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嗎?今天真傳大會上,那個新來的叫做林牧的那個小子,一舉戰勝了羅烈和羅千秋師兄,一身戰力幾乎堪比練氣成力境界的強者。|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樣,狂性大發,所幸伯衡真人出手製住了他。”


    “這事我們早就有所耳聞,據說羅千秋跟林牧早有過節,所以才會如此衝突。我還聽人說,林牧之所以會瘋了一樣,是因為體內蘊含了濁氣之中的煞氣,才會迷失人性。”


    “不得了啊,濁氣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麽好事。人道求仙,要擯棄身上一切濁氣,才能長生得道。如果被濁氣侵蝕身心,那此生都無望長生了。想那林牧也算個奇秀了,卻又如此遭遇,真是天道無情啊……”


    一路上,林牧聽到了不少關於此次真傳大會的傳聞,許多外門弟子都在議論紛紛,幾乎成了真靈門最大的波瀾。自己更是成了引人注目的焦點,無時不刻的都有人討論那一戰的驚豔,有人妒忌,也有人豔羨。但更多的,是受人敬重的目光。


    這一戰,林牧力戰兩大真傳弟子,並且以力取勝,展現出的戰力已經超乎尋常的真傳弟子,就連一心浸婬法術三年之久的羅烈都敗在了他的手下,令許多修為稍弱的弟子視他為目標,對他無比的敬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息令林牧大感吃驚,那便是羅家一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羅千秋因為貿然出手,想要置自己於死地而被丘玄衣親自懲戒,打入門派禁地思過五年,而羅雲奇這個法力弟子也沒有幸免,被勒令在思過崖思過,直到修成法力凝魄的境界才準出山。唯獨羅烈沒有受到責罰,隻是經此一戰後,性情變得極為孤僻,將自己關在房內足不出戶,看似是受到了不少打擊。


    如此一來,羅家一脈立時勢微,在真靈門中的地位一路狂跌。


    原本,真靈門開山百年,不少世俗中的大戶或者名門將自己的後代送入門中修仙,曆經百年時間在門內形成派係,除了羅家一脈之外,還有不少家族支脈。如今羅家一脈遭逢打擊,在門內的地位也變得岌岌可危。


    “因果循環,往複不息,這便是報應了吧……這些人本來想要害我,終究還是落到了這般田地,奈何啊。若早知有此下場,當初何必不饒人?”


    林牧輕歎一聲,對羅家一脈並無多少憐憫之意,反倒是對這天理循環升起敬畏之心。


    “林少!你可急煞我老徐了!來來來,快告訴我你有什麽事沒有,哇呀,你可知道我有多麽揪心,當時我看到羅千秋那小子上場時就恨不得動手將其痛揍一頓,隻可惜師尊把我攔了下來,不準我鬧事啊。”


    剛走沒幾步,就見徐玄這個白胖道士湊上前來一陣唏噓,胖嘟嘟的大臉上滿是感懷之意。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芳齡少女,看似不過十六七歲,身穿淡綠色繡花長裙,一襲輕紗隨風而舞,看似頗有出塵之意。隻是這少女相貌雖然靈巧精致,但一雙繡眼中卻包含著怒意,也不知何故便先瞪了林牧一眼,而後俏臉一寒,扭過頭去,一副愛答不理的輕蔑舉動。


    林牧尚不自知自己因何而惹惱了這位佳人,便皺了皺眉,道:“徐少,不知這位姑娘是……”


    “什麽姑不姑娘的!姑娘也是你叫的嗎!我比你入門要早上六七年,你要叫我一聲丁師姐才對,別沒大沒小的就套近乎,小人得誌!哼!”


    不等徐玄作答,那綠衣少女便冷哼一聲,語氣不滿道。


    這下林牧更是滿頭霧水,心道自己從未見過此女,對方卻如此冷眼相向,莫非自己煞氣入體時還做了什麽過分之舉,才惹得對方如此惱羞。同時,遞給徐玄一個詢問的眼神,想要問個清楚。


    徐玄臉色一紅,居然露出一縷扭捏的神態,支支吾吾道:“這是我的小師妹,丁小蓮。咳咳,按道理來講,她入門的確要早過你,叫一聲師姐也情理之中。”說著,努力地朝著林牧擠眉弄眼,看那意思像是在苦苦哀求。


    林牧輕咳一聲,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的話,那林牧見過丁師姐,還請師姐多多照拂。”


    “哼!什麽照拂不照拂,看你跟徐玄這廝稱兄道弟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別以為勝過了羅千秋和羅烈就是什麽高手,不過是個元氣通徹的小子罷了。”丁小蓮冷語相向,老氣橫秋道。林牧頓時大感惆悵,自己年紀比丁小蓮要大上一歲,以禮相待叫聲師姐已經是極大的忍讓,想不到對方還不肯想讓,咄咄逼人。更令他感到怪異的是,徐玄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什麽荒誕事都做得出來,偏偏今天卻表現的如此拘謹,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徐少嗎?當初你都敢把將人的法器合花鈴送給靈猴玩耍,怎地今天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莫不是有什麽苦衷?”


    林牧此言一出,徐玄臉色頓時煞白,急忙揮手道:“林少不敢說不敢說啊!此事休要再提,禍從口出,萬不敢亂說啊!”


    誰知已經為時過晚,丁小蓮聞言之後麵色如霜,臉上如同萬年寒冰一般冷漠,而雙眼卻猶如火燒,似要噴出火來。


    “好一個徐玄!此事我跟你沒完!居然敢到處跟人炫耀聲張,今天我定要讓你吃盡苦頭!”


    丁小蓮嬌喝一聲,雙手猛地一招,袖口之中便有一陣金光湧動,緊接著一枚金鍾從中飛出,萬千金光肆意飛舞流轉,雖然僅有巴掌大小,卻散發著一股波瀾如海的逼人氣息,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這枚金鍾看樣子與那日元伏上人所放出的金鍾相差無幾,隻不過威能要天差地別,但盡管如此,還是讓人心頭一震,難以應對。


    “完蛋了,完蛋了,師妹息怒啊!那件事我不是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嗎?”


    徐玄一掃之前的張狂,在丁小蓮麵前儼然如同一隻過街老鼠,不敢提起任何反抗之意,尤其是在看到金鍾之後,更是膽怯的無以複加。


    “哼!還不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弄丟了合花鈴,我怎麽會沒了法器?還好哥哥神通再漲,煉製出了一把法器飛劍,把這九玄金鍾送給了我,讓我製住你,否則,你以為你不會再玩弄我?”


    丁小蓮不由分說,手中元氣一催,九玄金鍾就猛然震動,金光瞬間密布四周,化作一縷縷匹練朝著徐玄飛去。徐玄發出一聲驚叫,急忙祭起自己的佩劍,化作一道鋒芒擋在胸前,頓時叮當一聲,萬千金光準確無誤的打在劍上,一陣衝擊湧動,一連將徐玄打得倒退五步方止。


    林牧麵色一寒,此時也明白過來其中的脈絡,想必是徐玄的罪過丁小蓮,如今丁小蓮得了一件更強大的法器,便蠻橫欺壓,以報被戲耍之仇。雖然徐玄有錯在先,但他畢竟是自己朋友,林牧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朋友,尤其是當著自己的麵!


    “丁師姐未免欺人太甚,雖說徐玄有錯,但也不至於如此折磨!”


    下一刻,日月印法已經猛然轟出,掀起滔天風波,一舉震散了九玄金鍾發出的金光。與此同時,林牧也感受到了金鍾的威壓究竟有多麽強烈,如同一尊萬鈞大山般沉沉壓下,鎮壓一切。若非自己元氣渾厚,這一擊隻會反傷自己。


    “你!你也敢如此對我!看招!”丁小蓮氣急敗壞,急忙催動九玄金鍾,金光化千,如同交織一起的巨網披掛下來,封鎖了林牧和徐玄一切退路。


    “五行劍氣,劍化千仞!”


    林牧渾然不懼,體內元氣經過一下午的休息早已恢複巔峰,當下猛喝一聲,五行劍氣破體而出,在半空中化作千萬淩厲劍氣,破空之聲接連響起,撕裂了狂風,與金光撞在了一處。一聲驚響傳來,萬千劍氣與金光纏繞糾結,一時之間竟相互抗衡,誰也奈何不了誰。


    徐玄見場麵臻至激烈地步,急忙揮起劍光,銀色佩劍一閃而過,衝入金光劍陣之中一陣橫衝直撞,將二人對陣的局勢打亂。


    “切莫動氣,和氣生財嘛。大家不要因為我老徐做無謂的意氣之爭,我老徐沒事的。”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林牧聞言便將劍氣召迴,萬千劍光頓時消散,緊接著冷聲道:“小小年紀如此不知進退,別以為自己修為高便能肆意妄為,如今在門內或許還有人由著你,日後出了真靈門,這天下還有誰會對你忍讓退步?”他雖然聲音怒然,但實際上心中並無怒氣,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了能夠喝住丁小蓮,讓她不敢再行事囂張而已。


    林牧修習了菩提淨心咒,心境已經有所沉澱,雖然不會因小事而動怒,但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淩厲不羈,率性而為。


    “你、你!”丁小蓮收了法器,被林牧這麽一喝,立時雙眼紅了起來,道:“我哥哥都不敢這麽罵我!你壞死了!”


    說罷,轉身便跑,淚水也止不住的流出。徐玄見狀跺了跺腳,道:“林少啊林少,這下子可麻煩了,這小丫頭從小嬌生慣養,從未被人嗬斥過,你這麽一鬧,恐怕要傷透了她的心。就連我也從來隻是稍作玩弄,不敢有所教訓啊。”


    林牧轉怒為笑道:“想不到徐少也有了惜花之意,莫不是動了凡心?怎不見當初那般灑月兌?”


    “罷了罷了,都是我自己種的惡果,還是要有我去受啊!我去也,日後得了空子,再來拜訪林少。”


    徐玄說完也不多呆,急忙追著丁小蓮的背影而去,林牧見狀輕笑幾聲,大感玩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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