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離開了袁府幾條街,魏延依然感覺腦子有點眩暈,他實在無法明白,為何一位傳奇般存在的侯爵,會對自己如此另眼相看,而且如此平易近人的侯爺,也是第一次看到。


    “將軍,我們是不是再住幾日?”突然一個隨從策馬上前問了一句。


    魏延被問題拉迴了現實,然後果斷的搖頭道:“不需要繼續逗留了,該看的我們都看了,袁候我們也見了,此刻是該返迴長沙,好像城守複命了。”


    那名隨從聽魏延如此說,不自覺的流露出一點失望之色,實在是洛陽實在太過繁華了,加之這些時日一直在享受從未有過的便利,即便是半夜起來上廁所,也不用擔心馬桶會使房間變臭,因為隻要在馬桶上麵按一下,一切都幹淨了。


    除此之外,洛陽的美食也讓這些魏延的隨從流連忘返,這些日子他們僅僅隻是食用酒樓客棧內的食物,就覺得美味異常,終身難忘,今天又品嚐到了袁府的菜肴,終於明白了為何都說袁府的飯菜天下第一,這絕對沒有任何虛言。


    “將軍,城守讓我們來衡量一下洛陽的真正實力,昨日他們搞的那閱兵,我們倒是完全看在了眼內,那些會噴火冒煙的武器,不會是障眼法吧?要是真的,那麽洛陽的實力恐怕真的無人能敵了。”隨從再說一句。


    魏延聞言微微皺眉,最後搖頭一歎,道:“我也想那些東西都是障眼法,但是在西涼還有烏丸之地,早就證明了這些武器的強大,而且前日開出城去的那些鋼鐵巨物,你們可見到有馬匹牽扯?那種東西如果運用在戰陣之上,試問血肉之軀要如何抵擋?


    這次返迴長沙後,必須與城守建言,我們絕對不能與之為敵,加入到洛陽的一方才是上上之策”


    說到這裏,魏延稍微停頓,然後扭頭看著幾名隨從問道:“你們想不想與這樣的洛陽為敵?然後在戰場上麵對那些火炮,還有好像怪獸一般,可以自己行走的鋼鐵怪物?”


    那幾名隨從聽魏延如此詢問,眼神中立刻浮現出一陣恐懼,讓他們對付那些東西,等於就是讓他們去死,那種被強大實力壓迫出來的震撼,瞬間的功夫就將這幾人變成了啞巴,隻會不斷的搖著腦袋。


    魏延看著幾名隨從的反應,再是一歎,道:“這次返迴長沙以後,諸位同僚一定要幫我說服城守才行,因為這場戰鬥荊州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那之前發聲的隨從此刻卻著急的說道:“黃忠將軍那裏要如何去說?他從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即便我們將洛陽這些武備說的再厲害,恐怕他老人家依然會固執己見。”


    魏延嗯了一聲,道:“此事我來解決,你們隻要說服城守便是。”


    魏延說完話,稍微摸了摸胸口,那裏有袁雲專門寫給黃忠的一封書信,雖然不知道信上的內容,但是卻可以相信,一位國候專門給一個裨將軍寫的書信,光是這份看重,就足矣打動那位老爺子。


    如今黃忠在韓玄手下並不滿意,因為韓玄平生性急,輕於殺戮,眾皆惡之,這些汙名早就被所有長沙的官員不喜,黃忠雖然得到了一些兵權,奈何卻常常被防備,甚至還有人進行監視,換了是誰都不會舒服。


    既然他魏延與黃忠都被袁雲這名國候看重,那就是良禽折木而棲,隻要有這個機會,以後便會在洛陽這塊地方得到長足的發展,而洛陽是什麽地方?乃是天下人都傳誦的所在,這些天感受下來,也覺得果然名不虛傳。


    更加重要的是,如今曹氏威震天下,漢室又如此積弱,在閱兵儀式上第一次看見曹昂時,魏延就隱隱覺得,這天下早晚有一天會被這個人所掌握,如果這個關鍵的時刻投身其名下,自然就有了從龍之功,這可是千古難逢的機會,焉能將之錯過?


    而且在袁府內碰見的那名叫諸葛亮的謀士,似乎從第一次看見自己,就顯得十分不待見,這一點也讓魏延非常擔憂,袁雲絕對是一個好主子,但要是那位謀士從中作梗,事情恐怕隨時都會有變。


    這次返迴長沙必須把袁雲交代的事情妥善的辦好,如此才可以充分證明自己的價值,興許也可以讓那位叫諸葛亮的謀士有些改觀,真要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在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把黃忠勸動後,魏延稍微拉動了下馬頭,然後對著幾名隨從吩咐道:“我們此刻就離開,然後南下返迴長沙,務必盡快將消息帶迴。”


    幾名隨從聽了魏延的命令,紛紛點頭附和,不一刻就見幾騎絕塵而去。


    ……


    諸葛亮坐在作坊的涼棚下,不斷的喝著熱茶,這種天寒地凍的氣溫下,隻有手中的熱茶最讓人舒服,而身側的袁雲也是一般模樣,手裏捧著的茶碗完全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為了取暖。


    再瞧了眼遠處的靶場,隻見趙雲十分興奮的不斷扣動扳機,然後將無數的子彈怒射出去,即便已經換過了好幾挺加特林了,他依然樂此不疲,草草一算起碼也打了百來發了。


    “子龍一會定然要發脾氣。”諸葛亮說完,看了眼身邊的袁雲。


    袁雲似乎在發呆,聽到諸葛亮說話,才有些發怔的問道:“孔明為何如此說?我看他不是玩的很開心嗎?”


    諸葛亮笑道:“就是因為子龍很喜歡這些加特林,所以亮才說他一會必然要生氣,因為這些武器根本不適合騎兵使用,結果他是看得見吃不著,主公說他生氣不生氣?”


    袁雲聞言啞然失笑,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本來今天是趙雲要帶著兩萬胡騎出征的日子,結果這貨聽說了加特林機槍的厲害後,硬是延後了一日,然後親自跑來測試,因為作坊的規定,沒有曹昂的手書,或是袁雲的陪同,任何人不得入內,所以現在就變成了這個局麵。


    “主公似乎對長沙的韓玄很不看好,卻獨獨喜歡他的兩名部下,這一點亮實在難以理解。”諸葛亮見袁雲把注意力集中過來了,於是再次發問。


    袁雲呆滯了下,轉瞬就笑道:“先不要來問我,我倒是有個疑惑要孔明來解答一下,那就是你為何那麽不喜魏延此人?”


    諸葛亮嗬嗬一笑,道:“亮對魏延沒有什麽反感的,隻是因為主公之前的一句話,所以才有了一些小心思罷了。”


    袁雲疑惑道:“說來聽聽,我到底那句話,讓你開始針對魏延?”


    諸葛亮迴道:“之前主公命人前往長沙尋找黃忠與魏延,亮問主公他們二人誰厲害一些,主公當時毫不猶豫的答道,乃是年紀偏大的黃忠,當時亮就知道黃忠在主公心目中占的比例更大些,而這次韓玄竟然派了魏延來,所以亮就定下主意,一定要貶損魏延,方可以更加可靠的得到黃忠。


    魏延在亮這裏不受待見,卻被主公禮遇,他心中必然七上八下的,所以會十分積極的想要立下功勞,而主公又這麽在乎那黃忠,魏延必然會為此事盡心盡力。”


    袁雲聽諸葛亮說完,馬上伸出一個大拇指,實在是對諸葛亮這種慎密的心思佩服的五體投地,從與魏延的接觸後,也看出此人是一個非常實際的人,而且想要功成名就的欲望幾乎都可以從他的眼睛中讀到,這樣的人在見識過洛陽的實力後,自然是想要立刻跳槽的。


    這麽想著袁雲突然一怔,如此說來的話,那麽諸葛亮說魏延有反骨,還真的有七八分的可靠,因為對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加的重利,而不是義,興許這就是諸葛亮有些鄙夷此人的關鍵。


    就在袁雲在那胡思亂想的時候,諸葛亮又接話道:“子龍明日出發,士元將隨他同行,亮與主公則可以稍後一些,這幾日就應該能夠收到鄧艾的飛鴿傳書了,如果孫策果然中伏被刺,除了赤壁會混亂,恐怕荊州也會受到影響。”


    袁雲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在等小艾的飛鴿傳書,不過這事我倒覺得十有八九會成功,如此算來,等我們帶領大軍到達宛城邊境時,小艾也該來與我們匯合了……”


    就在袁雲說話時,一名童子端著熱水走了過來,分別給袁雲與諸葛亮換過了冷卻的茶水後,就安靜的矗立在了一側。


    袁雲看著還僅僅六歲的薑維,嘴角立刻掛上了一個滿意的笑意,如今這孩子被諸葛亮收了為土,雖然隻有六歲的年紀,卻知書達理,而且不管是什麽東西,他隻要看過以後,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當真是又一位神童的代表。


    諸葛亮見袁雲看著薑維發笑,立刻緊張的說道:“主公之前就交代了,薑維這孩子由亮來教導,主公難道現在心生悔意了不成?”


    袁雲嘿嘿一笑,道:“本來就是你的徒弟,我怎麽會橫插一手,孔明不用如此擔心,隻是他這個年紀正是算學啟蒙教育的好時候,孔明不如……”


    “這點主公就不用多想了,亮已經委托了曹衝來教導,曹衝的算學水平,主公自然十分清楚,所以薑維的教育耽誤不了。”諸葛亮說完,就開始端著新泡的熱茶喝了起來。


    袁雲撇撇嘴,然後看著薑維道:“曹衝那性子如此著急,他教導你算學,你可學的會?”


    薑維雖然隻有六歲,但是行為舉止顯得十分成熟,匆匆行禮以後,才微笑著迴道:“迴袁候的話,曹衝師父教授的簡明易懂,維學起來並不吃力。”


    諸葛亮見徒弟的迴答等於是絕了袁雲親自教授的路,不由心中大喜,現在看著薑維是越看越喜歡。


    袁雲這時候也如諸葛亮一般,顯得十分得意,甚至還有些惡趣味的壞笑,這一下倒是把諸葛亮給弄迷糊了,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麽。


    袁雲高興的理由其實很簡單,也非常無聊,那就是曹衝算來是他的半個徒弟,如今薑維稱唿曹衝為師父,那不是等於曹衝和諸葛亮平輩了,也就是他袁雲就比諸葛亮高了一輩,這種事情在袁雲而言,那自然是需要可樂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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