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突然感覺到寧震的目光不時地向著自己飄來,知道他已經有所懷疑了。心頭暗叫不妙,雖然頭發顏色已經變了,長短也發生了變化,但是容貌還是原來的樣子。急忙低頭吃飯,同時,不動聲色地把容貌做了一些小小的變化。當他再抬起頭來,大體上看來沒什麽改變,細微之處已經換了一個人。寧震一愣,這才移開了目光,心裏直犯嘀咕:看來我眼鏡該換了……同時摘下鼻梁上的眼鏡,仔細地用不擦拭鏡片。


    麵對蕭太平的日次挑釁,蜀山派縱然不敵,也絕無退縮之理。人在江湖中混,頭可斷,血可流,麵子不能丟。如果今天怕死不出手,蜀山派必然是顏麵掃地。紛紛站起身,右手按在腰畔的劍柄上。


    在這裏吃飯的其他客人也都算是有些見識的人物,對於這種江湖之爭,一個個裝作沒看見,該吃飯的吃飯,該喝酒的喝酒。不過四周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吃東西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這時,正坐在不遠處另一桌上吃飯的一個外表上看十分邋遢的糟老頭子看到這裏劍拔弩張,不耐煩地喝道:“你們這些小家夥,吃個飯吵什麽架,要吵出去吵!”


    幾個蜀山弟子看到這個老頭子發話,竟然很恭敬地行了一理,乖乖地坐了下來,不再理會一旁蕭太平的挑釁。


    蕭太平不滿道:“你這個老頭子,好好在那裏吃飯就是,管什麽閑事?”


    蜀山派的幾人聽到蕭太平去招惹那個老頭,全部低頭冷笑。小丫頭啊小丫頭,你還真不怕死,等你惹上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老頭不怒反笑:“嘿嘿,這個小丫頭有意思,來來來,過來陪我老人家喝幾杯。”


    “喝就喝,誰怕誰,看看誰先趴下。姑女乃女乃我拚酒就從來沒怕過誰。”蕭太平剛要上前,肩上多了一隻手,蕭遙拉住了她的肩膀,麵色嚴肅地搖兩下頭。


    “怎麽?”蕭太平不明白。


    蕭遙站起身,緩步走過去,問道:“閣下貴姓?”


    “姓唐,怎麽,小女圭女圭想陪老夫喝幾杯?”那個老頭子笑道。


    蕭太平臉色大變,終於明白蕭遙為什麽要攔著自己。那個糟老頭哪裏是想讓自己陪她拚酒,那是想要玩命啊!


    “恭敬不如從命。”蕭遙淡然一笑。坐在那糟老頭對麵,正好桌上有隻幹淨的杯子。蕭遙拿起酒壺,倒了一杯米酒。


    那幾個蜀山派弟子現在也不知道該佩服蕭遙的膽色了,還是該嘲笑這個家夥是個白癡,明明知道人家姓唐,竟然還敢和人家喝酒。一個個坐在那裏不關己的的樣子等待著中毒慘案的發生。


    “哈哈,小女圭女圭有意思,我喜歡!”老頭說著,和蕭遙碰了一下杯,碰得很響,兩人杯中的酒液都濺了出來,落入對方的杯子中。兩個使毒高手互相切磋的時候,最常用的就是這種方式。


    “先幹為敬!”蕭遙一口飲盡杯中米酒,將杯子倒過來,一滴米酒流到桌上。


    老頭子豎起大拇指:“厲害,哈哈,痛快,痛快啊!”老頭子也將杯中米酒一飲而盡。米酒很甜,這杯似乎格外甜,比之前的幾杯都要甜一點。老頭終身與毒物打交道,味覺異於常人,應該不會喝錯,這杯米酒真的比之前的甜。但是老頭不疑有他,即使對方下毒,他也不認為有什麽毒能夠威脅到自己。


    看到對方也把酒喝下,蕭遙詭異地笑了笑:“老先生,年紀大了,心胸放開闊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取人性命。殺人者人恆殺之。”蕭遙知道這個老頭聽完了這句話,很隨意地站起身。迴到自己的位置。所有人都想著蕭遙投來訝異的目光。因為這個老頭不少人都認識,唐家堡的六長老,江湖中一等一的使毒高手,為人狠辣,是敢冒犯他結果都是中毒而死,死狀慘不忍睹。而這個年輕人卻沒事一般和老頭子對飲一杯。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蕭遙沒走幾步,那個老頭嘴巴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麽。卻突然間瞳孔放大,全身僵硬,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眾人嘩然。


    “吃完了嗎?我們走吧。”蕭遙對著蕭太平笑了笑,在桌上放上五十塊揚長而去。


    “你是用什麽毒對付他的?”在飛車上,蕭太平忍不住問道。


    蕭遙並不迴答,指示神秘地笑笑:“你認為有什麽毒可以放倒這樣的用毒高手?”


    蕭太平想了想,搖搖頭:“很少,這種用毒高手,對大部分毒已經免疫了,其他的毒即使要放倒他,也要很足的劑量,你剛才好像隻有幾滴酒濺到他酒杯裏。我想不出什麽毒有這麽烈的毒性。但是你喝了這麽多都沒事。”


    “是啊,這類用毒高手長期與毒物為伍,體內積攢了各種各樣的毒素,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就算有某種新的毒素加進去,也很難起作用。即使有些劇毒毒能夠解決它,劑量也不少。所以說,我毒不死他,能夠毒死他的隻有他自己。”


    “他自己?”蕭太平不明白蕭遙的意思。


    “那一杯酒,你可以喝,我可以喝,大家都能喝,唯獨他不能喝。因為那杯酒沒有毒,我放的不是毒。所以他不能喝。”蕭遙神秘地說道。


    為什麽酒沒毒,他反而不能喝?


    先前人家的米酒裏也沒有毒,喝了照樣沒有關係。


    蕭遙究竟放了什麽?蕭遙也是用毒高手,否則,《蕭氏奇珍錄》中就不會有一本毒經卷了、


    蕭太平有些明白了,隻有他自己才能毒死自己。


    “明白了?”蕭遙問反道。


    “有點,不過不太確定。”蕭太平說道。


    “他體內的毒素已經達到了一個平衡點,相生相克才能保證毒性不會發作,同時也能夠抵抗外來的毒素。如果我打破了這個平衡,讓他體內毒素發作出來,會怎麽樣?我隻不過放了點提煉過的甘草汁。”


    甘草,很多藥方都有這一味藥,主要就是個藥引,並沒有什麽很好的治病作用。但是卻可以將藥方的所有成分融合到一起發揮出來,而不會發生藥性相克而減弱藥效。這種藥引的作用,對毒藥依然有效,效果還非常明顯。


    “能死在甜甜的米酒和甘草汁裏,也算他有福氣了。”蕭太平笑道。


    “放心,死不了,我分量把握得很好。”蕭遙邪邪地一笑,“他隻會躺在床上,昏迷個一年半載,順便上吐下瀉。”


    “我覺得我這個雞犬不寧的外號該給你。一邊昏迷一變拉肚子,你太邪惡了!”蕭太平自歎不如。自己害人惡作劇隻是率性而為,哪裏比得上老教主,人家整人玩的是一個高科技,和自己不在一個檔次!


    蕭遙哈哈大笑:“哥玩的不是心跳,是技術!”調轉方向盤,將飛車又拔高一些。


    “對了,你又是怎麽對付他下的毒?難道你真的百毒不侵?”蕭太平疑惑道。


    蕭遙搖了搖頭:“百毒不侵,如果換做前幾天,這個世界還真的沒有什麽毒可以傷到我,不過現在不行了。”說著,無奈地歎了口氣。以前不要說地球上的毒,就是仙界能傷到自己的毒又有什麽幾種?


    蕭太平不懂蕭遙的話是什麽意思,問道:“那既然你現在不是百毒不侵,那你怎麽對付他給你下的毒。還是說他手軟沒給你下毒,應該不會啊,那個老頭子可不是什麽善類。你既然敢去陪人家喝酒,肯定有把握。”


    蕭遙揚起左手,給蕭太平看看他戴在無名指上的那個指環。指環是銀色的,上麵鑲嵌著一顆半公分直徑的翠綠色珠子。珠子雖然不大,卻很美麗,渾圓潤滑,即使是上好的瑪瑙也比不上。


    “這是?”


    “五毒珠,百毒不侵知道不?”蕭遙笑道。


    蕭太平現在徹底服了,老教主真的太有才了,和人家比試毒功不僅僅不按常理出牌,還開一個用現在流行術語來說叫做:不死外掛。


    “外掛不用,逾期作廢。”蕭遙嘿嘿一笑,“順便送你句話。”


    “什麽話?”


    “別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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