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院子裏又照例開始熱鬧起來。來應聘的人一隊又一對進來。
今天來的人素質比較差，看模樣大多是在那些電視劇中演匪兵甲和匪兵乙的龍套，而且是那種非常不專業的。這樣的人在片場一抓一大把，二十塊錢一集。
這些老油條要錢的時候非常可惡，簡直就是餓鬼投胎，可真演起戲來卻毫無敬業精神。黃昏以前去參觀張中拍攝改編自《射雕英雄傳》的電視連續劇時，就發現這些家夥出工非常之水。明明是一場激烈的戰爭場麵，怎麽說也得打得熱火朝天才是。可這些家夥一揮舞起兵器來，懶懶洋洋地，仿佛手中拿的是一根晾衣架。麵上也沒有戰士戰鬥時的勇武、慘烈，反倒有一點玩世不恭，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部神怪戲，反正也打不死，大家玩著吧！更有甚者，有人的褲管還露出一截火紅色的春秋褲，完全和背景時代不相配合。當然，攝影師會自動省略這一部分的，包括他們腳上的解放鞋。
這天來的演員基本上都是屬於這類的藝術民工。林玉婷和王茹一看到他們就倒胃口，也沒有耐心出完三個題目，直接在第一個理論知識問答上設伏，讓他們知難而退。比如：你們知道美國女舞蹈家鄧肯嗎？烏蘭諾娃是哪一年出生的？天鵝湖是誰的作品？更有離譜的問題來自王茹，“一麵牆對另一麵牆會說什麽話？”-----這已經是腦筋急轉彎的範疇。黃昏也是想了半天才知道答案，迴答應該是“牆角見。”
黃昏自認咱家的智商產生了懷疑，自信心也受到極大打擊。
招聘會弄成這樣。過程就簡單起來。進來十個，一通刁鑽古怪的提問迴答，立即刷下去一大批人。後麵的兩個考題幹脆就形同虛設。王茹玩得樂不可支。連帶林玉婷這個認真地人開始促狹起來。二女不停大笑，展示著她們如花的笑顏。
黃昏打了兩萬字，完成今天打抄襲任務，順手將新章節傳到起點去。《天龍八部》地故事情節已經推進到主人公段譽被人關在牢房裏，而鍾靈也被人下了**那一段。鮮明的人物形象和強烈地勾人的懸念。普一發布就得到讀者的極大讚譽。很多人整天守侯在電腦前。邊聽音樂邊刷新，看有沒有新的章節更新。
書評欄裏也催稿地聲音甚是聲嘶力竭。簡直讓黃昏不敢點進自己書的頁麵，怕看到這引起熱心讀者地泣血留言而心聲愧疚。他每天三萬字的更新也不夠填滿讀者饑餓的肚子，想想就覺得恐怖。不過幾天，《天龍八部》就更新了將近二十萬字。高高地掛在新書榜，周點榜，周推薦榜第一名。這種更新速度在啟點也算是恐怖的了。責任編輯不幹了，上qq抱怨：“黃昏，你是不是放慢一下速度。一天更上兩千字就可以了。難道你還和後輩搶讀者？”不知不覺中，黃昏在網絡上也成了一個老人。編輯繼續說：“看你地書，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大**。按道理，正是進vip的時候。可是，我們還給你安排了三江推薦和強力推薦。現在都還沒上，怎麽說，你也要等到那個時候再上架的說。可這麽一來，弄得我們好被動啊！”
黃昏發過去一個大笑的表情。“放心，後麵還有一個大**。今天是星期四。這樣吧，周日你把我的書掛在強推和三江，一周之後，我上架。不過，我這麽一擠，將別地作者擠到下一期，是不是對人家不公平？”
編輯大笑：“被擠下去的作都感激還來不及呢？”
黃昏很奇怪，問“為什麽？”
“誰願意和你排在同一期強推啊，不撲才怪，讀者都去關注你的書，其他書還有誰看？”編輯像是想起了什麽的模樣，說：“不行，我得去通知我那組的簽約作者，叫他們都不要上這期的推薦。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黃昏大汗。
於是，這一期間的強推和三江出現了一個很奇怪地現象，強推和三江推薦除了黃昏的那本《天龍八部》之外，沒一個有可讀性的小說，都是毒性猛烈的毒草。有商業價值的書都放到了下一期間。不為什麽，啟點也要保護自己手頭前景看好的作者和小說。
如果要在啟點排出一個最不受作者歡迎的寫手，黃昏絕對榜上有名，這一點連黃昏自己都不能否認。譬如歐陽峰手下的毒蛇，所經之地寸草不生。
安排好站裏的推薦事宜，黃昏今天還可以休息一個小時，抽抽煙，看看外麵的風景，放鬆一下神經。然後開始真正的他作。
正在這個時候，新一批十個前來應聘的選手又進院子來了。
黃昏精神一振，立即點了一支煙，進入看戲模式。
王茹今天的狀態非常好，提出的問題非常冷僻刁鑽。上去兩個人不出一分釧就被直接砍死。
剩餘的八個人都麵色沮喪，心冷如灰。
黃昏聽了一段，心中樂不不支。正想笑，突然聽見窗戶下麵有人在和他打招唿，“這個大哥，有茶水沒有，借一口喝喝。”
很濃重的河南口音。
黃昏低頭一看，一團光亮耀眼生花。
下麵是一個剃著光頭的小夥子，大約二十三四歲。今天的陽光十分猛烈，照在他的禿頭上，光彩非常。
這家夥五官其實十分端正，還算有點帥氣。不過，看起來卻怎麽也不給人好感。這大概和他身上的土氣有關。天氣還算有點冷，這家夥卻沒有穿棉衣。隻一件黃綠色的迷彩服。裏麵一件皺巴巴的化纖毛衣，顏色十分可疑。最可怕的是他地褲子。當黃昏遞了杯水給他的時候，他站起來。大約一米七的中等個頭，身體看起來很結實。但那條已經被時代說淘汰地的確良褲子就很讓人驚詫。
估計是用日本進口到中國的尿素口袋縫製的。
前一段時間，中國的化肥產業在全國範圍內來了一次整改，關停了一大批高能耗的小廠，國內市場頓時緊張。隻得從日本進口了一批應急。
日本化肥包裝不錯，全是的確良口袋。有窮人幹脆將口袋破開，用來另做它用。
這個小夥子估計也是窮得很了。居然用化肥口袋做了條褲子。看起來倒沒什麽不妥。不過那上麵的字卻怎麽也弄不掉。一上身。屁股上赫然印著兩個大了“日本”。前方下陰處的兩個字更讓人無法接受---“尿素”---讓人懷疑，這個小夥子本身就自帶小型化工廠，需要環保部門使用政策手段強行關、停、並、轉。
黃昏一看到這兩個字頓時笑得岔了氣，半天才忍住了。(電腦閱讀 w w w.16k .）
小夥子接過茶杯道謝一專職。從塑料口袋裏掏出了兩塊冷饅頭，就著熱茶葉大口地吃著，看起來十分享受。
黃昏說：“慢點慢點，別卡在嗓子裏。”
“謝謝您。”小夥子吃完饅頭，一口氣喝光熱茶。將杯子遞給黃昏，好奇地看了看被人關在裏麵地那個家夥。問：“大哥，你是怎麽被人關裏麵的？”
黃昏有點不好意思。雖然這兩天來這裏參加招聘的藝員先後來了好百，人人都對他抱以好奇的目光。可一個個都沒有這家夥這麽問地。畢竟人家的地盤上，少說少看才是王道。“我嘛！”黃昏微一沉吟，一擠眼睛，嚇唬那小夥子道：“我也是來求聃的，因為弄得那兩個考官不高興。被人家抓來關了。說是要好好折磨一番。”
小夥子嚇得臉上變色“怎麽還有這個規矩，難道她們真那麽厲害？”
黃昏繼續嚇唬他，“那個誰，你叫什麽名字。你要注意右邊那個女考官，她很厲害。”黃昏指著林玉婷說。
林玉婷發覺黃昏對她指指點點，轉頭狠狠地一個白眼。小夥子立即嚇得慌了神，“大哥，她看起來果然好恐怖啊！這可怎麽好？”
“你叫什麽名字？”
小夥子迴答：“俺叫黃啟發，從河南登封來的。”
“你這名字要改。”黃昏繼續捉弄黃啟發，“名字太土，考官會看不上的。”
“可是，俺這個名字是爹娘給起地，改不得。”
“胡說，怎麽就改不得。你是不是想做演員？”
“俺想，演員很掙錢的。上個月俺在電影廠幹了十天，弄了三百多塊。給家裏捎去，爹娘好高興。”
“那就是了，演員都是有藝名的，你也要弄一個。”
“是啊，大明星都是有藝名的。俺也覺得黃啟發這個名字有點土。可是俺文化淺，不知道怎麽起。”黃啟發眼睛一亮，對黃昏說:“大哥，俺看你像是一個文化人。要不，你給俺起一個中不？”
黃昏大笑：“好好好，俺就給你起一個。不改你的姓，隻將名兒換一換。你以後就叫黃飛鴻好了。”
“黃飛鳳？這不是女人名嗎？”
“黃飛鴻”
“黃非封？”
“胡說，是黃飛鴻。”黃昏大喝“討厭，你太討厭了。”
“安靜。”大概是黃昏和黃啟發二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大，林玉婷一爭眉頭，大聲嗬斥。立即讓黃昏和黃啟發噤若寒蟬，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良久，黃啟發才長長地舒了一口長氣，一縮脖子，道：“考官真的好厲害啊！看樣子，今天我是過不了關的。”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沮喪起來，埋怨黃昏：“大哥，都有怪你，引得俺說話。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鄉下人，說話的聲音大。這下，考官不高興了。這可怎麽是好？”
黃昏很生氣，說：“你這個人怎麽能這樣。再說了，如果你真的有實力，考官也不會因為私人的原因淘汰你。你要相信考官的人品和眼光。對了，你以前學過舞蹈嗎？”
“學武，學過啊。我是少林弟子，學了十六年了。武藝很好的。”黃啟發自信滿滿。
“不是學武，是學舞。”黃昏糾正。
“是啊，我是學過武的。”
“是舞蹈，不是武術。”黃昏聲音又大起來，招來林玉婷不滿的目光。
黃啟發慌了神，問黃昏：“大哥，你說，這舞蹈和武術究竟有什麽區別？”
黃昏開始**起眼前這個小兄弟，又點了一支煙，說：“所謂舞蹈，我個人理解就是肢體的語言來表現人的心理狀態和情緒。發乎於情，訴諸於形……”他正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卻發現黃啟發一臉的迷茫，心中不禁失笑，“我和他說這些幹什麽。不是對牛彈琴嗎？”便道：“反正就是那麽迴事罷了。”
黃啟發突然點點頭：“大哥。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一種練功的狀態嗎？就像我練某些功架時心情就特別好。招式也舞得特別好看。”
黃昏點點頭，“大概就是這麽迴事了。”便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和黃啟發做過多糾纏。現在是休息時間，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開始寫作了。和這個傻小子閑聊也算是放鬆一下神經。便笑笑，看了看他，幫意作弄道：“那個誰，你覺得那兩個女考官漂亮嗎？”
黃啟發嚇得麵上變色，小聲道：“大哥可不能這麽說，讓那兩位大姐聽到了可不好。”
“那又怎麽樣。但說無妨。你覺得她們之中誰最適合做我地媳婦兒。”黃昏覺得很有意思，能夠從陌生人口中聽聽他對林、王二人地評價也是一件有趣的經曆。
黃啟發看了看黃昏又看了看林、王二人，用力地想了想，半天才說：“她們都不好，都很兇。”
黃昏考慮了半天，才道：“你說，如果由你來選擇，究竟哪一個好一點？”
正在這個時候，孫芊芊抱了一大堆資料到林玉婷麵前像是在向她交代著什麽。
黃啟發眼睛一亮。說：“大哥。叫俺選擇，就選那個。那女子看起來眉目清秀，很溫柔地模樣，要選妻子就得選這種溫柔賢惠的。”
黃昏聞言差點從凳子上跌到地上，他是第一次聽人說孫芊芊溫柔。如果說和孫芊芊保持著曖昧男女關係的花澤類溫柔，黃昏還可以理解。看來，黃啟發被孫芊芊的外表給迷惑了。
他饒有興味地看了看黃啟發，又看了看孫芊芊。笑著說：“黃飛鴻，看你那雙**蕩的眼神，老子都替你害羞。如果你喜歡那女人，我替你介紹。”
黃啟發臉上立即騰起一片紅霞，連連擺手：“大哥，可亂說不得，人家天仙一樣的人物。俺想想就是了。”
黃昏大笑，唱起歌來：“她是個天仙，她太美了；我那麽平凡，我開不了口；心裏麵曉得，追她的結果……”然後：“那個黃飛鴻，你真的想要這份工作？”
“當然了，一個月可是好幾千地說。”黃啟發迴答：“俺想象不出一個月拿好幾千塊的日子該是什麽模樣，大概是神仙日子吧。”
正在這個時候，林玉婷咕：“354號，該你了。”
“來了，來了！”黃啟發舉手，邊跑邊迴頭對黃昏說：“大哥，俺先去考試了。”
黃昏嚇唬他：“黃飛鴻，你要倒黴了，剛才你和我說了那麽多話，已經讓考官很不高興。如果你考不上，就要和我一樣被人家關起來。哈哈哈哈，娃哈哈！”
黃啟發立即嚇的麵色發青，手腳都顫抖起來。
他站在林玉婷和王茹麵前竟然不知道該幹些什麽，隻用眼睛不住地打量著孫芊芊，麵上忽喜忽悲。好象有點失態的模樣。
王茹見他實在有點不象話，立即大聲咳嗽：“354號，我現在問你，你以前學過舞蹈嗎？”
黃啟發點點頭：“學過武打。”
“那好，我問你，你學的是民族舞還是芭蕾舞，或者現代舞。”
黃啟發想了想，少林武功應該是民族的吧，便迴答：“是俺那地兒的土產，跟俺叔學的。”
林玉婷聞言點點頭，覺得還可以。眼前這個小夥子看起來身材比例都很適中，雖然不是很高，但看其步行地姿勢很有韻律感，很協調，給人一種特有地美感，估計是經過長期訓練的。加上他學的又是民族舞蹈，很適合《牛》劇的需要。正是她所需要的。這兩天來的舞蹈演員不少，但大多都是女性。舞蹈這東西需要從小練習，女人學這個還有一個美體塑身的效果，學的人也不少。男人弄這個地還真不多。
因此，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男舞蹈演員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林玉婷立即用目光給王茹遞過去一個點子，示意她就不要再搞什麽腦筋急轉彎為難人家。
就直接看他的專業成績吧。
便說：“好，黃啟發是吧，你想來一段給我們看看。對了，你最擅長什麽套路？”
黃啟發想了想，老實地迴答：“我棍法不錯。”
“恩是棍操啊！看不出來你還會藝術體操，這可是女孩子的專利，想不到，真想不到。”林玉婷掩口偷笑。
王茹也想起運動會上那些身體柔軟的女孩子，又看看眼前這個大男子漢，頓覺宛爾。忍住笑，對孫芊芊說：“芊芊，你去給他弄一條棍子過來，讓他來一段看看。”
孫芊芊應允一聲，進屋子尋了半天，居然沒找到一根長條形的東西，迫不得已，隻得強搶了來食團的擀麵杖，遞給了黃啟發，說：“就這了，好歹也是一條棍子。”
黃啟發看孫芊芊走到自己麵前，臉又紅起來，手一顫，居然將棍子掉到地上，半天才說，“這棍子怎麽這麽短，我舞不好。”
孫芊芊覺得眼前這個傻小子非常有意思，便笑道：“還說會棍操，原來是吹牛。”
黃啟發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憋著聲音說：“怎麽吹牛了，看我舞給你們看。”
本來，黃啟發就武得有點散亂，隻見他以一根看不見的棍子為圓心開始一招橫掃八方，高高躍起，迎頭一記威猛的下擊。如果他手頭真有一根棍子，看起來當然是威風八麵。
可惜，眾人隻看到一個裝模作樣的小夥子瘋癲般地跳躍著，口中唿喝著一些沒意義的聲音，很有點以前神龍教的信徒口念口語的意思。頓時都跟著黃昏笑起來了。
其中笑得最為清脆的是孫芊芊，她今天是第一次到招聘現場來，還沒看到過演員們的表演。立時就承受不了這種野蠻的衝擊，捂著臉彎下腰去。
黃啟發正自心慌意亂，見孫芊芊一笑，再也把持不住。丹田中的那股氣貧到其他地方，便函控製不住身體，重重地從天上摔了下來。在地上砸出了一片灰塵。園子裏的地麵都是青石鋪成。打掃得很幹淨。不過北京的冬天非常幹燥，風沙也大，黃啟發這麽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下去，隻見一朵小小的蘑菇雲從他身上凝聚的硝煙。
王茹本身就是一個不厚道的女人，頓時大為惱火，直接喊“卡”，道：“你怎麽迴事，發羊癲風嗎？去去去，我們不要你。”
良好的願望並沒有得到一個良好的結果，這個打擊讓黃啟發接受不了。他本就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孩子一樣的青年，以前一直生活在偏遠山區。因為家中經濟困難、迫不得已才出來打工。本來，他有一師弟在北京某賓館做保安，這才來北京本來也是被到師弟那裏工作的。沒想到，來這裏之後，師弟卻去電影廠做了替身演員。收豐厚得讓人眼紅。他也動了心。在那裏做了十天龍套，掙了三百多塊。
收到工資那天，他流淚了。他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這麽多的錢。簡直被嚇壞了。不過。做完這一單之後，許久也沒尋到活兒。卻是，來北京淘金的人太多，像他這種有一定武功功底，夢想著做武打演員地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加上他又不是學套路的，一表演起來沒人家那種眩目的花架子。也就不被人看在眼裏。
這迴來這裏求聘他是誌在必得，不為什麽。隻因為家中捎信來，說他母親得了子宮肌瘤。需要一筆錢做手術。這種怪病治療起來並不困難，老家來人說，隻要切除部分子宮就可以了，也沒有什麽危險。可就是拖不得。拖地時間長了怕有轉為惡性的趨勢。手術費用也不是很高，在縣醫院就可以做，隻需要五千多塊。可就是這麽一筆不大的數目讓黃啟發為了難。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工，現在就算是另外尋一個普通工作也沒有合適的去處。去和自己師弟借，師弟卻隨劇組去了南方。說是要兩個多月才迴來。也沒有聯係方式。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黃昏的招聘廣告，聽說一個月就有好幾千可拿，怎麽不來拚命。
現在，聽王茹將自己淘汰掉，頓時心喪欲死。半天才亢聲道：“不行，不行，這樣是不行的。”
王茹很是奇怪。不耐煩地問：“什麽不行？快走、快走，別攔在這裏。”她也是見了一百多個演員了，心中也有點煩躁，隻想快點結束今天的工作，好和林玉婷一起泡個澡，做做保養什麽地，舒坦一下。
黃啟發說：“你們給的棍子、棍子根本就不對，要不給個什麽別地兵器。”
“兵器？”王茹一時沒明白過來，說：“什麽兵器？快走、快走。”
“我就知道，你們是故意捉弄俺。”黃啟發轉身就往裏屋跑，“你們等著。”
眾人一時沒迴過神來，冷不防見黃啟發往園子的裏屋跑去，都驚叫起來，以為遇到瘋子或者是那種來打劫的強盜。要不，怎麽不退反進。而且速度超快，氣勢兇兇。
隻見一到黃光，那可怕的小子又衝了出來，手中提著廚房大師傅地菜刀，在王茹和林玉婷麵前比畫起來。
後麵是廚房大師傅，他手中也拿著一把菜刀，大叫：“你要幹什麽？把刀子放下，這裏是首都，價錢可不能亂來。”
“讓你們看看，這才是我的真實功夫。”手中菜刀舞出一團銀光，黃啟發大叫：“八卦刀。”
隻聽得一片斬金截玉，桌子便被他砍成兩段。
桌子後麵的三個女人呆若木雞。她們這才明白，黃啟發所說的“武”和她們所說的“舞蹈”根本就是兩迴事情。
黃昏看得額頭上全是汗水，憑心而論，他認為自己力氣也不小。但真要讓自己提著一把菜刀將這麽一桌子一刀兩段，還真沒那個本事。真正地武林高手他也不是沒見過，想上去去日本就看到了福仁和山笠寺的手段，這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這麽一種人在孜孜不倦地追求著體能的最大化，他們已經超越了普通人能力的極限。成為傳說中的高手。眼前這個家夥看起來武藝也真的是不錯，不過，不知道他是否還有沒有其他真工夫？
黃昏上次在日本在福仁手底吃了大虧，深切地知道，自己真要和人打，還真不行。如今這個世界很不安全。本來他也想過去買幾把黑槍防身，不過，槍這種東西是一個雙刃劍。再說，他現在身嬌肉貴，真要跟人拚命也不實在。私人持有槍械，罪名很大的。老子可是一個奉公守法地好公民。違法亂紀的事情，自然要讓手底下的人去做。
他深切地體會到，自己身邊沒有打手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直都想找一個山科寺級別的高手放在身邊養著。眼前這個小子不知道比起山科寺來怎麽樣？不過，看他模樣，對付十來個普通人是沒問題的。
黃昏對這個叫黃啟發的小子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掌聲。
黃昏在屋子裏使勁鼓掌，高聲叫道：“好武藝。”
王茹大怒：“黃啟發。你快滾，快滾！”
“過來，過來。”黃昏向黃啟發招手。
黃啟發迴頭大聲對黃昏道：“大哥。俺這不是在應聘嗎！等俺被聘上了再過來和你說話。”
王茹柳眉倒豎，“誰說要聘請你地。out！”
黃昏繼續叫道：“黃飛鴻，你會不會胸口碎大石，腦門開磚頭？”
黃啟發見王茹大怒，便不敢說話，隻拿眼睛看著王茹和林玉婷。
林玉婷見黃昏這麽問，知道黃昏對這人有了一點意思。便道：“他要和你說話，你迴答就是了。”
黃啟發這才說：“那是小玩意。不是真功夫。任何人練上幾年都可以的。我們少林真功夫可比這些湖功夫要高深得多。”
黃昏大笑：“好好，你表演一手真功夫給我看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叫她們聘用你。”
“真的？”黃啟發有點驚喜。
林玉婷點點頭。說：“他說了就算。”
“好，大哥，你想看什麽？”
黃昏迴答：“來個二指禪好了。”
“行。”黃啟發立即挽起袖子，往掌心狠狠地吐了兩坨品水，又用腳在地上劃拉了幾下。說：“我要開始了，我真要開始了。”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多廢話！”王茹非常不滿。
“好，看我的。”黃啟發伸出右手二指壓在地上，慢慢地將身體的重心放上去。
正在這個時候，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孫芊芊這才緩過勁來，說“這個姿勢很難看，完全就是一頭賴蛤蟆的模樣。”
眾人看著黃啟發撅起來的屁股，都笑得穩不住。
聽到孫芊芊地話。黃啟發一個走神，頓時倒在地上。
又是一陣大笑。
王茹鼓掌笑曰：“演砸了，演砸了！”
黃昏大恕，大喝：“都他媽不許笑，誰再笑我就不客氣了。”不知道怎麽的，看到黃啟發出醜，黃昏隻覺得自己心中難過非常。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是從那種艱苦生活之中過來的吧。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階級感情。無產階級的友誼是最可牢靠地說。
眾人安靜下來。黃啟發又勒緊腰帶，慢慢將身體壓在兩根手指上。
奇跡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之間，那一雙纖細的手指居然將黃啟發那具將近一百三十斤重的身體托舉起來。
這已經超越了物理知識的範疇。
所有地人都下意識次措了摸自己的手指，想，如果自己的身體全壓在這兩根手指上會是種什麽情況。結論是根本就不可承受。
這才明白，這個小子的武藝還真是厲害。看來就是那種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了。
“好！”黃昏大笑：“就是你了。王茹，林玉婷，我要他了。”
正在這個時候，黃啟發那條非常獨特的褲子因為褲腳寬大，突然往下，褪到胯間。黃啟發同學是沒有穿內褲的。兩塊溜圓可怕的球形物露了出來。
眾人都呆住了。
黃昏大驚：“黃啟發，你車庫門沒關好，車輪胎都露出來了。”
黃啟發也覺得自己襠下一片清涼，抬頭一看，自己朝天一柱香眼見就要破繭而出。嚇得連忙仲手一擋。
這一下失去了平衡直接到孫芊芊懷裏。二人撲成一團。孫芊芊一記耳光過去：“你這個臭流氓。”
“俺不是流氓。”
“就是，你就是流氓。”
黃昏大笑，命令道：“我聘請他了。孫芊芊，你很會穿衣服，就拜托帶這小子去買幾套衣服迴來見我。”
黃啟發大喜，疑惑地看著黃昏，“大哥，她們真地要聘請我嗎？你又是什麽人？”
林玉婷點點頭迴答：“他要請你我們也隻要答應了，誰叫他是老板呢？”實際上，林玉婷也覺得這個小子身體柔韌性不錯，雕琢幾下也能成大器。
黃啟發大叫：“哇，原來你是老板啊！我出來的時候，我娘給我算命，說我要遇到貴人。原來就是你。不過，你為什麽被人關在裏麵呢？”他還是有點不明白。
“住口！”
這個時候孫芊芊哭起來：“老板，我不和這個臭流氓一起出去。”
黃昏很是奇怪，問道：“他怎麽流氓你了？”
“他他他，他那東西都露出來了。”孫芊芊慌不擇言，臉色鐵青。
黃昏又道：“你這倒是奇怪，那好，我再問你，他是不是故意露出來的？”
“他就是故意露出來的。”孫芊芊大怒，“老板，你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
“胡說，俺怎麽是故意露出來的？”黃啟發也不依，插嘴道：“俺昨天晚上不舒服，洗了內褲。如果不是大老板叫我表演二指禪，會搞成這個樣子嗎？我還吃虧呢！”
“你你你，你還吃虧了，你這個二流子！”孫芊芊繼續指責。
“誰是二流子了，我一個好人家的後生怎麽能夠讓你如此糟蹋。”黃啟發大吼，“誰要和你一起出去了，我就不和你一起出去。再說了，我也沒買衣服的錢。”
黃昏笑道：“我出錢。”
“不行！”黃啟發擺頭：“我娘和我說過，不能拿別人的錢。”
黃昏耐心地解釋說這錢是先預支給他的，將來在工資裏扣除。
可黃啟發繼續擺頭說：“我娘說過，不能花將來掙到的錢，那裏敗家子行為。”
二人就這樣反複交鋒，試圖說服對方，聽得周圍的人一陣鬼火直冒。皆覺得這個傻小子不可理寓。更想不通的是，黃昏居然有這種耐心。大概是閉關閉出問題來了吧？
所有的人都這麽想。
關鍵時刻還是王茹來出頭。她走到黃啟發麵前大喝一聲：“住口，跟我走。”
黃啟發問：“去哪裏？”
“買衣服。”
“我現在是你領導，你應該聽我的。”
黃啟發摸了摸頭皮，半天才說：“對呀，你現在是領導，就和我們村長一樣。村長的話是要聽的。”
今天來的人素質比較差，看模樣大多是在那些電視劇中演匪兵甲和匪兵乙的龍套，而且是那種非常不專業的。這樣的人在片場一抓一大把，二十塊錢一集。
這些老油條要錢的時候非常可惡，簡直就是餓鬼投胎，可真演起戲來卻毫無敬業精神。黃昏以前去參觀張中拍攝改編自《射雕英雄傳》的電視連續劇時，就發現這些家夥出工非常之水。明明是一場激烈的戰爭場麵，怎麽說也得打得熱火朝天才是。可這些家夥一揮舞起兵器來，懶懶洋洋地，仿佛手中拿的是一根晾衣架。麵上也沒有戰士戰鬥時的勇武、慘烈，反倒有一點玩世不恭，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一部神怪戲，反正也打不死，大家玩著吧！更有甚者，有人的褲管還露出一截火紅色的春秋褲，完全和背景時代不相配合。當然，攝影師會自動省略這一部分的，包括他們腳上的解放鞋。
這天來的演員基本上都是屬於這類的藝術民工。林玉婷和王茹一看到他們就倒胃口，也沒有耐心出完三個題目，直接在第一個理論知識問答上設伏，讓他們知難而退。比如：你們知道美國女舞蹈家鄧肯嗎？烏蘭諾娃是哪一年出生的？天鵝湖是誰的作品？更有離譜的問題來自王茹，“一麵牆對另一麵牆會說什麽話？”-----這已經是腦筋急轉彎的範疇。黃昏也是想了半天才知道答案，迴答應該是“牆角見。”
黃昏自認咱家的智商產生了懷疑，自信心也受到極大打擊。
招聘會弄成這樣。過程就簡單起來。進來十個，一通刁鑽古怪的提問迴答，立即刷下去一大批人。後麵的兩個考題幹脆就形同虛設。王茹玩得樂不可支。連帶林玉婷這個認真地人開始促狹起來。二女不停大笑，展示著她們如花的笑顏。
黃昏打了兩萬字，完成今天打抄襲任務，順手將新章節傳到起點去。《天龍八部》地故事情節已經推進到主人公段譽被人關在牢房裏，而鍾靈也被人下了**那一段。鮮明的人物形象和強烈地勾人的懸念。普一發布就得到讀者的極大讚譽。很多人整天守侯在電腦前。邊聽音樂邊刷新，看有沒有新的章節更新。
書評欄裏也催稿地聲音甚是聲嘶力竭。簡直讓黃昏不敢點進自己書的頁麵，怕看到這引起熱心讀者地泣血留言而心聲愧疚。他每天三萬字的更新也不夠填滿讀者饑餓的肚子，想想就覺得恐怖。不過幾天，《天龍八部》就更新了將近二十萬字。高高地掛在新書榜，周點榜，周推薦榜第一名。這種更新速度在啟點也算是恐怖的了。責任編輯不幹了，上qq抱怨：“黃昏，你是不是放慢一下速度。一天更上兩千字就可以了。難道你還和後輩搶讀者？”不知不覺中，黃昏在網絡上也成了一個老人。編輯繼續說：“看你地書，現在已經到了一個大**。按道理，正是進vip的時候。可是，我們還給你安排了三江推薦和強力推薦。現在都還沒上，怎麽說，你也要等到那個時候再上架的說。可這麽一來，弄得我們好被動啊！”
黃昏發過去一個大笑的表情。“放心，後麵還有一個大**。今天是星期四。這樣吧，周日你把我的書掛在強推和三江，一周之後，我上架。不過，我這麽一擠，將別地作者擠到下一期，是不是對人家不公平？”
編輯大笑：“被擠下去的作都感激還來不及呢？”
黃昏很奇怪，問“為什麽？”
“誰願意和你排在同一期強推啊，不撲才怪，讀者都去關注你的書，其他書還有誰看？”編輯像是想起了什麽的模樣，說：“不行，我得去通知我那組的簽約作者，叫他們都不要上這期的推薦。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黃昏大汗。
於是，這一期間的強推和三江出現了一個很奇怪地現象，強推和三江推薦除了黃昏的那本《天龍八部》之外，沒一個有可讀性的小說，都是毒性猛烈的毒草。有商業價值的書都放到了下一期間。不為什麽，啟點也要保護自己手頭前景看好的作者和小說。
如果要在啟點排出一個最不受作者歡迎的寫手，黃昏絕對榜上有名，這一點連黃昏自己都不能否認。譬如歐陽峰手下的毒蛇，所經之地寸草不生。
安排好站裏的推薦事宜，黃昏今天還可以休息一個小時，抽抽煙，看看外麵的風景，放鬆一下神經。然後開始真正的他作。
正在這個時候，新一批十個前來應聘的選手又進院子來了。
黃昏精神一振，立即點了一支煙，進入看戲模式。
王茹今天的狀態非常好，提出的問題非常冷僻刁鑽。上去兩個人不出一分釧就被直接砍死。
剩餘的八個人都麵色沮喪，心冷如灰。
黃昏聽了一段，心中樂不不支。正想笑，突然聽見窗戶下麵有人在和他打招唿，“這個大哥，有茶水沒有，借一口喝喝。”
很濃重的河南口音。
黃昏低頭一看，一團光亮耀眼生花。
下麵是一個剃著光頭的小夥子，大約二十三四歲。今天的陽光十分猛烈，照在他的禿頭上，光彩非常。
這家夥五官其實十分端正，還算有點帥氣。不過，看起來卻怎麽也不給人好感。這大概和他身上的土氣有關。天氣還算有點冷，這家夥卻沒有穿棉衣。隻一件黃綠色的迷彩服。裏麵一件皺巴巴的化纖毛衣，顏色十分可疑。最可怕的是他地褲子。當黃昏遞了杯水給他的時候，他站起來。大約一米七的中等個頭，身體看起來很結實。但那條已經被時代說淘汰地的確良褲子就很讓人驚詫。
估計是用日本進口到中國的尿素口袋縫製的。
前一段時間，中國的化肥產業在全國範圍內來了一次整改，關停了一大批高能耗的小廠，國內市場頓時緊張。隻得從日本進口了一批應急。
日本化肥包裝不錯，全是的確良口袋。有窮人幹脆將口袋破開，用來另做它用。
這個小夥子估計也是窮得很了。居然用化肥口袋做了條褲子。看起來倒沒什麽不妥。不過那上麵的字卻怎麽也弄不掉。一上身。屁股上赫然印著兩個大了“日本”。前方下陰處的兩個字更讓人無法接受---“尿素”---讓人懷疑，這個小夥子本身就自帶小型化工廠，需要環保部門使用政策手段強行關、停、並、轉。
黃昏一看到這兩個字頓時笑得岔了氣，半天才忍住了。(電腦閱讀 w w w.16k .）
小夥子接過茶杯道謝一專職。從塑料口袋裏掏出了兩塊冷饅頭，就著熱茶葉大口地吃著，看起來十分享受。
黃昏說：“慢點慢點，別卡在嗓子裏。”
“謝謝您。”小夥子吃完饅頭，一口氣喝光熱茶。將杯子遞給黃昏，好奇地看了看被人關在裏麵地那個家夥。問：“大哥，你是怎麽被人關裏麵的？”
黃昏有點不好意思。雖然這兩天來這裏參加招聘的藝員先後來了好百，人人都對他抱以好奇的目光。可一個個都沒有這家夥這麽問地。畢竟人家的地盤上，少說少看才是王道。“我嘛！”黃昏微一沉吟，一擠眼睛，嚇唬那小夥子道：“我也是來求聃的，因為弄得那兩個考官不高興。被人家抓來關了。說是要好好折磨一番。”
小夥子嚇得臉上變色“怎麽還有這個規矩，難道她們真那麽厲害？”
黃昏繼續嚇唬他，“那個誰，你叫什麽名字。你要注意右邊那個女考官，她很厲害。”黃昏指著林玉婷說。
林玉婷發覺黃昏對她指指點點，轉頭狠狠地一個白眼。小夥子立即嚇得慌了神，“大哥，她看起來果然好恐怖啊！這可怎麽好？”
“你叫什麽名字？”
小夥子迴答：“俺叫黃啟發，從河南登封來的。”
“你這名字要改。”黃昏繼續捉弄黃啟發，“名字太土，考官會看不上的。”
“可是，俺這個名字是爹娘給起地，改不得。”
“胡說，怎麽就改不得。你是不是想做演員？”
“俺想，演員很掙錢的。上個月俺在電影廠幹了十天，弄了三百多塊。給家裏捎去，爹娘好高興。”
“那就是了，演員都是有藝名的，你也要弄一個。”
“是啊，大明星都是有藝名的。俺也覺得黃啟發這個名字有點土。可是俺文化淺，不知道怎麽起。”黃啟發眼睛一亮，對黃昏說:“大哥，俺看你像是一個文化人。要不，你給俺起一個中不？”
黃昏大笑：“好好好，俺就給你起一個。不改你的姓，隻將名兒換一換。你以後就叫黃飛鴻好了。”
“黃飛鳳？這不是女人名嗎？”
“黃飛鴻”
“黃非封？”
“胡說，是黃飛鴻。”黃昏大喝“討厭，你太討厭了。”
“安靜。”大概是黃昏和黃啟發二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大，林玉婷一爭眉頭，大聲嗬斥。立即讓黃昏和黃啟發噤若寒蟬，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良久，黃啟發才長長地舒了一口長氣，一縮脖子，道：“考官真的好厲害啊！看樣子，今天我是過不了關的。”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突然沮喪起來，埋怨黃昏：“大哥，都有怪你，引得俺說話。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鄉下人，說話的聲音大。這下，考官不高興了。這可怎麽是好？”
黃昏很生氣，說：“你這個人怎麽能這樣。再說了，如果你真的有實力，考官也不會因為私人的原因淘汰你。你要相信考官的人品和眼光。對了，你以前學過舞蹈嗎？”
“學武，學過啊。我是少林弟子，學了十六年了。武藝很好的。”黃啟發自信滿滿。
“不是學武，是學舞。”黃昏糾正。
“是啊，我是學過武的。”
“是舞蹈，不是武術。”黃昏聲音又大起來，招來林玉婷不滿的目光。
黃啟發慌了神，問黃昏：“大哥，你說，這舞蹈和武術究竟有什麽區別？”
黃昏開始**起眼前這個小兄弟，又點了一支煙，說：“所謂舞蹈，我個人理解就是肢體的語言來表現人的心理狀態和情緒。發乎於情，訴諸於形……”他正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卻發現黃啟發一臉的迷茫，心中不禁失笑，“我和他說這些幹什麽。不是對牛彈琴嗎？”便道：“反正就是那麽迴事罷了。”
黃啟發突然點點頭：“大哥。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一種練功的狀態嗎？就像我練某些功架時心情就特別好。招式也舞得特別好看。”
黃昏點點頭，“大概就是這麽迴事了。”便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和黃啟發做過多糾纏。現在是休息時間，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開始寫作了。和這個傻小子閑聊也算是放鬆一下神經。便笑笑，看了看他，幫意作弄道：“那個誰，你覺得那兩個女考官漂亮嗎？”
黃啟發嚇得麵上變色，小聲道：“大哥可不能這麽說，讓那兩位大姐聽到了可不好。”
“那又怎麽樣。但說無妨。你覺得她們之中誰最適合做我地媳婦兒。”黃昏覺得很有意思，能夠從陌生人口中聽聽他對林、王二人地評價也是一件有趣的經曆。
黃啟發看了看黃昏又看了看林、王二人，用力地想了想，半天才說：“她們都不好，都很兇。”
黃昏考慮了半天，才道：“你說，如果由你來選擇，究竟哪一個好一點？”
正在這個時候，孫芊芊抱了一大堆資料到林玉婷麵前像是在向她交代著什麽。
黃啟發眼睛一亮。說：“大哥。叫俺選擇，就選那個。那女子看起來眉目清秀，很溫柔地模樣，要選妻子就得選這種溫柔賢惠的。”
黃昏聞言差點從凳子上跌到地上，他是第一次聽人說孫芊芊溫柔。如果說和孫芊芊保持著曖昧男女關係的花澤類溫柔，黃昏還可以理解。看來，黃啟發被孫芊芊的外表給迷惑了。
他饒有興味地看了看黃啟發，又看了看孫芊芊。笑著說：“黃飛鴻，看你那雙**蕩的眼神，老子都替你害羞。如果你喜歡那女人，我替你介紹。”
黃啟發臉上立即騰起一片紅霞，連連擺手：“大哥，可亂說不得，人家天仙一樣的人物。俺想想就是了。”
黃昏大笑，唱起歌來：“她是個天仙，她太美了；我那麽平凡，我開不了口；心裏麵曉得，追她的結果……”然後：“那個黃飛鴻，你真的想要這份工作？”
“當然了，一個月可是好幾千地說。”黃啟發迴答：“俺想象不出一個月拿好幾千塊的日子該是什麽模樣，大概是神仙日子吧。”
正在這個時候，林玉婷咕：“354號，該你了。”
“來了，來了！”黃啟發舉手，邊跑邊迴頭對黃昏說：“大哥，俺先去考試了。”
黃昏嚇唬他：“黃飛鴻，你要倒黴了，剛才你和我說了那麽多話，已經讓考官很不高興。如果你考不上，就要和我一樣被人家關起來。哈哈哈哈，娃哈哈！”
黃啟發立即嚇的麵色發青，手腳都顫抖起來。
他站在林玉婷和王茹麵前竟然不知道該幹些什麽，隻用眼睛不住地打量著孫芊芊，麵上忽喜忽悲。好象有點失態的模樣。
王茹見他實在有點不象話，立即大聲咳嗽：“354號，我現在問你，你以前學過舞蹈嗎？”
黃啟發點點頭：“學過武打。”
“那好，我問你，你學的是民族舞還是芭蕾舞，或者現代舞。”
黃啟發想了想，少林武功應該是民族的吧，便迴答：“是俺那地兒的土產，跟俺叔學的。”
林玉婷聞言點點頭，覺得還可以。眼前這個小夥子看起來身材比例都很適中，雖然不是很高，但看其步行地姿勢很有韻律感，很協調，給人一種特有地美感，估計是經過長期訓練的。加上他學的又是民族舞蹈，很適合《牛》劇的需要。正是她所需要的。這兩天來的舞蹈演員不少，但大多都是女性。舞蹈這東西需要從小練習，女人學這個還有一個美體塑身的效果，學的人也不少。男人弄這個地還真不多。
因此，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男舞蹈演員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林玉婷立即用目光給王茹遞過去一個點子，示意她就不要再搞什麽腦筋急轉彎為難人家。
就直接看他的專業成績吧。
便說：“好，黃啟發是吧，你想來一段給我們看看。對了，你最擅長什麽套路？”
黃啟發想了想，老實地迴答：“我棍法不錯。”
“恩是棍操啊！看不出來你還會藝術體操，這可是女孩子的專利，想不到，真想不到。”林玉婷掩口偷笑。
王茹也想起運動會上那些身體柔軟的女孩子，又看看眼前這個大男子漢，頓覺宛爾。忍住笑，對孫芊芊說：“芊芊，你去給他弄一條棍子過來，讓他來一段看看。”
孫芊芊應允一聲，進屋子尋了半天，居然沒找到一根長條形的東西，迫不得已，隻得強搶了來食團的擀麵杖，遞給了黃啟發，說：“就這了，好歹也是一條棍子。”
黃啟發看孫芊芊走到自己麵前，臉又紅起來，手一顫，居然將棍子掉到地上，半天才說，“這棍子怎麽這麽短，我舞不好。”
孫芊芊覺得眼前這個傻小子非常有意思，便笑道：“還說會棍操，原來是吹牛。”
黃啟發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憋著聲音說：“怎麽吹牛了，看我舞給你們看。”
本來，黃啟發就武得有點散亂，隻見他以一根看不見的棍子為圓心開始一招橫掃八方，高高躍起，迎頭一記威猛的下擊。如果他手頭真有一根棍子，看起來當然是威風八麵。
可惜，眾人隻看到一個裝模作樣的小夥子瘋癲般地跳躍著，口中唿喝著一些沒意義的聲音，很有點以前神龍教的信徒口念口語的意思。頓時都跟著黃昏笑起來了。
其中笑得最為清脆的是孫芊芊，她今天是第一次到招聘現場來，還沒看到過演員們的表演。立時就承受不了這種野蠻的衝擊，捂著臉彎下腰去。
黃啟發正自心慌意亂，見孫芊芊一笑，再也把持不住。丹田中的那股氣貧到其他地方，便函控製不住身體，重重地從天上摔了下來。在地上砸出了一片灰塵。園子裏的地麵都是青石鋪成。打掃得很幹淨。不過北京的冬天非常幹燥，風沙也大，黃啟發這麽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下去，隻見一朵小小的蘑菇雲從他身上凝聚的硝煙。
王茹本身就是一個不厚道的女人，頓時大為惱火，直接喊“卡”，道：“你怎麽迴事，發羊癲風嗎？去去去，我們不要你。”
良好的願望並沒有得到一個良好的結果，這個打擊讓黃啟發接受不了。他本就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孩子一樣的青年，以前一直生活在偏遠山區。因為家中經濟困難、迫不得已才出來打工。本來，他有一師弟在北京某賓館做保安，這才來北京本來也是被到師弟那裏工作的。沒想到，來這裏之後，師弟卻去電影廠做了替身演員。收豐厚得讓人眼紅。他也動了心。在那裏做了十天龍套，掙了三百多塊。
收到工資那天，他流淚了。他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這麽多的錢。簡直被嚇壞了。不過。做完這一單之後，許久也沒尋到活兒。卻是，來北京淘金的人太多，像他這種有一定武功功底，夢想著做武打演員地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加上他又不是學套路的，一表演起來沒人家那種眩目的花架子。也就不被人看在眼裏。
這迴來這裏求聘他是誌在必得，不為什麽。隻因為家中捎信來，說他母親得了子宮肌瘤。需要一筆錢做手術。這種怪病治療起來並不困難，老家來人說，隻要切除部分子宮就可以了，也沒有什麽危險。可就是拖不得。拖地時間長了怕有轉為惡性的趨勢。手術費用也不是很高，在縣醫院就可以做，隻需要五千多塊。可就是這麽一筆不大的數目讓黃啟發為了難。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工，現在就算是另外尋一個普通工作也沒有合適的去處。去和自己師弟借，師弟卻隨劇組去了南方。說是要兩個多月才迴來。也沒有聯係方式。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黃昏的招聘廣告，聽說一個月就有好幾千可拿，怎麽不來拚命。
現在，聽王茹將自己淘汰掉，頓時心喪欲死。半天才亢聲道：“不行，不行，這樣是不行的。”
王茹很是奇怪。不耐煩地問：“什麽不行？快走、快走，別攔在這裏。”她也是見了一百多個演員了，心中也有點煩躁，隻想快點結束今天的工作，好和林玉婷一起泡個澡，做做保養什麽地，舒坦一下。
黃啟發說：“你們給的棍子、棍子根本就不對，要不給個什麽別地兵器。”
“兵器？”王茹一時沒明白過來，說：“什麽兵器？快走、快走。”
“我就知道，你們是故意捉弄俺。”黃啟發轉身就往裏屋跑，“你們等著。”
眾人一時沒迴過神來，冷不防見黃啟發往園子的裏屋跑去，都驚叫起來，以為遇到瘋子或者是那種來打劫的強盜。要不，怎麽不退反進。而且速度超快，氣勢兇兇。
隻見一到黃光，那可怕的小子又衝了出來，手中提著廚房大師傅地菜刀，在王茹和林玉婷麵前比畫起來。
後麵是廚房大師傅，他手中也拿著一把菜刀，大叫：“你要幹什麽？把刀子放下，這裏是首都，價錢可不能亂來。”
“讓你們看看，這才是我的真實功夫。”手中菜刀舞出一團銀光，黃啟發大叫：“八卦刀。”
隻聽得一片斬金截玉，桌子便被他砍成兩段。
桌子後麵的三個女人呆若木雞。她們這才明白，黃啟發所說的“武”和她們所說的“舞蹈”根本就是兩迴事情。
黃昏看得額頭上全是汗水，憑心而論，他認為自己力氣也不小。但真要讓自己提著一把菜刀將這麽一桌子一刀兩段，還真沒那個本事。真正地武林高手他也不是沒見過，想上去去日本就看到了福仁和山笠寺的手段，這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這麽一種人在孜孜不倦地追求著體能的最大化，他們已經超越了普通人能力的極限。成為傳說中的高手。眼前這個家夥看起來武藝也真的是不錯，不過，不知道他是否還有沒有其他真工夫？
黃昏上次在日本在福仁手底吃了大虧，深切地知道，自己真要和人打，還真不行。如今這個世界很不安全。本來他也想過去買幾把黑槍防身，不過，槍這種東西是一個雙刃劍。再說，他現在身嬌肉貴，真要跟人拚命也不實在。私人持有槍械，罪名很大的。老子可是一個奉公守法地好公民。違法亂紀的事情，自然要讓手底下的人去做。
他深切地體會到，自己身邊沒有打手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直都想找一個山科寺級別的高手放在身邊養著。眼前這個小子不知道比起山科寺來怎麽樣？不過，看他模樣，對付十來個普通人是沒問題的。
黃昏對這個叫黃啟發的小子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掌聲。
黃昏在屋子裏使勁鼓掌，高聲叫道：“好武藝。”
王茹大怒：“黃啟發。你快滾，快滾！”
“過來，過來。”黃昏向黃啟發招手。
黃啟發迴頭大聲對黃昏道：“大哥。俺這不是在應聘嗎！等俺被聘上了再過來和你說話。”
王茹柳眉倒豎，“誰說要聘請你地。out！”
黃昏繼續叫道：“黃飛鴻，你會不會胸口碎大石，腦門開磚頭？”
黃啟發見王茹大怒，便不敢說話，隻拿眼睛看著王茹和林玉婷。
林玉婷見黃昏這麽問，知道黃昏對這人有了一點意思。便道：“他要和你說話，你迴答就是了。”
黃啟發這才說：“那是小玩意。不是真功夫。任何人練上幾年都可以的。我們少林真功夫可比這些湖功夫要高深得多。”
黃昏大笑：“好好，你表演一手真功夫給我看看，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叫她們聘用你。”
“真的？”黃啟發有點驚喜。
林玉婷點點頭。說：“他說了就算。”
“好，大哥，你想看什麽？”
黃昏迴答：“來個二指禪好了。”
“行。”黃啟發立即挽起袖子，往掌心狠狠地吐了兩坨品水，又用腳在地上劃拉了幾下。說：“我要開始了，我真要開始了。”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多廢話！”王茹非常不滿。
“好，看我的。”黃啟發伸出右手二指壓在地上，慢慢地將身體的重心放上去。
正在這個時候，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孫芊芊這才緩過勁來，說“這個姿勢很難看，完全就是一頭賴蛤蟆的模樣。”
眾人看著黃啟發撅起來的屁股，都笑得穩不住。
聽到孫芊芊地話。黃啟發一個走神，頓時倒在地上。
又是一陣大笑。
王茹鼓掌笑曰：“演砸了，演砸了！”
黃昏大恕，大喝：“都他媽不許笑，誰再笑我就不客氣了。”不知道怎麽的，看到黃啟發出醜，黃昏隻覺得自己心中難過非常。大概是因為自己也是從那種艱苦生活之中過來的吧。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階級感情。無產階級的友誼是最可牢靠地說。
眾人安靜下來。黃啟發又勒緊腰帶，慢慢將身體壓在兩根手指上。
奇跡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之間，那一雙纖細的手指居然將黃啟發那具將近一百三十斤重的身體托舉起來。
這已經超越了物理知識的範疇。
所有地人都下意識次措了摸自己的手指，想，如果自己的身體全壓在這兩根手指上會是種什麽情況。結論是根本就不可承受。
這才明白，這個小子的武藝還真是厲害。看來就是那種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了。
“好！”黃昏大笑：“就是你了。王茹，林玉婷，我要他了。”
正在這個時候，黃啟發那條非常獨特的褲子因為褲腳寬大，突然往下，褪到胯間。黃啟發同學是沒有穿內褲的。兩塊溜圓可怕的球形物露了出來。
眾人都呆住了。
黃昏大驚：“黃啟發，你車庫門沒關好，車輪胎都露出來了。”
黃啟發也覺得自己襠下一片清涼，抬頭一看，自己朝天一柱香眼見就要破繭而出。嚇得連忙仲手一擋。
這一下失去了平衡直接到孫芊芊懷裏。二人撲成一團。孫芊芊一記耳光過去：“你這個臭流氓。”
“俺不是流氓。”
“就是，你就是流氓。”
黃昏大笑，命令道：“我聘請他了。孫芊芊，你很會穿衣服，就拜托帶這小子去買幾套衣服迴來見我。”
黃啟發大喜，疑惑地看著黃昏，“大哥，她們真地要聘請我嗎？你又是什麽人？”
林玉婷點點頭迴答：“他要請你我們也隻要答應了，誰叫他是老板呢？”實際上，林玉婷也覺得這個小子身體柔韌性不錯，雕琢幾下也能成大器。
黃啟發大叫：“哇，原來你是老板啊！我出來的時候，我娘給我算命，說我要遇到貴人。原來就是你。不過，你為什麽被人關在裏麵呢？”他還是有點不明白。
“住口！”
這個時候孫芊芊哭起來：“老板，我不和這個臭流氓一起出去。”
黃昏很是奇怪，問道：“他怎麽流氓你了？”
“他他他，他那東西都露出來了。”孫芊芊慌不擇言，臉色鐵青。
黃昏又道：“你這倒是奇怪，那好，我再問你，他是不是故意露出來的？”
“他就是故意露出來的。”孫芊芊大怒，“老板，你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
“胡說，俺怎麽是故意露出來的？”黃啟發也不依，插嘴道：“俺昨天晚上不舒服，洗了內褲。如果不是大老板叫我表演二指禪，會搞成這個樣子嗎？我還吃虧呢！”
“你你你，你還吃虧了，你這個二流子！”孫芊芊繼續指責。
“誰是二流子了，我一個好人家的後生怎麽能夠讓你如此糟蹋。”黃啟發大吼，“誰要和你一起出去了，我就不和你一起出去。再說了，我也沒買衣服的錢。”
黃昏笑道：“我出錢。”
“不行！”黃啟發擺頭：“我娘和我說過，不能拿別人的錢。”
黃昏耐心地解釋說這錢是先預支給他的，將來在工資裏扣除。
可黃啟發繼續擺頭說：“我娘說過，不能花將來掙到的錢，那裏敗家子行為。”
二人就這樣反複交鋒，試圖說服對方，聽得周圍的人一陣鬼火直冒。皆覺得這個傻小子不可理寓。更想不通的是，黃昏居然有這種耐心。大概是閉關閉出問題來了吧？
所有的人都這麽想。
關鍵時刻還是王茹來出頭。她走到黃啟發麵前大喝一聲：“住口，跟我走。”
黃啟發問：“去哪裏？”
“買衣服。”
“我現在是你領導，你應該聽我的。”
黃啟發摸了摸頭皮，半天才說：“對呀，你現在是領導，就和我們村長一樣。村長的話是要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