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立刻收拾,道:“這場雨小不了,咱們得找個地方避雨。”環顧四周,曠野茫茫,非但沒有村落,連個樹林也沒有。


    兩人也不耽擱,上馬繼續東行,沒走多遠,天上一道閃電劃過,隨即天邊響起隆隆雷聲,豆大的雨點頃刻間便落下來。


    秦逍縱馬飛馳,環顧兩邊,隻盼能找到避雨之處。


    這場雨確實不小,暴雨傾盆,片刻間兩人的衣裳全都被打濕。


    一口氣奔出十幾裏地,兩人都已經是落湯雞一般,朱雀身體尚未恢複,雨水打濕全身,顯然也感覺到寒意,更是抱緊了秦逍,似乎想從秦逍身上吸取一些熱量。


    “東北角好像有片樹林。”秦逍迴頭道:“咱們過去瞧瞧。”


    朱雀這時候自然也沒有其他注意。


    秦逍縱馬拐過去,踏上一片綠草地,沒過多久,就看到一片樹林,靠近之時,秦逍歡喜道:“好像有屋子,真是慶幸。”策馬過去,卻發現竟是一處野廟,不過廟宇周圍都長滿了青草,門頭上的匾額也是落下來,牆麵更是殘破,甚至長了不少青苔,卻是一座荒廢的野廟。


    秦逍倒也知道,大唐也曾一度佛法興盛,民間大肆修建廟宇,不過從先皇帝德宗開始,就開始崇信道教,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民間也開始大興道教,佛門反倒開始衰微,許多廟宇的僧人難以維持,紛紛遠走,許多廟宇也就荒蕪。


    秦逍下馬過去,推開虛掩的門,朱雀也下了馬,等秦逍進去查看一下,過來叫喚自己,朱雀這才牽了駿馬進去。


    隻見殿內的神像已經坍塌,布滿灰塵,而且廟內昏黑一片,也辨識不出是哪位菩薩。


    秦逍也不失禮,拜了幾拜,扭頭見朱雀將馬匹牽到角落處,心想朱雀是道門弟子,不拜菩薩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她牽馬進廟,顯然是擔心駿馬淋雨,這心腸倒也不差。


    這處破廟不算大,卻也不算小,秦逍轉了一圈,進門正對一道隔斷牆,那是供奉佛像所在,隔斷兩邊都有道路,而且還懸掛著早就已經破舊不堪的布巾,以前應該是遮擋的門簾子。


    秦逍繞到後麵,卻是發現這後麵竟然有兩處幹草堆,似乎以前有人在這裏落腳,用幹草簡單鋪了睡鋪。


    此外屋內多有枯敗的梁木,秦逍做事幹脆,找了一根細一些的梁木,用隨身的利刃裂成一小塊,又取了一些幹草,取石引火,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篝火,火光亮起來,朱雀這才轉過來,見秦逍已經生起苟活,淺笑道:“你做事很麻利。”


    她年紀本就比秦逍大不少,再加上居高臨下慣了,這語氣倒像是長輩誇讚晚輩。


    秦逍嗬嗬一笑,抬頭看過去,愣了一下。


    朱雀的烏發被完全打濕,青絲黏在白皙光潔的臉上,黑白分明,她的氣質本就十分出眾,臉型線條比較圓潤,五官也都挺精致,雖然三十多歲年紀,但樣貌卻頗美豔,固然不能與小師姑和麝月那等萬裏挑一的絕色佳人相比,但姿色卻絕對不在攣鞮可敦之下。


    兩人的美貌各有千秋,若說攣鞮可敦豔麗華貴,那麽朱雀自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畢竟是修道之人,氣質頗為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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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兩人的身段都是極好,充滿了成熟之美。


    不過朱雀被雨水打濕全身,衣襟也就緊貼身體,卻是將她成熟豐美的身體線條完全勾勒出來,沃胸飽滿挺拔,腰肢收縮,因為習武之故,所以身體線條比之攣鞮可敦多了一些硬朗,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鬱的舒美氣息。


    秦逍卻是不禁臉一紅,別過臉,略有些尷尬道:“仙姑,你烤烤火,衣衫都濕了,可以.....可以脫下來烘幹,否則穿著濕衣裳容易受涼。”起身來,道:“我去前麵。”


    “你身上不都濕著嗎?”朱雀在後麵道。


    秦逍笑道:“我身強體壯,不礙事。”徑自饒過隔斷,到了前麵去,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不過全身上下濕漉漉的,確實不好受。


    忽聽到後麵傳來希希索索的聲音,秦逍知道朱雀肯定是在脫衣裳,腦中不由又浮現出剛才看到的沃胸腴臀之景,不由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心想朱雀是道門仙姑,而且比自己大許多,自己竟然想入非非,真是不該。


    隻是血肉之軀,腦中浮現那成熟豐美的身段,卻也是人之常情。


    片刻之後,聽到朱雀聲音傳來:“秦逍,你把衣裳都脫了,丟到這邊,我幫你烘幹。你說過自己身強體壯,耐得住涼意。”


    秦逍忙道:“不用不用。”


    “不好意思?”朱雀輕笑道:“你不是說穿著濕衣裳會受涼?趕緊拿過來,沒那麽忌諱,我都可以做你姨了。”


    “那以後我叫你雀姨?”秦逍哈哈笑道,不過一身濕衣裳確實難受,當下也不客氣,脫去衣裳,隻留一條貼身短褲,到隔斷邊上,將衣裳一件件丟了過去,邊道:“麻煩了!”


    朱雀道:“是我給你添麻煩,你不必客氣。”


    秦逍心想人心換人心,自己待朱雀不差,朱雀現在對自己的態度顯然也好了很多。


    脫去衣裳,反倒是一身輕鬆,雖然有些涼意,不過他六品修為,那點涼意自然是不在話下。


    “雀姨,你叫朱雀,這是你們道門九禽的綽號吧?”秦逍問道:“你真名叫什麽?”


    “怎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隨便問問。”秦逍道:“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那邊沉默了片刻,終於聽得朱雀道:“梁陌影!”


    “啊?”秦逍一時還沒聽明白。


    “陌上桑,月下影。”


    秦逍念了一遍,讚歎道:“這名字真是好聽,雀姨不好聽,我叫你影姨,你說好不好?”


    “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朱雀道:“這名字也不是父母給的,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


    秦逍一怔,奇道:“為什麽?”


    “道門九禽都是孤兒,自幼沒有雙親,都是師尊遊曆天下之時收養。”朱雀緩緩道:“師尊在受傷之前,最喜遊曆天下,其實很少在島上待。他每一次迴去,都會帶迴幾名孤兒,島上上上下下有五六百人,有半數是師尊收養的孤兒。師傅帶他們迴島,種地打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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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無憂,而且還會傳授他們煉氣之法,資質太差也就罷了,如果資質過人,師尊就會收為真正的門徒。”


    秦逍詫異道:“道尊收養了很多孤兒?”


    “我知道你對天齋有成見,也覺得師尊是在禍亂京都。”朱雀輕歎道:“可是有時候,許多事情不是你見到的那般簡單。”頓了頓,才繼續道:“師尊當年被妖後差點害死,雖然保住一命,但這二十年來,他老人家受的苦又有幾人知道?連島上許多弟子都不知道,師尊受傷的頭幾年,為了恢複經脈,都是咬著東西運功,否則會因為常人根本無法承受的痛苦叫出聲,甚至都有可能咬斷舌頭......!”


    秦逍頭一次知道此事,頓時不知該怎麽說。


    “師尊無數次想自盡,擺脫那種痛苦,但他明白,如果他不在了,東極天齋必然會分裂,他半生心血毀於一旦。”朱雀感慨道:“而且妖後令他痛不欲生,他也不甘心就那般放過。”


    秦逍立刻問道:“影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的也不多。”朱雀道:“師尊並無細說。”


    秦逍有些失望,他知道朱雀這句話十有八九是假,兩人的關係雖然近了不少,但有些事情還是互相防備。


    “對了,你年紀輕輕,怎會如此迅速踏入六品?”朱雀語氣疑惑:“據我所知,能在二十歲之前突入六品,幾百年來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而且據我所知,你並非自幼練功,你在西陵做過獄卒,聽說那時候你的武功稀鬆平常。如果我沒說錯,你隻花了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就進入六品,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那麽簡單了。”


    秦逍知曉朱雀說的很隨意,但分明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細,隻是歎道:“可能我真的在武道上有過人天賦吧。”


    “哼,不說就算了。”朱雀竟有一絲嬌嗔,道:“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隻怕是有人以移經通脈之法助你突破。”


    秦逍心想以朱雀的見識,能猜到這一點也並不奇怪,畢竟不到三年時間突入六品,那是妖孽不過的存在,如無奇遇,很難讓人相信。


    “不過那人能犧牲自己成全你,也是罕見。”朱雀歎道:“他一定是將你當成可以托付之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秦逍立時想到蘇寶瓶,感激之餘,想到他已經立時,心中黯然。


    “你修的是不是道門心法?”朱雀忽然問道。


    秦逍想到自己練氣是從【太古意氣訣】開始,也不隱瞞,道:“是道門心法!”


    “真的?”朱雀的語氣竟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


    秦逍不知朱雀為何突然興奮起來,隻能道:“影姨不相信嗎?”


    “沒有,那.....那很好。”朱雀似乎也感覺自己失態,鎮定了一下,才道:“那我問一個問題,你.....你不要騙我。”


    秦逍心想如果是不能迴答的問題,我可不老實迴答,隻能道:“什麽?”


    “那個......!”朱雀似乎很猶豫,沉吟片刻,才問道:“你是童子之身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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