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竟然如此橫蠻,出手便要搶奪血魔刀,秦逍臉sè一沉,向後退了兩步,避開那人,喝道:“找死嗎?”


    那唐人一手奪空,立時叫道:“你自己找死。”身後兩名胡人已經拔出彎刀,便要衝進來。


    “嗆!”


    血魔刀出鞘,寒氣襲人,刀鋒前指,秦逍冷聲道:“誰要是往前一步,立刻殺死。”


    他剛到西風堡,還真是不願意找惹麻煩,更不願意在這土堡內殺人。


    但對方來勢洶洶,強取豪奪,與盜賊無疑,秦逍倒不介意教教他們做人。


    赤紅魔刀冷氣寒霜,倒是將三人嚇住,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


    秦逍正要關門,那唐人猛地喝道:“好大膽,你也不瞧瞧這是什麽地方,竟敢在這裏猖狂。”扯開衣襟,往前走出兩步,挺著胸膛道:“你要敢動手,一刀照著胸口砍過來,你要是不敢,那就是老子養的。”


    他話聲未落,紅光一閃,隨即感覺臉上一輛,抬手摸臉,黏黏的,拿手到眼前,竟然是鮮血。


    “給你一次機會,再囉嗦,割斷你喉嚨。”秦逍冷聲道:“滾!”


    唐人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轉身便走,那兩名胡人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秦逍收起刀,關上門,迴到屋裏,唐蓉已經迎上來,擔憂道:“你沒事吧?”


    “沒事。”秦逍笑道:“幾個地痞流氓,肯定是看咱們剛過來,想要逞威風。”


    唐蓉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和這裏的人動手。”


    “姐姐放心。”秦逍笑道:“我這人最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唐蓉嫣然一笑,道:“咱們出去吃點東西吧,餓了。”


    秦逍出門的時候,將裝著珍寶的牛皮袋子背在身前,出了門,天sè昏暗,穿過兩條街,這才熱鬧起來,這裏畢竟有諸多商賈聚集,酒樓茶肆不少,甚至還有樂坊賭場。


    街道上各族人你來我往,倒還真是熱鬧非凡。


    牽馬到了一家還算氣派的酒樓外,拴好馬匹,進了酒樓,找了個地方坐下,秦逍直接取了一塊銀子出來放在桌上,店夥計忙上前來,問道:“想吃點什麽?咱們這裏有唐國來的廚子,燒的一手好菜。”


    秦逍還沒說話,隻聽得一群人衝進酒樓裏來,五六名兀陀兵來勢洶洶,當先一人身材高大,皮甲在身,酒樓裏的人瞧見兀陀兵衝進來,都是吃了一驚,不少人立時從酒樓裏跑出去。


    兀陀頭目環顧一圈,盯住了秦逍這邊,迴頭問了一句什麽,從後麵鑽出來一人,正是先前帶著兩名胡人去找秦逍麻煩的那名唐人,臉上的刀傷還在,衝著秦逍這邊一指,幾名兀陀兵立刻衝過來。


    唐蓉蹙起秀眉,倒還鎮定,秦逍卻是端坐不動,見到那頭目衝過來,指著秦逍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西風堡傷人?傷人之後,還敢在這裏若無其事吃飯,真當這裏沒有王法?”語音半生不熟,但秦逍倒是聽得明白。


    秦逍淡淡一笑,反問道:“西風堡真的有王法?”


    “嗆!”


    頭目拔出彎刀,厲聲道:“你說什麽?”


    “你為何不問問,他的臉為何會受傷?”秦逍瞥了那唐人一眼。


    頭目迴過頭,那唐人忙道:“巴什,我們從他門前過,和他有些爭執,他就拔刀傷人。”


    “你聽到了?”巴什道。


    秦逍點頭道:“聽到了,那你問問我和他到底有什麽爭執?巴什是吧?西風堡能不能擅闖他人居住之處,而且還可以搶奪他人之物?如果可以,那我確實錯了。”


    “當然不可以。”巴什冷笑道:“你是說他們搶奪你的東西?”


    秦逍笑道:“我是這個意思。”


    “他們搶了你什麽?”巴什問道。


    “如果他們成功了,臉上也就不會有傷。”秦逍淡淡道。


    巴什冷笑道:“所以你根本無法證明他確實搶了你東西,但是你卻承認他臉上的傷是你用刀所劃?”伸手道:“將刀拿來,跟我們走一趟。”


    秦逍搖頭道:“你不能秉公辦事,我不能和你走,刀也不能交給你。”


    巴什抬起手臂,刀鋒指向秦逍,唐蓉已經冷聲道:“白狼汗王一直對唐國商人寬容有加,而且法度嚴明。你們沒有查清楚真相,在這裏有意偏袒,當真以為我們會人你們擺布?”站起身來,道:“你若真要我們和你走,就帶我們去見西風堡的伯克,我要伯克親自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絕不受你們汙蔑。”


    “你們是什麽身份,哪有資格見伯克?”巴什冷笑道:“來人,將他們捆起來。”


    後麵幾名兀陀兵便要衝上來,秦逍按住刀鞘,赫然起身,便在此時,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巴什迴過頭,隻見一人正從門外進來,那人也是一身皮甲,身材高大,一臉虯髯,見到來人,巴什忙躬身行禮:“伯克!”


    唐蓉低聲向秦逍道:“伯克是官職,也是土堡最高的官員。”


    伯克緩步走過來,到了桌邊,看了看唐蓉,又看向秦逍,忽然笑道:“這裏的菜肴很好,他們這裏有唐國的廚師,手藝很好。”向不遠處的店夥計道:“將你們這裏最好的菜肴全都送上來,還有,拿出你們最好的酒,我要請客!”向秦逍問道:“我能不能在這裏坐下?”


    秦逍見這伯克十分客氣,也不拒人千裏之外,抬了抬手,並不說話。


    “他們有眼無珠,衝撞了你,是我管教不好。”伯克道:“有罪必須罰,你想如何發落他們?”


    秦逍淡淡一笑,還是不說話。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行處置了。”伯克也不迴頭:“你們有眼無珠,都將眼珠子給我摳下來。”


    巴什等人赫然變sè,全都跪倒在地,乞求道:“伯克饒命,伯克饒命,我們無知,不是有意冒犯......!”


    “我隻是要你們摳下眼珠子。”伯克道:“如果你們連眼珠子都舍不得,那就真的要你們的命了。”


    巴什和其他兀陀兵臉sè發白,但卻不敢違抗伯克之令,抬起手,作勢要摳出眼珠子,唐蓉卻是向秦逍使了個眼sè,雖然她也不知道伯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如果真的讓這些兀陀兵摳下眼珠子,必然會引起其他兀陀人的憎恨,在兀陀人的地盤和兀陀人結仇,當


    然是大麻煩。


    秦逍心知肚明,終於笑道:“伯克這是要殺雞給猴看嗎?不必如此。”


    伯克笑道:“多謝。”迴頭道:“你們還不快滾,守住前後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要讓這裏麵有其他客人。”


    兀陀兵忙起身來,都是向秦逍行了一禮,又將酒樓的客人驅趕出去,把守前後門,不再讓人進來。


    伯克見四下無人,這才起身,向秦逍屈身一禮:“西風堡伯克努爾術甲見過大火神!”


    秦逍一怔,立時想起,兀陀人以火為圖騰,血魔老祖則被兀陀人尊為大火神。


    他頓時明白,自己的血魔刀引起了兀陀人的注意,持有血魔刀,自然會被人誤會是大火神。


    之前進入土堡的時候,兀陀兵一開始攔阻,正是瞧見了血魔刀,這才放自己進來。


    他腦中飛轉,隻是瞬間,就想清楚前因後果。


    之前那名唐人帶著兩名胡人去找自己的麻煩,當然不是真的為了收什麽保護費,如果自己猜得不錯,那也是努爾赤甲一手安排,就是確定自己手中拿的到底是不是血魔刀。


    血魔刀不同尋常,整個刀身赤紅,萬裏挑一,極為容易辨識。


    至若巴什帶人過來找自己麻煩,緊要關頭,努爾赤甲又跑出來做好人,當然是為了討好自己,隻是這伎倆實在是太過簡單,但凡有些腦子就能理出前因後果來,想必這努爾赤甲也不是心機深厚之人,隻能想出這樣的招數。


    不過那鄭千秋能被稱為“老祖”,年紀一定很大,自己年輕輕輕,也不知道這努爾赤甲又怎能誤認自己就是血魔老祖,難道有刀在手,便是血魔老祖?


    他與唐蓉對了一個眼sè,故意道:“我不是大火神。”


    “不錯。”努爾赤甲抬頭道:“大火神的身份不能隨便暴露。”左右看了看,才低聲道:“大火神,這裏人太多,不知能否前往我的住處?我讓人準備最美味的佳肴和奶茶,還請大火神屈尊前往,不要推辭。”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抬手道:“帶路!”衝著唐蓉遞了個眼sè,唐蓉雖然不知道秦逍準備怎樣做,卻還是順著秦逍意思,一起跟著努爾赤甲出了酒樓。


    兀陀兵護衛著幾人來到努爾赤甲的住處,畢竟是這裏的最高長官,院子極大,努爾赤甲自始至終都是畢恭畢敬,領著秦逍進了院子,秦逍連馬也牽了進去,努爾赤甲令人備上最好的馬料,領著秦逍進了廳內,外麵雖然是土石所建,但室內倒是頗為富麗堂皇,地上鋪著毛毯,努爾赤甲令人端上來瓜果奶茶,等秦逍坐下,努爾赤甲才跪在秦逍麵前,恭敬道:“大火神降臨西風堡,是這裏的榮耀,無論有什麽吩咐,萬死不辭!”


    秦逍歎道:“伯克,我不是大火神,並沒有撒謊!”


    努爾赤甲抬起頭,秦逍已經道:“師尊還在山裏,我隻是奉了師尊的吩咐,出來辦點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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