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一步之下,一股強大的氣息,直接就席卷了整個村莊,頓時使得這個村子飛沙走石,屋簷倒塌,如同一場大劫將至,避無可避。


    一時間,鄭邪也好,周幽也罷,皆是感受到了這股氣息,兩人的神色同時一變,眼眸一縮,身影也是同時一閃,僅是眨眼之間,就來到了那個灰袍青年的麵前。


    但在鄭邪看到此人的那一瞬間,內心震驚了,徹徹底底的震驚了。


    因為這個人並不是別人,而是一個與他的長相十分相似的人。


    他再次愣住了,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因為在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之中陡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一個他不願意相信的念頭。


    然而事實卻如同在打他的臉,即使他再不願意相信,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而由於他與這個世界處於兩個空間,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他隻能去看,他隻能去聽,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阻止不了。


    “什麽人?”周幽神色凝重,對著那人大吼道。


    可那個灰袍青年卻是沒有迴應,他麵露複雜之色,如同絲毫不在意周幽一般,抬起左腳,便很是隨意的向前一踏。


    這一踏,一股令鄭邪都心驚膽戰的氣息直接席卷四方,使得天地色變,山搖地動,星光和月亮都如同恐懼此人一般,直接隱藏在了烏雲的後方。


    而正麵承受了這股氣息的周幽,身影向後連退了十步有餘,口中吐出了一口腥紅的鮮血,臉色變得慘白萬分


    ,直至倒在地上,徹底的人事不知。


    擁有望天境修為的周幽,既然在這灰袍青年的麵前,連隨意散出的氣息都擋不住,可見這個灰袍青年的強大,已然超過了一般修煉者的想象。


    此外,連周幽都重傷倒地了,那就更別說這個村子了。


    僅是眨眼之間,這裏的房屋便開始了迅速的倒塌,露出了這個村落裏麵的村民,包括鄭邪之前所看的那一家三口也是如此。


    “這麽迴事?”


    “起大風了嗎?”


    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大難來臨的村民們一個一個的露出了疑惑和訝色,男人們走出房屋,觀察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婦女孩童則是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眼神之中的害怕和驚恐,幾乎沒有絲毫的遮掩。


    總之村裏一下子就亂成了一團,這也讓他們沒有注意到灰袍青年的存在,畢竟他怎麽想也不可能想不到,這所有的異象都是這個灰袍青年所導致。


    而他來此的目的,做出這些事情的目的也隻有一個,那就是……屠村。


    正是如此,灰袍青年在歎息之下,無視了昏厥的周幽,再次抬起了左手,對著前方輕輕一指!


    這一指,一股灰氣迴旋於天,直接就化為了一道道無比鋒利的細小劍芒,在村民們都看不清的情況,快速的接觸到了他們。


    許是不想讓這些村民感受到死亡的痛苦,劍芒都是一擊斃命,不給他們反映的時間,而以這青年的強大,隻是一息左右,這裏的村民就


    死掉了一大半左右。


    鮮血不停的在流淌,直至染紅了這片土地,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浮現,一個又一個的生命逝去。


    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豬羊雞馬,全部都沒有逃過這個灰袍青年的毒手。


    凡人與修煉者的差距在這裏展現無疑,可是灰袍青年卻是在哭,在不停的哭,每殺一個人,他的眼中就泛起了一抹淚光。


    他哭紅了自己的雙眼,他想忍住這種感覺,可是怎麽忍也忍不住,即使他聽到了孩童的淒厲,即使他聽到了女子的嘶吼,他也依然在殺,瘋狂的在殺,瘋狂的沾染著鮮血。


    這是罪,他很明白這是罪,但這也是他不得不犯的罪,就算這份罪會陪他這一生,他也不會因此而有半分的後悔,這便是他的決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能這樣,我真的隻能這樣,你們不死,因果不開,我就救不了這個大陸,我就救不了更多的人,你們很痛苦吧!而我……更痛苦!!”灰袍青年喃喃著,盡管他知道沒有一個人能夠明白他在說什麽,包括在一邊看著一切的鄭邪。


    鄭邪也瘋狂了,他比灰袍青年更加的瘋狂,他想阻止灰袍青年,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家鄉就此毀滅,但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啊啊啊啊!!!”鄭邪大吼,麵容猙獰,他使出所有的術法,可還是越不過他與那灰袍青年的那道空間屏障,他就是他,灰袍青年就是灰袍青年。


    “歲月樹!歲月樹!!!為什麽?!!為什麽?!!”鄭邪看著


    血飛滿天的此地,看著這所謂的真相,看著那真正的周幽也難逃一劫,他瘋狂的咆哮,他向著歲月樹咆哮。


    但無奈的是歲月樹沒有迴應他,就如同歲月樹所說的,不會幹擾他的因果。


    “這種真相,這種因果……歲月樹!!你憑什麽認為可以救你!你憑什麽認為這個人可以救你!”鄭邪依然咆哮著,同時也狠狠的指了一下灰袍青年。


    然而歲月樹一如既往的沉默著,就如同他早就知道了鄭邪會有這種反應一般。


    無聲殺戮,無聲世界,隻有灰袍青年一個人,隻有鄭邪一個人。


    兩個人,兩個世界,一個是因,一個是果,隻是因已開,果未到。


    灰袍青年瘋狂著,鄭邪也瘋狂著,他們都瘋狂著,這一刻沒有旁觀者,隻有因果人。


    直至灰袍青年的殺戮結束,這個村便隻剩下了鄭邪之前所看的一家三口,隻有他們還活著。


    當然,這不是說灰袍青年心中突然展現了仁慈,而是因為這一家有些不一樣,他必須要做一些事情,最後才下手。


    隻見灰袍青年擦了擦眼淚,在一種複雜之中,終於走向了那一家。


    鄭邪似乎感受到了接下來灰袍青年會做什麽事情,所以他擋在了灰袍青年的身前,然而看不到鄭邪的灰袍青年,並沒有做出相應的舉動,隻是如同人穿鬼靈一般的就走了過去。


    但鄭邪並沒有放棄,他咬牙切齒,嘴角都有了一絲血跡,他想阻止灰袍青年,他一而再,


    再而三的擋在灰袍青年的麵前,可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


    他知道自己會失敗,他知道這就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可他就是想阻止,拚命的阻止,即使阻止不了,他也要去阻止……


    而就這樣,灰袍青年出現在了那一家三口的麵前。


    父與母因為之前房屋倒塌的關係受了一點傷,他們的手臂上都有淤青,頭部也有了血塊,但就算如此,他們也沒有鬆開早早擁入懷中的孩子。


    孩子在哭,父與母也在害怕,但為了孩子,他們都盡量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隻是在灰袍青年的刻意之下,他們已經看不到其它的事物了。


    不是盲了,而是被遮住了視野。


    如同死亡前的繡布一般,有些可怖,也有些安心。


    “父親……母親……對不起!”灰袍青年喃喃,然後伸出了左手,慢慢的向著他們額頭點去。


    很明顯,這一點下,兩人必死。


    “不!!不!!!”鄭邪淚光閃爍,並且再次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惜還是沒有什麽用處。


    他很絕望,他很痛苦,比起要死亡的父與母,他更加的難受。


    因為他救不了他們,因為他什麽都做不了。


    無能為力才是可悲的。


    現在的他,正是一個可悲的人。


    然而更加可悲的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報不了仇,不是因為實力的關係,而是因為這個兇手……就是他自己。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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