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看著一箱箱的行李被搬移擺放,臉皮子就在不斷的抽搐著,他很想抓住眼前這個青年的衣領,然後將他扔出家門。


    “袁侯實在不必如此熱情,還親自前來門口迎接亮,真是慚愧慚愧。”諸葛亮說完,馬上又對著另一側的風萱拱手道:“多聞袁府有位後宅砥柱,沒想到是大姐這般賢惠的女子,亮實在意外,袁侯真是好福氣,有這麽一個能幹又美麗的大姐,羨煞亮也。”


    鳳萱聽諸葛亮如此恭維,立刻還禮,臉上全是驕傲之色,看得袁雲就更加不爽了,這是老子的大姐,你諸葛亮憑什麽一來就大姐大姐的叫,你還要不要臉了?


    諸葛亮見禮完,又對袁雲道:“不知袁侯安排亮住在哪裏?”


    “左偏院最好,人多熱鬧,護院又多,保證安全。”


    “小弟休要胡鬧,左偏院都是家將下人的居所,怎能住下諸葛先生,還是安排在右院別墅妥當些。”鳳萱說完再是淺淺一禮,然後便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帶人去安置。


    完了,大姐看來已經被糖衣炮彈炸暈了,倒黴催的。


    袁雲暗自想完,又看了眼諸葛亮,為何這貨親自來了,不就是老婆跑了嘛,至於這麽大張旗鼓的也追過來,隆中不管了?


    鳳萱畢竟是內宅的人,所以在與諸葛亮寒暄幾句後,便退了下去,把人都留給了袁雲。


    袁雲見家姐走了,立刻走前一步,然後很不耐煩的伸出一隻手道:“之前鋼料的錢是不是該結一下了,都拖了大半年了。”


    諸葛亮完全沒看袁雲伸出的手,隻是拱手道:“哎呀,隆中去年欠收,加上領主劉表又大肆收糧,亮實在沒有餘錢給袁候,不如再拖拖,年底定然一並奉上。”


    欠收?簡直就是當麵扯蛋,隆中不管是氣候還是土地,都是一等一的好地段,加上自己那套水利係統,怎麽可能欠收?


    至於劉表,他現在都在頭疼怎麽消化掉手裏的糧食,怎麽可能加收?


    但是諸葛亮就是這麽說的,還說的擲地有聲,完全就是一張你愛信不信的嘴臉,氣得袁雲隻能拿手指著對方,卻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諸葛亮嗬嗬一笑,伸手按下了袁雲的手指,然後接道:“一些鋼料而已,不過是袁候那新城產量的九牛一毛,亮可是用了珍貴無比的商道情報還的,袁候總該記得感恩吧?”


    “喂喂喂,那些商道基本被劉表封鎖了個七七八八,最可惡的是我家商行通過,竟然繳得稅比別人多兩成,這還有什麽利潤可言?”


    諸葛亮聽袁雲如此說,眉頭也皺了起來,有些不悅的迴道:“袁候此言差矣,你家商行販賣的都是奢侈品,光是那些烈酒每年就能賺得盆滿缽滿,多出來的兩成稅也是劉表下達的奢侈稅,可與亮毫無關係,錢也沒進了亮的口袋。”


    袁雲更加生氣了,大聲道:“你們隆中的貨物去荊州為何就沒這兩成稅?”


    諸葛亮嘿嘿一笑,將羽扇轉動了兩下,然後得意的迴道:“亮是劉表的親戚啊。”


    “呸!呸!呸!誰說你們是親戚,本小姐還沒答應嫁給你呢?”聲音傳來的同時,黃月英已經氣衝衝的闖了過來,臉上全是憤然之色。


    袁雲再是一歎,媽的,老子都將你諸葛亮的老婆抓住了,那就趕緊滾迴隆中啊,幹嘛非要住進自己家來,還是一副吃定老子的表情,倒黴催的。


    再瞧一眼黃月英,今天她終於穿了女子的曲裾,這麽看著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血統似乎有些混雜,頭發偏黃卷曲,眼睛還有些淡綠色,鼻梁挺直,顴骨突起,這就是胡人的標誌,也不知道她老子黃承彥到底娶了怎樣的一個老婆?


    傳言裏不是說黃月英相貌奇醜嗎?現在看著完全跟醜字掛不上邊,隻是有些異域色彩罷了,興許這就是被人傳為醜婦的原因。


    黃月英發了一通脾氣,馬上又接道:“我爹是劉表的連襟沒錯,但我是妾室的孩兒,跟蔡氏主母可沒血緣關係,不過是主母帶大罷了。”


    諸葛亮依然笑眯眯的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什麽正妻妾室的孩子,亮覺得都差不多。”


    黃月英很是生氣的指著諸葛亮道:“你,你,你就是想娶了我,好跟我爹攀上關係,然後在荊州可以得到一席之地,是也不是?”


    諸葛亮搖搖羽扇,點頭道:“是有這一層的考慮。”


    袁雲剛聽完諸葛亮迴答,心中立刻大叫一聲不好!


    果然,黃月英跳起就狠狠抽了諸葛亮一嘴巴,然後呆滯片刻,轉身就眼淚汪汪的走了,一看就是被氣得不輕。


    袁雲睜著一隻眼,稍微看了下黃月英去的方向,那裏有青兒在等著,應該無礙。轉過臉來又瞧了眼諸葛亮,隻見他的臉上已然出現了五指的紅印,下手好狠啊。


    “幹嘛不躲?我的護衛說你也有兩下子,要躲肯定躲得開。”袁雲很是好奇的問了句。


    “幹嘛要躲?躲了豈不是代表我諸葛亮心存不敬了?”諸葛亮說完,完全沒有一絲不好意思。


    袁雲走近幾步,先是很舒爽的欣賞了一遍諸葛亮臉皮上的紅指印,然後嘿嘿笑道:“娶人家就是為了人家家族背後的勢力,這還有什麽敬意可言?”


    諸葛亮滿不在乎的搖搖羽扇,道:“需要依仗黃家的勢力是繞不開的事情,但是亮也是真心喜歡月英,不把事情說清楚,而是遮遮掩掩的,這才是最大的不敬,亮不為也。”


    袁雲立刻伸出一個大拇指,在諸葛亮麵前比劃了一下,就準備返迴後宅,諸葛亮與黃月英的狗血劇情,根本不想理會,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活該。


    迴到後宅內,袁雲舒服的靠在了躺椅裏,然後接過了曹清河遞來的茶水,才喝了一口就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轉瞬大唿一聲,媽的,剛才不是在跟諸葛亮討要鋼料的尾款嗎,怎麽就變成狗男女的劇情了,弄的自己一下子就忘了繼續追債。


    苦笑一聲,諸葛亮還真不是蓋的,借著黃月英的出現將這事給糊弄過去了,後麵自己要是再去要,就顯得很沒品位,這事估計真的要拖到年底了。


    想到這又鬱悶了,搞不好剛才就是他們兩口子演的戲,老子就是唯一被蒙在鼓裏的看客,倒黴催的。


    曹清河被袁雲的大喝嚇一跳,走近幾步急切的問道:“袁郎這是怎麽了?可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袁雲尷尬一笑,迴道:“沒事沒事,被一個家夥又算計了一迴罷了。”


    說完,見左右無人,袁雲大著膽子將曹清河拉到了身邊,然後放在了大腿之上,這個舉動立刻讓曹清河羞的滿臉通紅,卻也沒拒絕。


    看著曹清河一臉的嫣紅,袁雲笑眯眯的說道:“大姐現在把家裏的事情都交給你,可有難處?要不要我讓家裏的掌櫃分擔一些?”


    曹清河馬上搖手道:“這些本來都是文姬姐的權利,但是文姬姐每日都要處理蔡邕老先生的著作,所以清河才擔當下來,都是咱們袁府自己的事情,袁家氏族的事情大姐依然在掌控,而咱們家的人都很幹淨,其實沒有太多事情需要清河來管,不過是擺擺樣子罷了,袁郎放心就是。”


    袁雲自然知道這些,曹清河所處理的不過是袁府內部的一些事情,賬目那邊有管家張翔把控著,內院基本都是大姐和二姐之前的侍女,外院就比較頭疼,不過石沉這貨聽說在這些人中很有威信,也不用太過操心,現在追問曹清河,不過就是無話找話罷了。


    看著金枝玉葉一般的曹清河,袁雲心中一蕩,不管不顧的就親了一口,結果倒是將兩人都弄了個大紅臉。


    頗為尷尬的袁雲心中不斷咒罵,上輩子每天就喜歡對著一些冰冷的實驗器材,何苦來的?害得自己現在竟然如此靦腆,倒黴催的。


    曹清河羞紅著臉頰,卻也沒有避開的意思,反正在她心裏這輩子就是跟著袁雲過了,既然自己的袁郎要與自己親近,那自然是千肯萬肯。


    袁雲整頓了下精神,剛把心中的勇氣鼓勵出來,準備更進一步的時候,就聽二姐巧雅嘻嘻哈哈的從書房門口闖了進來。


    曹清河嚇得立刻離開了袁雲的大腿,走去了窗戶邊,一副在欣賞院色的淑女模樣,隻是臉上的紅暈實在是無法騙人。


    巧雅跳到了袁雲身側,然後隨手把書桌上的東西翻了一遍,這才試探性的說道:“淩蝶明日生辰,她說要慶祝一下。”


    袁雲做賊心虛,隻能點頭答道:“很好啊,生辰是需要慶祝一下才是。”


    巧雅見袁雲不反對,眼珠立刻一轉,接道:“那怎麽也要隆重些是不是?”


    “必須這樣,我讓下人將前堂打掃一下,然後命廚子多準備幾樣菜色,二姐去邀請淩蝶姑娘就是。”袁雲現在什麽都答應,隻希望趕緊把二姐打發走。


    巧雅卻嘿嘿一笑,反是搬了張椅子坐在了書桌的對麵,然後接道:“咱們不在家裏給淩蝶慶祝,我要去包下紅袖樓的上房,小弟可願意跟我一起前往赴宴?”


    “什麽?去青樓?這不好吧,大姐知道了又要拎我耳朵了,不去不去,二姐你自己去吧,我給你保密就是。”袁雲很無奈,他對許都的青樓實在沒什麽好心情,每次去都是倒黴透頂。


    巧雅聞言秀眉一立,不悅道:“你讓我一個大姑娘家怎麽去青樓開宴會?必須以小弟的身份去訂房,這樣才合情合理。”


    袁雲一怔,賠笑道:“要不我給二姐你訂好房,再派石沉跟著去結賬,我就不用去了吧?”


    “不行!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剛才在這裏和清河妹妹廝混的事情告訴文姬姐。”巧雅大嚎一聲。


    “答應,怎會不答應,一會我就讓人去訂房,明天就帶二姐過去,這點小事算什麽?包在小弟身上。”


    袁雲說完,心虛的看了眼窗戶邊的曹清河,這才發現曹清河早就頂著一張大紅臉溜了出去,而且還是跑著出去的,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曹清河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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