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趙月麵如死灰,這一瞬間,她終於知道自己的那絲不安的悲痛如何而來了,可是知道是一迴事,願不願意相信卻是另一迴事,而如今的趙月,肯定是偏向於後者的。


    “不!!不會的!我哥哥,怎麽可能死在這裏?怎麽可能?”趙月眸子緊縮,身子顫抖,儼然不顧鄭邪的阻攔,下一息就衝向了那顆大樹。


    而對此,鄭邪也是在歎息之中不再阻止,這畢竟是趙月自己的選擇,所以他所能做的,就是尊重她的選擇,或許隻有等她知曉疼痛了,才會明白她所做的都是徒勞吧!


    倒是不出意外,趙月還沒有臨近那顆大樹,就被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生生震開,隻見其嬌軀退步,神色蒼白,更有一絲血跡浮現在了她的嘴角。


    但是她並沒有放棄,在穩定了心緒後,她便在不甘與嬌喝之下,繼續衝向了那顆大樹,可惜的是她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為,並沒有任何的作用,隻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彈開罷了!


    直至不久,她的全身都受到了一些傷勢,身上的白衣也有了碎裂,露出了她那雪白的肌膚,以及部分的春光,然而她依然沒有在意,亦是說她根本就不想在意,因為現在的她正在與那殘酷的事實抗衡,即使知道這種抗衡毫無用處,她也不想就這樣放棄……


    隻不過進行著瘋狂行為的她之外,在一邊的鄭邪卻是在不久後,露出了一抹奇怪之色,他目光微轉,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那顆大樹,儼然略有所思……


    “應該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這麽大的動靜,為何沒有一個人前來?”鄭邪目光一閃,內心很是疑惑的暗道:“難道說島上的那些高手,全部都沒有察覺嗎?”


    “不!雖然我在這個地方察覺到了結界的力量波動,但是結界這那種強大的執念自爆下,已經被轟的一幹二淨了,所以即使這自爆在轟開結界之後,沒有了多大的力量,也應該足夠讓他們察覺才對,難道說……”


    默然中,鄭邪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忽然皺起了眉頭:“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就是那些人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做,要麽就是被人阻止了不讓他們前來……”


    “可如果真的出現了一個比生決境圓滿的修煉者自爆還要大的事情,恐怕也就隻有關係整個島嶼的大危機了,隻是目前為止,島上並沒有任何的這方麵信息透露,也沒有發


    生任何的動亂,所以第一種可能性應該不大,這麽說的話,好像也隻有第二種可能性了……”


    “但為什麽呢?為什麽要阻止他們前來呢?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嗎?而除此之外,還有這個能夠阻止他們前來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即使是萬老級別的人,想必也不一定能夠辦到吧?”


    “那麽辦到這件事的人,應該隻有一個了,可這就有點說不過去,趙日可是他的心腹之一啊!這麽大的事情,他為何要隱瞞下來,更何況等趙月冷靜下來後,肯定會給自己的哥哥舉辦葬禮啊!到時候所有的人不一樣會知道嗎?”


    “等等!”想到這裏,鄭邪的眸子忽然一動,似乎發現了什麽關鍵的地方。


    “不對!不對不對!”念頭微動,鄭邪精芒閃爍,然後他不假思索的就對著趙月,有些急促的說道:“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你哥哥都已經死了,所以你是要這樣一直沉淪下去,還是重新振作起來為你哥哥報仇,你自己選!”


    語畢,鄭邪便是身影一動,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了趙月一個人,在這個地方,繼續靠近著那顆大樹,隻是在鄭邪的聲音落下之時,她的行動才有了一絲微妙的遲緩。


    而另一方麵,鄭邪先是來到了爆炸餘波最濃厚的地方,在仔細探查了一會後,玄力儼然驟起,身影迅速閃動,隨著一些蛛絲馬跡,他找到了一處樹木斷裂很多,泥土凹痕較長的林子。


    緊接著,他便提高了警惕,一步一步的在這裏行走著,並且認真的觀察著四周,一直到他來到一個有些像人形的小坑旁,才鬆了鬆心神,眼中有了一抹失望,因為周圍已是空無一人。


    “看來這個家夥已經跑了啊!”鄭邪喃喃。


    “但到底這是為什麽呢?那個將趙**到自爆的家夥,肯定是上一次偷襲趙月的入侵者,可為何那個人還幫他逃跑呢?如果其他修煉者來臨,不是正好可以抓住他嗎?畢竟這個入侵者已經在趙日的自爆之下受了重傷啊!”


    “為什麽要放棄這個最好的機會?實在是有點想不通啊?”鄭邪疑惑萬分,但隨著對這些事情的深入思考,他倒是發現了幾點可以確定的問題。


    “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這個入侵者一定與那個人關係匪淺,趙日被殺卻沒有任何人來臨追擊兇手,就足以證明這個觀點是正確的……”


    “還有這個入侵者一定還會動手,偷襲趙月,滅殺趙日,所殺都是生決境圓滿之輩,也是那個人身邊的重要之人,所以符合這兩個要求的人,必然會再入他的殺人名單內,這就是說,下個人不是趙月,就是那個萬老……”


    “趙月的話,應該不可能,那家夥知道我在趙月的身邊,即使要殺,也不定優先選擇,這麽說的話,待他傷勢恢複,下一個目標,既有可能會是萬老……”


    “唉!”想著,鄭邪歎了一口氣:“真是麻煩啊!現在問題越來越多了,雖然我能肯定這個入侵者之所以殺這麽多人,一方麵是為了自己那病態的欲念,一方麵是為了架空那個人的勢力,好在以後進行某種複仇之類的舉動……”


    “可從那個人不對此產生應對措施來看,想必其中有些非常複雜的緣由,正是這個緣由,讓他無法對這個入侵者下手,嘖嘖!”鄭邪嗤笑一聲,搖頭喃喃:“看來這個海東島真的是陷入到了危機之中啊!但就是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


    思索結束,鄭邪便安下了心緒,其實他並不想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隻不過他要去往魑天宗,就必須要靠這個海東島,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是不得不參與進來。


    “好吧好吧!那我想想現在我應該做什麽事呢?是先揪出這個入侵者是何人嗎?不不不!想必就算我揪出了這個人,該管的人也不會管吧!所以我要做的,應該是找出那個人與入侵者者之間,到底有什麽關聯吧?”鄭邪沉思道。


    “沒錯!隻有這樣,我才能進行下一步!可問題就在於我該怎麽樣去調查呢?”念頭一動,鄭邪又有了問題:“唉!要是有一個他身邊的人,願意告訴我一些事情就好了,可如果是他身邊的人,又怎麽可能告訴我關於他的事呢?恐怕還沒問,就被抓起來了吧?”


    “呃?等一下!”忽然之間,鄭邪目中精芒一動,似又想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人:“哎呀呀!我身邊好像還真有這麽一個人,如果是她的話,應該願意同我說一下吧!隻是……”


    沉默中,鄭邪的眉頭再次皺起,似有了憂慮,而不久後,他便在深思熟慮之下,直接離開了此地,慢慢的迴到了那個大坑。


    這時,趙月已經沒有在衝擊大樹了,她一臉無助的坐在泥土上,臉上似有淚痕劃過,看起來有些狼狽,也有些可憐。


    鄭邪倒也不是那種不憐香惜玉之人,更何況這個香玉還是他認識之人,所以下一息,他便在無奈之中,走到了趙月的身邊。


    可還沒有等他說些什麽,趙月就直接起身,緊緊的抱住了鄭邪,然後趴在鄭邪的身上,立刻嚎嚎大哭了起來,這使得鄭邪有些懵然,一時間似還真反應不過來。


    但對於剛剛受到喪親之痛的趙月,鄭邪還是沒有選擇將其推開,隻是安慰了拍了拍她的肩旁,略帶憂傷的說道:“人死不能複生,我相信你哥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最對得起你哥的一種態度,所以節哀順變吧!”


    鄭邪其實並不太會安慰人,他所說的這些話,也是以前陸離跟他說,因為那時的他,家鄉被滅,父母被殺,很適合用這些話來安撫,而現在他也將這些話,說給了趙月聽,盡管是借鑒他師尊的話,但他卻也不在意,反正隻要適用就好了。


    總之在一會兒的傷心後,一會兒的難過後,趙月這個原本就堅強的女子,才漸漸的離開鄭邪的身體,而很快,她的眼中就有了毅然與決斷,以及那一抹很明顯的仇恨。


    “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找出殺害我哥的人,並且將其虐殺至死,以這個人的生命來為我哥辦一次真正的葬禮!”趙月狠狠的說道。


    隻是聽著這些話的鄭邪,卻是疑惑的問道:“這麽說,你暫時不想為你哥辦葬禮了嗎?”


    “那種簡單的葬禮怎麽能讓我哥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我相信我哥會明白我的想法的!”趙月擦了擦眼中淚水,再說道。


    “嗬嗬!我覺得你哥可能會有些不明白!”這句話鄭邪並沒有說出來,隻是在心中一閃而過,可能是因為他與趙日的交情也不深吧!所以這個時候,他隻是有些感觸,但這種感觸卻並不是很深,沒有人會為一個剛剛認識的人默哀很久,鄭邪亦是如此。


    再之後,兩人並沒有迴去,而是坐在這裏,等那樹周圍的執念之力消失,因為他們兩人都看得出,在這棵樹上,趙日留下一些東西,否則他也不會在自爆的最後關頭,還要竭盡全力的保護這顆樹。


    而就這樣,時間一晃便是三個時辰,天空也漸漸的暗淡了下來,黃昏之下,霞光柔美。


    大樹周圍的執念之力終於完全有了減弱,至少不會對鄭邪與趙月產生太大的影響,所以很快,他


    們便走到了大樹的身邊,開始了一係列的探查。


    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僅是片刻不到,趙月便看到一個東西,那是一塊指甲大小的紅布。


    “嗯?”趙月略有疑惑,而這時,鄭邪也走到了她的身邊。


    “****?是你哥留下來的東西嗎?”鄭邪問道。


    “應該是吧!”趙月有點不確定的說道,因為她發現這塊紅布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一塊簡單的碎布罷了,隻不過在剛才那種自爆之下,連趙日自己的衣物都沒有保留下來,而此刻卻是保留了這****,這不由的讓人有些懷疑這布的關鍵之處。


    “無論怎麽樣,你先收起來吧!說不定以後會有什麽用處。”鄭邪不再多想,說道。


    可趙月卻是猶豫了一會,接著竟是將這塊紅布,緩緩的遞給了鄭邪。


    “呃?做什麽?”鄭邪疑惑道。


    “不做什麽?”趙月迴道:“隻是覺得這塊布由你保管會比較好。”


    聞言,鄭邪沉默了一會,但仔細想了想後,他也沒有拒絕,很快就接住了這塊紅布,將其收在了自己的空間瓶內。


    “那麽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趙月看著鄭邪,輕聲問道,似將一切都交給了鄭邪一般。


    而麵對趙月的突然轉變,鄭邪也好像明白了什麽,他緩了緩後,便是說道:“我在這個海東島待不了多久,所以我會盡力幫你找出那個人,但是你要答應我,無論什麽問題,你都必須要迴答我,包括你們島主的事情。”


    此言一出,趙月頓時就有了躊躇,隻是很快,她就點下了頭,堅定的說道:“可以!”


    “很好!那我們就先迴去吧!”鄭邪說道。


    “嗯。”趙月應道。


    可就在他們準備行動之時,鄭邪卻是陡然一怔,下意識的問道:“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


    “忘了什麽?有嗎?”


    “沒有嗎?”


    “沒有吧!”


    “那算了!”


    語畢,兩人就離開了這個後山。


    而同時,在後山的某個草地上,一個少女正一邊坐在一塊冰涼的石頭上,一邊卻很是不滿的望著越來越明亮的滿月,其口中不由的喃喃道:“他們,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了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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