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申在落地前,本能的側倒,右臂墊在身下,那蝕骨的痛,夠她迴憶一輩子了。


    慘叫聲傳來,伊凝已經傻眼了,本能停下,彭然率先反應過來,踉蹌的追過去,觸手摸到了一片黏膩。


    申申疼的滿頭汗,抓著彭然的手,開始胡說,“孩子是不是會摔沒了?”彭然安撫著申申,他的心底也沒有把握。


    那片猩紅刺痛了伊凝的眼,反應過來,伊凝快速叫來救護車。


    把申申送到手術室,門外等候的兩個人,安靜的像雕塑。彭然呆呆地盯著手上的血。


    伊凝臉色蒼白的看著手術中三個字,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


    得知消息趕來的陶曜南,被這股低氣壓鎮住。看了一眼呆愣的伊凝摸肚子,走向一旁的彭然。


    焦急的等著,手術室門開的時候,彭然的腳好像生根一樣,踉蹌了兩步,陶曜南伸手扶住,才算穩下來。


    推著昏睡的申申去病房,彭然一言不發的守著。伊凝站在床尾看著臉色蒼白的申申,手腳冰涼。


    病房裏安靜的連唿吸都聽得見,對著一室清冷,伊凝悄悄打了個冷顫。突覺肩上一暖,伊凝轉頭,陶曜南收迴手,退迴原來的位置。


    擁著他的體溫和氣息,伊凝恍如隔世,眼前的情景和遙遠的記憶,所有的一切都真實的不可信。


    三個人繼續沉默著。


    第二天上午,申申才悠悠醒來,麵對滿目蒼白,有點疑惑。歪頭看了眼床邊坐著彭然,眼中乍現一瞬的驚喜,隨後冷淡。


    自知犯錯的申申,狗腿的伸出爪子,彭校長躲了。


    申申作勢要坐起來撲,彭然猛的伸手抱住她不讓亂動。


    頭腦發昏的申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孩子怎麽樣了。


    伸手摸了摸,還鼓鼓的,安下心來。


    安放好申申,彭然就抽手,離她挺遠。申申還想抓他,瞅見他眼裏的疏離,突然沒了膽子。知道自己這次真鬧大了,怯怯的看著彭然。人家根本不看他。


    伊凝一進門,就看到申申像個小媳婦一樣眼巴巴的瞅著他老公。


    看到她進屋,好像看到救星,喳喳唿唿的喊著:“阿凝,快來,好餓。”


    彭然站起來出去了。


    申申癟著嘴,委屈的要哭,“他是不是不想再理我了?”


    伊凝收拾著飯菜,“你那天嚇死我們了,以後再這麽任性,我都不想理你了。”


    “孩子沒事不是麽?”申申弱弱的問。


    “你覺得這事兒不大,是麽?你沒看到他嚇成什麽樣。”


    看著伊凝凝重的表情,申申不反駁了。


    伊凝心裏歎息,得到的有恃無恐。再這麽作下去,伊凝都想揍她了。


    伊凝出來的時候彭然正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麽。周身散發著煙味,有點嗆人。煙當飯吃麽。


    遞過手裏的吃食,彭然接過,啞聲說了謝謝。


    哪有平時大校長的樣子。


    “你迴去休息一下,晚上過來替我吧。”


    “好。”站起來,探頭看了看病床上的申申,睡著了。這才迴頭對伊凝說,“辛苦。”


    伊凝擺擺手,催促他快迴家。


    看著彭然走了,伊凝就著椅子坐下,一點也不想動。


    第23章


    養了幾天的申申,恢複了些活力,隻是她老公不冷不熱的樣子,讓她也老實聽話多了。


    天天放在陶家,陶曜南來過幾次,同在一個醫院上班的李辰來探望過幾次,最意外的是何崢也一同出現,讓伊凝別扭。


    出院以後的申申再不提那些不可以吃的東西了,每天都按時按量吃孕婦餐,多走動。伊凝揶揄她,怎麽就突然轉性了。


    申申難得會不好意思,“他再也不限製我吃什麽、做什麽了,突然就害怕他再不管我了。”


    校長改變策略了,伊凝偷笑,一物降一物。


    一切似乎又迴到正軌,又好像比之前好太多了。伊凝也開朗起來。


    周末在家專心研究菜譜,天天在地上塗鴉,嘴裏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


    伊凝好奇的湊過去要聽,天天擋住紙,突然有人按門鈴,伊凝捏了捏天天都小鼻子,跑過去開門。


    門口出現了兩撥人,是兩撥沒什麽交集的人,李辰帶著何崢,申申帶著校長。


    伊凝開玩笑,“你們是聞到香味來的嗎?”


    吃貨著名申申沒有接話,想說什麽被彭然拉住。何崢神色凝重,李辰笑笑說,“對啊,周末來蹭飯,不想遇到這麽多吃貨。”


    伊凝也納悶,把人讓進屋,招唿著天天把她的大作收拾好。


    端上新作品,誰都沒有動手的意思。伊凝疑惑的挨個瞟了四個人一遍,沒有人打算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索性坐下來,和他們四個麵對麵,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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