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這許芝能讓魏王稱帝?袁候是不是想的太過輕巧了?”華歆對於袁雲打算利用許芝讓曹昂稱帝的想法,直接給了一個嗤之以鼻孔。


    袁雲隻是嗬嗬而笑,因為即便華歆有所懷疑,但絕對不會阻止,因為想讓曹昂稱帝的人之中,他是最急切的一個,如今不過是利用一個許芝罷了,就算是失敗了,也根本無所謂。


    賈詡倒不像華歆一般立刻就表示不屑,他沉思了一會才問道:“袁候為何突然現在就像讓魏王稱帝?”


    袁雲笑道:“我有兩個目的,一是讓曹昂將注意力轉移下,不要總是想著報複那些貴族老官,所以稱帝的事情一出台,必然就是首要考慮之事。


    第二個考慮的就是魏王稱帝後,威望必然大漲,那時再有什麽新的政策或是命令下達,就斷然不敢有人違拗了,如此也減少一些朝中的明爭暗鬥,現在曹丞相剛去,這天下也沒那麽穩固,要想繼續順利的走下去,咱們必須有個主心骨才成。


    魏王稱帝以後,一切都將成為正統,那些貴族不管樂意還是不樂意,都必須遵從天子的號令,如此上下一統,政令才可以順利下放,否則想現在這樣,恐怕用不了多久,曹丞相打下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華歆對於曹昂稱帝自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這會聽袁雲提出,心中也很是高興,隻是對於利用許芝一事,他卻十分得不以為意,所謂成大事者,自然要有大的本事才成。


    想到這裏,華歆再次搖手道:“讓魏王稱帝一事乃是我們心中所願,這一點老夫十分認同,但是利用許芝那種昏才,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袁雲暗歎一聲,曆史上不是這許芝首先提出讓曹丕稱帝的想法,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所以許芝這人絕對是一個關鍵,隻是這些無法跟華歆解釋,現在倒是有些為難了,畢竟許芝確實沒什麽才能,除了會寫一些馬屁詩文,基本就沒有任何價值可言,要是他袁雲不清楚曆史,恐怕也不會重用此人來做這等大事。


    賈詡在聽到讓曹昂稱帝後,又仔細的思索了一陣,雖然也不信任許芝,但是他對袁雲就比較有信心,而且袁雲看人的本事一向厲害,隻要他選中的人才那麽就絕對是個有作用的。


    “既然袁候選中了這個許芝,老夫倒覺得不妨試上一試,大不了就是失敗,咱們依然將許芝趕出朝堂罷了。”賈詡說完,立刻將茶杯端給了華歆。


    華歆接過茶杯,卻沒有心思飲用,而是又將其放迴了桌麵,這才說道:“先不說那許芝能力如何,讓魏王稱帝一事,必然又會遭到一麵倒的反對,尤其是那些讀書人肯定不會答應,所以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袁候還是要考慮周全才是。”


    袁雲點頭道:“子魚先生所言極是,所以我才打算讓許芝當個前鋒,去試探一下虛實,順便將稱帝一事擺在台麵之上,也可以通過此事來好好瞧瞧,到底誰是站在魏王一邊,誰又是純心與魏王不對付的。


    而至於有人會挑出來反對,我卻認為不會成為一麵倒的事態,因為魏王一旦成為天子,這些貴族等於有了從龍之功,這可是一件大富貴的事情,這些人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必然會點頭同意。”


    華歆終於不說話了,所謂的利益就是驅動力,一直是洛陽信奉的標準,隻是這個觀點一直不被洛陽之外的人認同,他華歆在洛陽居住有段時日了,用利益驅動人奮發圖強早就不是新鮮事,此刻再次聽到這個論調,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賈詡這時嗬嗬笑了一聲,道:“既然袁候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那我們便拭目以待就是。”


    送走了賈詡與華歆後,袁雲照例請了許芝與蔣幹過來赴宴,一頓酒菜過後,三人都顯得十分歡愉,尤其是許芝,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可以跟天下聞名的袁候交好,甚至可以經常出入袁府參加夜宴,這足夠他吹一輩子的牛了。


    袁雲見許芝酒水喝的差不多了,於是淡淡的歎息一聲,卻什麽話也沒說。


    許芝既然以拍馬屁為生,觀察人也就十分細致,隻憑著袁雲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聲,他立刻就有了反應,於是滿臉帶著關切之情的問道:“袁候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不如說出來,興許我與子翼兄可以助您解憂。”


    袁雲暗暗發笑,就怕你許芝不這麽問,於是再次深深一歎,道:“一場偌大的富貴就擺在麵前,本侯卻沒辦法拿到,你叫不叫人歎息?”


    許芝趕緊拱手道:“不知袁候所指為何?”


    袁雲沒有直接迴答,而是指了指一旁的蔣幹,又指了指麵前的許芝,繼續道:“這富貴還不僅僅隻有本侯,你們兩個也有份。”


    許芝聞言一怔,轉瞬就心中暗喜,要知道袁雲乃是天下最富裕的人家,他十分在乎的富貴那絕對就是大富貴,以這個邏輯想下去,既然這富貴有他許芝的份,那麽即便是喝湯也絕對不是少數。


    想完,許芝匆匆站了起來,然後深深一揖,小心的問道:“袁候可否說得再清楚一些,實在是小的愚鈍,弄不明白這富貴為何會有我與子翼兄的份?”


    袁雲清了清嗓子,再瞧了兩人一眼,這才說道:“本侯一直期待魏王可以稱帝。”


    這句一出,許芝心中頓時一跳,整個人也隨之後退半步,因為袁雲剛才所說在道義上完全是大逆不道,隻是他才驚嚇完,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如今曹昂的權利與天子又有何區別?而且早就多少猜到了,曹昂取天子代之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袁雲見許芝終於從驚慌中安定了下來,就繼續說道:“魏王要繼天子位乃是不爭的事實,也是早晚要發生的事情,現在唯一難辦的就是沒人提出來,要是有這麽一個人願意提出,必然會得到魏王的感恩,這日後的飛黃騰達自然不在話下。”


    許芝聽袁雲如此說,並沒有馬上就衝昏了腦袋,於是小心的問道:“這種大功勞,為何袁候不親自提出?”


    袁雲聽許芝如此說,立刻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臉上卻表現出十分的惋惜,道:“本侯也想啊,隻是本侯身份不同,加之本侯與司馬懿不對付,想來大家都有所耳聞,所以一旦由本侯提出,必然會被朝中很多人反對,一個不好反而惹惱了魏王,所以誰都可以取這份功勞,唯獨本侯不行,所以本侯才歎息。”


    許芝聽袁雲說完,腦中不斷的在轉動,心中更是躍躍欲試的厲害,隻是他終究有些涵養,沒有馬上表現出迫切的心情,稍微壓住了誘惑,就再次舉起了酒杯,像個沒事人般喝了起來。


    袁雲也沒想到許芝竟然有如此沉穩的功夫,倒是有些意外了,所以立刻將眼光看向了蔣幹,蔣幹算是自己人,對袁雲更是崇拜有加,所以這背後的事情他早就聽袁雲說過。


    這個時候見袁雲的眼神瞧過來,蔣幹哪裏有不會意的,於是立刻站起說道:“這事不如交給小的來做吧,小的雖然在洛陽也算是個大官,奈何到了鄴城卻連朝會都沒資格參加,希望這次立下大功,後麵可以平步青雲,也好去朝堂上見識下袁候的風采。”


    袁雲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大營蔣幹之時,卻見許芝匆匆再次站起,然後急切的說道:“子翼兄雖然好意,奈何你來提出實在不合適,畢竟你無法登入朝堂,而這種大事必然是在朝會上當堂提出才最好,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我來才最好。”


    許芝說完,立刻對著袁雲再次拱手問道:“此事不知道魏王有何打算?”


    袁雲暗歎一聲,能進入朝堂的人物,果然不僅僅隻是會拍馬屁而已,看來這許芝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華歆倒是小瞧此人了,因為此刻許芝問起了曹昂的想法,就是希望可以打一場必勝的戰鬥。


    想完,袁雲故意左右看了一樣,見伺候的下人都在遠處,這才壓低聲音道:“此事之所以不方便本侯來提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與魏王關係太好,本侯提出必然會遭人非議,而這件事情既然是本侯說的,你們當可知道魏王的想法。”


    許芝在得到了這個答案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是怎麽都能讓其溜走的,於是他再次匆匆作揖,然後朗聲道:“袁候就將此事交給小的,保證給您與魏王一個滿意的交代。”


    送走了匆匆離開的許芝,袁雲才滿意的坐在了前院的門墩上,看著入夜後的繁星,隻感覺神清氣爽,曆史雖然被改變了,但是很多事情依然在有意無意的發生著,那麽許芝上表勸曹氏代劉的事件必然可以成功。


    “袁候,這許芝可以信任嗎?”蔣幹與袁雲送走了許芝後,就一直沒離開。


    袁雲聽蔣幹如此問,隻是微微點頭,道:“此事必然功成,到時候少不了你蔣幹的一份,你在洛陽的官職也該升遷一下了,如今魏王大勢已成,一旦掌握了天下,洛陽的老臣子必然都會得到重用,到時候本侯自然會替你美言幾句。”


    蔣幹聽袁雲許下如此諾言,竟然沒有馬上拜謝,而是走前了幾步來到了袁雲蹲坐的正麵,這才深深一拜,道:“如今的朝堂實在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夠站得住的,所以小的有個大膽的想法,希望袁候可以答應小的。”


    袁雲一怔,很難想象蔣幹竟然也變得如此聰明了,如今的朝堂確實不適合蔣幹這樣沒什麽背景的人,加之曹昂也不是當年的曹昂了,想必蔣幹也早就感受到了。


    “什麽要求,你盡管說出來就是,能幫的本侯定然不會拒絕。”袁雲淡淡的迴了一句,然後就等著下文。


    蔣幹再次施禮一番,這才迴道:“希望袁候在下野去耕田的時候,也帶著小的一起。”


    袁雲聽蔣幹如此說,頓時大笑一聲,然後用手指點著對方道:“聰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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