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胭脂樓,被袁雲嚇唬了一次後,司馬懿就沒了之前輕鬆,他總覺得袁雲會是個大阻礙。


    司馬氏之所以能一直強大,靠的就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雞蛋永遠不要放一個籃子裏。


    家中幾個兄弟都分散去了天下各地,如今數的出來的諸侯,都會有司馬家族子弟的身影出現。


    這些子弟的任務就是盡量結交各大勢力的權貴,天下大亂之時,誰知道哪家會崛起?但是在如今的安排下,不管是哪方勢力崛起,甚至統一了天下,那麽司馬家依然有從龍之功,依然可以獲得富貴。


    隻是在見到袁雲後,司馬懿有些動搖,因為在調查袁雲時,發現這個神仙子弟似乎對世家大族總有種天生的抵觸?


    更可怕的是,袁雲對於世家大族根本沒有任何敬畏之心,這在等級製度甚嚴的封建社會是無法想象的。


    平日百姓見了大氏族子弟,甚至會自覺的匍匐於地,直到人走了才敢起身。


    但是袁雲不是這樣,他一介布衣,見了大氏族不僅沒有任何禮儀,甚至還可以從他的神情裏看出一股子蔑視,這在返迴來的探子口中經常聽到。


    袁雲憑什麽這麽驕傲?就因為他是仙人子弟就可以淩駕在世家大族之上?


    這一點是司馬懿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他從記事以來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是普通人永遠無法超越的,帶著這種驕傲他活了十幾年,結果卻被袁雲揉了個稀爛。


    曹操的許都本來也是司馬家攀附的主要目標,可是袁雲一出手,就把全部計劃打亂,如今的許都,司馬氏依然影響力有限。


    而這種失敗又怎麽可能讓司馬懿接受?所以他選擇了留在許都,他要再一次的出擊,這次不借他人之手,而是親自參與,他不信自己精打細算後還會輸,所以這次的布局要大,要深遠,要讓袁雲不知不覺,然後就是致命一擊!


    ……


    “司馬懿啊司馬懿,過分了啊,又冒出來嚇人何必呢?”袁雲舒服的坐在自己ide書房內,就這麽隨意的叨念了一句。


    翻著手裏的賬簿,都是一些最近新城建設碰到的問題,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勞力的缺乏,之前還有四千多俘虜,但是最近卻收到命令,這些勞力需要在春耕之前轉入耕地,而且現在就已經開始轉移了。


    這在之前規劃新城時,就跟曹操保證過了,一旦春耕需要,那麽這批勞力可以隨時抽調走。


    看著曹昂從事寫的報告,充斥著大量的述苦,似乎許都周邊的百姓都在排斥新城的建立,人們無法理解不事農業的城市要如何存在,有又何未來可言?


    而且還有人說,新城的建立破壞了風水,導致農地欠收,這種扯蛋的事情還真的有人相信,而且越演越烈,周邊村落最近都在傳。


    知道這些以後,袁雲反是苦笑不已,如果勞力被抽調走了,那麽很多工程都要停下來,一旦停下就有可能變成廢墟,畢竟有些材料是不能長時間閑置的。


    這不正常!怎麽突然就冒出這麽多的負麵消息?


    有了這個疑惑,袁雲便開始著手調查,結果四處派人去打探,看看有沒有人故意針對新城,卻完全沒有一絲消息打探到。


    至於那些散播到各處的流言,也不知道是誰最先釋放的,一切看起來都十分讓人困惑。


    就在袁雲感覺無計可施的時候,小曹節卻發揮出了靈光一閃的作用。


    因為曹節開始抱怨自己的弟弟曹丕越來越不聽話了,之前總是作為自己的跟班出現,如今卻整日不見人影,每天都要往曹仁的府宅跑。


    這立刻引起了袁雲的注意,一番詢問下才知道,說是曹丕無意中透露,他在曹仁府宅內拜了個極厲害的師父。


    曹節雖然總是嗆袁雲,但是對於袁雲的本事是十分認同的,曹丕竟然說拜了一個極厲害的師父,曹節就不樂意了,放著袁雲這般厲害的師父不拜,為什麽跑去拜別人?


    曹節天生就是個極護短的性格,所以立刻替袁雲打起了抱不平,甚至和曹丕打了一架,最後把曹丕揍得哇哇大哭,兩個小人還就此約定,老死不相往來。


    袁雲聽曹節說到老死不相往來,隻能苦笑迴應,但是卻對曹丕這個師父好奇起來,仔細尋思了一會,就會心的笑了。


    曹丕一輩子最心服口服的師父,不就是司馬懿嗎?


    想到此點,就可以有針對性的調查,司馬懿竟然去了曹仁那裏,這兩人都與自己不和,那自然可以猜到他們滾在一起肯定沒什麽好事,不是在算計他袁雲,就是在想著怎麽折騰曹昂,除此之外絕對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小六的報告很簡單,司馬懿果然在曹仁府內,並且曹仁的府宅內總是會出現一些農夫打扮的人,這些人基本都是在曹仁府宅待上兩天,然後很快就會被派往許都周邊的村落,甚至遠的都派去了陳留方向。


    像這樣的農夫不僅出現在了曹仁府內,連董承,吳碩,種輯,等貴族的府宅內,也有出現,像他們這樣的貴族會招待農夫?那就是一個笑話。


    一切疑慮都揭開了,袁雲反是輕鬆了,這些日子來隻是拎著鳥籠四處閑晃,對於司馬懿和曹仁的陰謀,他現在還不打算過快的做出反應,反正新城還在逐步的建造,目前來還算穩妥。


    要玩就要玩票大的,那些貴族老官又找上門來,自己最近又缺錢,不好好折騰一下怎成?


    “袁候,你我又是不期而遇。”說話的是劉備,他的身後則永遠站著關羽和張飛。


    袁雲一怔,趕緊把手裏的鳥籠遞給了石沉,這才拱手道:“徐州一別,倒是一直沒時間去拜會,玄德公勿怪。”


    劉備嗬嗬笑道:“無妨,袁候與備也算是舊識,今日偶遇不如尋個地方喝上一杯可好?”


    袁雲立刻點頭稱善,於是趕緊接道:“現在已近傍晚,我倒是有個去處,玄德公不如隨我去混頓晚膳。”


    不多時,袁雲便帶著劉備去到了雲記的酒店,雖然六層的高樓還在建設,但是已經不影響隔壁的兩間院子招待客人。


    柳依依聽聞袁雲來了,自然是滿臉喜色,立刻就迎了出來,並且在秋落園中安排了一個雅間。


    此間座落在園子的正中,此刻許都已進冬日,雖然樹木皆以凋零,但是反因為如此,讓這裏顯得更加素雅了幾分。


    一眾人在雅間的露台中坐下,這才彼此又寒暄了幾句。


    袁雲如今是侯爵了,所以坐在了主座之上,以下分左右坐下了劉備和他的兩個兄弟。


    柳依依則陪侍在了袁雲身側,一副小老婆的乖巧模樣,惡心的袁雲差點就要直接趕人。


    張飛坐下後也不等大哥發話,便指著袁雲身側的柳依依道:“這個女娃娃是你的小妾?”


    袁雲一臉黑線,剛想解釋就聽柳依依嬌柔的迴道:“這位張將軍可是口快,這種事情怎能拿到台麵上來說道,實在羞煞妾身了。”


    張飛哈哈一笑,道:“袁小子好福氣啊,娶個小妾還能幫你打理這酒樓,你可是人財兩得了。”


    袁雲又想解釋,卻再次被柳依依打斷,隻見柳依依紅潤著臉頰,‘羞澀’的說道:“當家的在外麵事情多,操勞的厲害,這酒店自然是要依依來幫著照看了。”


    張飛聽著連連點頭,道:“看你們夫妻感情如此好,估計很快就要有娃娃了吧?到時候可要請俺老張來喝酒才成。”


    柳依依這次還想搶話,卻被袁雲在桌幾下狠狠的捏了下大腿肉,疼得她差點哭出來,奈何客人都在場,隻能咬著銀牙忍了下來,迴頭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袁雲終於有機會說話了,立刻對著劉備拱手道:“玄德公在許都一切可還安好?”


    劉備之前也早已對張飛的胡言亂語感覺不妥,此刻見袁雲換了話題,於是趕緊迴道:“一切自有曹司空照料,倒是吃喝不愁。”


    張飛聞言瞬間不悅的哼了一聲,接道:“自然是吃喝不愁,大哥如今都在院子裏種菜了,那自然是什麽都不愁了。”


    “三弟休要多言,你今天的話是不是太多了?”關羽終於發話了,說得甚是威嚴。


    張飛隻能再哼一聲,便不再言語,隻顧著消滅起眼前的包子來。


    劉備見張飛如此,隻能苦笑搖頭,良久才賠笑道:“袁候勿怪,我這三弟生性魯莽,見笑了。”


    袁雲不以為意,反是舉起了手中酒杯與張飛幹了一杯,這杯中自然被柳依依換成了白水,所以袁雲反是感激的瞄了眼身側的這個妖精。


    但是妖精就是妖精,完全不領情,隻是換了她一個憤憤的白眼。


    “袁候在徐州之時,以五百火藥軍力克陳宮幾千騎兵,這等威武之功必然得到了曹司空的嘉獎,真是羨煞人等。”劉備說完話,再次舉杯飲勝。


    袁雲大方的迴了一杯,然後才苦笑道:“別家將領迴城後都是賞罰皆有,我可是沒撈著什麽好處,玄德公可是羨慕錯人了。”


    劉備一怔,疑惑道:“何故會如此,向來聽聞曹司空賞罰分明,為何獨獨漏了袁候的?”


    看著劉備一臉關切的神色倒不像作假,袁雲不由覺得這個老好人難怪前半生這麽倒黴,就因為他是老好人啊。


    再次拱手一禮,袁雲道:“這些我倒並不介意,也無需說道什麽,不如玄德公來說說你最近的日子如何?”


    劉備見袁雲不願意多說,隻當了他是心中充滿了怨氣,反是心中一喜,要是袁雲的怨氣多些,興許自己就可以勸他投向自己,這實在是好事一件。


    想起當初在徐州見識過的那些火藥彈,那種神仙才擁有的力量,竟然被曹氏所掌握了去,這已經讓劉備很長時間都無法睡好覺了。


    隻是此刻寄人籬下,在這裏明目張膽的挖袁雲,萬一消息走漏,恐怕立刻就有殺生大禍。


    加之今天找上袁雲,也不是什麽不期而遇,完全是想來提醒一句,免得這個少年人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


    緩緩了情緒,劉備才道:“袁侯最近還是需要小心些,備收到些不好的消息,似乎許都城內有很多人都看袁侯不舒服啊。”


    袁雲一怔,轉瞬笑道:“玄德公可指的是曹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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