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那個所謂的東亞曆史研究所報到,黃昏就很懷疑自己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完全沒有價值啊。他這麽感慨。


    這個研究所位於一棟大樓的十一層,本身除了做研究之用還肩負著另外一個功能----健身房-----不過,今天大廳內看不到揮汗如雨的人在鍛煉。空蕩蕩的大廳內擺了幾十個座位。黃昏來得有點早,順便參觀了一下鍛煉器械。鼓搗了半天,受邀的客人才三三兩兩地來了。大家相互介紹了一番,交換了名片。


    來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日本人,還有幾個韓國和蒙古的。大家的職業也五花八門,有大學教授有私人研究機構人員,也有政府官吏,甚至還有一個汽車司機。反正隻要有興趣就可以參加。


    不一會,主持人原木清夫就出現了。大會開始。然後是致歡迎辭,然後另外致答謝辭。然後,是會議日程。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過去了。


    黃昏本就是一個坐不住的人,隻聽得內心鬱悶,昏昏欲睡。心中賭咒發誓再不來參加這種無聊到極點的會議。他個人非常喜歡出風頭,但在座的哪一位不是在史學上浸**多年的大家,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一亮相不笑掉人大牙才怪。還是君子呐於言,敏於行好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昏昏就徹底地貫徹這一既定方針。


    十二點一到,原木主持人就高聲宣布午餐時間到,請各位到三樓餐廳用飯。


    參加會議的各位大人雖然一個個看起來道貌岸然,文弱儒雅,卻也抗拒不了自然規律。很多人早飯吃得少,又坐了整整一個上午,清茶一杯接一杯地灌,肚子早就被稀釋幹淨了。這一下再也支持不住,一個個朝電梯口蜂擁而去。


    黃昏在其中還算是身強力壯,搶得一個好位置,第一個進入餐廳。虎狼一樣朝食物撲去。


    可原木同誌卻不讓大家吃個安靜,頻頻致辭,讓大家喝酒。黃昏可管不了他的廢話,不停地掃蕩著傳送帶傳過來的菜肴。日本菜一向以量少聞名,一筷子下去就清剿幹淨了。再一筷子下去,別人已經率先出手,隻得悻悻地轉移目標。


    吃了幾塊生魚片和幾小塊比一小截手指大不了多少的點心,黃昏不但沒感覺到飽,身上反而吃得發冷。


    清酒味道很好,不醉人,就是杯子也小。讓人恨不得要讓小二換大海碗。


    胡亂地戳了幾筷子,黃昏總結了一下,吃這種夥食簡直就是受罪,眼睛倒是看飽了,肚子裏還空空如也。唯一讓他安慰的是,紫菜飯團很塌實,符合他的飲食習慣。一口氣吞了四塊,剛要再動手。原木就端著酒杯過來敬酒。二人連喝好幾杯,說了一些久仰之類的廢話。等喝得差不多,飯局也就結束了。然後會議繼續。


    可憐的黃昏平日食大如牛,這下可就難受了。整個會議期間肚子都在不停蠕動,宛若有一群奔馬在裏麵瘋狂地**著腸胃。


    幸好會議時間不長,下午三點就結束了。原木清夫宣布散會。說第一天是開幕,明天就請各方專家做專題研究報告,後天分組討論整理出會議成果,最後閉幕。


    然後就是深深地一鞠躬。


    下麵的人也深深地一鞠躬。.電腦看小說訪問.16.


    隻黃昏和韓國蒙古的幾個學者不習慣這種日本禮節,突兀兀地杵在那裏,感覺十分尷尬。


    出門,黃昏賭咒發誓明天再也不來了。不過,轉念一想,不來,午飯到哪裏去弄呢?不要說明天的午飯,就今天而言晚飯都是個很艱巨的任務。一分錢難到英雄漢。他現在可是不名一文。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今天晚上睡哪裏?


    難道真要秦瓊賣馬?可人家好歹也有匹馬可買,老子現在除了一身肉,還真沒有什麽可賣的。


    想了半天,想得頭痛。索性就不去想了。黃昏提著行李沿著大街往前溜達。前麵不遠就是平安神宮,一座很出名的大廟。好象日本的風景點都是不要門票的,幹脆進去看看,也不枉來此一遭。剛要朝那邊去,肩膀上卻被人拍了一下。


    黃昏自從和楊家結仇之後一直很小心,怕被人報複。此刻下意識地一個轉身,拳頭高高地揚起就要往下砸去。耳朵邊卻聽到一聲驚叫:“黃昏君,你來了?”


    一看原來是野原陽子。黃昏大為高興,收迴拳頭。他心中好笑,自己這樣是不是太緊張了點。這裏可是日本,難不聲敵人還追過來了?自己也太反應過敏了點。


    “是你啊!小妹妹。”黃昏笑著看看她。小姑娘看起來很快樂的樣子,不停地笑,大叫:“黃昏,你果然來找我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呢?”


    “來找你?”黃昏有點驚訝,翻出她留給自己的地址一看。事情可真是巧合,陽子家居然就在不遠的前方。


    “太榮幸了!”小姑娘連連鞠躬,拖著黃昏就往前跑,不容人反抗。


    野原陽子家是一家古典式的日本神社,前麵是一個小小的木製兩層小樓,後麵一個大園子。園子那頭一座廟宇式的建築,應該是神舍的主體建築,不大,也不高,和廣東寺廟建築大小仿佛。


    很巧,陽子家沒有其他人。她父親出門做法事去了。也讓黃昏舒了一口大氣。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女兒帶男人迴家。日本人大概也不例外吧?


    二人參觀了半天。陽子請黃昏到客廳喝茶,然後端出一盤點心出來。


    一看到點心,黃昏心中叫了一聲阿彌陀佛,也顧不得禮貌,大口地吃起來。吃完,陽子又送來一盤。


    這迴,黃昏放慢了速度。剛才的吃相有點難看,想起來就讓他羞愧。


    正在這時,一個人進來,大聲笑道:“陽子小姐,你父親在嗎?”


    來的人是一個很粗壯高大的男人,估計是從事肉類加工業的。身上隱約有一股魚的腥味。黃昏鼻子靈,頓時感覺得一股水產氣息撲鼻而來。


    野原陽子微笑著一鞠躬:“原來是和野叔叔來了,我父親不在。你還好嗎,有什麽可以為你效勞的?”


    和野估計也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迴禮盤腿坐下,歎氣道:“不好,我非常不好。”


    “請問和野叔叔出什麽事情了?”


    “請問和野叔叔出什麽事情了?”


    “也沒有什麽了。就是、就是昨天完晚上她又迴來了。”和野麵色蒼白,端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一不小心倒了點出來。


    野原陽子大駭,看了看黃昏,然後又看了看和野:“和野叔叔,她又迴來了嗎?那可怎麽辦呀?我爸爸出門了,要很晚才迴來。要不你先迴去,等父親迴家我和他說說,明天來看你怎麽樣?”


    “也隻好這樣了。那麽就拜托了。”和野起身,告辭而去。


    “這個老家夥是誰?”黃昏看著和野的背影問陽子。


    “什麽呀,和野叔叔呀。”


    “不是。我是問,他是幹什麽的,又出了什麽事情?”反正無聊,黃昏不大習慣和一小姑娘聊天。剛才和陽子說話就覺得很無趣。看來,任何人都有他的年齡階段,代溝就是這麽出現的。


    “和野叔叔是父親一輩的,今年六十四歲,家裏就一個兒子在東京上班,一年才迴來一次。他是一水產店的老板。”陽子迴答。黃昏一聽到野原陽子說和野已經六十多歲,很是吃驚,這個家夥看起來怎麽也不過四十來歲的樣子,難得他保養得這麽好。


    “完了?”


    “完了。”


    “我又不是查戶口的。”黃昏有點惱火:“我這麽問是想了解他這個人為人如何,來這裏幹什麽,有什麽困繞?你卻給了我一堆幹巴巴的數據。”他是一個作家,對研究人有一種下意識的職業習慣。不禁對和野這個人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啊,你是問這件事啊。”野原陽子連連道歉,說:“和野叔叔遇到鬼了,來這裏是想請我父親幫他驅鬼的。”


    黃昏一楞,哈哈大笑起來,“鬼,這個世界有鬼嗎?太可笑了。哈哈。”


    “請您不要笑。”野原陽子也捂著嘴巴,肩頭抽個不停。雖然神為神社主人的女兒和直接繼承人,她卻也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事情是這樣的。


    和野算是二戰後成長起來的一代了。青年時代正好是日本經濟騰飛時期,不過,日子卻過得不太富裕。


    他結婚得也早,十八歲就入了洞房。妻子比他大兩歲,性格也比較暴躁。大概是年紀比和野大,日常看和野像是對待小弟弟一般。


    普通的日本婦女都還保持著東方女性特有的溫柔和忍耐。可和野這個夫人卻是非常另類的一例。不但看不什麽美德,平時欺負起和野來也十分兇悍。


    和野家人都在美軍的大轟炸中死光光了,孤兒一個。但他妻子一方卻是個大家族。人多勢眾。二人依靠娘家的錢弄了一個水產店。和野負責做買賣,和野妻子負責收錢。一時倒也相安無事。


    不過,俗話說得好。男人身上沒錢就像女人身上沒有穿衣服一樣。走在大街上未免沒有安全感。


    和野這人喜歡喝酒,一喝起酒來什麽也顧不得,什麽事情都敢幹。


    可惜的是,他雖然嗜酒,手中卻沒兩個錢。通常都要靠朋友請客才能一遂心願。被別人請客的次數多了,內心中未免就有點矮人一等的感覺。


    這一日,和野賣完魚收了錢迴家。路遇一小酒館,步子就不免慢了下來。正巧被一個酒友撞見,上前拉著他就往裏邊去。和野連連掙紮說要迴家,還有事情。


    結果被全酒館的人嘲笑了一通,說他耳朵軟,怕老婆。那個酒友大笑,說,你怕什麽,又不要你出錢。老規矩,我請客。


    日本人大男子主義思想嚴重,被人嘲笑怕老婆是一種難以忍受的侮辱。和野立即變色,恨恨地說,“誰怕誰呀!家中的一切都是我做主,今天我請客。你們喝多少我都請客。”


    眾人都歡唿起來,難得有人這麽大方。紛紛開始狂吃大喝。


    和野在酒館喝酒,還花光了賣魚的錢一事傳到了他老婆耳朵裏去了。


    那女人立即暴怒,衝進酒館對著和野就是一記耳光,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


    保守的日本社會何時見過這種情形,所有的人都楞住了。然後是一通瘋狂的大笑。


    和野本身就喝多了,現在被人嘲笑更是恨不得地上有個地洞能夠鑽進去。也不說話,轉身就要走。事情就壞在他老婆身上,這女人見丈夫不答話,還不依不饒地追過去,說:“你跑什麽,就這麽見不得人?站住。”便伸手去抓和野的袖子。


    和野連忙一躲,閃在一旁。


    和野妻子腳下一個絆蒜,一腳踩空,腦袋猛地磕在門框上,立時就口吐白沫。送醫院的半路就咽了氣。


    人的生命有的時候就是如此脆弱。沒有人可以預料到這種情形的發生。事後,因為有眾人佐證,和野免於刑事起訴。算是撇清了關係。但從那個時候起,一種悔恨就在內心之中生了根,發了芽,最後將他的心靈戳出一個又一個傷口來。


    從那時起他就不停地做噩夢,夢見妻子來找他扯皮。這幾十年來他也吃過無數的藥,看過無數的醫生。情況時好時壞。逐漸加重。到後來,他簡直就不敢睡覺了,整夜整夜地坐著,人也憔悴下去。


    幸好有野原陽子的父親,神社的和尚,野原一夫的出現。一通佛經念下去,和野的情況也就好了一些。但卻依舊不時發作,怎麽也斷不了根。想來是和尚的法力還不夠,無法將和野太太的靈魂超度到西天吧!


    黃昏聽完陽子的述說,心中好笑,“神經病,典型的心理疾病。什麽見鬼啦,超度呀,通通都是邪門歪道。”和野這種情況是標準的自我暗示。他一直認為妻子的死是自己一手所為,加上平時就畏妻如虎,和自然地認為妻子不會放過自己。就算死了也不會罷休。所以才有夜夜噩夢的情況發生。加上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在內,和野這個人如果是個大壞蛋可能也不會有這種事情。問題是,這個家夥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可內心卻很軟弱、善良。一直有意識地給自己的大腦下一道指令-----我是混蛋,我對不起自己的老婆,我應該痛苦,應該受折磨。不這樣,我就不是人。-----這樣,他的心理病也就越來越重,最後連宗教的力量也無法讓他平靜下來。


    陽子歎了一口氣,說:“和野叔叔和父親關係很好。雖然說收了他的錢,可也想他能夠恢複健康。每月都要替他做一場法事的。今天有到了那個日子。可父親有急事出去了。這可怎麽是好啊?”


    黃昏心中一動,問:“你父親每次收和野多少錢?”


    陽子有點不好意思,迴答說:“也不多啦,每次收五十萬。不過,和野先生很富裕的,他那個店很大的,在我們這裏很有名。”


    黃昏哈哈一笑,心道,天無絕人之路,看來機會就要出現了,日本凱子,不騙白不騙。否則,老子連今天的晚飯都沒地方著落,生存和發展才是硬道理。


    便站起身,很嚴肅地對陽子說:“其實我是中國茅山宗第十六帶傳人,修行界實力最強大的天師。既然和野是你的叔叔,說不得老衲就要舍卻三十年的功力,幫他一幫。”


    陽子嚇了一跳:“你,今年多大了?”


    “事情就這麽定了。我出手做法事,你負責收錢。三七開,我七你們神社三。”黃昏完全一副奸商模樣:“你有問題嗎?”


    “這個這個。”野原陽子想了想,說:“如果你真的能夠幫助和野叔叔,錢都給你也沒什麽的。可是,你真的是法師嗎?我父親老是和別人說他神通是如何如何廣大,可我就沒見他有過什麽法術。”


    “哈哈。”黃昏一笑,心道,說穿了世界上所謂的法術不過是一些小戲法罷了。患者來看法師不過求的是一個心理的安慰或者心理的暗示而已。真要較真,還不如去醫院實在。


    不過,現在的醫院治療普通內外疾病倒沒問題,一碰到心理和精神上病患就有點找不著北。這方麵,東方的法術因為有幾千年的經驗積累,幹起來駕輕就熟,比西醫效果還好。


    黃昏小時候頗為玩劣,家中親戚就有一個賣紙錢兼做算命匠的。黃昏在那裏學了幾手小戲法,想來騙騙東贏鬼子沒什麽問題。


    “我需要些原材料。黃紙、香燭、膠水、碗、酒杯、朱砂、毛筆。對了,還要一點硝酸鈉。”黃昏吩咐野原陽子,“你馬上去買。”


    等一切準備完畢,已經是傍晚時分。晚飯自然也沒有吃,要留到和野那裏去解決。


    黃昏心中還有點不塌實,順便拿著道具實驗了幾下,手法還是很純熟,沒有怎麽退化。不過,用來糊弄野原陽子足夠了。


    野原陽子平時見慣了父親念經的樣子,何時見過這種江湖小魔術,頓時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了。


    黃昏非常得意,“羨慕啊?”


    “恩。”連連點頭。


    “想學吧?我教你。”


    “恩。”又是連連點頭。


    黃昏索性將其中的關節都給陽子說了。


    野原陽子睜著大眼睛說:“黃昏,你這不是騙人嗎?”


    “胡說,哪裏是騙人了。難道說你父親就不騙人了,他隻動動嘴巴就有錢拿。我好歹也耍了幾套戲法給人看。職業道德可比你父親好得多。對了,你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騙人的。要記住,我和你父親既不是什麽天師,也不是什麽狗屁的騙子。我們是心理治療師。你地明白?”


    陽子小姐立即不說話了。


    和野先生的店子很大,有四個雇工。


    見到野原陽子,和野很高興,迎上去說:“歡迎光臨。陽子小姐,你父親迴來了?”


    “抱歉,父親還沒有迴來。”陽子一個鞠躬:“讓您失望了。”


    “那就太遺憾了。”


    “不過,和野先生,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幫您的。”陽子指著黃昏對和野說:“和野先生,這位是我家的遠房親戚,關西地區有名的高僧。野原新之助大師。法力很高強的,也許他有方法也不一定。”


    靠!黃昏隻想罵人。他沒想到陽子居然為自己起了個該死的鬼子名字。想來她也有一定的道理。日本社會非常排外,你一個外國人要進入他們土生土長的僧侶世界,而且試圖幹預他們的靈魂,這是不可饒恕的。為金錢計,隻有忍氣吞聲了。


    不過,野原新之助這個名字怎麽聽著這麽熟悉和礙耳。黃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這個名字的出處。


    和野非常高興,連連鞠躬,誠摯地說:“那樣就好。還請野原新之助大師多多幫忙。”說完話就遞上一個信封一樣的小禮包。黃昏悄悄打開一開,裏麵是一疊花花綠綠的鈔票,頓時心花怒放,伸手一抬,“免禮吧。對了,你什麽地方鬧鬼,帶我去看看。”


    和野一呆:“大師,那地方恐怕沒辦法帶你去。”


    “胡說,我法力高強,什麽地方去不得?”


    “問題在我腦子裏。”和野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天天做夢,估計給附體了。”


    黃昏大汗,那地方確實去不得。便道:“那好,我就幫你捉鬼。不過,你先要幹一件事情,我才好動手。”


    “大師請講。”


    “先弄點酒飯吃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動手。”黃昏說。


    那邊應了一聲,正要下去安排,黃昏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我比較能吃。分量足一點。”


    “您就請放心吧。”


    晚飯就在和野家吃。應黃昏的強烈要求,每一道菜量都很足。不過就這樣還是滿足不了他的需要。對於日本菜,黃昏一直都一種強大的怨念。tnnd,難怪日本矮子都長得不夠分量,原來根子就在這裏啊!


    和野家沒有其他人,平時就一個人住。因為來客人,和野索性請全店的員工都來自己家吃飯喝酒。也將黃昏放到了眾目睽睽之下。當真是眾目如電,斷斷不能出半點紕漏。否則可就糗大了。


    飯畢,要開始做法事了。眾人都跪坐在地板上,屏息凝視年輕的法事新之助。黃昏這才想起這個名字的由來。原來是《蠟筆小新》啊!一不小心就被套上了這麽一個外號,真夠讓人懊惱的說。


    然後,法事正式開始。黃昏也是第一次在眾人麵前表演騙術,心中也自忐忑。不禁有點氣喘。隻得一口氣又喝了一斤多清酒,直到將腦子弄得有點糊塗,這才開始正式行動。


    隻見,他一身白色僧袍,一隻袖子因為發熱而拉到腰上。右手臂光禿禿地露在外麵。左手豎起,突然一聲大喝:“阿米拖佛,太上老君,九天十地十九那個魔王啊。椰酥基督我的幹親家啊!女媧王母孫悟空,急急如命令。”這句話是用中文喊出來的,有急又快,沒有人能聽懂。


    這一聲亮如洪鍾,將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有膽小者已經被得嚇跌倒在地了。


    “大師這是在幹什麽?”和野悄悄地問陽子。


    陽子大汗,迴答:“這是神語,我們法師之間做法用的。普通人聽不懂。”


    和野恍然大悟,“是不是和以前天皇說的神語一樣?”二戰以前,天皇說一種很獨特的語言,一般百姓聽不懂,需要官吏專門翻譯,以便在老百姓中保持必要的神秘感和神聖感。這也使天皇逃脫了戰後的軍事審判。反正沒人能夠聽懂他說什麽,東條英機等戰犯一口咬定是自己假冒聖意下的侵略命令。國際法庭的法官也拿他沒辦法。


    “算是了!”陽子還在流汗。


    那邊,黃昏應該開始趁著酒興開始又跳又唱:“蓮花落啊落蓮花……太太奶奶,給口冷飯,可憐可憐我著個失戀的人啊……”


    “他在唱什麽?”


    “做法呢!”


    ……


    半個小時過去了,黃昏已經唱了十幾首流行歌曲,“我願變成童話裏,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翅膀飛到你身旁……”


    “他究竟在幹什麽?”和野很鬱悶。


    “……”無話可說。


    黃昏停下來,正色道:“安靜,天機不可泄露。老實呆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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