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現在很喜歡坐在城牆的牆頭吃包子,這裏視野開闊,一眼就可以望見非常遙遠的地方,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白雪反射的陽光,十分的刺眼睛,所以在觀察了一陣荊州軍的營地後,他就要低下頭對付掉一個包子。


    本來在這裏吃包子是件很寫意的事情,但是隨著許儀和夏侯楙的到來,這份享受就變成了無止盡的聒噪,這兩人隻要出現那麽廢話從來都不會斷,簡直就像兩隻蒼蠅。


    一把將夏侯楙正準備抓包子的手打開後,袁雲才皺著眉道:“一個箱子隻能裝二十枚火藥彈,這是之前定下的鐵規矩,你們竟然裝了三十多枚,是不想活了嗎?”


    夏侯楙見包子在眼前卻吃不著,不由就撇了撇嘴,聽到袁雲的說話後,才迴道:“這不是為了能多運送一批物資過來嘛,之前曹昂大哥又抽走了洛陽大部分貨車,我們也隻能這樣能多裝些就多裝些,你看我們這次一來,瞬間就填補了這裏火藥彈稀缺的空檔,袁大哥該感謝我們才是啊。”


    許儀這時剛好放下了手裏的望遠鏡,聽到夏侯楙如此說,也笑著接道:“來時的路上,我們盡量避免顛簸,所以問題不大,既然袁大哥覺得危險,後麵少運些也就是了。”


    說完,許儀在牆垛上抓了把白雪,清洗幹淨雙手後,才抓起了一個包子,然後狠狠的咬了一口,一邊的夏侯楙見袁雲這次沒有阻止許儀,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於是也學著用白雪清洗了雙手,轉瞬就開始大口的吃起了包子。


    許攸吃掉一個包子後,繼續道:“聽聞之前你們將劉琦的營地衝了個亂七八糟,必然十分精彩,可惜我們沒瞧見,現在好了,既然我們都來了,下次發起對劉琦的攻擊時,我們兄弟務必要爭先才行。”


    袁雲此刻也覺得有些飽了,所以摸了摸肚子道:“既然你們都來了,我就盡些地主之誼,帶你們在城牆上走一圈好了。”


    許儀和夏侯楙見袁雲不反對他們帶兵出征,立刻大喜過望的跟了上去,兩人邊走還在邊比劃著手裏的短筒手槍,完全就是一副要好好去陣前廝殺一番的嘴臉。


    “洛陽如今全部轉化成了軍品製造,產量控製的如何?”袁雲走在前麵,隨口就問了一句。


    夏侯楙趕緊迴道:“說出來估計誰都不會相信,洛陽作坊的產量簡直驚人,每日產出的盔甲大病,子彈步槍,簡直數都數不過來,即便是我親眼看著,也感覺十分不可思議,全力製造的洛陽如此的可怕。”


    許儀點頭道:“這次運送來的火藥彈,僅僅是三天的產出,光是這三天就足足拉了五十幾輛貨車,這分產能確實讓人咂舌,後續輜重補給我已經改了方式,洛陽生產出來以後,立刻開始運往宛城,然後由曹洪將軍看守,再從宛城逐步分支運出,一批給我們這裏,另一批則送去了楊阿若的俠寨,如此時間上可以大大節省。”


    袁雲聽許儀如此說,馬上伸出了一個大拇哥讚歎了一番,讓宛城成為中轉站,確實是非常好的主意,如此也不會讓洛陽的軍品擠壓,一舉多得。


    讚歎完了許儀,袁雲又問道:“許攸先生調查被綁架工匠一事,可有結果了?”


    夏侯楙搖了搖頭,迴道:“此事我們來時還在進展中,不過已經可以確定,這些工匠應該都是南邊人綁架的,除了荊州有份參與,揚州孫家也插了手,許攸先生還抓到了一名女子,這人之前隨著那叫孫尚香的來過洛陽,所以被人給認了出來,如今許攸先生就打算從她這裏下手,然後逐步擴大追查。”


    聽到孫尚香的名字時,袁雲頓時苦笑一聲,之前還以為這名巾幗女子十來綁架自己的,後來發現事不可為,於是變得老實了,不想對方綁架他袁雲不成,就開始想方設法的開始綁架一些初級工匠,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許攸等到夏侯楙說完,又接道:“許攸先生說,對方抓的工匠雖然都是一些學徒,或是初級人員,但是如果將這些人集合起來,還是可以打探到很多我們關於軍備製造上的秘密,尤其是鍛造一塊,恐怕很多我們私密的方法已經走漏了。”


    袁雲點頭道:“這一點我前幾日已經確定了,對方如今已經打造出了一批不錯的盔甲,與我們之前的非常相似,都是魚鱗甲片構成,即便是甲片的縫合口都一模一樣。”


    夏侯楙一驚,道:“這麽快他們就打造出來了?袁大哥怎麽會知道對方有了這種盔甲的?”


    袁雲聞言嘿嘿一笑,然後指著此刻腳下城牆的外側道:“你們看看這下麵就知道。”


    順著袁雲所指,夏侯楙第一個伸出腦袋看向了城牆下,瞬間他就有了一種嘔吐的感覺,隻見那城牆下麵堆滿了被凍在一起的屍體,要不是天氣非常寒冷,這會一定是臭氣熏天。


    袁雲看了眼夏侯楙的反應,這才說迴了之前的話題,道:“你不是想要領兵出征嗎?我可以告訴你,荊州兵可不是泥腿子,這些士兵都受過良好的軍事訓練,戰力絕對不低,加之劉備似乎在荊州早就展開了洗腦,這些荊州兵廝殺時,不是一般的不要命,你們要對付的就是這些人。”


    夏侯楙頓時打了個哆嗦,然後苦笑一聲,道:“看來我天生就不是領兵作戰的料,隻是看著這一大片的死屍,我就感覺腿肚子發顫,雖然很沒出息,但我還是覺得我比較適合押運糧草,籌備籌備後勤啥的。”


    袁雲很滿意夏侯楙的迴答,因為讓這個紈絝去陣前廝殺,他絕對百分百的會戰死,要是在這裏把夏侯惇的長子給弄死了,當真以後不好交代,所以才估計借著遊城的機會,好好讓這貨看看戰場的慘烈,現在看來效果非常不錯。


    許儀這時卻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然後對著袁雲道:“夏侯楙去押運糧草輜重再好不過,如此我就可以上陣殺敵了,現在我們幾個就屬典滿的軍功最多,這次他又隨著曹昂大哥去了長安,與劉備交戰時,必然會立下更多功勞,我可不想後麵被他給壓倒,所以這次我怎都要上陣殺次敵才行。”


    袁雲聽許儀如此說,心中暗歎,因為他也不想許儀上戰陣,雖然這貨被他老爹從小就當做牲口在養,各種武藝一樣沒落下,不過上了戰陣那就真的不好說了,即便武藝高超,也有失手的時候,要是這貨陣亡,也是一件很難交代的事情。


    “很好,機槍營現在就少一名軍官,許儀你在洛陽時,不是經常浪費子彈,把玩那些加特林嗎,現在正好讓你帶領這些機槍手,他們在我看來實在是太蠢了,擁有這麽好的武器,卻完全一副茫然的樣子,看著就生氣,你給我去好好的調教一下。”袁雲最後隻能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單位給許儀,相信這貨也必然十分高興,因為他就喜歡打槍。


    果然,許儀立刻大喜的拜謝一聲,然後就開始詢問起機槍營的事情來,袁雲也很有耐心的給其講解,將腦子裏記錄下來的一些機槍使用知識選了精華逐步說出,倒是讓許儀受益良多。


    “我休妻了。”夏侯楙突然冒出了一句,頓時讓袁雲呆滯了起來。


    夏侯楙見袁雲詫異,於是忙解釋道:“遇人不淑啊,雨蝶那賤人之所以不願意與我住在洛陽,完全是因為她就是喜歡被眾多公子哥圍繞的感覺,所以她在許都可是混的風生水起,我在許都的老仆直到我休了這個賤人,才敢告知我事情,我在許都的宅子,簡直夜夜都有座上賓,兄弟這頂綠帽可是相當厚實啊。”


    許儀見夏侯楙又有些傷感了,趕緊上前一步勸慰道:“一個小妾罷了,誰家的小妾還不都有些風言風語的……呃,這麽說也不對,袁大哥家的就相當守規矩,這麽說來,怎麽都要傳授我們幾手才成啊,如今我老娘一個勁的給我去妾,我現在已經開始擔憂了。”


    袁雲摸著下巴琢磨了下,最後淡淡的迴道:“一定要真心付出愛……”


    “拉倒吧!”


    “好惡心,從袁大哥那聽到這句,簡直聞之欲吐。”


    “對啊,太惡心了,還愛呢,愛個大頭鬼啊……”


    看著許儀和夏侯楙在那哈哈大笑,袁雲暗歎一聲,這其實就是夏侯楙被人綠的根本原因,隻是這個年代的男人實在太自我中心了,跟他們說什麽付出,什麽彼此諒解,簡直就會被當成神經病。


    暗歎一聲,袁雲隻能拉迴話題問道:“雨蝶現在如何了?”


    夏侯楙重重哼了一聲,道:“還能怎地,現在被老子休了以後,倒是還有些收斂,如今去了許都郊外的白蓮觀出家了,與那些許都的公子哥也斷了聯係,她要不這麽做,哼哼……”


    夏侯楙哼哼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來,從此就可以看出,這貨依然有些戀戀不舍,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雨蝶確實擁有足夠吸引男人的本錢,夏侯楙對之迷戀也屬正常。


    正在這時,袁雲卻看見許儀在使眼色,所以立刻將話題岔開道:“既然都來戰場之上了,就少說些兒女情長了,沒見老子家裏嗎,曹節也如她姐姐清河兒一般,才剛結婚就懷了孩子,結果老子就出征了,媽的,仔細一想,好像我每個孩子出生時,老子都在戰場上,倒黴催的。”


    夏侯楙這時也甩開了煩惱,然後大笑一聲,道:“男兒自然該在戰陣之上建功立業,女人不過調極品罷了,那需要費那些神,好男兒就該……”


    夏侯楙就這麽郎郎叨念著大誌,一個人走去了前麵,隻留下了袁雲與許儀兩人苦笑連連。


    在夏侯楙走出去一截後,許儀才壓低聲音道:“雨蝶之所以後來有所收斂,其實最大的功勞是伏皇後在背後推動的,她知道夏侯楙與袁大哥乃是兄弟之交,這才派了管事的宮伯去處理了此事,聽聞當場就將雨蝶兩名貼身多年的侍女杖斃了,後麵這雨蝶就出家了。”


    袁雲聽到這,嘴角不自覺的微揚起來,看來這位伏皇後終於想明白了,之前自己提議她做的事情,也確實都落實了,這才讓曹操降低了殺心,如今她的老爹伏完甚至進入了曹操的核心,這麽看來他們伏氏算是得救了,至於以後會如何,按照曆史記載,反正劉協的下場還算不錯,雖然沒天子做了,但是後半生活得吃喝不愁。


    正在袁雲琢磨伏皇後時,猛然聽見了一陣號角聲響起,然後就看見對麵荊州軍的營地開始熱鬧了起來,一團團的步兵方陣逐漸成形,一些遊騎也被派了出去,新的戰鬥已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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