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鴻影大笑出聲,道:“果然是為了紫木匣,崔京甲給了多少好處,能讓你淪為他的走狗?”


    “隻要願意付出代價,我可以成為天下人的走狗。”尼紮目不以為意:“田大俠,我們現在也可以做交易,你交出紫木匣,讓我完成交易,我也可以向你支付價錢。”


    “哦?”田鴻影笑道:“我讓你去死,你願意?”


    “隻要你交出紫木匣,我可以去死,決不食言。”


    田鴻影冷笑道:“看來山中的那位老人果然是厲害,能讓人為他甘心赴死。”


    秦逍心下疑惑,心想田鴻影說的山中那位老人是誰?但聽田鴻影的意思,山中那位老人顯然是尼紮目的主子。


    “田大俠既然知道山中老人,就該知道我們一旦要做一件事情,就不會半途而廢。”尼紮目道:“你也應該知道,我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田鴻影道:“隻可惜你的命在我眼裏不值一提,更不能與紫木匣相提並論。”


    “那你可以開出你的價碼,我們可以談談。”尼紮目道。


    田鴻影道:“你可以去告訴崔京甲,他想要得到紫木匣,那是癡心妄想,趁早死了這條心。”


    尼紮目道:“田大俠,你對我們很了解,就應該知道,我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人開口。隻是我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傷了和任何人的和氣,也許以後你還會是我們的客人,對於未來的客人,我們也很尊敬。”


    “山中酷法,我還真想領略一番。”田鴻影冷冷道。


    尼紮目道:“這裏曾經住過很多人,他們一開始和你說的一樣,但是最後卻都將我們想要的東西交出來。現在這裏麵還有不少人住著,他們和你一樣,現在也不會開口,可是幾天之後,我保證沒有一個人會有保留。”


    “如果你現在不動手,那我就等你們動手的時候。”田鴻影淡淡道。


    尼紮目歎了口氣,很客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田大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會再來和你談一談。”不再多言,秦逍很快聽到腳步聲響起,從小孔裏看到尼紮目從門前走過,卻也沒有在這裏停下。


    秦逍迴過頭,見唐蓉低頭沉思,顯然並不在意田鴻影那邊的事情。


    走廊裏一片死寂,好一陣子過後,才聽一個聲音道:“是天劍閣田閣主?在下湯經義,久仰閣主大名。”


    “七殺劍派的湯掌門?”


    “不敢。”湯經義道:“在下那幾手劍術,在別人麵前還能顯擺兩下,可是在劍穀高手麵前,不值一提。”


    田鴻影道:“七殺劍派的太虛劍法,還是有些獨到之處,並非一無所長。”


    “能得閣主誇讚,七殺劍派榮幸至極。”湯經義激動道:“閣主,你怎麽也到了這裏?”


    田鴻影並不說話。


    “是在下冒昧了。”湯經義顯然覺得自己問錯了話:“閣主莫怪。”


    田鴻影道:“你怎麽在這裏?”


    “有人想要得到太虛劍法的劍譜,和斷空堡做了交易,讓斷空堡的人將在下


    抓到這裏,想要獲得太虛劍譜。”湯經義冷笑道:“太虛劍譜是七殺劍派鎮牌之寶,怎能被外人拿去?便是死在這裏,他們也休想得逞。”


    “那個胡人似乎很有把握。”又一個聲音道:“他現在還客氣,不過隨都要對咱們動刑。”


    “那又如何?”湯經義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們的刑罰有多厲害。”


    那聲音道:“田閣主,你剛才說的山中酷刑,是否很可怕?”隨即加了一句:“在下源赤觀天風!”


    “原來是天風道長。”田鴻影似乎有些意外:“你也在這裏?”


    秦逍心想看來斷空堡還真是神通廣大,能被田鴻影知道的人,自然是名聲在外的人物,如今卻都淪為階下囚。


    天風道長歎道:“貽笑大方,實在是丟人。”


    “斷空堡背後的主人,應該是山中老人。”田鴻影沉默了片刻,終於道:“山中老人真名是什麽,無人知曉,來自何方,也無從查據,隻知道此人手下豢養了諸多刺客,還有不少女子,這些人自幼就被山中老人豢養訓練,那些女子長大之後,分布到各地,為山中老人收集各樣情報,而那些男童成人之後,便都成為刺客,跟蹤暗殺無所不用其極。”


    湯經義道:“還有這樣的事?”


    “我雖然聽說過山中老人這些事情,但是真是假,還不能完全確定。不過他豢養的那些人,對他忠誠無比,為了他可以不畏死亡。”田鴻影緩緩道:“山中老人手下有十八堡,這斷空堡便是其一,也是十八堡之中我們唯一知道的地方。這些山堡作用不一,有些就是用來訓練刺客,有些則是像斷空堡一樣,與人做交易。”


    天風道長道:“山中老人的勢力,應該還沒有滲透進大唐,否則我們不可能對他們一無所知?”


    “那倒未必。”湯經義道:“他們行事鬼祟,藏頭露尾,真要滲透進大唐,那也是偷偷摸摸不敢見人,我們也未必知道。”


    “這話倒也有理。”天風道長道。


    “山中酷刑,據說是山中老人親自發明的刑法。”田鴻影道:“我不知刑法到底如何,但有傳言說,經受過山中酷刑的人,便不再有自己的想法,這幫人想要知道什麽,受刑之人都會供認不韙。”


    這幾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地牢十分寂靜,秦逍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湯經義道:“管他是什麽......!”聲音戛然而止,隨即秦逍便聽到腳步聲,湯經義自然是發現有人進來,立時停止說話。


    這一次那腳步聲卻是在秦逍這間牢房外停下,隨即從那洞孔塞進來瓜果,秦逍正想難道是送飯的時間到了,隨即聽到外麵傳來聲音:“蓉兒,你一路上辛苦,肯定沒吃什麽東西,這些瓜果你先墊墊肚子。”卻正是古修儒的聲音。


    秦逍迴頭看向唐蓉,隻見唐蓉一臉腦sè看向這邊。


    “蓉兒,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義父,不論你信與不信,我都無愧於心。”古修儒歎道:“斷空堡接了乞伏善的生意,這事兒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做,你現在不說,等他們用刑的時候


    可就遲了。”


    唐蓉冷冷道:“那你去讓他們趕緊過來用刑。”


    “你又何必如此固執?”古修儒道:“你就算不為義父想,難道不為自己想想?你如果不說出他的下落,尼紮目絕不會放過你,他不但要對你用刑,而且會永遠將你囚禁在這裏。你難道想後半輩子在牢房裏度過?”


    唐蓉冷笑道:“我沒你那麽見利忘義貪生怕死。”


    “見利忘義?”古修儒顯然有些惱怒:“我知道你的意思,當年他救了我,我給他做牛做馬,這些年我幫他做了多少事,欠他的早已經還清。”冷哼一聲,不無怨怒道:“可是他對我又如何?許多事情,他讓你知道,卻從不讓我知道,你說他可曾信任過我?他當年救我,就是想讓我成為任他驅使的牛馬,這麽多年來,他可曾為我想過?”


    “他給了你性命,難道還不足夠?”


    古修儒冷笑道:“他收我為義子,就該信任我。他的書房,你可以隨意進出,甚至還有好幾個人可以進去,我卻不能踏足半步,他出門辦事,也從不帶我在身邊,你可知道那些人如何看我?”


    “就因為這些,你便投靠乞伏善?”唐蓉冷冷道:“乞伏善給了你什麽好處?”


    “不錯,我是投靠了乞伏善,幾年前乞伏善就派人找到了我,讓我做他的眼線,監視楓葉樓。”古修儒道:“可是我一直沒有出賣他,因為在乎你,他做的許多事情,我都隱瞞了下來。”


    “在乎我?”


    “蓉兒,你難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古修儒急道:“這些年我忍氣吞聲,全都是為了你。隻要能和你在一起,便是再大的委屈我都願意承受。我一直想,楓葉樓如果出事,一定會牽累到你,所以我一直在保護楓葉樓,其實都是為了你。我以為對你的一片心意,你總有一天能接受我,可是.....這些年你對我雖然客客氣氣,但卻從沒有真正看得上我。你越是客氣,便越是將我當做外人。”


    唐蓉淡淡道:“幸虧我沒有鬼迷心竅,和你這樣的人走在一起。”


    “都是你的錯。”古修儒忽然吼道:“如果你早和我在一起,又怎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切都是你的錯,就是因為你,因為你的不屑一顧,因為你的孤高自傲,所以才造成今天的這個局麵。”


    唐蓉冷漠道:“你若覺得是我的錯,那就是我的錯。我最大的錯,便是還曾以為你是個男人。”


    “男人?”古修儒怪笑道:“唐蓉,你別裝的如此清高。我看上你,是給你機會,否則你這輩子都是孤獨終老。你自己難道忘記,之前和你定親的那兩個男人是怎麽死的?你天生克夫命,哪個男人太靠近你,都會死於非命......!”


    秦逍心下一凜,看向唐蓉,隻見唐蓉嬌軀微微顫抖,臉sè瞬間變得蒼白。


    “天生孤獨,那是你命中注定。”古修儒怒道:“我給你機會,讓你做我的女人,你卻不識好歹,難道你還覺得會有別的男人看上你?就算有人看上你,他們一定會死,被你的命格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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