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坐在曹操寬大的車駕內,本來還想隱忍一段時間,但是看著曹操一臉欣慰的模樣,便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於是小心的問道:“主公怎可把清河就這麽留在袁府?這要是壞了名節如何是好?”


    曹操不以為意的搖了搖手,然後笑道:“壞了清河的名節就讓袁小子負責啊,以後這小子成了我的女婿,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吧?哈哈,到時候每天都有後腦勺拍,快哉快哉。”


    曹仁眉頭再皺,道:“難道主公打算把清河嫁給袁雲作妾不成?清河可是曹府的長女,怎能……”


    曹操聽到這裏,立刻不悅的打斷道:“文姬十幾歲便進曹府,跟我的女兒有何區別?真正算來,文姬才是我曹操的長女,如果文姬肯嫁給袁小子,清河也不反對陪嫁過去,我自然答允。”


    曹仁聽到這裏,心中頓時一陣不舒服,立刻勸道:“那袁雲可不是什麽好出身,家室就是許都一個小族,他不過跟著一個老道周遊了一圈罷了,主公何必……”


    曹操再次不悅的打斷了曹仁的話,然後才耐著性子道:“子孝,你應該知道袁小子的師父是誰,大名鼎鼎的左慈怎能用一個老道來比?我親自帶兵打不下來的宛城,如今被袁小子一句話就攻破,加之他與曹昂乃生死之交,我即便將府裏的女兒都嫁於他又能如何?當今天下人才難求,何況袁小子還如此年輕,又沒什麽野心,這樣的人要是錯過了,恐怕我曹操才會追悔莫及。”


    一聽曹昂的名字,曹仁更是不耐煩了幾分,聲音放大了幾分道:“曹昂放任袁雲胡作非為,主公怎還……”


    曹操又一次打斷曹仁的話,接著深深一歎,道:“子孝,你心中所想我自然清楚,曹昂雖然與你有些衝突,但是他乃我曹操的長子,加之府中我的其他子嗣都沒有過十五歲的,你是不是計算的太早了?”


    曹仁見曹操臉色越說越冷,心中一驚,發現自己今日實在太不謹慎,現在就表現自己有奪嫡的想法確實不合時宜,隻是心中對於曹昂身邊的人總是看不慣,既然不能明麵上來,那不如開始好好的培養一個主公的孩子,曹府內的曹丕打小就聰明伶俐,絕對是個可造之材。


    這麽想完,曹仁也就安靜了下來。


    一邊的荀彧知道他們在說得是什麽,隻是這些事情不是自己一個外姓人士可以參與的,所以他就一直盯著車窗外,對車廂內的一切充耳不聞,完全把自己當了是空氣。


    ……


    許儀在袁雲的麵前轉了一圈,然後撓了撓腦袋又坐迴了書房的一側,典滿也瞄了眼袁雲,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最後,夏侯楙見袁雲一臉的賤笑,終於忍不住了,於是對著坐在一邊吃著李子的柳依依問道:“依依姐,袁大哥這是怎麽了?中邪了不成?”


    柳依依撅著小嘴吸吮了下李子上流出來的蜜汁,然後翻了個白眼,道:“清河都迴去一個多時辰了,你們的袁大哥就一直是這幅德性,也不知道他在笑個什麽?”


    袁雲勉力的把嘴角總是不自覺揚起的笑意壓抑了下,然後才皺著眉對許儀問道:“販酒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許儀聽到販酒,便將曹清河的事情放在了一邊,對於曹清河與袁雲的關係,早在之前他們三個紈絝就已經算是接受了下來,所以此刻也不想在深究什麽,倒是販酒這事更加重要些。


    “許都城內已經徹底賣開了,袁大哥沒見我們的酒多受歡迎,每次新酒一端出來,立刻就被哄搶一空。”夏侯懋說完,自然是一臉得意。


    典滿也點頭跟道:“如今釀酒的作坊挪到了東城,正在日夜不停的趕工,但是酒的產出還是跟不上需求,不如減少荊州劉表領地內的供應,先滿足了許都再說。”


    袁雲趕緊搖手道:“劉表領地內的千萬不要停,而且要加大供應,一切向外銷售的酒都不能減少,否則就是末本倒置了,賺許都的錢,哪裏有賺其他領地的錢重要,你們可千萬別搞錯了。”


    許儀點頭跟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領地外的收入才是真正的收入,領地內賺的再多,最多就是肥了我們幾家而已,長遠來看還是虧,說不準還會引起別人的記恨。”


    袁雲很意外的看了眼許儀,這貨如今成長的厲害,竟然知道資金隻在小範圍的許都內賺取,早晚會使得許都周邊的商貿成為一潭死水,最後大部分錢掌握在少數人手裏,這才是最壞的結果。


    但是從別的領地賺錢就不一樣了,那就好像在不斷的抽對方的血,然後供給自身的養分,在對方沒有更好的酒水供應前,這種貿易逆差就一直不會結束。


    接著許儀的話,袁雲又問道:“袁術如今又迴到了壽春,他難道就沒有禁止我們在那邊販酒?”


    典滿嗬嗬笑了一聲,道:“我家掌櫃說袁術現在自己都離不開我們的酒水,這個蠢貨哪裏會在乎我們不斷的吸食他領地內其他人的錢財,現在他是自己享受就好,其他一概不管不問。”


    袁雲點點頭,接著問道:“劉表總不會願意吧?畢竟我們這樣肆無忌憚的從他領地內賺錢,多少會擔心些。”


    夏侯楙馬上搖手笑道:“這倒沒有什麽消息傳來,不過賣點酒水過去,這也沒什麽吧?劉表一個封地的領主哪裏有空理會這些小錢?”


    袁雲和許儀互相交流了一個眼神,看來在場的諸人似乎隻有自己和許儀兩人,明白這樣的貿易代表了什麽?不過現在也沒必要說通說透,這種貿易時間長了才能顯出效果來,如今自己就拚命的賺錢好了。


    “雲哥兒,你一直都在說那些販酒的事情,依依負責的酒店怎就不聞不問?”柳依依一直安靜的聽著幾人說販酒,當她終於把幾個李子消滅後,才插了一句。


    袁雲嘿嘿一笑,道:“很快許都的酒店地皮就到手了,依依你現在最好多休息,到時候有你忙的。”


    柳依依眼睛一亮,趕緊靠過來問道:“此話怎講?難道雲哥兒終於要對那董畢出手了?”


    袁雲又是一笑,然後迴道:“明天就有好消息傳來,董畢很快就要輸得連褲子都穿不上了。”


    許儀聽到董畢的名字,也笑嗬嗬的跟道:“這董畢賭球非常兇猛,每次下注都以百貫為單位,而且這人死腦筋,就喜歡押注他那幾個酒肉朋友的隊,已經不知道輸了多少?依依姐被劫的錢,我們很快就能賺迴來。”


    柳依依大喜,拱手謝過許儀三人後,才嬌笑著對袁雲道:“我最近可一直沒閑著,文姬姐從你二姐巧雅那聽了好些話本,如今全部編撰成冊,我也專門找了些口齒伶俐的書生,如今在胭脂樓內也培養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把他們拉出來,再配上我親自調教出來的歌姬,許都酒店定然會成為一道風景,這些我可都想好了。”


    袁雲趕緊伸出一個大拇指誇讚了一番,見柳依依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這才說道:“賭球,販酒,酒店,這三樣東西要逐步鋪開,哈哈,我們就坐等數錢,各位股東們手裏握著的可是我雲記的幹股,以後發達了可要保持低調些,不能像董畢那貨一般愚蠢,明白嗎?”


    話音一落,袁雲這間書房內立刻傳出男女無恥的高笑聲,尤其是柳依依笑聲本來就好聽,加之唱歌練過,所以聲音傳得最遠,連在廚房準備茶品的青兒都可以清晰的聽見。


    ……


    董畢搖晃著手裏的庫房鑰匙,臉上也帶著一臉的賤笑,如今院子反正是燒了,那就還給袁雲三萬貫好了,反正自己還有搶來的三萬貫,屬於穩賺不賠。


    這麽想著就有些得意起來,董氏內像自己這般聰明的人已經不多了,未來可就要靠著自己來振興家門了。


    董畢突然高聲笑了起來,隻把在邊上伺候的侍女嚇了一跳,趕緊把揉捏董畢肩膀的手放鬆了些,另外兩個在捏腳的侍女也跟她一般,都心中無比擔憂的放鬆了些手勁,生怕是自己用力太大,掐到了主子的笑筋。


    董畢頓時眉頭一皺,一腳把一個侍女踹翻在地,然後唿喝道:“沒少給你們吃飯吧?一點力氣都沒有,都幹什麽去了?不會趁著我不在家,就去跟那些下人鬼混吧?”


    三名侍女嚇得統統拜倒在地,直唿不敢,膽小的一個甚至全身都在打顫,實在是董畢此人根本不懂得什麽叫憐香惜玉,動不動就是用鞭子招唿,這幾乎已經成了董府內的一個共識。


    董畢見三名侍女跪倒,臉色才好看了幾分,轉瞬眉頭又是一皺,想起了昨日朝堂上被袁雲戲耍的事情,於是不好的情緒再次湧出,立刻抓起一名侍女禽獸起來,隻想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宣泄出去。


    就在這時,隻聽屋外一人高聲道:“世子,您讓準備的三萬貫都已經清點過了,咱們是明天早上送去蔡府,還是明日下午再過去?”


    董畢壓著一名侍女喘著粗氣,十分不悅的迴道:“當然是越早越好了,你們都是蠢豬嗎?不知道再拖兩天我就要損失大了,一群蠢材,白養你們了,就不能自己動動腦子?”


    那門外的家人立刻諾了一聲,趕緊躥了出去,知道這會招惹主子就等於是在找抽。


    在那下人離開時,小六的腦門就從董畢這間主宅的瓦頂漏了出來,然後便掛上了一個壞笑,轉身招唿了身邊的一人,兩人瞬間翻過了圍牆,離開了董畢的宅院,該探聽的消息都已經收到,石沉那貨估計已經等的迫不及待了,看來明日早間就可以有一次大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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