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那個女人。”等船去得遠了,老板娘說。


    黃昏這才收迴遠眺的目光,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他隻是歎了一口氣,“女人,你永遠也不能將她看懂。”


    區光突然有點生氣,說:“這個蘇迎袖是怎麽迴事情,她既然喜歡黃昏,就不該和楊正在一起。這個世界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從骨子裏來說,區光還算是一個單純的人,他覺得這種情況不可理解。


    黃昏苦澀地一笑:“她有自己的苦衷。有的事情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的。”


    區光突然憤怒,“狗屁,什麽身不由己。不管是論財產和是社會地位你黃昏都比楊正弱不了多少。外表和本事楊正更是拍馬都追不上你。所不同的是楊正比你家世好點點而已。”


    黃昏還是在苦笑,說不出話來。有的事情就像穿鞋,鞋子合不合腳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區光這個大公子又怎麽會明白。


    三個人**著身體挨在一起,彼此都感覺很不舒服。黃昏看了看老板娘,那一身肥肉自然是一塌糊塗,區光也好不到那裏去,那條內褲已經被人扯得失去了彈性,僅僅保留著基本的遮羞功能。便又好氣又好笑地建議大家穿好衣服說話。這種情況讓人太尷尬。


    區光“啊!”地一聲,全身都變成了入水的蝦米,紅透了心。


    “那個男人我認識。”老板娘說,“是修路的,前方三公裏外就是他們的工程處。經常和工程處的人出來找小姐的。”


    “哈!”黃昏心道,這個楊正還真是饑不擇食,這等貨色的小姐也看得上眼,太沒品位了。


    雖然這樣想,黃昏卻沒意識到自己和區光也一樣沒品位,不也一樣過來嫖妓。


    心中突然沒由來地一動,黃昏吩咐老板娘,“將船開到那個工程處去看看。αp.16k.”


    區光吃驚地看著黃昏問他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黃昏笑著迴答。“就是想去看看罷了。”


    眾人穿好衣服,站在船頭。


    船逆流而上,行不兩公裏便來到楊正的工程監理初。一排用隨便搭建的活動房屋。遠遠地就看到楊正和一群工程人員模樣在路邊說著什麽,而蘇迎袖則不知道去哪裏了。


    黃昏腦袋裏靈光閃過,問區光:“區大官人,想不想看一出好戲?”


    區光說,“有熱鬧看當然想看了。不過今天好累。也沒什麽精神了。還是早點迴去睡覺吧。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睡在船裏。明天還要趕路呢!”


    “你是豬啊!”黃昏笑罵,“等等吧,絕對不會讓你失望。”說完便拉過老板娘,“老板娘,想不想多賺點?”


    老板娘笑得臉上那顆小麻子都在顫抖。“有得賺當然不會拒絕。不過,希奇古怪的花樣我可是不來的。”


    “靠,你想哪裏去了。”


    “違法亂紀的事情我也是不做的。”老板娘義正詞嚴地迴答。


    “你違法的事情還做得少嗎?”黃昏威脅她說區光是省城黑社會頭目,殺人不眨眼,不要得罪了我們,否則全家死光光。


    “不會吧!”老板娘覺得黃昏的話可信度非常不高。說他在吹牛,哪裏有這種溫柔得像女人的殺手。區光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等待**的**。


    黃昏哄騙道,殺手難道非要兇神惡煞模樣?殺手也是分好幾種類型的。區光這種屬於溫柔殺手,紅粉殺手。


    費了半天口舌。老板娘和黃昏詩價還價一番,又收了黃昏兩千多塊錢。答應一切都聽黃昏的指令行事。


    岸上,楊正向工程人員做指示完畢,把他們打發走,便和蘇迎袖一起坐在河灘的一叢灌木叢之後,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灌木叢非常茂盛。約兩米高,長約二十來米,密密匝匝地組成一道圍牆。頓時將二人的身影掩蓋。灌木上都開著白花,風一吹,四下搖曳,香氣逼人。


    黃昏看得大急,對老板娘吩咐,你該如何如何,然後如何如何。


    老板娘聽完吩咐,桃眉看了黃昏一眼,掩嘴一笑:“你這招可真毒!不過,那女人和你什麽關係,值得這麽做嗎?”


    黃昏怒喝:“你還在磨蹭什麽,人家都躲進灌木叢中去了,再遲,出了事情你負責?”


    區光接嘴說要出事早出事了。也等不到現在。頓時將黃昏氣急。他對老板娘說,“那個女人是老子的老婆,前段時間正在和我鬧離婚。手續都還沒辦好,她就和人家攪在一起了。實在是可惡。”


    老板娘很是憤慨,說哪裏有這樣的女人,兩口子鬧離婚,在沒離婚之前怎麽說也不能和別地男人在一起。這是起碼的社會道德。她這麽弄,還是人嗎?給自己丈夫頭上戴綠帽子就是賤貨。


    黃昏被她的話弄得一愣一愣,說你一個業餘小姐怎麽滿口仁義道德了。


    老板娘怒氣衝衝,說她們小姐在沒結婚前在外麵賺點錢過活很尋常。但結婚之後就不出來做了。怎麽說也得給自己丈夫和孩子留臉麵。因為,那時自己的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隻有丈夫在能看能摸能睡。


    黃昏說不過她,便在她屁股上擰了一把,“你還不去!”


    老板娘叫自己父親將船遠遠靠在河邊,下船朝灌木叢摸去。沒走兩步,黃昏說,“等等,我也去。”


    老板娘笑著摸了摸黃昏的臉:“你還不放心我,真想去看自己老婆和別人偷情?”


    “捉賊拿贓,捉奸拿雙。放心,我還扛得住。”黃昏咬牙切齒。


    “我也去。”區光也跳下船沒,跟了過來。口中說,“我挺反感楊正這個人的,能夠看到他出臭是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情。”


    “都去都去。”黃昏哈哈大笑,連那四個小姐也一起帶了過去。


    一行人貓著腰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灌木叢後。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天光已經暗淡下去,隻西邊山巒還保留著一絲紅金色的晚霞,映襯得河邊的傍晚更加黑暗。


    七個人悄悄摸到灌木叢圍牆之後,尖著耳朵聽楊正和蘇迎袖說話。


    “楊正,你自去忙你自己的,讓我安靜地呆一迴。”蘇迎袖的語氣很平靜,經過剛才的激烈爭吵之後,她很快地恢複了平靜。深吸一口氣,說:“這裏的風景真不錯,難怪黃昏要在這一帶搞旅遊推廣。果然好眼光。”


    “請你不要再提那個人的名字。”楊正地聲音有點顫抖。


    “啊!”蘇迎袖轉過頭使勁地看著楊正,“我好象明白了點什麽。卻原來你並不是非常在乎我和在乎我們之間的婚姻。你僅僅是在怨恨黃昏對你的打壓,他讓你出臭,讓你事業不順利。讓你感覺到威脅了。其實,無論從哪一方麵說你都比不上黃昏。能力,思維方式,做人做事,甚至外表。”


    “住口!”楊正猛地提高聲音。


    “不要對我大聲吼叫。“蘇迎柚手中拿著一把團扇,輕輕地在她和楊正之間搖晃著。扇麵上畫著一隻黃鸝鳥,黃昏眼尖,發現落款有“任伯年”三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跡。


    蘇迎袖保持著幽雅地姿勢,淡淡地說道:“楊正,注意你的風度,即便是在你的未婚妻麵前。人永遠需要一張麵具,揭開了,也就沒意思了。”


    仿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楊正恢複平靜,有點落寞地說:“蘇迎袖,我本以為我非常了解你。因為我們都是同一個階層的人,我們有著共同的思維。”


    “錯。”蘇迎袖搖晃著扇子,微風徐徐而來,落花繽紛。她突然說:“楊正,因為你將成為我的丈夫,有一句話我要告訴你。娶了我是你的運氣,不要說你和我是同一階層的人。你錯了,你根本不是。區光是,黃昏也許是,但你永遠不會變成我們這種人的。你不過是一個爆發戶的兒子。不是貴族。這個世界,你還沒摸到門坎呢。”


    楊正突然爆發,“你瞧不起我。那又為什麽和我在一起。”他非常傷心,聲音開始哽咽:“蘇迎袖,你知道嗎,我愛上你啦。我不容許你這麽看我。我需要尊重。”


    “愛是其次,也許,在你心目中得到別人的尊重和承認才是最重要。”


    蘇迎袖站起來,“好了,我要迴房間去了。和你說話很沒意思。你就是一個無趣的人。”


    “站住。”楊正渾身都在顫抖,一把拉住蘇迎袖的手,“我還有話說。”


    蘇迎袖也不反抗,任由楊正,問:“還有什麽,您請說。”


    楊正激動地說:“老人們說過了,少年夫妻老來是伴。我們既然要在一起,為什麽不恩恩愛愛呢?人生是短暫的,為什麽不好好過呢?蘇迎袖,我愛你,請你也愛我吧!”


    “理由?”


    “給自己找一個吧,拜托!”楊正眼睛有點紅。


    蘇迎袖突然低下頭,久久無語。


    黃昏在灌木叢後麵看得眼睛噴火。見火候差不多,拍了老板娘屁股一巴掌,指了指楊正,示意她出場去。


    “終於找到你了,你這個家夥,嫖妓不給錢,還敢在老娘的碼頭到處晃。”老板娘大吼一聲,帶著四個小姐衝了上去,將楊正圍在垓心。


    楊正一個不防,被老板娘抓住腰帶,心中大驚,道:“你這女人好沒由來,我又不認識你,說什麽不給錢,我怎麽不給錢了?”


    他也是一時不慎,順口就這麽一說。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最正確的應對應該是,我不認識你,我一個正人君子,哪裏認識你這種人。


    可惜的是,楊正這輩子恐怕從來沒有嫖過,他若需要女人不需要自己開口,有無數的名媛佳麗自動上門。至於妓女是何等模樣隻怕他還從來沒見識過。也就下意識地迴答一句“我怎麽不給錢了?”


    一妓女抓住他的話頭立即打蛇附棍上,大罵道:“你給錢了,你自己都承認來找我們。那天我問你要錢,你還迴答說什麽你是個有錢人,區區幾十塊還不放在你眼裏。結果睡到半夜我一摸身邊,卻沒人。你這家夥還真是個潑皮無賴,連水錢都要賴。”


    楊正何時和街上的潑婦吵過架,而且一來就是四個,頓時有種無力感。想反唇相擊卻找不出適當的話頭。隻得大聲咆哮,“你們幹什麽,幹什麽,放手!”


    本來,想楊正這種人天生就有一種為上位者的威嚴,若遇到這種情況不需要多說話的,隻將臉一垮,不做無意義的解釋,諒那五女也不敢對他如何。


    可是,楊正選擇了一種最不恰當的應對方式。他試圖說服身邊的五個女人,解釋這場誤會。他認為,講事實,擺道理,事情就會水落石出。可是,對方會給他機會嗎?


    顯然,五女不這麽想。


    老板娘大概是玩得有點失態,居然伸手去掏楊正的錢包,說:“狗日的,居然惡意逃單。姑奶奶今天要讓你大出血。”這一抓正要抓在楊正的屁股上。


    楊正習慣將錢包放到屁股上的衣兜裏。被對方這麽一抓,大怒,使勁一甩,將那女人甩倒在地。


    這下可就點燃了馬蟀窩。


    老板娘順勢倒在地上,大哭:“楊正我的心肝,你居然如此抹臉無情,那天你對人家說過的話難道都讓狗吃了。你說過的。你愛我。”


    楊正大聲咆哮,“你這隻母狗,胡說什麽?”


    四個小姐見自家老板娘被對放弄倒在地,心頭火起。本來,她們不過是為了黃昏開出的獎金而來,隻想稍微作弄一下楊正就可以了。卻不想他居然如此粗暴。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一個外地人,在這裏居然如此猖狂。傳出去,她們以後還怎麽宰客,還怎麽在這個地方混。都做一聲大喊,糾纏上去,死死抓住楊正地四肢,叫道:“有話好好說,怎麽動起手來了。”


    老板娘被楊正摔得背心巨痛,心中怒極。她披散著頭發大聲哭號:“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啊!現在叫我母狗。當時你是怎麽喊我的。你喝了酒,還叫人家小親親的。還說要我做你的老婆。人家卻是當了真,什麽都給你看,什麽都給你親。現在,你是摟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我算是看明白,你們男人。要的時候當人家是寶,不要的時候就一腳踢走。我、我、我,我不活了。”便在河灘地上亂滾,去尋那鵝卵石想一頭撞死給楊正看。


    四個小姐有人繼續糾纏楊正,有人去勸老板娘,有人在做楊正地思想工作,“你就道個歉,賠個小心,出點錢好了。出了人命誰也負不起責任。”


    楊正覺得不可理解,“負責,我負什麽責?懶得和你們說。我要走了。”便一用力。那四個女人居然被他甩得蕩起來。


    可四女偏偏如同牛皮糖一樣粘在他身上,又是鼻涕又是口水地塗了他一身,一時之間居然揮之不去。


    蘇迎袖見此情形,有點懵,問:“喂喂,你們是怎麽迴事?楊正,我需要你的解釋。”


    “解釋,解釋什麽?”楊正怒喝:“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沒良心的,你不就是叫楊正嗎?什麽楊子集團的少東家。”老板娘從地上爬起來,一頭撞進楊正懷裏,說:“你說你很有錢的,讓我給你生個兒子,說什麽,你未婚妻還不知道能不能生。要是將來不能生育,家道豈不要落入外人之手。又將來如果這樣又不好離婚,還是先生一個出來保險。”她滿臉眼淚,悲愴地大叫:“你還說,你未婚妻厲害得緊,看到她就像老鼠見了貓。可惡啊,我本以為你對我有心的。就這樣我才不讓你帶套子的。卻不想,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爽才說了那些話。你這個騙子。”


    蘇迎袖臉色很不好看。她本來就有點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偽,眼前這幾個女人臭得有夠可以的。像楊正這種心高氣傲的人能夠看上她們簡直就沒有可能。可是聽到老板娘喊出楊正的名字,又一想,在這個窮鄉僻壤中,生活又是如此苦悶。楊正為了改造這條道路已經在這裏呆了有段時間,保不準哪天喝醉了酒,一時性起出來找小姐。男人的性欲一起,隻要是女人就行。這一點還是有可能的。剛才老板娘所說的要給楊正生一個孩子雲雲,也大有可能。像楊正這種家庭背景,肯定會為繼承人的事情揪心。已經有一個林玉婷在旁邊虎視眈眈,如果楊正再不弄出個後代。隻怕真沒什麽競爭力。就算他不和眼前這幾個女人弄出這種事情來,也難保證他不和什麽模特明星等等亂來。


    老板娘剛才所說地一席話正好敲到蘇迎袖心裏。


    她恨恨地一跺腳,“好好好,楊正,想不到啊,想不到,今天你借別人的嘴說出了你的真實想法。你真的很怕我?”


    楊正瞠目結舌,大叫:“不是的。”


    蘇迎袖繼續冷笑:“你想要一個孩子,你在怕什麽。怕將來我生的不是你的血脈,怕我紅杏出牆?”


    楊正大叫:“不是的。”


    很不容易看到蘇迎袖生氣的模樣,自從和她認識,黃昏隻能夠看到她平靜、恬淡、從容不迫的一麵,什麽時候見到過這種氣急敗壞的表情。心中徑直樂開了花。


    心道,楊正啊楊正,這迴你可冤大了。估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他的日子都不會好過。這一點黃昏是深有體會的,想當初王茹可沒少給自己吃夾板氣。


    看來,世界上每一個女人都他媽有這個毛病。喜歡弄出狀況來給男人氣受。


    他又想像出楊正將來在蘇迎袖麵前低三下四的模樣,甚至還意**出他跪地求饒時的情形。黃泥巴掉進了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著這些心裏就美,就想笑。


    可是要穩住,若笑出聲來可就露餡了。


    場中幾人繼續對話。


    蘇迎袖突然微微一笑:“楊正,你也是一個體麵人,弄出這種事情來不覺得丟臉嗎?”


    “不是的。”某繼續大叫,額頭開始流汗。


    老板娘突然插嘴:“看來,你未婚妻不是個溫柔的人,這種女人你拿來也沒什麽用。”


    “胡說。”


    老板娘繼續絮叨:“還是老娘對你好,要什麽都給你。你若看上我手下的女人,我決不多說一句。反正男人那東西就是一個夯貨,喜歡亂搞。”


    “你說什麽?”


    楊正額頭青筋迸裂,跳了起來,處於崩潰邊沿。


    終於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區光再也忍不住了,手抓著灌木使勁地搖晃著。


    黃昏愕然地看著他,“至於嗎,至於嗎?”


    “誰!”


    “誰?”


    蘇迎袖和楊正都叫起來。


    見二人暴露,老板娘和四個小姐也就停止了和楊正的糾纏。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熱鬧。


    “黃昏,是你嗎?”蘇迎袖笑起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裏的。”


    黃昏沒辦法,分開灌木叢,走了過去,歪著腦袋,嘴角吊著一支香煙,“沒辦法。居然被你發現了。對了,你怎麽知道是我?”黃昏覺得很奇怪。


    “心有靈犀而已。”蘇迎袖臉上突然出現一絲紅潤。這時,天邊的最後一絲晚霞已經完全落山,流水潺潺,那絲紅潤居然比剛才的晚霞還耀眼。


    黃昏心中亂跳,癡癡地站著居然忘記說話。


    楊正爆跳如雷。上前一把揪住黃昏的領子,揚起拳頭,“我就知道是你,你這個混蛋,居然這麽作弄於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黃昏還在發呆,任由楊正抓住自己。目光依舊停留在蘇迎袖臉上,心道,打就打好了,死也就死了。在她麵前被打。她會心痛嗎?如果那樣,也值了。


    楊正的拳頭“碰!”地一聲落到黃昏臉上,頓時將黃昏的鼻血打了出來。黃昏暈頭暈腦地摔倒在地,差點閉過氣。


    蘇迎袖靜靜地看著兩個男人,突然對楊正說:“楊正,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注意你的身份。請注意你們的身份。傳出去好聽嗎,不怕被人恥笑嗎?”


    楊正悲憤地指著黃昏,大吼:“蘇迎袖。我告訴你。我可是被害者啊!我被他整成這個模樣,你什麽也沒說,隻顧得去心疼黃昏。我可是你地未婚夫啊!”


    “誰心疼他了。”蘇迎袖臉上的紅霞一收,對楊正說:“請注意你的用詞。如果,沒事就走吧。我們迴去,今天大家也鬧夠了。”說完話,又問黃昏:“你沒事吧,前麵就是我們的工程監理處。要不一起去喝杯茶。都是老朋友了。”


    黃昏笑著從地上爬起來,道:“那好,正口渴得緊。一起去。”


    楊正狠狠地看著他,“你要去,你居然敢去?”


    “有什麽不敢。”黃昏拍著身上的灰塵,“楊正。第一,我們都是體麵人,基本的社交禮儀還是要的;第二,可不是我要整你。”


    老板娘見敵我雙方直接對話,知道沒自己什麽事情了,上前問黃昏要錢,說:“事情已經作完,報酬是不是該給了?”


    黃昏大怒,心道,糟糕了,演砸了!


    楊正跳起來,就要抓住黃昏開打。黃昏大驚,連忙閃到蘇迎袖身後,大叫:“楊正,你可不要亂來,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還是誰?無恥啊!”


    蘇迎袖“哈!”的一聲,一把扯住黃昏的耳朵,在黃昏的“哎喲!”聲中盯住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果然是你,還在否認?”


    “真的不是我,是區光。”黃昏馬上檢舉。然後帶著蘇迎袖,分開灌木叢,讓真相大白與天下。


    灌木叢後,區光正彎著腰使勁用拳頭錘著地麵,滿臉激動的眼淚。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黃昏感歎。這孩子也是許久沒這麽開心過了,看來,生活條件優越並不能給人帶來快樂。


    “區大哥。”蘇迎袖吃驚地看著區光,“你怎麽也在這裏?”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區光好不容易停止流淚,“小妹,你介紹給我認識的這個黃昏是個妙人。難得難得。”


    黃昏大怒,嗬斥區光:“區大官人,你說什麽。老子無趣,極度無趣。”


    “怎麽還有一個男人!”楊正簡直氣昏了頭,上前抓住區光,“我打死你。”他不認識區光,隻覺得眼前這個皮膚白皙的不良中年眼睛賊兮兮的,神態倨傲,比黃昏還可惡。


    “放手!”黃昏、蘇迎袖和區光光都在大叫,倒把楊正嚇了一跳。


    “怎麽?”楊正問:“他是誰?”


    區光從楊正手中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大叫“楊家的小子,別亂來。楊之遠都不敢把我怎麽樣?打了我是你的不幸。”


    楊正正要發作。


    這時,遠方傳來一片喧囂。在楊正的工程監理處那邊,到處都是人頭躥動。火光四起,那些活動房屋都是木製預製板材結構,一著火頓時燃得焰騰騰煞是紅亮。


    “這場麵也未免太大了點吧!”黃昏看著火頭感慨。


    蘇迎袖看了區光一眼:“大哥,你這麽玩未免有點不給小妹麵子。還真燒房子了。”


    區光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瞪目結舌:“不是我幹的。”


    “胡說,就是你。不對,是黃昏幹的。”楊正丟開區光,又去抓黃昏。


    “胡鬧!”黃昏跳開,“要我燒房子,還不如直接打你一頓來得直接。”


    幾人正鬧著,那群人發現了河灘上地這群人,一聲喊,衝了過來。


    “糟糕了,暴動了,快逃啊!”黃昏大叫,伸手拉住蘇迎袖。


    蘇迎袖也不掙紮,“真的不是你們幹的?”


    “費什麽話,快跑。”


    那邊,老板娘等人已經跳上船,將船飛快地劃走。


    區光大叫:“等等。”


    老板娘探出頭來,大喊:“你們還是快跑吧。是鬧事的農民,為修路占地的事情。遲了,被人打死就不明不白了。”


    楊正顯然對這一場景的出現心中有數,也不廢話,直接跳進河中,往船那邊遊去,“等等我。”


    黃昏見勢不妙,大叫,“老板娘,迴來,我加錢。”


    “去你媽地,打死我也不迴來了。”老板娘大叫:“有命掙錢要有命去花才是,你們自己遊過來。”


    蘇迎袖突然對黃昏說,“我不會遊泳。”


    “啊!”


    “啊!”


    “黃昏,你們自己跳河裏去吧。”


    “那好,再見了。”區光開始脫鞋子。


    “狗屁,哪裏有丟下自己女人逃命的道理。要跑一起跑。”黃昏一手拉著蘇迎袖一手拉起區光,“沿河灘跑,快!”


    “誰是你女人?”蘇迎袖笑吟吟地看著黃昏。


    轉眼之間,那群手拿鋤頭扁擔的農民追了過來,口中皆是大喊:“那三個人是楊子公司地,打死狗日的。”


    “好玩好玩!”區光拍手大笑。卻不跑,對他來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沒什麽危險的,隻有有趣與乏味的區別。這一迴,又是火又是人,又是瘋狂逃命,真比看好萊塢大片要精彩上一百倍。


    正笑著,一個農民追到他背後,一扁擔打過來,差點打中這狂妄小子的背心,大叫:“這個人我認識,是工程處的監理員,前段時間到工地上來測量過。”


    區光跳開,奇怪地問:“大叔,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黃昏沒辦法,一腳踢去,卷起一片沙子,正好迷住了那農民的眼睛,對區光大吼,“你還磨蹭什麽,他們是玩真的。快逃。”


    “知道,他們跑不過我。我爆發力很好地。”區光很不高興地追上來,“倒是你拖著個蘇迎袖跑不快。要不,我來拖她。”


    “不行,我會吃醋的。”黃昏惡意地用手使勁地捏了一下蘇迎袖的手腕,心中美得要飛上天去。


    “你們當我隱形啊!”蘇迎袖笑著說:“區大哥也真是,居然開你妹妹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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