳風笑柳大人,如何?”


    “柳大人風流瀟灑,愛競逐歡場,作得一手極好的風花雪月,這詠物嘛……”


    “當朝禮部侍郎,囚文舉,人稱詩畫雙絕,如何?”


    “囚大人詩畫雙絕,卻不善詞賦,若本官寫賦,怕難保公證。”


    “……”


    一連五個人選被否決,莊步凡愈發窘迫,一時提不出人選,正當眾人等得不耐煩時,腦中靈光一閃:


    “蕭白蕭大人,如何!?蕭大人乃本朝巨擘,當代文壇第一人,他來總行了吧?”


    包學士哈哈大笑:“年輕人,蕭大人來都沒來,你讓他如何勝任?”


    莊步凡頓時哽住,太白先生蕭白,文采風流,桀驁不凡,詩書詞畫樣樣精通,輩分更是碾壓全程,由他來擔任主持,自是再好不過。


    可他卻忘了,這位老先生沒來……


    “算了算了,我看也別——”


    葉天懶得麻煩,剛想提議,就被打斷:“誰說老夫沒來?老夫剛吃飯去了,說說吧,要如何比法?”


    隻聽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卻是一名老者,從高台下一躍而下,施施然到場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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