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心地衝著外麵喵了好幾聲,興奮地說:“我都好喜歡。”


    看出來了,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尾巴都蜷一塊兒了,那是貓族極度滿足時的模樣。


    菁華司空見慣,說正事:“天色已晚,主子您身子不好,如今又顯了原型,需盡快迴府休養。”


    楚彧不願意:“再等等,阿嬈還沒走遠。”說完,把披風裹在身上,蒙住了白耳,趴到馬車車窗上瞧外頭,眼神可不是迷戀得不得了。


    “……”菁華無語,人影都看不見了好吧!


    “喵。”


    楚彧忽然冷了臉。


    “喵。”


    沒有妖王大人下令,小灰不敢先行告退,還縮在馬車外。


    楚彧凜冽了眸,暼過馬車外角落裏瑟縮的灰貓:“你可知罪?”


    “喵!”小妖知錯!


    錯不該忘了,再威風凜凜的妖王大人,在國師大人跟前,他還是隻貓,是隻聽話順毛的貓。


    當然,妖王大人僅對一人如此,且瞧此時的妖王大人,粗暴又不講理,善妒又小心眼,態度極其惡劣:“別讓我再看到你纏著阿嬈,否則,我便將你蒸了,喂我後院的錦鯉。”


    對英明神武的貓爺大人及萬千貓族來說,喂魚,是最大的恥辱。


    小灰信誓旦旦:“喵!”小妖再也不敢!


    雨,稀稀落落地下,景和院外的杏林,過了花信,枝丫零星,水霧蒙蒙。


    蕭景姒折好紙傘,用綿軟的布帛擦淨雨水,便將其小心地安放,那傘柄上,雕刻了欽南王府的徽記。


    “七小姐迴來了。”


    蕭景姒頷首。


    雲離跟在身後,差了院中的粗使丫頭去沏壺熱茶來,又道:“六小姐在院子裏屋等了好些時辰了。”


    蕭景姒片刻未語,擰了擰眉:“雲離,我的貓兒還未迴來,你帶些人去尋尋,莫是走丟了。”


    哦,這六小姐,可比不上小姐的貓兒呢。雲離稱是,撐傘轉身外出,還未走出幾步,便聽得身後女子惱羞成怒般鬧喊。


    “蕭景姒!”


    在這文國公府裏如此囂張縱橫之人,自然隻有柳氏房中之人。


    相較蕭寧玉,蕭景姒便無波無瀾得多,對雲離頷首意示後,這才迴身:“大吼大叫,柳姨娘沒有教過你規矩?”


    不瘟不火,卻自有一股隱而不露的氣度,如此與生俱來的居高臨下,讓蕭寧玉更加惱火。


    “你同我講規矩?你把那個賤妾迎進府裏,任由她執掌後院欺壓主母,在父親耳邊蠱惑人心,擾得父親與母親感情不睦家宅不寧,這就是衛平候府教你的規矩?”


    江姨娘迴府不過幾日,柳氏一房便坐不住了,如此沉不住氣度,倒叫人沒有了周旋的趣味。


    “你既不會規矩,我便教教你。”蕭景姒越過她,拂了拂衣裙落座,“你母親是從後門抬進來的姨娘,既無誥命也無婚書,與江姨娘一般無二,若是江姨娘是賤妾,你母親是什麽?又何來欺壓主母?此其一。”


    蕭寧玉被堵得一時語塞。


    蕭景姒仍舊不疾不徐,品茶:“三年前江姨娘無故落胎,惹了父親厭惡,你母親將她送去了別莊養病,你不妨去問問你母親,可是真的送去養病?或者用你這愚笨的腦袋想想,到底是江姨娘蠱惑人心?還是柳月洳人心不古害其落胎?此其二。”


    此言,蕭寧玉聞所未聞,不知是驚是惱,一時間便愣住,


    蕭景姒放下茶杯,眼神突然一凜:“其三,你一個庶女,何來資格置喙我衛平候府的規矩,時至今日,即便是你父親見了我,也得恭請一聲國師大人,你,算什麽東西。”


    字字諄諄,氣勢逼人。


    蕭寧玉臉色極其難看,咬著牙關在顫抖:“你——”


    “紫湘,”蕭景姒打斷,沒了耐心,“將她扔出去。”


    蕭寧玉怒目圓睜:“你怎敢!”


    怎敢?一個庶女,倒是擺足了架子,想來也是時候讓之識時務。茶杯一扣,蕭景姒冷言:“你便看我敢是不敢,日後你若再踏及我景和院一步,我便打斷你一根腿骨,再敢對著我沒了規矩,我便將你打到半身不遂,我蕭景姒素來說話算話,不信你便試試。”


    橫眉豎眼,蕭寧玉怒指:“你——”


    蕭景姒眸子一斂,紫湘便會意,抬手便是一個手刀——終於安生了。


    不識時務,不知尊卑,想來日後,這柳氏一族,是留不得了。


    蕭景姒揉揉眉頭,有些疲倦。


    院中的掌事丫頭走至正廳門檻,瞧了一眼地上昏厥之人,並無驚愕之色,十分沉穩:“小姐,江姨娘在院子外頭候著。”


    這江姨娘,倒是來得快。


    “讓她進來。”蕭景姒道。


    不大一會兒,江姨娘緩步走進了正廳。


    “七小姐。”她欠身行禮,低眉俯首,十分恭順,“叨擾到小姐休憩是妾身失責了,妾身這便來將人帶迴去好生管教。”


    這江姨娘閨名喚惜情,被送去別莊養病,也有些年頭,瘦了許多,又許是常年不得邁出莊子,帶著微微病態的蒼白,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盈盈而立,楚楚可憐。


    這模樣,也怪不得蕭奉堯早些年迷戀她,也怪不得才迴府幾日便叫柳月洳寢食不安。


    “人你便帶迴去。”蕭景姒清眸淡淡而視,“江姨娘,日後國公府便勞煩你多操持了。”


    這是要給文國公後院換天呢。


    江姨娘自然知曉蕭景姒之意,自個被接迴府裏,也自然不是平白無故。


    蕭景姒要借她的手,江姨娘也識趣:“妾身謝小姐抬舉。”她抬首,仔細斟酌道,“小姐,妾身還有一事要問過小姐的意思。”


    “何事?”


    江姨娘微微頓了頓,問道:“家宅之事,以何為度?”


    果然是聰明人,知其意,謀其事,精於心。


    蕭景姒言明:“留著性命便可。”


    若隻是留著性命……


    這後宅之事,江姨娘自然深諳其道,遵從道:“妾身知曉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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