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利進了大院門,袁雲立刻滿臉堆笑,這個李傕的侄兒,如今變得更爺們兒了,主要是他臉上多了一道深刻的刀疤,直從左耳一直劃到了嘴角。


    李利見袁雲盯著自己臉上的刀疤瞧,立刻拱手笑道:“當年與張遼將軍才分開,我們就被人偷襲,這一刀就是那時留下的。”


    袁雲沒有接話,而是指了指前院左手邊的石桌石凳,然後帶頭走了過去,許儀與夏侯楙也立刻帶著一臉的八卦模樣跟了上來,至於他們的婆娘,則交給了正在招唿下人的柳依依。


    袁雲待幾人坐定,立刻不悅的看了眼許儀與夏侯楙,覺得這兩人實在討厭,現在自己正招待客人,他們也要跟過來討嫌。


    李利倒是大方,分別抱拳與許儀和夏侯楙做了自我介紹,轉瞬就看向袁雲說道:“一別多年,不知袁候近況可好?”


    袁雲皺了皺眉,道:“先別忙著問候,當時你們李氏的殘存子弟被人偷襲,你難道就沒懷疑過本侯?”


    李利嗬嗬笑了一聲,道:“我李利在李傕手下時,雖然沒有什麽出頭的表現,但是也絕對不是個蠢人,如果袁候要辦了我們,何必還讓張遼將軍帶著我們遠離長安,隻要隨便找個借口,就可以在軍營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們都殺了,所以這偷襲之人絕對不會是袁候。


    至於誰如此恨我們李氏的人,不用猜也可以估算出來,非段煨不可,李傕殺了他全家,他焉能放過我們,而且我知道他與袁候不和,又不敢與火藥軍直接衝突,最後隻能選擇在我們離開時下手。”


    袁雲立刻伸出一個大拇指,讚道:“李兄倒是個聰明人,當初聽聞你們被賊人偷襲,本侯還在擔心你會覺得是本侯下的手,現在倒是放下一條心事。”


    說完,袁雲再次不耐煩的看了眼許儀和夏侯楙,然後不悅的說道:“去吩咐下家裏的仆役,將前堂準備出來,我要與李兄坐談。”


    許儀立刻有些無聊的說道:“人家李兄就是來跟你解釋誤會的,你還要坐談,有這功夫不如與我們去喝酒聊天。”


    袁雲見許儀一臉的不快,大概猜到這貨是不怎麽待見李利,畢竟是當年李傕的侄兒,對於許儀而言就都是敵人,對於敵人他確實從來都沒什麽好臉色。


    相對的,夏侯楙就油滑的多,立刻拽著許儀走去了一邊,嘴裏還在不斷的應承道:“我們這就去吩咐下人準備,袁大哥一會盡管過來就是。”


    待許儀兩人走了以後,袁雲臉色立刻一沉,道:“李兄這次前來,恐怕是帶著目的吧,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說了痛快。”


    李利尷尬一笑,道:“袁候倒是聰明人,一猜就中,我確實帶著目的來的,當年我們混亂下隻能向西逃走,最後進入了西涼,如今我已經投靠在馬騰麾下,這次就是奉命前來找袁候商議事情。”


    袁雲仔細的打量了下李利,這貨幾年的功夫,竟然比過去世故了許多,不再是當年那個敢作敢當的性子了,想到這裏頓時有些失望。


    微微拱手,袁雲問道:“何事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看看馬騰準備跟本侯做什麽交易?”


    李利立刻抱拳迴道:“我主公馬騰想要參入西域商道的一股,而且隻要袁家商隊的。”


    袁雲沉默片刻,然後繼續問道:“參股沒問題,馬騰準備付出什麽來買這一股?”


    李利嗬嗬一笑,道:“讓袁家的商隊可以自由出入西涼,這還不算付出嗎?”


    我草,馬騰這就是來打劫的,什麽也不出,就想空手套白狼,還做什麽將軍啊,改行去當馬賊不是更適合。


    心裏罵歸罵,袁雲臉上依然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既然馬騰也入股了,袁家借道西涼是否就不收稅了?”


    李利立刻搖頭道:“稅是肯定無法免的。”


    袁雲臉色立刻一變,寒著眼神迴道:“那就勞煩李兄迴去匯報,這生意我袁雲不做了,至於西域的商道嘛,又不是隻有西涼一途可走,本侯自然有大把選擇。”


    李利一怔,不想袁雲拒絕的如此幹脆,之前他覺得這事一定可以談成,因為通往西域的商道就那麽一條,不從西涼走,難道袁家的商隊還能飛到河西走廊不成?


    想到這裏李利瞬間一驚,袁雲確實會飛,當年那些滑翔鷹就是實例,要是他真的有本事繞過西涼,恐怕馬氏立刻就會雞飛蛋打一場空,不僅沒撈著好處,還白白放棄了大把的稅收。


    看著李利滿臉的疑慮,袁雲突然又轉迴了笑臉,道:“對於西域那邊的情況,本侯恐怕比馬騰本人還了解的更多,如果我們雙方一起合作,自然可以賺到大把的財貨,但是如果馬騰單方麵的設置阻礙,本侯也隻能舍近求遠,走一條更遠的路過去了,這也不是本侯所想。”


    李利依然保持著沉默,現在內心正在尋思對策,可是袁雲卻不打算給他想清楚的時間,立刻又接道:“李兄且迴去告訴馬騰,他要是想賺錢,那麽就要付出,一成的分紅沒問題,繳稅也沒問題,但是商隊離開西涼以後,他必須負責後麵的安全,別跟我說他們馬家在西涼這麽久,而沒有向著西邊打通關係。”


    李利聞言再次拱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袁雲大喊一聲:“送客!”


    袁雲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對於李利則沒有再瞧一眼。


    很快兩名護院就走了過來,然後拱手站立在了一側,這就是準備驅逐的架勢了,李利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要是再想說什麽,也失去了機會。


    無奈之下李利隻能暗歎一聲,然後對著一名護衛說道:“你迴頭告訴你們家侯爺一聲,這兩天會有一個馬氏的老朋友來訪。”


    李利走了以後,袁雲立刻對著身邊的一處矮牆咳嗽了一聲,轉瞬柳依依就貓著身子走了出來,臉上卻笑眯眯的顯得十分討人喜歡。


    “袁郎啊,你既然知道有別的商道可以直通西域,何必到現在才拿出來,要是早些告訴妾身,咱家的商隊早就過去了,這麽幾年下來不知道可以賺迴多少錢財哩。”柳依依說完,小心的扶了扶腦袋上的頭飾。


    剛才偶然路過袁雲與李利聊天的石桌石凳,就聽見了‘交易’兩字,她立刻就走不動路了,所以貓著腰躲在了矮牆的另一側,把兩人的談話全部聽進了耳內。


    袁雲聽柳依依說完,立刻抬手又把她剛扶好的頭飾再次整亂,這才沒好氣的說道:“有屁的新商道,老子那是在忽悠他,不給他一點壓力,他當我這位侯爺好欺負了。”


    柳依依被整亂了發飾,本來還滿臉不快,聽到袁雲如此說,立刻一怔,疑惑道:“您剛才難道用的是談生意的技巧?”


    袁雲搖了搖頭,道:“屁的技巧,老子就是在騙人。”


    這時,剛才接了李利的護衛過來傳話,袁雲聽說馬氏有老朋友要來,頓時一呆,轉瞬就笑道:“馬超那小子也來了,偏偏派一個李利來打前哨,這馬超的心眼也忒多了點,媽的,這下洛陽倒是夠熱鬧的。”


    “馬超在洛陽?”曹昂聽到袁雲說到馬超二字,立刻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袁雲就沒打算隱瞞什麽,剛才看見曹昂進來,所以故意把聲音提高了一些,等到曹昂終於走近了身邊,才點頭繼續道:“估計不是在城內就是在城外,總之這貨就在附近,而且這幾日他會登門拜訪,就是不知道他是以官方的身份,還是以私人的身份?”


    柳依依既然知道是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沒了迴避的意思,立刻追問道:“這兩個身份有啥區別嗎?”


    袁雲笑道:“以官方的身份,那就是談公事,估計都是打打殺殺,攻城略地的事情,你也不愛聽。


    要是他以私人的身份來,那麽就絕對是生意上的事情了,估計馬騰也看出了西域這條商路的價值,否則也不會派了親兒子前來。”


    曹昂在一邊聽著卻搖頭道:“馬氏也不是一定要找你們袁氏合作,如今盯著西域商道的人多了去了,他隨便找一個不就完了。”


    袁雲嘿嘿一笑,道:“別家去西域能賣什麽?除了糧食,就是絲綢與一些瓷器,要是跟我袁氏合作,謔謔,那可就有大把商品可以販賣了。”


    柳依依聽到這裏,趕緊拉了拉袁雲的衣角,示意其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曹昂看在眼內立刻苦笑一聲,道:“洛陽作坊產出的東西,之前我就答應雲弟了,他都可以自由支配販賣,算來確實都是你們袁家的生意,弟妹不用如此忌諱。”


    柳依依尷尬一笑,然後一甩手帕就走去了曹昂身後,因為那裏的何瑤已經對著她使了好幾個眼色了,現在正好借此脫身。


    待柳依依帶著何瑤走了,曹昂才鄭重的對袁雲問道:“雲弟剛才說到公事,馬氏有何公事會找來我們洛陽?”


    袁雲歪嘴一笑,道:“張魯啊。”


    曹昂一怔,道:“張魯躲在漢中,中間擋著的是段煨與長安,馬騰找我們作甚?”


    袁雲聳肩迴道:“因為段煨與張魯蛇鼠一窩,馬騰焉能看不出來?”


    曹昂這時才有些為難的說道:“難道馬騰想借助我們,好讓朝廷下詔令討伐張魯,那時段煨就再不能攔阻西涼的鐵騎。”


    袁雲點頭道:“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想借助火藥軍的戰力,上次我們一同攻克了安定,馬超對於火炮的威力必然記憶猶新,火炮就是攻克漢中的最強利器,誰都知道西涼兵馬不善攻城,如果有火炮助陣,他們隻需要城門一破,然後鐵騎衝入就是,所以他們就是抱著這個打算來的。”


    說到這裏,袁雲突然雙手一拍,大喝一聲道:“倒黴催的,虧了,馬騰既然想我們幫他那麽大的一個忙,老子就該一成分紅都不給他們,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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