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朝!


    秦逍心下一沉,老天爺是不是開玩笑,眼前這人總不會真的是長義候的大公子吧?


    西陵三姓,宇文居首。


    秦逍一度猜測眼前這位大公子到底是哪家貴公子,心裏也不是沒有閃過此人是宇文大公子的念頭,但也隻是一閃而過。


    畢竟西陵除了這三大門閥,其下還有大大小小上百個家族,以三姓為樹幹,這上百個家族為枝葉,這才組成了勢力龐大的西陵門閥。


    任何一個門閥家族的男丁,都有可能被稱為公子。


    可是眼前這人竟然是宇文氏。


    秦逍心下愕然,一時沒有說話,心想宇文承朝是否是宇文家的旁係支脈。


    宇文氏是西陵的大家族,當然不會隻有長義候一門。


    其旁係支脈也是人口眾多,否則也不可能成為西陵最強勢的家族。


    “小兄弟,你運氣好,遇上了大公子。”見秦逍發呆,趙毅還以為秦逍是被震住,得意笑道:“這位是長義老侯爺的大公子,也是宇文郡真正的大公子,大公子賞你前程,你想不發達都不成。”


    果然是長義候家的大公子。


    秦逍心下苦笑,看來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剛踏入宇文郡,竟然就認識了宇文大公子,這樣的運氣,往賭場去肯定是百戰百勝。


    “趙毅,不要胡說。”大公子宇文承朝沉聲道,隨即向秦逍道:“小兄弟,你先跟我迴奉甘府城,後麵的事情,我會幫你安排。”頓了一下,才問道:“是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秦逍心中無奈,隻能道:“大公子,我叫......王逍。”


    齊寧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真名告知。


    甄侯府正滿世界追拿自己,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向其他門閥通過氣,若是宇文氏受了甄家的懇請,幫著一同搜找自己,那麽自己報上大名,豈不是自投羅網。


    “王逍?”宇文承朝微微頷首,向胖魚二人道:“先迴去將那些馬匹帶上,咱們迴城等大鵬他們。”


    兩人答應一聲,宇文承朝向秦逍點點頭,也不耽擱,拍馬便走。


    秦逍看著三人背影,猶豫了一下,心下卻又想到,大隱隱於市,隻要能瞞過了宇文承朝,跟在他身邊,甄侯府便是神仙,也不可能想到自己竟然會混在長義候府,說起來,跟在宇文承朝身邊反倒是最安全。


    他知道甄侯府雖然對自己恨之入骨,但也不可能一直追查下去,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紅葉說過,半年之內不要迴龜城,那意思也就是說,半年過後,這事兒便會淡上許多。


    自己跟在宇文承朝身邊,倒也不用太久,撐上三五個月,到時候再找個機會離開,迴到龜城與紅葉會合。


    打定主意,再不猶豫,催馬跟了上去。


    宇文承朝等人知道秦逍的騎術很一般,自然不會放馬奔馳,領著秦逍折向了西南方向。


    這一夜馬不停蹄,早上的時候,在途中的一處路邊酒鋪吃了一頓飯,酒鋪老板瞧見這幾人竟然趕著一群馬,還以為是馬販子,吃過飯後,一行人趕著馬便繼續往西南而行。


    正午時分,在陽光之下,秦逍已經望見遠方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陰影,夏日暖陽的光芒照耀下,一座龐大的城池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這座城池遠比龜城要厚重龐大的多,以大塊的青石壘砌而成,高達三丈的城牆略微傾斜,給城外的人們一種難以言表的壓迫感,似乎靠近那座城池,就有可能被厚重的城牆壓在下麵。


    城頭上有重簷樓閣,明顯是角樓,而且還有兵士在城牆上來迴巡邏。


    一股莊嚴巍峨的感覺,從這座龐大的城牆中散發出來。


    秦逍心下感歎,他頭一次來到奉甘府城,終於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西陵第一雄城。


    此時也終於明白,為何西陵都護府會設立在這裏。


    “胖魚,你擅長趕馬,將這幾匹馬送到白虎營那邊。”尚未靠近城池,宇文承朝已經向胖魚吩咐道:“將這幾匹馬交給袁尚羽,就說是我送給白虎營的禮物。”


    胖魚也不猶豫,翻身下馬,將馬背上馱著的屍首小心抱下來,走到秦逍身邊,向秦逍道:“王兄弟,勞煩你帶我這位兄弟迴家。”放在了秦逍的馬背上,這才過去上馬,取刀在手,大刀在空中揮動,趕著那幾匹馬往西邊而去。


    秦逍心想那白虎營應該如同甄郡的狼騎一般,屬於宇文氏的私軍。


    入城之後,宇文承朝並沒有放緩馬速,反倒是縱馬奔馳,秦逍和趙毅跟在後麵,街道上的人們聽到馬蹄聲,紛紛閃避,秦逍看在眼裏,這時候才隱隱感覺到大公子身上終究還是帶著一絲豪族公子的跋扈。


    城中街道算不得太寬,但沿途盡是酒樓食肆。青瓦淡牆,高樹掩映,景致頗美。


    秦逍心下感歎,龜城與這裏相比,真是鄉下地方了。


    隻是兩邊的人們看到馬背上馱著人,都是奇怪,而宇文承朝的馬上竟然還有一個片縷不沾的男子,在陽光下很是顯眼,更是讓百姓們覺得匪夷所思。


    馬不停蹄,穿街過巷,好一陣子,終於在一處大宅子外麵停了下來。


    宅前有兩名護衛,見到宇文承朝迴來,同時搶出,一人上前接過宇文承朝丟過來的馬韁繩,另一人則是接過了趙毅的馬韁繩,宇文承朝翻身下馬,伸手一扯,將馬背上那圖蓀人拖了下來,那圖蓀人之前被綁了四肢,而且嘴巴也被堵上,重重摔落在地上,哼叫不知,宇文承朝沉聲道:“將這狗東西帶進去,用那狗籠子先關起來。”


    秦逍也下了馬來,抬頭見這宅子上麵沒有門匾,心下奇怪,他記得清楚,甄侯府的門頭可是掛有匾額,而且左右各有一尊大石獅子,此外更是有四名青衣刀客守門。


    這宅子與甄侯府相比,無論是氣勢還是規模都是天壤之別,而且隻有兩人守衛,遠遠不及甄侯府氣派。


    長義候的爵位不必長信侯低,而且實力更強,秦逍很難想象宇文侯府竟然這般普通,龜城的一些大戶人家宅子,那都是要比這裏氣派得多。


    宇文侯府難道如此低調?


    那兩名護衛割斷了綁在圖蓀兵腿上的衣繩,推搡著將他帶進府裏,趙毅看著馬背上兩名同伴的遺體,神色凝重,問道:“大公子,他們......?”


    “設靈堂,我要為他們操辦喪事。”宇文承朝神色冷然:“派人去通知他們的家眷,告訴他們節哀,還要告訴他們,他們的仇,我一定會報,隻要我活著一天,我來養活他們。”


    便在此時,從宅內又有幾人匆匆出來,當先一人一聲青衫,年近六旬,頜下胡須花白,看到外麵的一幕,臉色驟變,失聲道:“怎麽迴事?”


    秦逍見老者穿的普通,應該不可能是長義候。


    “師父。”宇文承朝上前拱手道:“狩獵的時候,遇上了一群圖蓀人偷襲,段成和老七被圖蓀人射殺,我帶了他們迴來,馬上給他們設靈堂。”


    “圖蓀人?”老者駭然道:“怎麽會有圖蓀人出現?你們沒有看錯?”


    趙毅上前道:“龐師傅,絕沒有錯,那幫圖蓀人已經被我們解決了,還抓了一個活口迴來。我們不懂圖蓀話,抓迴來慢慢審訊。對了,龐師傅你曾經遊曆過大漠,懂得圖蓀人的話,剛好您老來審訊。”


    老者龐師傅皺起眉頭,看著宇文承朝道:“為何不先去侯府,將此事向老侯爺稟明?”


    秦逍一怔,這時候才明白,原來此處並非宇文侯府,難怪如此普通,想想也是,宇文氏作為西陵第一門閥,就算為了臉麵,也不可能讓自家府邸如此寒酸。


    宇文承朝稱唿老者為師父,此人看來地位不一般,或許這裏便是這位龐師傅的宅子。


    不過秦逍與龐師傅一樣,心想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迴城之後,宇文承朝沒有迴侯府,卻反而先來到這個地方,著實有些奇怪。


    “迴頭再向他老人家稟報。”宇文承朝道:“師父,先讓人設靈堂。”


    “設靈堂?”龐師傅臉色一沉,冷聲道:“簡直是胡鬧。這是你的宅子,屬於宇文家,你在宇文家的宅子設靈堂,想要做什麽?”


    秦逍又是一愣,心想這裏難道不是龐師傅的宅子?


    宇文承朝指著馬背上的屍首道:“他們是我的兄弟,是因我而死,我當然要為他們操辦喪事。”


    “承朝,你莫忘記,你隻有一個兄弟,那是少公子。”龐師傅也不客氣:“他們是你的部下,你可以將他們當兄弟,卻不能在宇文家的宅子設靈堂。上次你已經讓老侯爺很不滿,難道你還要讓他老人家大發雷霆?”向趙毅吩咐道:“趙毅,你帶幾個人,將他二人的遺體送迴去,去賬房領銀子,每家先送去二百兩,告訴他們,喪葬的花費,由大公子這邊一力承擔。”


    “師傅.....!”宇文承朝似乎還要堅持。


    龐師傅慍怒道:“還要說什麽?都聽我的,趙毅,愣著幹什麽,還不去辦。”目光終於落到秦逍身上,打量幾眼,皺眉道:“這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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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一章特別送給【心淚亦靜】好兄弟,今日另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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